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的戰(zhàn)事,依舊在持續(xù)著,不知何年何月,纔會落幕。
嬴政雖死,然而神魔兩族,自上古蔓延至今的恩怨,絕對不會就此煙消雲(yún)散。
只是這一切,都與平生再無關(guān)聯(lián),他也沒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
眼下他的全部心思,盡皆在懷中的解語身上,縱使此刻擁有了天下無雙的力量,然而一顆心,卻始終得不到安穩(wěn)和寧靜,始終在爲(wèi)懷裡的佳人而彷徨著,驚懼著。
雖然藥老一再的承諾,解語沒死,只是自身處於一種,十分奇特的狀態(tài)之中,過些時日便會甦醒過來。
然而平生壓根就信不過這老頭,直接將他從天都,拘禁到了女媧宮中。
其用意再明顯不過了,若是解語有個三長兩短,藥老絕對得成爲(wèi)一顆,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女媧宮的一切,依舊如常,充滿了生活的恬靜和溫馨。
壯闊美麗的宮殿閣樓之間,歲月似是沒有留下多少的痕跡。
唯有那些在迴廊走道之間,奔走打鬧的小孩,清楚的告訴平生,他離開人界,已經(jīng)有了很長的時間了。
“你回來了!”
山鬼站在宮殿的大門前,親自迎接平生的到來。
而在山鬼背後,秦梅、長恭、關(guān)鳳、關(guān)興、花關(guān)索、鮑三娘等人,一一在場,似是早就算準(zhǔn)了平生今天會回來,早早恭候在這裡。
就連爪黃飛電,那匹比賊還要賊精的馬,此刻也是鼓足了勇氣,站在平生面前,不怕平生找它的麻煩。
“你們……”
平生的視線,一一從衆(zhòng)人身上掃過,秦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雖是蒼老,然而精神卻顯得十分的飽滿,應(yīng)是山鬼遵守了承諾,以續(xù)命之藥,替秦梅延年益壽。
而長恭、關(guān)鳳等人,則是變得兩鬢斑白,長鬚低垂,儼然已經(jīng)到了中年。
“一別三十載,平生還是一如往昔啊!”
長恭感慨道:“不像我們這般,半截身子都埋入了黃土裡!”
“三十年……”
平生似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說辭,恍惚道:“可我去天都,不過是三十天的時間!”
“哈哈,小子,有道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說的正是此理!”
無涯子一掌巴在平生的後腦勺,道:“如今所有的人都齊聚一堂,咱們正好搓上一頓,美美的喝上兩壺,再侃侃這些時日的際遇,那才叫痛快!”
關(guān)興嚷嚷道:“不錯,好酒好菜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了,你們要是再不快點,我可就不客氣啦!”
平生將解語抱到山鬼面前,道:“前輩,解語她……”
“無妨,這是她的造化!”
山鬼道:“你父親給你的那顆五色珠子,名爲(wèi)長生丹,乃是徐福,以五系神明後裔之血脈爲(wèi)藥引,集粹百草精華,逆天煉製而成,能夠助人超脫生死輪迴,乃是可遇不求的奇珍!
爲(wèi)了煉製長生丹,徐福造下了無邊的殺孽,自身也遭惡果業(yè)報,化爲(wèi)長生丹的一部分。
而今長生丹融入解語體內(nèi),這可是驚天的機緣!”
平生聞言,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道:“……那她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藥力在她體內(nèi)化開之後,便會醒來!”
“聽到?jīng)]有,小子,老朽可以回去了吧!”
藥老聞言,終於長吁了口氣,他還真怕平生一時衝動,將他剁成十塊八塊的,直接給解語服下。
山鬼道:“既來之,則安之。先生何不暫留女媧宮中,待到天都安定下來,再重返回去,亦是不遲!”
“……不必了!”
藥老瞥了平生一眼,知道這是個比嬴政更加可怕,更加麻煩的禍害,生怕再出現(xiàn)什麼變故,急急忙忙的沖天而起,逃也似的離去。
“這老頭是什麼身份,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太沒教養(yǎng)了!”
