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到兩句話,得,又吵起來了,弄得林家仁繼續詢問情況的心思都沒有了。
林家仁決定給穎兒打眼色,留下她們倆繼續,他好出去轉悠。
人啊,都是不甘寂寞的,這一點從她倆身上體現的尤為淋漓盡致,可惜渾身是傷的林家仁沒有那個閑工夫陪著她們鬧。
路上的時候,問了穎兒洞中各種情況,原來玲并沒有跑到上虞城而是去了東溪村以西二十多里的駐軍營帳找來的幫手。林家仁對于那支軍隊的印象很模糊,只是知道他們的編號,會稽軍二軍三營,不過人家一聽說是他林家仁有令調遣,光是看了看官印也沒顧得上那么多就派了人手出來,還是夠意思了。雖然是不超過私自調兵的一百上限,也是足夠清剿沒什么應對措施還死了老大的天九教了。
此刻他們全數在秘洞周圍駐扎,防范著可能的反撲。
“為什么玲對周邊的軍隊部署比自己還要熟悉?”林家仁心中也是充滿了問號,想著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問。
“對了穎兒,你們當時是怎么離開的,我聽文秀說包圍咱們的可不止二十多個人。”
“主人忘了月姐姐那些小玩意兒了?人少的時候還發揮不出效果來呢!后來咱們看他們又來了十多個人,而且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月姐姐就當機立斷讓我幫忙咯……”
想想也是,單個的敵人或許她未必能夠命中,比如之前在慌亂之下錯打中了自己,但是多個敵人的話,就不存在擔心精度的問題了,而且那群土包子根本就沒見過月英的新式暗器,對其出手方式、彈道軌跡、力度速度等完全不了解,防御就無從談起了。
“難怪你說他們在夜晚的時候兵敗如山倒,原來是個中高手都成了傷病號了啊!”林家仁呵呵一笑,心里暗爽,他喵的之前還真是憋屈,“對了,那個叫做八金的應該是他們大師兄,他去哪了?還有那個猴子,嗯,好像叫八水來著,他呢,也被咱們抓了么?”
“說起來這還真有點奇怪,玲姐姐問過抓獲的那些人了,不過他們大都是‘九’字輩的,像他們那種‘八’字輩的……”
“等等,什么八啊九的,這還是字輩?”
“沒錯啊,他們用這來表示第幾代弟子,而且出色的會被冠之以‘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排序,是為當屆弟子之五杰,被主人殺死的那個老道,道號就是‘七金’。而他們‘八’字輩的五杰,咱們也只是抓到了最末一個八土而已……”
“他們跑掉了么?怪不得士兵們要在外邊駐扎!”林家仁頓了頓,續道:“想來我出生的時候就是七斤多一點……誒等會兒,我什么時候殺了那老道了?”林家仁現在才反應過來,茫茫然不知所以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你從哪聽來的?”
“誒,無論是被抓住的道士還是那個什么文秀,都是這么說的啊,否則他們也不至于恨主人恨得這般咬牙切齒,都要放爐里血祭去了。”
“……三人成虎事多有,以訛傳訛無盡處啊!別人我不想解釋,但是你,怎么著也是我家人,我得澄清一下,殺那老道的,正是文秀,我是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果斷弒師的,我只不過是她行刺和逃走時拉過去的擋箭牌!”
“什么!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哼,還假惺惺地跑來讓咱們救你,不行不行,咱不能和她呆在一起,她太危險了!”
穎兒明顯被氣炸了,要不是林家仁拉住她,估計她早就飛奔回去攆人了。
“暫時不說這個,我還需要你將玲找來,總覺得這里不像單純是修仙煉丹的地方,最扯的地方就是他們又不是武林門派,干毛人人習武?”在江東呆了好幾年,當中的門派幫派他還是略知一二的,他們那種混江湖的才需要一技傍身啊,你這練劍而且還練的不差,難道是為了強身健體?
哼,人都打上了,一起肯定也沒少做過這種事!
而另一邊,第九小洞天。
“哈哈哈,師侄好來的閑情逸致啊,竟然跑到老朽的地方來了。你不是說只要老朽在,你就絕不回來么?”說著,老頭還故意掃了掃自己的周身,笑道:“還是說你道聽途說以為老朽已經拋卻肉身,成功升仙,好回來接管這福地了?”
八金努了努嘴,總歸沒有把罵人的話喊出來,反而換上了一副笑臉撲通一聲就跪在臺前:“是晚輩不知輕重犯下大錯,還請師伯免去了這些束縛,至少讓師弟們得以喘息!”
“哼,昔有廉頗負荊請罪,你飽讀經典豈會不知?既入福地還不懂規矩,也只能讓老朽的徒兒來教教你們了!”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松綁門都沒有!
