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走了之后,沈富把剛才的想法才向正榮全盤托出,正榮驚訝之極,真看不出表面上看起來憨厚老實的沈富居然也這么老謀深算。
兩個人還開玩笑似的打起賭來,賭盤就是老張會不會去兌這筆錢。
沈富笑著說,“我猜想他會去兌,畢竟他有賭債在身,這種嗜賭成性的人,多半不會再去考慮安危,所以賭真是萬萬碰不得的,但是這幾天這老張的心里恐怕也要受不少折磨,既然不能抓他,也就只能鞭撻一下他的心靈了。”說完,他搖搖頭。
“沒想到老弟看人、看事這么通透啊。”正榮雖然年長,心里卻對沈富由衷的佩服。
再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昨天說好的,拿到壺就給陸紹海打電話,況且這么值錢的寶貝,放在錦軒閣,正榮和沈富也不放心,兩個人就等著陸紹海來取壺。
六點一過,門外好像停了輛車,正榮和沈富判斷著是陸紹海來了。
果然,門一開迎面走進來的就是陸紹海,這回又是和那次來買玉時一樣,滿面笑容大踏著腳步走進錦軒閣。
“陸老來了。”正榮上前笑面迎接。
沈富只是從所坐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向陸紹海微笑著點頭,然而目光馬上被身后的人吸引住了,有些驚訝的揚了揚下巴。
“哦,是啊,我看你們遲遲沒有聯絡我,以為老張又變主意了呢。”陸紹海也是等得一陣心驚,直到接了正榮的電話才稍稍安心,便馬上趕了過來,他抬眼看到沈富注視著陸銘豪,以為一般這種交易都是避諱陌生人沈富才有此番表情,馬上介紹道,“哦,這是我的二兒子,今天特意陪我走一趟。”
“喲,是二公子啊,真難得,陸老的兒子真是儀表堂堂啊。”正榮忙稱贊。
陸紹海笑笑,“哪里哪里,哦,我們還是看看壺吧。”
陸銘豪看著沈富點了點頭,并沒有主動說什么,看到他簡直就是在撥自己的傷疤那么痛,他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他愛的女人口中所說的心上人,
今天特意來看看,就是想再多對這個人有所了解,對于鐘凝他還不想放棄。
沈富呵呵一笑,“二公子也對古玩物有興趣了?要不要再開間古玩物店呢?”他這是在挖苦陸銘豪,雖然他上次打了陸銘豪,他對鐘凝說想向陸銘豪道歉,可實際上他根本沒這個打算,陸銘豪對鐘凝的居心他一直耿耿于懷,他甚至知道陸銘豪并購了李明澤的公司就
是為了鐘凝,他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譏諷陸銘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就算他是再大的人物,也逃不開這個規律。
“不錯,是個好主意。”陸銘豪挑挑眉,臉上帶著笑意,看不清他的心思,沈富驀然覺得這個對手也不簡單,看來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陸紹海和正榮都聽不懂他們倆個在說什么,陸紹海還以為沈富覺得自己的兒子對古玩物很有興趣,笑說一句,“他才沒那個心思在這上面,只是今天陪我走一趟而已。”
說話間,正榮已經將瑪瑙酒壺拿過來了,從老張手里收過來之后,正榮又給瑪瑙酒壺換了個體面些的盒子,寶藍色天鵝絨的底面,顯得那個瑪瑙酒壺更加晶瑩剔透了。陸紹海看到兩只眼睛瞬間異彩流轉,“終于找回來了,不然怎么對得起祖宗。”
呃,沈富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別扭。
“小弟雖聽說這杯子的主人沈萬三與陸德源有極深的淵源,可還是沒想到陸老會這么重視沈萬三留下的寶物,萬三有幸啊。”沈富是替自己謝陸紹海呢。
陸紹海哪里知道沈富的想法,笑著說,“是啊,陸家先祖將所有的財物傾囊相贈給了沈萬三,別人覺得我陸家的祖先傻,可是也說明眼光獨俱,不然也成就不了一個沈萬三,陸家還不是沾了他的光才世代留名啊。”
