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在午夜之時就被李橫吵醒了,幾乎是剛睡著,李吉祥就被吵醒了,何進已經和皇甫嵩準備齊整的出門了,李吉祥迷迷糊糊的下床穿衣,不過大門外的何進皇甫嵩二人焦急,李吉祥卻不急,他慢條斯理的刷牙洗臉,又由吳凝起來幫他盤發,把他已經長長的頭發束成一個單馬尾,李吉祥開心的一甩腦后的單馬尾,罩上一件湖藍色交領長衫,雖然是午夜時分,只有燭光幽幽,李吉祥還是覺得自己現在帥的不行,出了大門,把探頭探腦的想跟著走動諸葛瑾小少年按回去之后,李吉祥對著已經等了一會兒的何進皇甫嵩一拱手:“二位久等了,在下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出發吧。”
這次穿的這么帥自然不能騎小驢兒了,李吉祥有點吃力的翻上了爪黃飛電的馬背,這家伙養了幾日已經沒那么的干瘦了,
雖然是夜里,閃閃發亮的大眼睛仍然映照著灼灼的火光,一路上,不用李吉祥怎么催馬,爪黃飛電閑庭信步的一般就跟上了頻頻催馬的皇甫嵩,黑壓壓的南宮宮殿群,在夜里顯得更加的駭人,在御陛下歇馬等待南宮開門之時,李吉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辰時才開門,我們為何不卯時再出發?攪了我一簾的好夢啊,哎呦~啊~”李吉祥毫不客氣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何進想說什么,卻被皇甫嵩搶了話頭:“天子召見,何等的榮幸,你居然還想要天子等你嗎?為臣子的就是一夜不睡也是應該的。”
李吉祥強烈的懷疑這皇甫嵩肯定是一夜沒睡,好不容易通過何大將軍的門子可以覲見天子了,這皇甫嵩急著要給皇帝表忠心,不允許任何人說一點皇帝的不是,李吉祥不爽的打了個哈欠:“著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天子愿不愿意見你。”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皇甫嵩的痛點,這老頭漲紅了臉的嚷嚷著:“你這妖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來迷惑了大將軍,如今又想要來迷惑天子,我看我是要替天子把你這個目無君上的妖人給斬了才行!”
李吉祥厭惡的看了皇甫嵩一眼,這家伙有點精神失常了已經,之前還一副失魂落魄的要死要活的樣子,這會兒又開始亢奮起來了,李吉祥扯了扯何進的衣服:“大將軍,這皇甫嵩是要瘋了吧?這樣讓他覲見天子會不會出問題啊?”
何進神秘的一笑:“沒事,其實天子根本就不想見他,只是還望李曦先生你拉他一把。”
李吉祥干凈利落的搖頭:“不要,他現在落魄之中都對我這么大的意見了,若是得勢了豈不是要對我先斬后奏?”
何進苦笑一聲:“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李吉祥再度搖頭:“他可算不上大局,他一人的生死興衰與大局何干?何況他的作用我與小徒都可以代替,便是那朱雋將軍也未見得比這皇甫嵩差多少。”
何進了然的微笑:“如此說來,甚好,這皇甫嵩近來又有所反復,頻頻的與袁氏相會,他確實是沒什么用了。”
李吉祥一甩腦后的頭發,絮亂的夜風吹的他的頭發亂飛,這讓習慣了短發的李吉祥有點不太適應的不停的去摸自己的單馬尾,何進笑呵呵的說:“李曦先生你這是南方的流行發式嗎?”
李吉祥微微頷首:“算是吧,怎么樣?不好看嗎?”
李吉祥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是帥爆炸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穿著北方士人們最推崇的開襠褲,撲一臉的米粉,在腦袋上梳一個發攥,
何進也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好看是HK,就是不夠男兒氣,你還穿著合襠褲,實在是不夠文雅莊重,”
李吉祥差點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合襠褲不夠莊重,開襠褲就很莊重,李吉祥覺得大漢朝再一次的挑戰了他的思維邏輯,一行人在南宮的正門口等了三個時辰,辰時天光大亮之后,一個衣著青藍的太監走了出來:“你們,進來吧,天子宣大將軍何進,與荊州人李曦李晨光入宮于金奎殿覲見。覲見。”
李吉祥一甩身上的狼皮袍子,從倚著的大熊皮褥子上起身,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走吧,大將軍,起來了。”
皇甫嵩騰楞一下子跳了起來:“讓我們入宮覲見了嗎?快快快,何大將軍你快點起來!天子宣我們入宮覲見了!”