“還請師伯看著兩教淵源的份上……”
話猶未已,“啪”一個大大的嘴巴便抽了過來,“淵源?你還好意思說淵源?!”
“八金住手!你怎能對同名的師兄如此無禮?”老頭走了過來,卻是一腳踹翻了下跪之人,再毫無顧忌地用腳踩在了他的臉上,“為師平日是怎么教誨你的都忘了?你應該這么照顧師兄啊!”說著,大腿還使勁擰巴了兩下。
“師伯,腳下留情啊!”
“哦?一、二、三、四,怎么還少了一個?”兀地,老頭雙眼精芒畢露,冷冷道:“你們是故意的吧?知道我的八木徒兒方才過世……哼,挑釁的也未免太過明顯!來人啊,把他們……”
“等等!”腳下之人忽然發聲,臉都和粗糙的地面親密接觸了,還能說得出話,的確是有點本事啊。
“哦?你還有何話說?!”
“師父給人殺了,再也沒有人跟你爭了,你還不愿意放過咱們么?同是一脈現在也只剩下九天教一個,我們都這樣了,怎么還能興風作Lang?”
“七金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他不過是塊朽木,以為給自己換個名字就真的厲害了?如今死了也是理所當然。你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但你以為光憑這些,我就會放過你們么?別太天真了!”
“現在!”倒在地上的八金突然叫喊道:“不聽我言,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們了!你不會放過我,我相當清楚,但是等山頂的官軍弄清楚狀況,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或者說,他故意留下了一個人,一個給九天教帶來同樣災禍的人!
“官軍?!”
第九小洞天里的氣氛立馬變得不一樣了,嘈雜且……恐懼。
“收聲!給我收聲!”老頭暴喝一句,效果顯著,眾人立即停止了下來。
“哼,小子,你以為他們就奈何得了我么?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像七木那個老東西一樣,被個人偷襲給殺了么?告訴你,我可比他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老頭的自信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甚至連八金都有點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了,這家伙,怪不得被師父譽為“一生之敵”,果然有點斤兩!
“不過小子,我倒是有點佩服你的勇氣,這種情況下都敢來我的地盤。或許是為了咱們第九小洞天的存亡,又或許是來玉石俱焚的也說不定,總之你應該是把自己給豁出去了。”
“師父他……”
“你給我閉嘴!你要是有他一半的能耐,為師也早就放心讓你接班了!八金、哼哼、八金,七木的能力雖然差,但眼光還算不錯。你小子給我聽好了,要想報仇的話就聽我的,別想搞小動作!松綁!”
果然,代價雖大,但說服作戰成功——
“原來如此,他們都是黃巾余孽啊。”在經歷了一整個白天的疲勞審訊之后,八土“順利”地挨不住了,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不該說的就不清楚了。
選擇在此潛伏,期待東山再起?這尼瑪好古老的故事,不過卻是真實的很。
于吉的信眾還真都是骨灰級的粉絲外加好戰分子啊。
要放在平時,這群神棍還真不好弄,不過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趁著士兵還在,要想弄翻人數在兩百左右的九天教還是不難的,只是聽說另一個入口也很狹窄,擺明了那里比之山頂秘洞更加易守難攻,令人頭疼。
“又只有夜晚發動奇襲么?但是一想到那個山壁的小縫我就有氣無力啊,人家只需要在口子上守株待兔,咱們還不是去一個死一個?”
“連大人都覺沒辦法的話,咱們是不是就……”
“屁話!主子找你們來是商量的,不是聽你發牢騷的!”
呃,人家有發牢騷么?花臉這句話再加上他那換了個造型搞得一半黑一半白的臉譜,登時就把村長等人嚇的沒了食欲和戰斗力。
“行了馬忠,要是在不行,咱們就只有圍山了,可怕只怕咱們人手不夠會被他們突破,又或者他們的糧食儲備極多,長此以往不是辦法。”
“誒,主、主子!哎喲!”說話的是平時基本上不發一語的沙摩柯,為了遵守禮儀,他是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一頭撞在了洞壁之上。
林家仁微微一笑,道:“你說,不必多禮。”
“是!那個、那個啥?哦,是了,主母不是有些小玩意兒么?她應該有辦法!”
“主母?”林家仁一下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說什么小玩意兒之類的,他才確定他說的應該是黃月英了,當即無奈笑笑。“還不是,她還不是,你別亂講話辱沒人家名聲。”
林家仁并非正襟危坐的說辭,卻讓這個彪形大漢當著眾人自掌耳摑,可是嚇到了心臟功能不大好的眾人,“我說錯話了,該罰!”
靠你丫不是跟馬忠混的么?怎么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至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