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陸家軍也想和林大人的策飛軍較量較量,不知主公意下如何。”若要評選最讓人感覺不自在的人,林家仁覺得非這個陸議莫屬了。他每次的出現(xiàn),似乎都預(yù)示著一場麻煩的開始。
“你想用多少人?要知道策飛軍可是昨天才回來,方纔又大戰(zhàn)一番,你要趁人之危的話,我可不答應(yīng)!”尚香姐還是挺護犢子的,現(xiàn)在就看陸議怎麼回答了。要是用得少了可能打不贏,要是用多了贏了,說不定還會被掛上個“以多欺少”的名聲。
“自然還是三百人。”相當(dāng)平靜的語氣,不知廉恥也好,成竹在胸也罷,反正他就是這麼說的:“當(dāng)然不是今日,我陸議從來就不是個見縫插針的人。”
……大白天的這種瞎話也敢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真不怕老天爺知道了,用一個雷把你收拾了?
陸議的話還沒完:“但是怎麼比,還得我說了算,林大人的部隊?wèi)?yīng)該是不怕困難的吧?”得,圍追堵截,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兵本來就要好一些,我用多點人是應(yīng)該的,而且這規(guī)矩還得我來定,這樣你要是還能贏,打敗潘臨的事才能是真的。
“我怎麼知道在這次之後你不會再找麻煩?”林家仁滿臉的不信。
“哼,主公爲(wèi)證,軍令狀在此,要是我輸了,孫家軍只留五百人,其餘一併上交。否則我就捐出所有產(chǎn)業(yè),以助主公霸業(yè)!林大人,你敢麼?”
呃,俺第一木有什麼軍隊,第二木有什麼產(chǎn)業(yè)。但是事關(guān)面子,不能露怯啊。“……若是我輸了,辭官出走,永不在會稽出現(xiàn)!”
“嘶~~”衆(zhòng)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要是陸議輸了本來就該交出私兵的,因爲(wèi)之前的承諾就是如此。現(xiàn)在倒好,林家仁這個打賭好像很不值當(dāng),有點上當(dāng)了的意思。
當(dāng)然擔(dān)心的人有,幸災(zāi)樂禍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剛剛輸了耍賴的朱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家仁,你可想清楚了?”尚香姐雖然多少偏幫策飛軍,但還是本著自願公正的原則詢問道:“這可不是兒戲,若是你輸了,可是等同被逐出啊。”
“主公放心,我一向說到做到!”不爭饅頭爭口氣,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非得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那麼陸大人,還請指教!”尚香姐是在要求陸議出題了。
“咱們明日比的,仍是奪旗!不過卻不是在此,而是去山林之中。還請主公今日帶上人手,將旗幟遍佈山間,越隱秘越好。咱們明日將部隊遣上山去,找也好搶也罷,總之清晨出發(fā),以日落時分爲(wèi)限,奪旗最多的,便是勝者!”
找旗幟麼?讓尚香姐去藏這個倒是沒什麼,關(guān)鍵是——人數(shù)可是1:3啊,這又不比戰(zhàn)鬥,人數(shù)上的劣勢可是顯而易見啊……
衆(zhòng)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心中的感覺了,除了朱纔等人暗叫厲害高興的不得了以外,剛纔見識過策飛軍戰(zhàn)鬥力的人們心裡已經(jīng)是冰涼冰涼的了——也不能說陸議卑鄙,畢竟是林家仁問都沒問就答應(yīng)在先的。他們彷彿意識到這個給軍隊、給整個會稽帶來一絲希望的人,就要離他們遠去……
“靠,這次的飛機打的有點遠,收不回來的感覺。”看著逐漸擴大的騷動,林家仁的心也開始忐忑起來——好你個陸議,跟我玩陰的!囧著個臉,林家仁目送著敵人得意的離去——
翌日。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裡,我的夢裡,我的心裡,全都是你。”哼著在那個年代被當(dāng)做異端的歌曲,林家仁搬來個小板凳挨著陸議就坐了下來。
現(xiàn)在是下午,日薄西山時分。林家仁的策飛軍以兩面旗幟暫時領(lǐng)先,一臉黑線的陸議轉(zhuǎn)過臉去,終於忍不住向裁判尚香姐詢問道:“主公你究竟弄了多少面旗幟在山上啊?怎麼到現(xiàn)在爲(wèi)止兩邊加起來才三面?”
