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香姐的決策倒也簡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行程是不能再耽擱的了,走到哪算哪,反正要打也不怕。
行不多時,又有探子來報,還有數千騎正在趕來此處……
這問題就嚴重了,數千也就罷了,還多了個“騎”字就大條了,林家仁的腦袋整個就大了不止一圈:這劉琦都從什麼地方弄來這麼多騎兵的?。亢喼本褪悄涿畎?,文聘手中不過一千而已,多出來的都是靠刷複製的BUG麼?
或者說,這些騎兵是一早丟在南郡專門揀這種時候出來的?林家仁暗忖:我方三千人,戰鬥力勝荊州軍數倍,但也只限於步卒,這與騎兵作戰自己的訓練裡頭好像並未涉及,不知道這半年來尚香姐可有什麼好的補充。無論如何,我方都是以步卒爲主,要跟幾千騎兵部隊搏命,那就完全不是戰鬥力的問題了。
以卵擊石?倒也沒那麼誇張,只是佔不到什麼便宜罷了。
“讓衆人警戒,隨時準備作戰!”尚香姐拔出了佩劍,“咱們得突破了!”說話間她便下了決定——正面突破,這是目前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了,對方只有一千人!
就算覺得不妥林家仁也沒有出言阻止,原因無他,在戰場上還是得聽尚香姐的,無數實踐證明,這個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最準確的。既然對方想要拖住咱們,那就毫不留情地碾過他們好了。
淩統顯得最是興奮,不住在一邊叫嚷:“大人一聲令下,咱們策飛軍絕無怕死之人!”一時間響應者雲集,氣勢陡然提升不少。
士氣上來了,想要突破應該更容易一些了。林家仁提著一桿長槍緊緊地跟隨著尚香姐左右,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尚香姐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衝鋒在前了,怎麼著也得把自己搭進去,你說你一個隨侍左右的人都不跟上,成何體統呢?硬著頭皮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報——!前方乃是一騎紅馬的武將,要求主公出列一敘!”
騎紅馬的武將,難道是關羽?!如果是的話,那要突破恐怕就難上加難了,林家仁下意識地認爲這個萬人敵,無論如何尚香姐是搞不定他的!
“哼,我就去會他一會!”尚香姐絲毫不在意對方姓甚名誰,一拍馬股就衝出去了。
“誒,主公!別被激將,尤忌單打獨鬥!”林家仁的聲音在尚香姐身後拉得老長,生怕對方聽不到,其實聽到了又能怎樣?尚香姐最多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罷了。
“難得孫揚州前來荊州一遊,豈可怠慢?老夫有失遠迎,只是在此恭候大駕多時了!還請州牧大人海涵!”
挺有禮貌的老人家啊,尚香姐裝作沒聽出對方的言外之音,依舊還禮道:“將軍客氣了,還未請教將軍英名?”
“呵呵呵,老夫黃忠,不過無名小卒罷了,蒙郡守不棄統帥千軍來爲揚州送行!”這話就有點火藥味出來了,胯下寶馬燎原火如同燃燒著的烈焰一般張牙舞爪,手中鳳嘴大刀躍躍欲試,看這樣子是準備大幹一場了!
“素問荊州黃忠老當益壯勇不可擋,安久仰大名,今終得相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林家仁上次跟她見面之前,尚香姐還真不知道這人是誰,只是某人在敘述自己見聞的時候,把這員老將用誇張的手法適當描述了一下,稱其爲不下關羽之人——當真是極高的評價了!
“哦?敢問大人是從何處得知老夫姓名?”雖然知道對方很可能只是瞎客氣,但久來懷才不遇的黃忠還是對此很有興趣。這不嘛,這千人隊還是自己苦苦哀求韓玄纔要來的,他不過是目光短淺之輩,壓根就不懂得把握機會揚名立萬,虧自己還秉持著所謂的知遇之恩爲他打算,想要把這不世之功讓給他!黃忠暗忖:沒想到一個南蠻之地的女子,又是敵人,竟然也聽說過老夫,真是可笑又可悲??!
“黃老爺子,近來可好?”
尚香姐剛要回答,斜刺裡冒出來個林家仁,笑呵呵地便以熟人自居迎了上去。
“小兄弟?!你爲何在此?難道是被擒爲人質了?無妨!你再稍待片刻,老夫會來救出你的!”
這黃忠還挺緊張他的,林家仁心中卻只感到一陣溫暖,輕輕搖搖頭,卻道:“老爺子可知這幾月來所發生之事?”他根本就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話。
“至那日匆匆一別,我聽聞小兄弟你在襄陽風生水起,助大公子登上了荊州牧的寶座,現在似乎是高居襄陽司之重職,前段時間還被派往了這位大人處執行外交事務……看來果然如同傳言那般,孫安一言不合便綁架了咱們的外交使團,主公大怒揚言誰若能殺了孫安或是從她處救出小兄弟,呃,應該是大人你,則官升三級或是賞千金!”
總算是知道爲毛那麼多人都在追殺尚香姐了,也搞清楚突然冒出來的那些個騎兵是哪來的了——各郡培養,平時不怎麼聽令中央,這會兒全出來了??墒橇旨胰饰ㄒ粵]明白的是,韓玄應該也很眼紅纔對,爲毛就只派了一千人出來?他不想要這份功勞了麼?他總不至於認爲一個黃忠就能頂兩千人了吧?而且這裡可是他的地盤,他卻一點都不積極完全不科學?。?
“唉,今番相遇卻是可喜又可惜??!”語言是一門藝術,林家仁一根舌頭就想要攪得天翻地覆。
“可喜大概是因爲你我得以重逢,老夫還有報恩的機會;這可悲,或許是因爲待會兒刀劍無眼,若是孫安居心不良,咱們就再無再見之日了吧?”黃忠的眼色很是複雜,當日若非此人去求劉琦,自己的獨子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哪能跟隨張仲景大夫回鄉下養?。楷F在好不容易再見到他,卻是此情此景,實在教人唏噓不已。
“不,可悲的是,黃老爺子被流言所騙,真實情況是:這位孫安大人並沒有綁架我,我是自願跟隨著她的,而劉琦傳出此言無非就是想要我與孫揚州的命罷了!”林家仁故意不用“主公”來稱呼尚香姐,也是爲了儘可能的讓黃忠覺得他是保持客觀的。
“大人!這怎麼可能?是否是因爲受了他們的脅迫你才……”劉琦來長沙的時候他自身是什麼狀況大家都有眼見都能看出來他根本毫無勝算,跟著他只能是前途暗淡,可人家龐衝還是肯爲了自己的兒子答應輔佐他。這麼困難的時期都過來了,劉琦竟然想要對這位共患難扶持自己一路向前的貴人動手?如此忘恩負義之人竟然是咱們荊州之主?黃忠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關於劉琦,我說的若有一字不真,願遭五馬分屍之酷刑而死!”
“這……”毫無疑問,黃忠有些動搖了。
“大人,這功勞你若真想要的話,我會留下來,還請放過孫揚州罷!”
林家仁毅然決然,黃忠再不懷疑真實,只是——“只是老夫已立下軍令狀,也答應了韓玄,這背信棄義之事我也做不出來。”
事到如今,卻還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