李吉祥的輕輕推搡沒有叫醒何進,皇甫嵩就一使勁生生的把何進拖了起來,何進不滿的一揮手,打了皇甫嵩一個耳光:“放肆!來人啊!有刺客!”
何進一聲喊,呼啦抄,身邊突然從犄角旮旯蹦出來上百名頂盔摜甲的守衛,一個個手持刀槍,尖沖著三人:刺客何在?竟然敢到南宮來行刺,真是不把我們御林軍放在眼里了嗎?暴躁如皇甫嵩也嚇得雙股戰戰的舉起手說:“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我們是來覲見天子的,我是朝廷的都鄉侯皇甫嵩這位是大將軍何進。”
一眾軍士不再圍著何進和皇甫嵩,而衣著奇怪發型奇怪的李吉祥就被他們圍了起來:“你是何人?是不是羌人刺客?”
李吉祥雖然極力的解釋說:“我叫李曦李晨光,是天子要見得人,跟何大將軍一起來的。”
軍士們一起搖頭:“不知道,不認識,關起來!”
即使是何進解釋了李吉祥確實是跟他一起來的也不行,御林軍的隊長劉素依然是堅持著要先把李吉祥關押起來,直到臺階上的太監都等不及了下來再度說了一遍:“天子有諭,命大將軍何進與荊州人李曦李晨光進金奎殿覲見天子。”
虎視眈眈的劉素這才肯放開抓著李吉祥腦后單馬尾的手一推:“去吧,天子要見你。”
李吉祥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站在了何進的身后不再言語,心下說道:“我要讓這些人再也不敢看不起我,生,我要名播天下,死,我要青史留名!”
這會兒皇甫嵩的臉色在陽光下迅速的從神完氣足的亢奮多潮紅在沒有聽到天子宣他覲見的
諭令的時候,宛如一個人突然大失血一樣的慘白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在李吉祥剛才起來的熊皮褥子上噗通的摔了進去。
而李吉祥則跟在何進的后邊,從南宮正門口的三重門依次的進去,整個南宮有四個門,正對著南邊洛水的是正門。
一一走過司馬門,端正門,卻非門過了崇德殿,中德殿,千秋萬歲殿,又過了平朔殿,面前突然發現一道金光刺入眼簾,滿地金黃色閃閃發光的金磚(燒制金磚,非黃金磚)
漫地,黑色的宮墻上鋪著一片片大紅色的筒子瓦,整個金奎殿宛如天神居所一般的大氣磅礴。
亦步亦趨的跟著何進走進金奎殿,一個三角眼鷹鉤鼻薄片子嘴的老太監一身大紅的佇立在金奎殿的御座之側,何進對著老太監一拱微微一禮:“張常侍。”
李吉祥趕忙有樣學樣的行禮:“張常侍!”
張讓笑呵呵的說:“何大將軍你可好啊,這一位就是那個從南方來的士林魁首李曦李晨光了吧?哎呦,這小臉兒真俊俏。這腦袋后邊的頭發怎么跟個馬尾巴一樣的啊?”
李吉祥聽得一身雞皮疙瘩,對何進微微的躬身:“大將軍,天子怎么還不在?”
話音未落,何進還沒有回答,
一身玄色九龍袞袍的中年男子就從后殿由一位同樣身著大紅的大太監陪著走了進來,一見男子前來,何進馬上單膝跪地:“屬下參見天子。”
李吉祥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想了想在長秋宮的研禮,就噗通的一下撲倒在地,五體投地的說:“草民荊州人李曦,參見天子。”
漢靈帝劉宏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你便是那名動洛陽的亂國毒士?”
李吉祥心下一驚,趕快一個頭磕在了地上:“不敢不敢,只不過是有人惡意中傷草民,草民只不過是區區荊州的一介書生而已,怎能稱得起亂國毒士之名?”
劉宏不無遺憾的說:“我今次宣你覲見就是想見識見識怎樣的人物才可以稱得上亂國毒士,比之寡人的三公又如何,沒想到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若你真的不是那亂國毒士,寡人便賞你金一百斤,你回去好生生活吧。”
漢靈帝劉宏出乎意料的溫和讓李吉祥不甘寂寞的心又活泛了起來,聽到了劉宏偉話里沒有治罪的意思,李吉祥趴在地上大膽的抬頭,就見雖然有冕旒冠擋著依然依稀可見劉宏一張清瘦的鵝蛋臉,一雙桃花眼微微有點凹陷,臉上帶著酒色過度的潮紅,劉宏很瘦,身上的袍子好似是掛在身上一般,風一吹就四處的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