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看到他聰智有加我便如此開心、放心?
為什么發覺他對我和秀蓉的小動作視如不見乃是故意而為之時,我竟會因他的寵溺而生出隱隱竊喜、安心,進而想要去依靠他?
為什么當日聽聞他遇刺,未及了解情況我便已經情急淚下,那般驚惶不安?
為什么當日得知他留宿納幽居后我會對張笑梅那般急切難容,真的只是因為我覺得她在加封禮的第三日便留下了龍嘉寰而駁了我的面子嗎?
為什么在他自納幽居回還后對我附耳承諾今后再不會留我一人獨眠的時候,心中會那般莫名感動?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是曲洛池,一直以來,我絲毫不會因為自己將要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而感到不滿,更加不會對哪名女子生出妒意,因而我也一直以為自己對龍嘉寰是并不在意的。
可是經過張笑梅一事,我此刻才恍然醒覺,原來之所以我會毫不嫉妒,只是因為龍嘉寰從來不曾給我嫉妒的機會。
自從福雅敘離府之后,他便日日留宿在唯心居中。饒我這般聰明,明知如此集寵于一身卻同樣也是集怨于一身,明知身懷有孕,應當越發低調來保護我腹中孩兒周全,可我卻仍是下意識地寧愿犯險也要讓他專寵我一人……
如此樁樁件件,難道只是因為我習慣了他的存在?還是說,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著龍嘉寰產生了異樣情愫?
若我對龍嘉寰已然動情,可為何在念及曲洛池時我仍是頭痛心痛,難以自已?
難道,我是這般水楊花之人,心中竟然能夠同時裝下兩個男子?
中登時一陣惶然,我迷蒙抬眼,轉向身邊秀蓉張了張唇,卻終是什么都不曾出口。
就這么渾渾噩噩地走著,不覺之間已經走了一片松軟沙地之。
“郡主。”身邊秀蓉低低喚了一聲,我捺下紛亂心緒抬起眼來,對她正朝著一旁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