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明來了!
但徐州人的情報還是出現了大錯誤,本以為他們需要面對的僅僅是涼國上將關云長在冀州募集的新兵萬余而已,可事實并為像徐州人想的那么順利。
徐晃帶來的隊伍是隸屬涼國的冀州兵團,清一色的全是冀州人,在裝備上與涼國的正規軍差別無二。這些都在徐州人的預料之中,但他們并不是新兵……這些人全部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準確的說是潰兵。公孫瓚落敗后,涼國人在關外收降了兩萬兵馬。后來在冀州各地招兵買馬,這些潰兵許多人便充當下級軍官,但仍舊有剩下許多人,便被收降他們的馬岱將軍整編為新的正規兵團,中層軍官插入涼州書院輸送的戰爭人才整頓練兵。
至今,已經有兩年了。
來自涼國的兩千覆甲軍,冀州兵團四千老卒,涼王在冀州時練兵兩年的新兵四千。行至青州,又得了杜畿派遣由管亥督帥的兩萬黃巾悍卒助陣。
因此,等徐晃的兵馬行至瑯琊國內,兵馬數目已經激增至三萬……青州這個地方比起涼國下轄的其他州域,經濟不足、軍事薄弱、武備稀缺,但它就一點好……杜畿收編的山賊、海寇、黃巾賊太多了,曾經的京兆尹如今整個人在徐晃眼里就是個大寫的山大王!
這天下的英才們,如曾經的大將軍何進,一開幕府上座的皆是各地賢才,不是大族出身就是孝廉茂才,那是真底蘊。
若說袁本初,那也是一般模樣,人家那叫招賢納士!
杜畿這叫什么?如今的青州州府開個例會,坐在上首的別駕從事是東海上翻江蹈浪的大海賊頭子管承,武官第一位的校尉是曾率數萬黃巾黨圍攻北海的管亥。再說那各地太守,這個曾是黃巾的小方渠帥、那個以前是梁父山的大王……林林總總,數不勝數。
徐州之戰,徐晃腦子里一點兒都不擔心輜重與軍糧補給,涼國匠人趕制出的雙輪車往青州一送,那就是發不完的力役。
對手底下管亥的黃巾舊部,徐晃是一點兒都瞧不上的,他們這些涼國將領對涼國士兵根本不用約束,老涼人上戰場那就是提著頭去換功勛的,而且都知道中層軍官全是書院里出來的大才……如今的涼國已經形成了一種文化氛圍,書院里出來的就是武夫中的貴族,那可都是武士啊!
可這幫黃巾黨不這么想,涼國的軍官根本插不進去,進去了也不聽……整支軍隊就聽管亥的,這毛病連管亥自己都管不了。
而且那軍備……呸!
連徐晃這種涼國武將里少有文士氣質的儒將都受不了,那也叫軍備?
生著銹卷了刃的刀,劈了桿開著花的矛,門板卸下來的半截的盾牌,好幾層麻布縫紉的鎧甲……他還能說什么?
偏偏這樣的軍隊士氣還很高昂,高到讓他這個做主帥的都奇怪,涼國的精兵覆甲要踏上戰場無非也就是個心如止水,但至少該嚴肅的還是要嚴肅的……要上戰場了,氣氛不自覺的就壓抑了。
可看看人家涼國青州部的軍隊,行軍路上嘴就沒停過,那是叫個高歌猛進啊。
“管校尉,你的部下……怎么一進徐州境內這么高興,像是回了家一樣,他們有很多徐州人嗎?”徐晃在馬上有些納悶,命人去前軍將管亥找來問道:“我的士卒都是到戰爭開始后才這么興奮,你的兄弟這是……”
“嘿,將軍,您叫管某來就這事兒?俺們以前是四海為家,打到哪里搶到哪里……不過您還別說,徐州真有好幾年沒來過了。”兇名在外的管亥的臉上露出一種農夫身上才能看到的憨厚笑容說道:“上次過來打了敗仗,但搶了不少好東西回去,這次有將軍的精銳在后,弟兄們當然像回家一樣,這次贏了,戰利更多啊!”
管亥說得輕松,徐晃聽著卻想到了青州那些賊寇人馬在各地人人喊打,卻也不容易。
“你們都去過什么地方?”
“青州呆的最久,去過冀州但沒打過公孫瓚,也去過豫州……這些年一直是敗多勝少,很多兄弟都白死了。”
徐晃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如今你們都是涼國的士卒,今后只有我們打別人,沒人敢來打我們,就算是戰死沙場……隴都外面還有一座英靈山,會有人把尸骨帶回去安葬,享百姓念念祭拜。”
“大涼神山是真的?”管亥似乎有些驚訝,卻又不好太過失態,瞪著一雙瞳鈴眼巴巴地問道:“管某,今后也能葬在神山上?”
“那座山是涼王感激士卒為其效死而立,只要你為涼王而戰,就有葬入英靈山的資格。”
“好,好!”管亥正說著,就見有部下提著長矛跑了過來,急忙問道:“你過來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