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女媧宮,平生又到了百草廬去看望關(guān)鳳。
當(dāng)看到昔日驕傲美麗的鳳兒,躺在床榻上無知無覺時,平生只覺最近的時光,可謂是他人生之中最為黑暗的歲月,更加堅定了他想要前往山海界的決心。
只是如今昆侖鏡在左慈手中,左慈又被賈詡那只老狐貍帶走,短時間內(nèi)休想找到他們。
一路御劍橫空,幾人風(fēng)馳電掣的趕往了,素有天府之稱的成都。
劉備或許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樣,然而治理地方確實是一把能手。
成都之中的勢力錯根盤結(jié),然而不管那些勢力如何鬧騰,至少成都的表面,依舊是商賈云集,人聲鼎沸,繁榮昌盛。
平生瞅著寂寥無人的街巷,瞅著清冷無人的大門,道:“三花,這就是二胖在成都的落腳之地?”
“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花關(guān)索頹然道:“父親戰(zhàn)死,如今的關(guān)家可謂虎落平陽,若非趙叔暗中照應(yīng),昔日與父親不睦的人,早就上門找茬來了?!?
大門緊閉,門口無人守衛(wèi),平生又不好意思在初來乍到的時候,將關(guān)興的府邸的大門給踹開,只能翻身從低矮的墻上跳了進(jìn)去。
“二胖,在不在家?”
一道身影,非常迅速的從府邸內(nèi)沖了出來,站在大堂前,上下打量著平生,道:“……平生?”
“真的是你,你沒死……”
關(guān)興迅疾的沖了上去,一把摟住平生,興奮的又哭又笑:“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也,你也……”
“你死了我還活的好好的呢!”
平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關(guān)興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拍了拍他的小肚腩,道:“大白天這是要干什么,連衣服都不穿,還有沒有半點禮義廉恥了!”
“用得著你管!”
關(guān)興道:“在自個家里,我想怎樣就怎樣。天皇老子來了也管不了我!”
平生道:“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是不是要上酒樓?”
“不錯!”
“這就來!”
關(guān)興一聽有好吃的,立即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間里,胡亂的披上了一件衣裳,口中嘖嘖有聲的介紹道:“我知道北街那邊有一家蜀香樓,那里的羊肉可是一絕??!哎哎,平生,北街不是那邊,你走錯了!”
平生道:“先辦正事!”
“能有什么正事?有道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還是先去搓一頓,然后再考慮其他的?!?
平生停住了腳步,鄭重其事道:“先去丞相府!”
“……平生,你可不要亂來啊!”
關(guān)興對于平生眥睚必報的個性,可謂是最了解的,當(dāng)下遲疑道:“如今陛下東征孫權(quán),留丞相諸葛亮鎮(zhèn)守成都,你。你……還是算了吧!”
“算了?”
平生一把揪住關(guān)興的衣襟,勃然大怒道:“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二胖。該不會是這些時日的太平生活,將你給喂成一頭豬了吧!
難道你已經(jīng)忘了伯父是怎么死的?忘了荊州之?dāng)〉膼u辱!難道如今的你,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關(guān)興拍開了平生的大手,歇斯底里的吼道:“就算我們都清楚事情的始末,那又怎樣!你有什么證據(jù)可以指正諸葛亮!
即便你有證據(jù),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武將。和一個活著的,可以幫他戍守一方的能臣,你以為陛下會選擇誰!”
“我想報仇,做夢都想報仇,可是又能怎么樣!
不說陛下出征了。就是陛下在,成都也是諸葛亮一手遮天的地方。你去看看那些與他政見不合的人,早已是死的死,逃的逃,誰能斗得過他!”
關(guān)興義憤填膺的嘶吼著,像是要把嗓子吼破一般,吼得滿面通紅:“咱們冀州系的人,要兵沒兵,要錢沒錢,如今不過是寄人籬下,茍延殘喘而已。
別說是荊州系的,就連益州系都敢騎到咱們頭上來了,可是咱們還能怎么樣!還能怎么樣!”
“咱們的確是沒兵沒錢,可是咱們有人!”
平生信誓旦旦道:“只要小爺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一個也別想逃脫!”
關(guān)興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在前為平生帶路,道:“……你有什么法子!”
“你等著看好了!”
平生胸有成竹道:“殺人不一定要武力,諸葛亮他不是自恃足智多謀嗎,小爺會讓他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結(jié)伴前往丞相府,自然引起了府前守衛(wèi)的警惕,只是當(dāng)他們看到了關(guān)興之后,又不屑的嗤笑了起來。
“煩請通報,侍中關(guān)興前來求見丞相!”
“丞相事務(wù)繁忙,特意囑咐,不見俗客!”
平生探手往前一抓,將那守衛(wèi)揪到眼前,聲嚴(yán)色厲道:“那就去告訴楊儀和費祎,就說他們的噩夢來了。
如果想死的痛快一點,就趁早自我了結(jié),否則小爺一旦動手,他們就會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手,你想干什么!”
府前的守衛(wèi)齊齊拔出了刀劍,面有怒色的吼道:“膽敢在丞相府前鬧事,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何事吵嚷!”
劍拔弩張之際,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府內(nèi)傳出。
“是你!”
費祎和楊儀,異口同聲的指著平生驚呼了起來,腳下卻是習(xí)慣性的往后倒退了幾步,做好了開溜的準(zhǔn)備。
羽扇綸巾的諸葛亮,將費祎和楊儀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平生,道:“你們認(rèn)識他?”
關(guān)興指著容貌與宋史極其相似,只是身材顯得十分消瘦纖長的楊儀,怒罵道:“平生,就是他,一直在咱們背后捅刀子!”
楊儀面色鐵青道:“哼,凡事都要講究證據(jù),你可別在這里血口噴人!”
“楊儀啊楊儀,秋后的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平生死死的盯著楊儀,目光冰冷而又兇戾,口中嘖嘖有聲道:“小爺?shù)氖侄危氡啬闶亲钋宄贿^了,你真的以為一個死人,能夠庇護(hù)得了你!”
“你,你……”
楊儀心虛道:“你別亂來啊,丞相在此,豈容你放肆!”
“丞相?!”
平生審視著諸葛亮,只覺此人的確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然而卻也沒有將他放在眼里:“聽說你自比管仲樂毅?”
“亮的確有此戲言!”
“管仲之所以名垂青史,是因為他幫齊恒公稱霸諸侯,樂毅之所以名垂青史,是因為他替燕國攻下齊國七十余城,你有何德何能,敢自比管仲樂毅!”
平生肆無忌憚的嘲諷道:“就憑你敗壞蜀漢的根基,葬送了蜀漢的前程?你之才能,充其量不過吳國伯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