尚香姐十分平靜答道:“十多面吧,我也沒想到你們才找到那麼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尚香姐你贏了!
“那其他的上哪兒去了?我的手下們可是一面都找不到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前來報告:“報告主子,旗幟找到了!不過又打起來了!”
反正沒送過來就不知道是誰的,林家仁的戰(zhàn)術(shù)就是拖延,使勁拖延,最好讓他們一面旗幟都送不下來。至於能不能搶過來增加領(lǐng)先優(yōu)勢,這就要看造化了,畢竟陸議人多不好惹。
現(xiàn)在是最後的相持階段,總體來說一直以來的消息表明,陸議的手下們總是會莫名其妙地丟失旗幟,然後相當(dāng)輕鬆的又尋回旗幟,這典型的躲貓貓戰(zhàn)術(shù)——給你希望,然後再摧毀希望,林家仁是相當(dāng)?shù)臉吩谄渲小?
不過奇怪的是,臨近結(jié)束還處於落後的陸議卻變得不慌不忙,甚至還面帶微笑地看著山的方向,不得不說身爲(wèi)大族的涵養(yǎng)還是不錯的,起碼臨危不亂啊。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該是最憋屈又無奈,在希望和失望之間不斷徘徊,忍受著難以名狀的折磨的時刻啊。怎麼這傢伙好像是被虐出快感來的一樣,略微顯得高興呢?
想不通,大大的想不通。
然後不久之後,林家仁就想通了。
但卻不是他自己通的,是陸議逼迫他通的:太陽就快要落山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幾個執(zhí)旗的士兵,正急衝衝地往這邊趕,看裝束,是陸議的手下!
“明明都堵截好了的呀,怎麼……”突然多出的五面旗幟,讓林家仁顯得有些失措了起來。
“早就說了你的兵不行,再說了100人怎麼可能完全堵的住我的300人?”此刻的陸議恢復(fù)了公子哥兒應(yīng)有的從容與瀟灑,十分淡定地面朝尚香姐,拱手一拜道:“這次,是我贏了!”
“等……”尚香姐本來想說太陽公公還沒完全下班,卻被林家仁搶白。
“等一會兒啊,你個混蛋!時間都還沒到你怎麼就妄下結(jié)論呢?”林家仁直接將他的臉轉(zhuǎn)了過來,笑容浮現(xiàn):“你這加起來不也才六面旗幟麼?你看看我這裡!”
循著林家仁指給的方向,陸議有些呆住了:十面,整整十面旗幟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自己昨夜已經(jīng)偷偷在山上藏好了十五面旗幟以備不時之需,明明自己人多就算林家仁藏有別的旗幟也是運送不下來的,明明等到這一刻纔拿出殺手鐗的,怎麼一瞬間的功夫,就讓他給反轉(zhuǎn)了呢?
林家仁湊到陸議的耳邊,以兩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說道:“雖然你人多,但是我的旗卻更多啊!情報工作什麼的,我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話是這麼說,但卻另有隱情:“別忘了,我之前是做什麼的?”
“佐官?主簿?校尉?都不是,俺可是成爲(wèi)過護旗官的男人啊!”那些同事們的交情,俺可是一點都沒丟哦,什麼時候什麼旗幟被借用或者被拿走了,俺會不知道?派人跟蹤一下下不就清楚你藏起來的東西了麼?
“可是,我藏的旗幟,就只有這三面啊。”愣愣的尚香姐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