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的四月,劉協(xié)與曹操會戰(zhàn)荊州,曹操連奪宛城,新野兩城后兵壓襄樊,適時,劉協(xié)親赴樊城督戰(zhàn),以童淵敗走李彥,曹操痛失愛將,發(fā)兵圍困,豈料反被劉協(xié)誅殺夏侯惇、樂進,被迫撤軍!
此時的曹操臉色鐵青,這一戰(zhàn),讓他痛失兩員虎將,他不停地揮動著馬鞭,用速度來讓心頭的傷感融化!此時大軍已經(jīng)奔出近四十里路,見劉協(xié)沒有追來,曹操這才放緩了步子,他相信,以劉協(xié)現(xiàn)在的兵力還不敢之身追來,一念至此,曹操忽然回頭問道:“元讓、文謙的尸首帶回來了嗎?”
一個騎兵緊跟上來:“回稟主公,夏侯將軍和樂進將軍的尸體在后面的馬車上!”
曹操點了點頭:“讓全軍加速,咱們立刻回營與大軍會合!”
“遵命!”
曹操的號令一下,數(shù)萬大軍急速奔行,而營寨之中,曹純、于禁也已經(jīng)得到曹操兵敗歸來的消息,立刻率領(lǐng)三千輕騎出寨迎接,此時兩軍于寨外百步處相接!
曹純和于禁見過曹操之后,卻不見夏侯惇與樂進的蹤影,曹純忙問道:“主公,夏侯將軍和樂文謙呢?”
“他們……!”曹純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二人,曹操忽然放聲大嚎:“元讓、文謙,孤對不住你們哪!”說罷,眼淚長流,想他初入仕途,這夏侯兄弟便一直跟隨左右,即是是多年之后,在私下里,他們也以名字直呼曹操,可見這感情并非一般,而樂進,雖說沒有夏侯兄弟那般深厚的感情,但他卻是為救曹操而死,這讓曹操如何不悲?
曹純和于禁見狀,也是心頭一突,卻見軍隊后方兩輛馬車并列而行,其中似有尸體,頓時明白過來,心中亦是悲痛不已,少頃,曹操止住哭聲:“有什么事咱們回營再說!”說罷,當先往營寨中去!
一眾人等尚未進寨,卻聽耳畔風聲呼嘯,營寨后方頓時大亂,曹操一驚,卻見一個士兵來報:“主公,大事不好,后山之上突然沖下許多火牛,直往營寨這邊來了!”
“火牛?”曹純和于禁面露驚駭,他們所設(shè)立的營寨就是依山而建,而在那山上他們也增加了數(shù)道防線,以防止有敵軍進入,不過這幾天來,后山一直很安靜,怎么會突然之間出現(xiàn)火牛呢?只聽于禁問道:“山上的一千斥候呢?”
那士兵道:“回稟將軍,那山上火牛足有數(shù)百頭,每一頭的尾巴上都綁了一條火繩,所有的牛都跟發(fā)了瘋似的,斥候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他說罷,又補充道:“小人是在山下看見火牛沖下來,這才來稟報!”
“這……!”于禁面露駭然,這斥候可是他一手安排的,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是難逃干系的,也就在這思量之間,火牛群瞬間便至,整個大地都為之震動,曹操大寨的后方更是一片騷動且伴隨著驚呼與慘叫!
曹操面色慘白,他忽然點了點頭:“我說他怎么不乘勝追擊,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他說吧,立刻轉(zhuǎn)頭吩咐道:“曹純、立刻組織兵馬,不能先亂陣腳!”他說罷,將目光投向遠處,眼神之中卻分外明亮,自從他攻占宛城和新野之后便四處灑下斥候,監(jiān)視劉協(xié)各地的一舉一動,可從各中消息來看,徐州、許昌、江東地帶都未曾調(diào)動兵馬前往荊州,由此可見,劉協(xié)所依仗的也不過就是現(xiàn)在樊城的三萬兵馬,而襄陽空有五萬之眾,卻被夏侯淳的漢中十萬大軍牢牢看住,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相信,如今偷襲他軍營的正是樊城兵馬,劉協(xié)是想先以火牛亂了己方的陣腳,然后以少量兵力偷襲,從而以少勝多,可是他曹操真會如此草率嗎?他想到此,轉(zhuǎn)頭對于禁道:“文則,去傳令曹純,讓他避開火牛,然后由你集結(jié)三萬大軍,隨時候命!準備與敵人決一死戰(zhàn)!”
曹操營寨右側(cè)的十里地外,五萬大軍整齊待發(fā),借由一片黑松林隱住身形,而為首之人正是劉協(xié)麾下的大將龐平與高順,當日二人奉命率領(lǐng)五萬大軍增援宛城,可誰曾想他們尚未趕到,宛城便已被李彥攻下,于是二人便率領(lǐng)五萬大軍秘密潛行,搶在曹操之前進入荊州地界,這也是曹操沒有能在進入荊州之后發(fā)現(xiàn)其他地界有兵馬調(diào)動的原因!
