“……二,二胖,你來……干什么……”
平生的臉蛋,已然在那股無窮無盡的吸扯力下扭曲了起來,渾身的肌肉骨骼像是完全擰到了一塊兒,疼得他即將昏死過去。
只是他卻在不斷的告訴自己,絕對(duì)不能就這么屈服,否則只要閉上眼,此生將再也見不到關(guān)興,長恭他們了。
關(guān)興一手搭在平生的肩膀,快速的運(yùn)轉(zhuǎn)真氣,源源不斷的將自身的真氣灌入平生體內(nèi):“記住了,今夜我救了你一命,事后可不準(zhǔn)吝嗇靈丹妙藥!”
“老大,還有我!”
宋史也將手搭在了平生的另一邊肩膀上,道:“雖然我的真氣并不多,但是咱們是兄弟,兄弟有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平生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干涸多年的大地,終于迎來了甘霖玉露,一臉沉醉的長吁了口氣:“舒坦……”
“你是舒坦了,我可就遭罪了。”
關(guān)興終于體會(huì)到了平生剛才的感受,咬牙切齒道:“這機(jī)關(guān)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將我的真氣抽干了,怎么還不停下!”
再次陷入那種被攪擰肌肉骨骼的痛楚之中,然而這次因?yàn)橛嘘P(guān)興和宋史分擔(dān),平生竟是覺得不像開始時(shí)那么疼痛了。
“二胖,男人嗎,總該要吃點(diǎn)苦頭,要不怎么叫男人呢!”
“老大,我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擰碎了,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送屎……”
平生回頭望去,卻見宋史的七竅正在緩緩的往外滲出鮮血。當(dāng)下心中一涼,緊接又涌起了無窮的怒火和悲憤。聲嘶力竭的吼道:“你到底有完沒完,快給我動(dòng)起來!”
“……快動(dòng)?。 ?
可惜。任憑他喊破了喉嚨,把手和鐵鏈依舊不停的從他們身上壓榨真氣,似是要將他們的潛能和他們的生命,全部榨取干凈才肯罷休。
而身后不僅是宋史,就連關(guān)興的七竅也開始慢慢的往外涌出鮮血,觸目驚心:“長恭,快,用槍桿將他們兩挑開!”
“讓我這把老骨頭,來盡最后的一分力吧!”
青龍?jiān)陉P(guān)鳳的攙扶下。拼勁最后的一口氣,一拂衣袖,將宋史和關(guān)興掃飛了出去。
而后大手按在平生的后背上,雄渾如江河的真氣,滔滔不絕的灌入平生的身體里,而后再次輸入平生手中的兩只把手里。
“嚓……”
片刻之后,平生手中的兩只把手不再繼續(xù)蠶食他們的真氣,反而是平生腳下的地面倏然往兩邊洞開,露出一個(gè)深約一尺的暗格。將平生陷了進(jìn)去。
“……真正的考驗(yàn)終于來了!”
青龍松開了貼在平生背后的大手,吊著最后的一口氣,雙眼灼灼的瞪著暗格之中突然探出,將平生雙腳牢牢扣住的龍爪。道:
“平生……一定要喚醒歷代青龍的英魂,否則這里將是你的葬身之地!”
“怎么喚醒……”
平生還沒問完。就覺得似有四股兇猛充沛的力量,分別從腳下的龍爪。以及手中的把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而來。
平生不知道這青龍寶具之中究竟沉睡了幾代青龍的英魂。只是在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那四股狂暴兇戾的力量,化為四頭鮮活靈動(dòng)的青龍,沿著他的四肢百骸,直沖體內(nèi),不停的撕咬吞噬著他們所能看到的一切。
其兇猛暴虐之勢態(tài),甚至能以肉眼看到它們在體表肌膚下恣意肆虐著。
“啊……”
那種痛楚,無異于千刀萬剮,平生的身子快速的痙攣起來,嘶聲吼叫著,想通過那歇斯底里的叫聲來分散自己的痛楚。
“用心,用你的心去感應(yīng)他們……”
青龍站在邊上,有心相助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剛一開口,口中又咳出大量的鮮血來:“……平生,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jiān)韌不拔之志,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要有頂天立地,永不屈服的氣概……”
“用心,用心……”
平生雙目緊閉,想要與闖入身體里的四頭青龍溝通。
然而任憑他如何努力,那四頭青龍都像是四頭發(fā)瘋的野獸,不停的咆哮著,破壞著。
真的完了嗎!
平生只覺身體越來越虛弱,渾身上下的力氣像是被人抽了個(gè)干干凈凈,就連握著把手的雙手,也開始頹然的松開,眼皮像是灌了鉛般沉重,難以撐開。
意志逐漸的模糊了起來,心中縱使有再多的不甘,縱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如同漸行漸遠(yuǎn)的歲月,越來越朦朧,越來越疏遠(yuǎn)……
是什么東西,好暖,好燙……
恍惚之間,平生感到像是有什么東西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濕濕的,卻又像是火一樣在燃燒著,耳中似有若即若離的呼喚在徘徊著,似是勾起了心底的某些東西……
“平生,不要呀……”
平生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抱住了,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間,如蛇般鉆入鼻孔,直達(dá)腦海,而后冉冉的化為一張俏麗可愛的臉龐。
那美麗的笑靨是如此的熟悉,那如秋水凝光的眸子是如此的動(dòng)人,然而那份美麗卻在默默變得朦朧而又遙遠(yuǎn)。
似是有股莫名的力量,一點(diǎn)一點(diǎn),強(qiáng)行的將她從自己的生命里剝除!
不可以,絕對(duì)不可以……
怎會(huì)忘記那張臉!
怎能忘記那張臉!
平生在心底放聲的吶喊著,猶如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無懼那四頭奔騰而來的青龍,豁出一切的吼叫著。
仿若百戰(zhàn)余生的壯士,仿若頂天立地的巨人,帶著無懼任何挑戰(zhàn)的豪勇和血性,帶著置之死地的慷慨和悲烈,聲嘶力竭的咆哮著:“來啊,唯死而已,有何可懼!”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yuǎn)。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qiáng)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恍惚之間,平生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無字石碑中,回到了那種遍布血與沙,生與死的荒涼戰(zhàn)場上,高歌長吟著,充滿了慷慨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氣概和滄桑!
“小子,有種!不愧為我青龍壇的弟子!”
那四條青龍停住了步伐,同時(shí)有一個(gè)帶著幾分威嚴(yán)的蒼老聲音,在平生的腦海之中回蕩著。
四條青龍不再攻擊,反而往平生的身體里灌入大量的真氣,迅速的修復(fù)他的傷勢,令他的身體再次回復(fù)了掌控。
“……解語,你哭了?!?
平生睜開雙眼的剎那,看到的就是懷中的解語,哭的梨花帶雨,緊緊的抱著他不肯松手。
解語看到平生擠眉弄眼的逗她笑,懸在心中的石頭不由的放下了,摸了摸紅彤彤的眼睛,道:“才沒有呢,是眼睛進(jìn)沙子了!”
“失敗了嗎?”
左慈離著平生比較遠(yuǎn),且是背對(duì)著他,并不清楚虛實(shí)。
只是看到平生和解語所在的那個(gè)暗格正在逐漸的往下沉落,不由的長吁了口氣:“看樣子,整個(gè)人似乎要被拉進(jìn)機(jī)關(guān)里!”
“這不是很好嗎?”
白虎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充滿了遺憾。你好像也是在打那小子的主意!”
賈詡道:“不管如何,先殺關(guān)羽,以免再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