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界。白雪皚皚,冰川萬丈,一望無垠,浩瀚壯麗。于清冷寒意中,心思完全不同的兩人并肩前行。
“陸峰,其實我們可以慢一點。雪界太大,并非一次兩次就能找到紫冰焰。”
這是上官貞的話音,柔美溫和,極為動聽。簌簌寒風拂過,揚起她的純白褶裙以及烏黑秀發,美麗清純,若冰山上的潔凈雪蓮,讓人神往。
可她的美麗,并未映入陸峰眼簾。事實上,雖說是兩人算是并肩前行,其實是陸峰略微靠前,目之所及,僅有一望無際的純白冰川以及漫天飄飛的輕柔雪花。視野之內,根本就沒有上官貞,甚至連眼角余光都無法觸及到她美麗曼妙的身姿。
聽聞上官貞的話音,陸峰臉上有了一分似嘲諷般的色調,他淡淡說道:“你變化很大,曾經的你不會玩這些小心機。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找到紫冰焰,只是想要我多陪你一些而已。”
上官貞撇了撇嘴,顯得狡黠。似被陸峰說中,她臉頰微微泛紅,說不出的可愛。
卻正在此時,陸峰恰巧側頭,瞧見上官貞異樣美麗的表情,陸峰卻不為所動,反而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怎么了?”
上官貞見陸峰搖頭之后,便再度沉默著向前。不知陸峰究竟是什么意思,便忍不住問。
陸峰輕笑一聲,道:“確乎,以前那個害羞膽小的你,讓我心動過,甚至喜歡過。可現在,你太過努力地想讓我正視你。反而丟掉了你原本純真美麗的一面。這樣的你,并不美麗。”
上官貞嬌軀猛地一顫,目中有些不可思議。陸峰清冷的話音實則說到了上官貞的心頭。
“別太勉強自己。若是以前的你,應該能猜到,我能答應幫你尋找紫冰焰,就定然有著尋找它的方法。而今,你仍傻乎乎地確定,雪界范圍太廣,而紫冰焰擁有獨立的意識,我們需要很長時間才可能找到紫冰焰。甚至需要多次涉足雪界,才可能尋到紫冰焰。所以,你并非是想找到紫冰焰。單單是想讓我多陪你走一些而已。”說著,陸峰臉上再度浮出了一抹嘲諷之色,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可以確切地告訴你,這是唯一的一次。因為,我能找到紫冰焰!”
上官貞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陸峰的話語。或許心里有一分難受,她腳步跟著一頓。正見陸峰越走越遠,雪花飄飛下,他的背影似乎比之以前更加模糊。
“若你不走,我亦不會等你。我答應過幫你拿到紫冰焰,你在此處等我,甚至回星辰主界等我都可。”
陸峰的步伐沒有半刻停頓,甚至連頭也沒回一次。淡淡的話音至那越加模糊的背影蕩出,讓上官貞猛地一怔。她使勁一咬貝齒,旋即快步跟上,直到再度與陸峰并肩之時,她斬釘截鐵般說道:“你說對了,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既然你能找到紫冰焰,我就更要抓緊能跟你并肩前行的每一刻,別想把我丟掉。”
陸峰淡漠的表情卻是微微一滯,片刻后才輕笑著說道:“就是這樣,如果以前的你能有這分勇敢與果決,或許……”
說著,陸峰話語一斷,卻不再言語。上官貞注意到,陸峰眼中亦閃過一分迷茫之色。就似乎,他亦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那樣的自己。
兩人繼續前行,最開始是步行,到現在直接是凌空飛掠。途中陸峰沒有改變過一次方向,似確乎一開始就知道紫冰焰的位置一般。
這當然讓上官貞疑惑,她忍不住問:“陸峰,你知道紫冰焰在這個方向?”
陸峰點頭,卻沒有解釋的打算。上官貞亦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繼續追問:“你根本就沒見過紫冰焰,甚至這都才第二次涉足
雪界,怎么會如此肯定紫冰焰的位置?”
陸峰皺了皺眉,天心焰的事情對上官貞其實也沒多大必要隱瞞,便道:“天地異火,可并非紫冰焰一種。不僅僅是我可以找到紫冰焰,我曾在星辰主界遇到的一個痞子朋友,亦可以很輕松地確定紫冰焰的位置。”
上官貞眨了眨美目,不懂陸峰的意思,俏臉上滿是疑惑。
“天地異火,具體有多少種我不知道。在我獲得天心焰之前,我只知道紫冰焰以及黑雷焰兩種異火。在我所翻閱的典籍中,對于天地異火的介紹極為簡潔,就一句話:代表火之極境。雖說異火的形態乃至是存在方式都有著差異,可歸其根本,屬于同源之物。因為,火之極境,只可能是唯一。所以,擁有天心焰的我,當距離我極近的地方有其他異火,我便可以感知到其他異火的位置。當然,前提是異火未被人煉化。”
冰川中趕路確乎是一個枯燥的過程,陸峰當打發時間一般,為上官貞悉心解釋了一遍。本以為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怎知上官貞俏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她抿嘴問道:“與你戰斗過,我便知道你擁有操縱某種火焰的武學。可你操縱的赤色火焰,根本就是自身能量轉化的火焰,沒有半分特別之處,那根本就不是你說的天心焰。天心焰究竟是什么?”