隨后由高順請示劉協(xié),是不是要進駐新野,劉協(xié)卻一口回絕,而是讓二人繼續(xù)潛伏在曹操大軍的左右,準備隨時發(fā)動給曹操的致命一擊,可能也正是因為龐平和高順一直呆在曹操的左右,反而使曹操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而今日樊城大戰(zhàn),龐平和高順便一直緊盯著戰(zhàn)場,只要劉協(xié)一旦陷入窘境,他們便會援救,可讓他們欣慰的是,劉協(xié)居然以少勝多,逼迫曹操退軍,于是二人便立刻又重新回到曹操營寨之外,搶在曹操安頓大軍之前派人從后山放出火牛,他二人早已謀定以火牛亂陣的法子,所以這些日子沒少在附近的村子收購野牛,這才有了這么一出火牛沖寨的事件!
此刻,只聽龐平問道:“高將軍,接下來咱們怎么做?”
高順眉頭微蹙:“曹操老奸巨猾,只怕這火牛不能把他怎么樣!”他說到此,頓了一頓:“不過這火牛俱都被蒙了眼,不會躲讓,也必然能將他的軍營鬧個天翻地覆!”
龐平聞言,咧嘴大笑,這蒙眼的法子卻是他想出來的,當下道:“那咱們何不趁此時機,沖殺出去?”
高順搖了搖頭:“再等等吧!”說罷,卻將目光掃向另一個方向,嘆道:“圣上的旨意為什么還沒到呢?”他的話音方落,便見那目光盡頭突然出現(xiàn)幾個黑點,高順臉色一怔,忽然笑道:“來了!”
半個時辰之后,曹操的軍營方才漸漸平復(fù),不過由于曹純的帶領(lǐng),三千虎豹騎的拼命阻攔,數(shù)百頭火牛被擊殺大半以上,還有少數(shù)沖出營寨不知往了哪里?
曹操卻無暇顧及眼前已經(jīng)亂作一團的營寨,他只在等待劉協(xié)兵馬的出現(xiàn),然后好一擊秒殺,他從始至終都一直相信這支劉協(xié)的騎兵人數(shù)絕不會多,因為樊城城下那一戰(zhàn)劉協(xié)便出動了兩萬兵馬,也就是說在總兵力只有三萬的情況下,劉協(xié)的這支偷襲軍隊也不會超過一萬人,可是現(xiàn)在曹操的臉卻有些變了,火牛陣已經(jīng)被瓦解,這支偷襲的隊伍卻還沒有出現(xiàn),他們到底在等什么?
“報!起稟主公,我軍右側(cè)出現(xiàn)敵軍大批人馬,正朝這邊殺來!“
“大批人馬?”曹操眉頭一皺:“大概有所少人?”
“依小人估計,最少也有五萬之眾!”
“五萬?怎么可能?”曹操目露訝然,就在這時,只見于禁匆匆趕來:“主公,我軍正前方也出現(xiàn)敵軍,約數(shù)三萬之眾,正急速沖來?”
“又是三萬?”曹操心中一片疑惑:“八萬大軍,八萬大軍?”他心念急轉(zhuǎn),經(jīng)過幾次交戰(zhàn),加上駐扎在新野和宛城的兵馬,他曹操手上至多也就六萬多兵馬,這如何與劉協(xié)的八萬大軍抗衡?更何況此刻他剛剛失去兩員大將,且軍營被毀,而且地方是從兩個方向包抄而來,這一戰(zhàn),無論怎么算他都算不出一點勝利的跡象,曹操也是決絕之人,一念至此,更不做絲毫打停:“快,傳令全軍立刻撤回新野!”
就在曹操撤退半個時辰之后,龐平和高順卻率領(lǐng)五萬大軍于兩個方向匯集而來,其中龐平率領(lǐng)四萬大軍而高順則率領(lǐng)一萬大軍,不過雙方俱是以騎兵在前,步兵在后,且所有戰(zhàn)馬的尾巴上都拴著長滿樹葉的枝干,一旦奔跑起來,激起地上的塵土,其勢之浩大比之原先卻又不知漲了多少倍,也正是因為如此,曹操的探馬才會因為塵土關(guān)系點不清劉協(xié)的兵馬,只能按照聲勢前來推算,所以才會錯誤判斷出那八萬兵馬來!
此刻,龐平與高順已經(jīng)接頭,只聽高順笑道:“圣上這個法子果然有效,曹操沒有必勝的把握,只能選擇撤退了!”
龐平點了點頭:“皇上的點子總是特別多!”他說罷,望向高順:“那咱們的下一步是什么?”
“追!”高順神色一凜:“全力追殺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