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陽光明媚,連續七天的天氣預報顯示都是大晴天。
“看來這個星期又不會有雨了。”鐘威開著車,透過擋風玻璃看著萬里無云的藍天念叨著。
“老天爺,舍不得你們姐弟分離吧。”沈富自從出了事之后,也去鐘威的公司里幫忙,他坐在后排,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藍天頗感概地說著。
鐘凝坐在副駕的位置上沒有吭聲,車里的兩個男人對她來說都十分重要。她覺得說什么都會刺傷另一個人,只好保持沉默。
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轉眼就要到七月底了,而天氣還是那樣晴好,偶爾有一天陰了天,三個人都十分緊張,但最終都沒有轉化成雨,后來,等得時間久了,也有沒那么緊張了,但與沈萬三有關系的古建筑還在不斷的發生意外,雖然都是小事,可還是讓他們三個人每次看著那些新聞報道都心驚膽顫的。
“轟隆。”
一聲雷鳴,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三個人,剛進入八月的一個清晨,三個人分別從自已的房間里跑出來,彼此間互相看了看,都向陽臺走去,看到黑云遍布天際,站在28樓的陽臺上仿佛觸手可及那團團黑霧,突然,一道刺目的炫白光亮閃過,鐘凝本能的去捂耳朵,沈富馬上將她摟在懷里。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沈富看著鐘威,似在尋問,鐘威面色凝重地轉過頭,與沈富和鐘威對視了幾秒鐘后,沉聲說:“今天,很適合。”
這句話后沒有喜悅,三個人仍然很沉默,心思各異,沈富明白鐘凝和鐘威的心事,他心疼的看看鐘凝,希望她不會太難過。
為了今天,鐘威早就把修好的機器從公司里運了回來,只有在家里的天臺上,才是最適合的地方,他從自己的房間里搬出機器放在陽臺上,擺放好。
沈富就回去換上了他來的時候穿的那身衣服。
鐘凝有些為難,不知道自己要穿什么才好,沈富笑著幫她選了一件花色的長裙,“這件很漂亮。”鐘凝凝視著他的眼神微微一笑,從此,就要開始他們新的生活了,那個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能容得下她嗎?
沈富知道她一定思緒萬千,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放心吧,那里沒有身份證,沒人會查你。”
鐘凝嗔怪的瞥了他一眼,沈富深情的說,“去和鐘威告別吧。”
鐘凝一怔,還要說什么呢?從決定走了,她每天和鐘威都要交待許多事情,但就算是說了千句萬句,她仍然擔心,這種牽掛是無法形容的。
當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鐘威站在陽臺上仰望著天空,緊皺著眉頭。
“怎么了?”鐘凝看到他的神情疑惑地問。
“好像,好像不打雷了。”鐘威無奈的說著轉過頭,看著他們倆個人的裝扮不知道是不是該笑。
“啊?”鐘凝走出去仰望著天空,果然,幾聲雷后,濃云涌動,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了,那朵厚厚的黑云被吹散了許多,雨絲千條萬縷的飄落下來,卻并不大。
“哎,雷聲大雨點小。”鐘威嘆了口氣,又看看他們說,“散了散了,下次再演哈。”
虧他這個時候還能開出玩笑,的確,鐘威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的,他對姐姐自然也有著萬般的不舍,但他知道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老姐,晚上燒點你最拿手的菜吃吧。”鐘威故作輕松的話,鐘凝聽來一陣心酸。
“好。”除了這個字她什么也不敢說了,怕自己無法控制情緒惹三個人難過。
鐘威很乖地陪他們去買菜,盡管他覺得自己像個超級電燈泡,可是誰讓姐姐要走了呢?以后陪姐姐買菜的機會恐怕再也沒有了,一想到這個,鐘威這個一心搞科學研究,情感缺乏的男人,忍不住心頭顫動,鼻了酸澀起來,他揉了揉鼻子,轉頭看向別處,緩解自己的情緒,他可不想讓掉眼淚那么丟人。
“真是可惜走之前沒能幫鐘威找個女朋友。”沈富一邊推著超市里的采購車,一邊對鐘凝說。
“沒辦法,時間緊迫。”鐘凝低聲說著,她又何償不是這樣想,愛情和親人總是要有選擇,為什么就不能兩全其美呢?