陸峰嘴角抽了抽,又一次懊悔自己話多。這一次又得解釋更多了。陸峰沉吟半響,道:“異火的形態并非一定就是跳躍的火焰形式。我所操縱的赤色火焰本就不是天心焰,是一部名為炎魔體的武學。記得我上次幫你治愈傷勢的力量嗎?”瞧見上官貞點頭,陸峰繼續說道:“那便是天心焰的力量。天心焰并非你所想象的實質火焰。它無形無質,但確乎存在。只是,就連我也不知道天心焰是以什么方式存在。我只能感覺到,它在我的血脈骨髓中流淌著,可以隨時催動它的力量。這便是天心焰的奇特之處。”
上官貞點頭,算是懂了陸峰的意思。旋即,她美目中便有了一分欣喜,柔美笑道:“那紫冰焰肯定也有著許多奇特之處。”
“或許吧。”
陸峰輕輕攤了攤手,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或許是這個話題之后,兩人便再度陷入了沉默,飛掠的過程再度枯燥起來。
這分枯燥持續了數炷香,終是被一股外力所打破。兩人急掠中,忽有一道能量流束猛地流向陸峰,讓陸峰身形一滯,險險的一個側身,避過了這隱秘的一擊。
直到這道能量流束擊打在一處突起的冰柱臺上,數丈高的冰臺傳出稀里嘩啦的破碎之音。陸峰右側方向有兩道模糊身影至朦朧雪花中漸漸清晰。
陸峰目光一冷,死死地盯著這突兀出現的兩人。
兩人長相都算平庸,沒出眾之處,且實力不算太強,也就升魂境的實力。其中一人看自己的眼光明顯有著一分憎惡與怨恨,另一人倒顯得平靜許多,無悲無喜。
這讓陸峰詫異,這兩人對陸峰而言都是陌生。陸峰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這兩人,便不存在著有仇怨之類的事情。當然,陸峰的頭腦并不笨。自己不認識別人,并不代表別人沒有攻擊自己的理由。很快便想到了兩個可能。其一,這兩人是王繼派來試探自己的。若是如此,那么他們身后還隱藏著不少人,欲取自己性命。
這樣一想,陸峰果斷搖頭。看這兩人的樣子,衣衫有些破碎,甚至氣息都明顯萎靡,分明就是在雪界呆了不少時間了。
陸峰旋即想到了第二個可能,便忍不住側頭看了看上官貞。果然,這一看陸峰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上官貞目中的驚訝以及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足以讓陸峰肯
定,上官貞至少認識這兩人中的其中一人。
想來,這兩人的出現應該是偶然。他們偶然發現了自己與上官貞。而他們其中那個目帶仇恨之色之人肯定就是傾慕上官貞,卻被上官貞拒絕。現在發現上官貞與自己在一起,心頭怒火難以遏制,才忍不住出手的。
紅顏禍水……
陸峰瞬間想到了這四個字。可是,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自己與上官貞實則沒有別人想象的那一層關系。若真是因紅顏引來的麻煩也就算了。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無妄之災,無奈至極的事情。
“上官仙子,我真不知道我要怎樣才能觸動你。為什么,冰清玉潔的你會跟這不明不白的人走在一起?”
那怒視陸峰的男子看向上官貞之時明顯有一分癡傻,至少在陸峰看來,絕對屬于白癡的類型。說個話都說得莫名其妙的。
陸峰腹誹:什么叫冰清玉潔,什么又叫不明不白?難道上官貞跟著自己就不冰清玉潔了嗎?自己可連她的腳趾頭都沒動過一下。再說,自己怎么又不明不白了?再怎么說我也先比你認識上官貞好不好?
想是這樣想,陸峰卻不言語,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等待上官貞的回答。
上官貞蹙著美目,面上明顯有一分羞惱。她抿了抿嘴,啟唇說道:“楚曉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并不喜歡你,不要一直糾纏我了。”
楚曉南?
這名字……小處男?
陸峰嘴角抽了抽,忍著不斷轟擊肚皮的笑意。不過,很快陸峰便想到,似乎自己也是個……那分孕育在肚皮的笑意自然而然的退去。心念著:瑤雪不在,是不是該偷偷找個妞玩玩?
陸峰斜瞥了上官貞一眼,旋即不由自主地搖頭。果真還是不能對她下手,不然將惹下一輩子的麻煩……
陸峰的心思卻是恰巧不巧的被沉默在陸峰體內的魂涯給捕捉到。這下可讓魂涯笑開了花,老不修的魂涯給陸峰一下子灌注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的歪理。說什么舍不得對上官貞下手便去什么干怡紅院,什么滿春樓之類的。這讓陸峰尷尬無比,生出一腦門子黑線,心中更升起了一分怒意,再看向楚曉南之時,已不再那么平淡。
此時楚曉南聽聞上官貞的話語,一下子怒火中燒,他沉聲說道:“上官仙子,無論你是什么態度,我都會堅持。在此之前,我要先教訓教訓這不明不白的混蛋,居然敢勾搭上官仙子!”
上官貞面頰羞紅,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這楚曉南口中說出的話,確乎是意味太深,讓人頭疼。
陸峰聞言,微微一笑,正想著找你消消火氣,你自己竟送上門來了。
上官貞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是劍拔弩張,目光交錯中滿是火藥味。上官貞興許是不想麻煩,便道:“楚曉南,他是我朋友,你別沒事找事。”
楚曉南一怔,似乎此時才想起,陸峰與上官貞僅僅是走在一起而已。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話,自己確乎做得有些過了。剛想開口致歉,陸峰似笑非笑的話語忽地響起:“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她是我老婆!”
剛剛還有一分愧疚的楚曉南,身子猛地一顫,目中瞬間燃燒其熊熊烈焰。他咬牙切齒道:“混賬,你再說一遍!”
上官貞腦袋一片空白,是真被陸峰這句話給說懵了,一時間停止了思考。當她再度回過神來之時,陸峰已經一只手攬著自己的腰肢。這讓剛剛清醒的上官貞再度懵了過去。
陸峰臉上掛著怪異之際的笑意,挑釁意味極重地說道:“上官貞是我老婆。你個小處男不服來打我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