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州鉅鹿郡的一處酒館裡,很多來自南北的,趕了一天路的客商都聚集在這裡。
酒館裡很是嘈雜,客商們坐下來就是滿腹牢騷,當然,這些人也都是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聊的也都是從各處帶來的奇聞逸事。而此刻,大部分客商聊的內容都一樣,即此次幷州牧高肅的賑災行動。
“這幷州牧還真是了不起,聽說這回他竟然給災民下跪了。你們說說,自古以來,都是百姓給官老爺下跪,哪有官老爺給百姓下跪的道理?”一箇中年商人說道。
“不對啊,我聽說是幷州牧生了病昏厥過去了,而百姓誤以爲是幷州牧給他們下跪呢。”一個商人接過話頭道。
“哎,你這人太較真,不論這幷州牧是不是真的向百姓下跪,他爲了救災而累倒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那倒是啊,這幷州牧爲了救災,人都累垮了。這可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啊,居然都能累的病倒?”
“那不光是累的,也有可能是積勞成疾加上風寒所至。”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說道。
“也難怪,其實這高肅將軍是個好人,這幾年,如果沒有他的新法,我們會有今天的好日子過嗎?恐怕,現在還像以往,都只能穿布衣,吃糙米飯,連擡頭見官的資格都沒有吧?”又一個商人模樣的人說道。
“不過,這也奇怪,你們聽到那些傳聞了嗎?”一人說道。
“傳聞?我呸,都是些狗屁話!”
“不過,這些傳聞還真不能不信。聽說,這次雪災,就是上天對高肅將軍的懲罰,幷州的法令皆不是出於朝廷,高肅將軍破壞了舊制,這高祖爺在天上看不下去了,所以才降下這樣數百年都未見過的大雪災,禍及整個河北啊!”
“不會這麼神奇吧?”
“你們還真別不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難道你們認爲這都是假的嗎?”
衆客商紛紛議論了起來,顯然,對於這些行走江湖的人來說,見多識廣,奇怪的事情也見多了,在他們的眼裡,恐怕還真有神的存在!
“放屁,簡直是一派胡言!”
說話的是那個說高肅生病是風寒造成的中年人,看樣子文文靜靜的,不過,氣宇不凡,一看就是個受過良好教育,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虧你們還是見多識廣的客商,虧你們還從高將軍那裡獲得了那麼多的好處,現在不思爲國效勞,不爲救災出錢出力,卻在此妖言惑衆,你們安的是何心?”
開始那批議論的客商都站了起來,其中幾個身材很是魁梧,一看就是練家子。而這些人的目光都很不友好,顯然,他們對這個中年人的評價很是不滿。那中年人並沒有後退,而是向前一步,與那幫人怒目對視。
正當雙方即將劍拔弩張之時,那隊客商中的一名老年人站了出來,止住了自己的手下,雙手一抱,說道:“在下是冀州張氏商會的會長,不知閣下大名?”
中年人一拱手,說道:“在下只是無名晚輩,多有得罪了!”
“哪裡,先生客氣了。不過,先生開始那話在下可不贊成。這次雪災難道是巧合嗎?”老人說道。
中年人做了個請的動作,等到對方都坐下來之後,這才說道:“雪災在我們北疆年年都有,難道這都是上天的懲罰?”
幾個客商的臉色都有點難看了。
“另外,高將軍憂國憂民,積勞成疾,還堅持在前線,這些難道都不是我們應該讚揚的嗎?我大漢有這樣的將軍,實乃百姓的幸事。如換著以往的話,這次的雪災,不死幾十萬人,恐怕都是怪事吧!”
“那麼,先生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中年人笑了起來,說道:“我雲遊四方,正好聽說高將軍北上賑災,我雖然不才,不過也自認能爲災區百姓出點力,盡點心,現在正趕往災區。各位,打擾了!”
中年人說完,在飯桌上丟下幾十文錢,轉身就朝店外走去。
待中年人走了之後,衆人又繼續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誰也沒有去在意這個對於他們來說的人生過客。
幷州,雁門郡,太守府。
高肅已經病了三天了,這三天裡整個幷州的局勢都全賴高肅的一衆班底運轉,趙雲和高順已經分別攻破了五原郡和雲中郡。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收降。二人的兵馬剛抵達二郡,二郡的太守就開城門、豎白旗投降了。
高肅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將軍,您醒了!”
從高肅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這不是卞玉或者杜若的聲音,這聲音比她二人的聲音更加的動聽。
嬌耳清脆,悅耳鳴人,猶如珠落玉盤,動聽之極。這是高肅腦袋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將雙眼睜開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豔色更甚卞玉、杜若的的絕色女子正矗立在高肅的榻邊。
“你是誰?”高肅下意識的問道。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房間周圍佈滿了錦衣衛,又有典韋和王雙兩人巡視,外人根本就無法無聲無息的潛入,而自己又在病中,荀攸和郭嘉等人若無大事也不會來打攪自己。
高肅的話一問出,那個女子的眼中便閃過一絲的黯然。
這時,卞玉從門外面進來。
“玉兒。”高肅喚了一聲。
卞玉在榻的另一頭坐了下來,站在榻邊的那個絕色美女顯得非常拘謹,從卞玉一現身開始,便低垂著頭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再說了。
“夫君,你還生著病,應該多休息一會。”卞玉關心地說道。
高肅微微一笑:“小病而已,再說了,你夫君我是上馬打仗的人,身體好著呢!”
兩人調笑了一會兒,高肅突然想到身旁還有一個人。於是轉頭看了旁邊那個絕色美女一眼,不禁再次好奇地問道:“這位姑娘是誰?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呢?”
那絕色美女一直低垂著頭,一聽這話卻猛地將頭擡起,如黑鑽般的雙眸中,很明顯地透露出濃濃的幽怨之色。
高肅不禁一呆,剛纔只是驚鴻一瞥,便覺得這個女子是難得的絕色,現在仔細一看才現,這個女子何止是難得的絕色,簡直就是嫡落凡塵的九天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