“去買些肉吧。”沈富提了一句,鐘凝隨他走過去,可一看到那些擺放整齊紅白相間的豬肉,鐘凝的胃里就一陣翻騰,差一點沒吐出來。
“怎么了?”沈富看到鐘凝的樣子有些怪,低頭看著她的臉問。
鐘凝搖著頭,跑開了,沈富不明就理,馬上跟了過去,“凝凝,怎么了?”不放心的追問,以為是他提到鐘威,惹她傷心了。
“沒事,剛才那里的血腥味太重了。”鐘凝拍著胸口說道。
沈富一臉莫銘其妙,“沒有啊,和平常一樣啊。”
“算了,你去買吧,我去買牛奶。”
“哦。”沈富仍然一臉茫然,不過他還是很聽話的去買肉了,鐘威看他們倆個分開,不知道跟誰走才對,最后還是跟在姐姐身后,幫她拿東西。
鐘凝才走了沒幾步,就又一陣反胃,她扶著貨柜站著不動,不過那
種強烈的嘔吐感讓她實在忍受不住,她只好捂著嘴,向超市外面的衛生間里跑去。
“姐,姐。”鐘威連喊了兩聲,放下手里的東西追出去,不過,見姐姐進了女衛生間,止住了腳步,稍作徘徊被那些異樣的眼神看得尷尬,馬上又轉回超市里找沈富。
沈富買好了肉,正在奶制品區找他們,鐘威邊找邊打電話給沈富。
“沈富,我姐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很奇怪,你快出來,我在出口等你。”
鐘威幾乎沒讓沈富說話,就把電話掛了,沈富也顧不得許多直向出口處跑過去。
“怎么回事?”見了鐘威他問著,兩個人沒停步地向洗手間走,可畢竟是女洗手間,兩個大男人誰也進不去,就在門外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
終于,看到鐘凝蒼白著臉走出來。
“凝凝。”
“姐。”
“怎么了?”
鐘凝搖搖頭,看起來十分難過的看著沈富說,“不知道,剛才把早飯全都吐出去了,可胃還是難受的要命。”
“去醫院吧。”鐘威緊張的說。
沈富卻愣怔在那兒,不會動了似的,臉部表情更是無法形容是喜是憂。
“你愣著干嘛?走啊。”鐘威催促著。
沈富只是憑意識跟著鐘威走,他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鐘凝的描述他大概猜到了什么,算一下日子,八九不離十,他輕聲地在鐘凝的耳邊問,“凝凝,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啊?”鐘凝恍然大悟,頓時紅頰飛起,天啊,難道是?她看著沈富的眼睛,沈富沖她點點頭。
“好像,好像,好像過了。”鐘凝說完緊咬著下唇,羞澀?幸福?害怕?無法言喻的心情。
……
“什么?”坐在車上,鐘威大聲喊了出來,他夸張地張著大嘴,半響沒說出第二句話。
“我們也只是懷疑,可能……大概……好像……差不多……”
“哪來那么多好像啊?天啊,我要做舅舅了?太神奇了,不過那也要先去醫院。”鐘威異常興奮加激動,連打了兩次火才把車子開起來。
鐘凝羞澀的依偎在沈富的懷里,好像人一下子變得嬌弱了,大概那就是一種心里作用吧,總之,她就是想在這個男人的懷里享受特別的關愛和體貼。
沈富緊緊地握著鐘凝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著,過去他的哪個孩子出生,他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是第一次意識到生子并非只為了傳宗接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