關(guān)興拍了拍小肚腩,一臉不爽的問道:“話說,我讓你從天都帶來的寶貝呢?快拿出來,讓我瞧瞧,天都都有什麼好東西!”
“剛纔那老頭就是啊!”
平生笑道:“他就是天都的帝藥,據(jù)說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當(dāng)初鳳兒就是喝了他的一滴血,結(jié)果立馬從生死邊緣,變得活蹦亂跳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死老頭子,你給我站住!”
關(guān)興聞言,頓時拔出腰間的潘龍刀,急急忙忙的追了過去,咋咋呼呼的喊道:“死老頭子,識相的立刻留下一隻手,或者一隻腳,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氣啦!”
“哈哈……”
衆(zhòng)人看著關(guān)興那副如同山賊一般的模樣,不由的笑了起來。
入了閣樓,就著滿桌的美味佳餚,衆(zhòng)人紛紛絮叨起,這些年來的見聞趣事。
一時之間,觥籌交錯,輕聲笑語,氣氛倒也顯得相當(dāng)?shù)娜谇g愉。
平生道:“長恭,諸葛亮還活著嗎?”
“丞相早已仙逝多年。”
長恭勸道:“平生,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該放下了!”
“死了……”
平生陷入了一陣沉默裡,諸葛亮是害他顛沛江湖,流落天涯的幕後黑手,然而正因如此,他纔有機會遇見解語,認(rèn)識了長恭等人。
雖然心中依舊對他存有恨意,只是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和歡快,就像是聽到了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小事。
“那……楊儀呢?”
“同樣早已不復(fù)存在了!”
長恭感慨道:“楊儀,因不滿蔣琬位在其上,出言誹謗,被費禕秘密上奏,結(jié)果被貶爲(wèi)平民,流放漢嘉郡。
後來楊儀再次上書誹謗,遭到朝廷緝拿,自殺身亡了!”
“哼,看來楊儀鬥不過那隻肥遺啊!”
平生喃喃自語道:“不過,若說自殺,嘿嘿,他要是真肯自殺,那可就是千古奇談了!那廝肯定還活著,只是暫時不敢露面而已!”
別人或許不知道楊儀的底細(xì),然而平生卻很清楚。
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偃甲,若是不將他的偃甲之心取走,他還可以繼續(xù)爲(wèi)惡作亂。
長恭道:“平生,你以後有何打算?可願繼續(xù)效命於蜀漢?”
衆(zhòng)人聞言,全部盯著平生,他們都很清楚,平生絕對是一個,可以改變天下格局的重要人物。
尤其是在曹操和陸遜死後,當(dāng)世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軍事名家,有資格與他一較長短。
“長恭,你還是饒了我吧,如今我可不想繼續(xù),過那種刀光劍影的生活。”
平生苦笑道:“我只想等著解語醒過來,然後跟祖母在女媧宮裡,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
最好是再生上十個八個的胖小子,那就完美了。”
“呵呵,人各有志,平生既有如此打算,那就預(yù)祝你得償所願了!”
關(guān)興道:“別說那些掃興的事情,來,來,平生,嚐嚐我特製的醬豬蹄,這可是專門爲(wèi)你準(zhǔn)備的,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花關(guān)索道:“滿上,喝,今天定要不醉不歸!”
衆(zhòng)人喝的面紅耳赤,直至花關(guān)索開始撒起了酒瘋,胡言亂語,這纔開始散去。
“長恭,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回到益州,還要麻煩你替我操辦一場喪事!”
“喪事?”
長恭疑惑道:“誰的?”
平生咧嘴笑道:“我的!”
長恭不解道:“這是爲(wèi)何?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何故如此糟踐自己?”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時候到了,你自會知曉!”
平生跟著衆(zhòng)人,一起御劍橫空,直回益州。
在那裡,他還有最後的一筆塵緣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