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yún)涌。
時代的大舞臺上,即將變得熱鬧喧譁,光彩奪目。
是可期也,紛紛裝成的草莽、匹夫、小丑的亂臣與賊子粉墨登場,無心扮演的好漢、義士、仁人的英雄與豪傑不由自主,是顛龍也,是倒鳳也,是謂龍鳳之爭鳴也。
這一個月,林家仁過得不是很舒服。成親什麼的暫時被擱淺了,因爲他不知道在當前的情況下怎麼去打這份報告,不單單是因爲諸葛瑾加入己方搶了他的風頭還貌似搶了獻小姐,還是因爲外部環(huán)境的變化。
曹操和孫權不知怎地忽然達成了某種默契,不僅前者調(diào)走了大部分的軍隊只留了數(shù)千士卒鎮(zhèn)守合肥,而且孫權也自濡須口撤軍,兵鋒所指變北爲南。當然,以林家仁對他們的瞭解,雙方是不可能達成同盟的,和睦也只是暫時的罷了。
不過,因爲此次停戰(zhàn),孫權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不僅全力肅清境內(nèi)反動勢力,鞏固目前所得,並且與荊州方面兩個姓劉的混得是熱火朝天,甚至還達成了鹽鐵及重金屬貿(mào)易協(xié)定,商隊來來往往不一而足,怎麼看都是遠交近攻的樣子。
劉琦的日子也過得相當滋潤,雖然江夏沒了,可是荊南四郡卻是盡在掌控,雖然不知道這小子背後有誰在出主意,但看起來那些主意都是挺有用的。“要想富,先修路”,這話林家仁說過,而且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提到過,可他就沒當回事,或者說是在他身後的幕僚提醒之下才又想起來的,於是連通荊南四郡與襄陽的道路就成了當務之急。而正好,東邊的孫權提出了貿(mào)易的請求,順水推舟還可以加快道路建設進度,何樂而不爲呢?
採納了建設性意見的還有劉備,你們又是肅清***,又是搞基礎設施建設的,正好我就來點不一樣的。可能是窮怕了吧,甚至軍隊是革命本錢的劉備別的都不管,而是一心一意謀發(fā)展。“一定要打造一支足以抗衡曹賊的精銳部隊!”這是玄德公當下的唯一信念,不是有貿(mào)易麼?正好,戰(zhàn)略物資多來點,資源開採權我也可以轉(zhuǎn)讓!
基本上,尚香姐周圍的各家勢力都處於各忙各的狀態(tài),然則表面上相安無事,內(nèi)裡卻是暗流洶涌。別人不知道,他林家仁還能不清楚麼?這些天來都抓獲了多少前來探察虛實的細作了?可惜的是,尚香姐根本就不把這當回事,反而相當不屑地表示:你有時間還是多做正事好了,你看看人家伏龍!然後……
然後這對話就進行不下去了。
面對故意找茬的尚香姐,林家仁乾脆也就不再稟報,甚至將原本的公務統(tǒng)統(tǒng)推辭,專心其事地轉(zhuǎn)入地下工作,明面上看好像是他心力交瘁退出了“爭寵”(各種意義上)行列,實際上他卻是暗中掌握,全盤操控,無論敵我。
在暗處旁觀,忽覺眼前清晰無比。
當然了,沒有跟任何人明說,代價就是被尚香姐所誤解,正好她回來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她那三個發(fā)小,兩個被軟禁,一個在外飄蕩,向來護短的她也是對林家仁頗有微詞,再加上諸葛瑾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貌似已經(jīng)獲取了姐姐的芳心,她就更加對林家仁失望了。
“不爭取,爲什麼你會這麼不爭氣?工作上也就算了,我姐姐那居然也是!”尚香姐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著急,我不著急。”看起來,林家仁卻是淡定的有些詭異。
離上一次的見面,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半個月了,礙於面子,自從上一次說出“你給我回家反省”之類的話後,本來覺得自己起碼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打算接見對方的尚香姐,還是放棄了懲罰對方心思,究其原因還不是諸葛瑾的攻勢太猛效率太高,無論是工作上的業(yè)績也好,還是對她姐姐的追求也罷。
“不能再雪藏林家仁了!”即便是仍然在生他在不知會自己的狀況下就處理了自己發(fā)小的氣,但真要說的話好歹他不是也穩(wěn)守了柴桑趕走了各方敵人麼?也算是勉強功過相抵吧?
年近二十的少女,依舊糾結。然而她還是逼迫自己下了個決定——請林家仁來州府商量事情。
“這個女人……”接到通知的林家仁,心裡碎碎念,纔想起來自己是什麼意思?