“難得陸老這樣看得開,難怪陸家會有如此成績,陸老的心胸果然非同常人。”沈富和陸紹海聊的十分投機,沈富一直覺得有胸襟的商人才可以行走于天下。
就在沈富和陸紹海聊天的時候,陸銘豪在旁邊察言觀色,從沈富的言談中,覺得的確沈富不像一個普通的年輕,但是特別在哪里他還一時間說不出來。他不露聲色,今天就是陪父親來取古物,不想節外生枝,能走近沈富已經算是一種收獲。
而沈富雖然和陸紹海談笑風聲,可眼光也沒有離開過陸銘豪,警惕著他的來意。
沈富又和陸紹海講了支票的事,接下來要怎么處置老張就是陸紹海的事了,陸紹海垂了垂眼瞼,嘆口氣說,“就算是我給他的養老金吧,希望他好自為之,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啊年輕人,如此用心。”
“過講了,陸老先生真是宅心仁厚,鐘某佩服佩服。”沈富拱手抱拳,突然忘記了自己是現代人,自打來錦軒閣上班,一踏進錦軒閣的門兒,就好像時空倒轉,自己又回到了古代一般,言談舉止也不自覺得的回到了過去,大概就是這里
的氣氛所至吧。
陸紹海見沈富抱拳不禁一愣,沈富連忙放下手。
陸銘豪仍然在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直到他們拿好了瑪瑙酒壺,告辭離開,沈富和正榮送到門前,陸銘豪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不要讓凝凝辭職,不然你會后悔的。”
“威脅我?”
“是的。”
兩個人,簡單的對話,卻含著極濃的火藥味兒,陸銘豪直言不諱的表達也激怒了沈富,沈富微怒的看著他上了車,在陸紹海面前不便發作。
完成了這筆交易,沈富和正榮也關了店,下班回家。
一路上,沈富都在想陸銘豪那句話的意思,我會后悔?為什么是我會后悔呢?他要做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快到家時,沈富突然感覺到肩膀被輕輕的拍了一下,“喂,想什么那么出神?”隨后聽到她的聲音,臉上馬上溢出笑容。
“想你啊。”沈富嬉笑著一回頭,攬住了鐘凝的纖腰。
“啊,快放手,讓人家看到。”鐘凝的俏臉忽地紅了,從來沒有和男人在街上摟摟抱抱的,難為情的四處張望。
沈富聽了,看看周圍,“那更好啊,就是讓人家看到,你是我的。”
“啊?肉麻。”鐘凝羞澀的一閃身,從他的懷里逃了出來,“哼,不給你機會。”
“壞丫頭,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沈富寵溺的笑著追了上去,兩個人一路打鬧嬉笑著往回走,他們不知道遠處有雙眼睛看到了這一切,那眼神當中有痛,有嫉妒,濃濃的醋意侵蝕著陸銘豪的心。
“看來他們真的住在一起,我還有機會嗎?”陸銘豪問自己,但是讓他放開鐘凝,他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樣痛,舍不得,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放手,他總是覺得他才是和鐘凝最合拍的人,那個辮子男怎么會給鐘凝想要的幸福呢?
他做夢都想帶鐘凝走遍世界,看鐘凝的天真無邪的笑臉,永遠像孩子那樣寵著她愛著她,讓她過最幸福甜蜜的日子,為什么她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呢?那個辮子男到底哪里那么好?今天和父親去錦軒閣他觀察了很久,可是沈富同樣高深的不給他觀察到太多東西這讓他很懊惱,論年齡他們看起來相仿,可是和他一樣這么老練的人并不多,如此看來沈富的身后一定有更多的故事。
當鐘凝和沈富轉彎進了樓門的時候,陸銘豪才狠踩了一腳油門離開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