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帶著弄玉在院中轉轉,她開玩笑的說:“偌大的將軍府竟沒有一個女主人來打理。”
顧尋被弄得臉紅心跳,道:“戰事未平,豈能顧兒女私情。”
“聽王爺說起,沈尚書家的千金心慕你,為何推卻?”
“只因…。”顧尋猶豫著該如何回答弄玉的話,弄玉腳下許是被什么絆了一下身子向后倒去,幸虧顧尋眼疾手快。“沒事吧?”
寬大的手掌握住纖細柔弱的手,顧尋能清晰的嗅到弄玉發上的香氣。不知為何,心竟跳的這般快。
弄玉低眸,淺笑道:“多謝將軍,時候不早了,弄玉就先告辭了。”
說完,抱著琵琶快速離開。顧尋楞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指尖還殘留著弄玉的體溫。
顧尋不知從何時起,竟喜歡了那個低頭淺笑、眸子卻帶點淡淡憂傷的名憐。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可是,她卻是王爺的人。
皇上下令命他出征,平定邊疆叛軍。那日,一身戎裝鎧甲的他來到了梨園,看著穿著戲子的服飾,畫著濃厚的妝的她在梨樹下翩然起舞。“我要出征了。”
“何時走?”
“今晚午時。”
“祝你一切順利。”
“弄玉。”他拉住要走的她,向她說明自己的心意。“你可愿等我?等我凱旋歸來我求皇上賜婚,把你嫁給我。”
“我是戲子,身份卑微,配不上將軍,還望將軍將此情給有緣人。”她甩開他的手,落荒而逃。
三個月后。
顧尋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將邊疆叛亂平定,今日便是他凱旋歸來之日。京城內圍滿了不少百姓,全部歡呼著他們敬愛的將軍。一家茶樓的頂層,兩扇窗戶打開,探出一人頭。九王爺看著底下圍的水泄不通的街道,轉過身看著正在調音色的弄玉打開手中的折扇輕搖晃著道:“都說弄玉姑娘喜靜,今日怎的賞臉陪本王出來迎接季孝。”
弄玉將手中的琵琶安置在桌子上,走到窗前向下望了一眼道:“今日是顧將軍凱旋歸來之日,京城的百姓都出來迎接,弄玉自是和那些閨中女子一樣,顧將軍的名聲弄玉怎會不知道。”
“季孝的確深受不少閨中小姐的追捧,如今二十五的他還是一人,我正尋思著為他找一個夫人。”
百姓的歡呼聲掩蓋了九王爺的聲音,弄玉抬眼看著,遠處的他身著鎧甲,表情嚴肅的騎著馬緩緩走來。自從那日顧尋向她表明了心意如今已有三月未曾見過他,弄玉是個細心之人,明顯便看出他瘦了。
九王爺同弄玉說著什么,弄玉未曾聽進半字,等她反應過來手腕上依然多了兩個上好的鐲子。想摘下來還給他,但看到他的眼神垂下手,將鐲子掩蓋在衣袖中,
顧尋不僅打了個勝仗還帶回了鄰國的俘虜,是位公主。九王爺在殿上說:“皇兄,顧將軍打了個勝仗,理應要嘉賞的。最近臣弟正尋思著為顧尋找一夫人,我看那個公主模樣倒也精致,雖身份不好,倒也和顧尋很是般配。”
“顧卿,你意下如何?”
“皇上,臣…。”還未說完便被皇上打斷,下旨,將鄰國公主嘉賞給顧尋。
弄玉聽著巧兒在她的耳邊不停的說著顧尋的事情,眼里閃過一絲不宜覺察的憂傷。在梨樹下說要娶她,如今卻摟著別的女子入睡。她應該明白男人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卻還是越陷越深。
“巧兒,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夜,顧尋出現在弄玉的房間門外,看著燭火熄滅卻還是沒有勇氣向她解釋這一切的原因。
弄玉九歲便被送到梨園學戲,說是送倒不如說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賣進來的。當她看到自己的爹高興的數著自己手中的錢,弄玉才明白娘為什么會拋下她給別人跑了。爹好賭成性,變賣了家里所有值錢的物品,實在沒有可以變賣的了,最終把她賣給了當地的戲園子里。
上天眷顧,給了她一副好皮囊和一副好嗓子。弄玉聰明極了,自小便懂得如何在難以生存的戲園子里一步一步走下來。直到現在,成為梨園里的頭牌名憐。
現如今沒有一人能比得過弄玉,九王爺一擲千金只為博得她的一笑。但凡得了什么好東西都往梨園這里送來,讓不少人羨慕,弄玉卻也只是淡淡一笑。那些虛情假意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若是她沒了這副好皮囊,王爺還未向往日一樣對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