近日來他的生活也不如預期的愉快,外邊的事愛怎麼就怎麼,最多就是在工作的時候傷下神,家裡的事卻讓他頭大:按理說玲都把身子給他了吧,應該會變得更女人,最起碼對自己的態(tài)度會變化一下吧?你看看人黃月英只是跟自己睡在一張牀上外加被自己摸了一把,不都已經(jīng)……好吧,最近這女孩看著自己老躲,絲毫沒有當初跟獻小姐吵架時候的樣子,林家仁都懷疑那天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聽錯了。
最可氣的是,一月以來捅妹子的時候竟然就只是那一次,第一次之後玲老是找藉口要麼說自己不舒服,要麼說你搞得我那麼痛纔不要再來,弄得林家仁很不是滋味啊。什麼,你說強來?十個林家仁也未必打得過玲啊!啥?下藥?得了吧,這個玲比他更熟,人家可是混過所謂的江湖的女中豪傑。
“你的病假,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剛剛坐穩(wěn)當,尚香姐就劈頭蓋臉地扔了一句話過來。
“哈?病假?我的主公,我可是在您回來的那一天就沒當自己有假期了啊!”雖然表面上他還是個令人羨慕的被準假人員,可他自己卻從來沒那麼認爲,如果說一開始的請假還是爲了逃避些什麼的話,那麼後來的就勢延長假期則是爲了在暗地裡做些什麼。
“哼,姐姐可是說過了,我不在的期間,你可是沒少自己給自己放假,怎麼經(jīng)我批準的假期你反倒不夠滿意麼?”眉毛一挑,尚香姐不自覺地就像使用她的“瞪眼”技能,但想了想這才說了不痛不癢的兩句話而已,實在是還沒那個必要。
林家仁卻是正襟危坐,道:“不敢。屬下只是偶感微恙,絲毫未敢懈怠,但比起諸葛大人之不辭辛勞,的確算不了什麼。”
哦,搞了半天還是伏龍來了的問題!尚香姐自然而然地把這腦補成了她姐姐的問題,不由得在心中暗笑:我還以爲你真的不在乎呢,原來只是一直藏在心裡不說,以這種軟抵抗的方式來表明心跡啊。
看著對方眼角帶笑,林家仁也不準備解釋,再一拱手道:“主公叫在下前來,該不會只是詢問屬下能否復工的吧?”
“唔,我只是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你好像來報告過什麼,這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時間了,可有什麼進展?”諸葛瑾把很多事情都處理的極爲妥當,林家仁就算是回來了也屬於坐辦公室喝茶的,雖然他一直都是那樣……
“是,可惜並無什麼值得說的。”
“那天的事,你還在怪我麼?”
“主公不可能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我只是碰巧遇上了烏雲(yún)密佈的那天,屬下又有什麼好怪的呢?而且,朱才三人之事,我確實有欠妥當。”
“你還是在怪我麼?”
“主公不也在怪我麼?”
沒營養(yǎng)的彎彎繞,主僕二人彷彿找回了過去的感覺,又開始了寸步不讓的脣槍舌劍你爭我奪。
在柴桑,敢這麼跟尚香姐說話的,除了獻小姐,就剩下林家仁了,前者是經(jīng)常性習慣性有規(guī)律性,已經(jīng)儼然成了尚香姐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後者卻是難得遇上一回,尚香姐算了一下從他加入帳下到現(xiàn)在,也就只有在海陽殿後的時候……
一想起這個,一股虧欠感就不自覺地涌入尚香姐心房,與對方的交鋒也逐漸落了下風。
嘴巴不能解決的問題,尚香姐一般都會交給手中的長槍長劍,尤其是在自己心情很糟糕的時候,明明對方就是因爲自己不給力,讓即將到手或是已經(jīng)到手的東西被搶走了,在這裡無理取鬧而已,爲什麼還會覺得是自己欠了他什麼一樣?
尚香姐下意識地將手按在了劍柄之上,對方今天究竟怎麼回事,越說越靠近:“你給我放尊重點!你想做什麼?”
怎麼搞的,自己居然發(fā)怒了。是了,眼前這是個不爭氣的傢伙,我是在怒其不爭啊!
“哦,主公,實在是抱歉,我什麼都不想做。”林家仁一拍腦門,居然笑了起來:“是啊,那怎麼可能,如果非要說想做什麼的話……”那就是跟你做些愛做的事情了,當然這話不能說,否則立馬死翹翹:“那就是一如既往地守護主公了。不要爲那些小事而影響咱們的關係了好麼?咱們可以扯平麼?”林家仁從來就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錢財和感情除外),冷戰(zhàn)了這麼久,也該做點讓步了,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上司。
退一步海闊天空,尚香姐也不是不知道這個理,只是她不願意率先退後罷了,如此正好借坡下驢了:“好啊,我接受了,明天開始你就回來吧。”頓了頓續(xù)道:“接下來是不是該談論些別的話題了?”
比如你姐姐的事情麼?林家仁在心中苦笑片刻,搖頭道:“不,我要說的是,即日起我將成爲主公的影子,用我的方式保護你的忠義之道!這是我思前想後多日所作出的決定,希望主公能夠應允。事實上這二十天裡,我已經(jīng)在這麼做了。”
“嗯?也就是說,之前那樣的事情還會發(fā)生?”
“我不敢保證什麼事情會發(fā)生,或者不,我唯一能保證的是我會成爲主公的‘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