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部長顯然沒有想那么多,當真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部衛星電話,說道:“你報個號碼,我現在就打電話問一問!”
凌子凱爽快地報出了一個號碼。
聽到凌子凱報出來的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吳大山心里忍不住顫動了幾下。
當初人家把這個號碼給他的時候,他可是激動的一夜睡不著覺
雖然他知道人家能把電話號碼告訴他,是因為未央湖這邊沒有移動信號,萬一有什么事情一時聯系不上的話,可以先把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然后再讓他轉告一下。
但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他也不會輕易地去撥打這個號碼,畢竟以他現在的職位,根本沒有跟人家直接通話的資格。
看到梁部長播出了號碼后,吳大山不由得為梁部長默哀起來了。
其實,當梁部長撥打那個號碼的時候,也覺得那個號碼有些特殊,好像跟部隊上的某些部門有關。要是他現在是軍區后勤部的部長的話,肯定能夠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來歷,可惜,他離那正印部長還差著那一步臺階。
電話接通后,里面傳來了一個平淡地聲音:“你是哪位?”
聽著對方的語氣不帶著半點的感**彩,梁部長不由皺了一下眉頭,直接以命令的口氣說道:“我是北方軍區后勤部的副部長梁華,現在代表北方軍區向你通報一件事情。云海林場未央湖這個地方已經被部隊征用,劃為軍事禁區了。限你們在三天之內,把建造在這里的房子全部遷走,否則后果自負!”
對方聞言后感到有些奇怪,說道:“未央湖被劃作軍事禁區了?我怎么不知道!”
“這事涉及到國防建設,屬于軍事機密,你有資格知道嗎!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梁部長的話剛說完,只聽到話筒里面傳來了另外的一個聲音:“小葉,誰打來的電話?”
“首長,是一個自稱北方軍區后勤部的人,他說未央湖那邊被劃為軍事禁區了,要把那些剛建好的房子全部搬走。”
“好端端的,那兒怎么突然成軍事禁區了?”
“對方說是屬于軍事機密,我們沒有資格知道!”
“哼,你告訴他,想要我們搬走房子,讓秦漢生來跟我說!媽的,老子在山溝溝里面搭個茅草棚住幾天,礙著他們什么事了?”
“是!”
梁部長聽著話筒里面的對話,隱隱感到這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還沒等他開口,話筒里傳來一個硬邦邦的聲音:“首長說了,搬遷的事情讓秦漢生同志親自來說。”
隨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梁部長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明白自己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上。
秦漢生是誰啊?那是北方軍區的老大,堂堂的中將司令員,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對方現在指名道姓地讓秦老大出來說話,那身份和地位肯定還在老大之上。
只是,讓梁部長想不出來的是,在北方省這地面上,誰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夠把秦老大當成下屬呼來喚去的呢?
梁部長不得不降下自己的身份,對凌子凱說道:“凌老板,你能告訴我,外面的這些房子究竟是什么人居住的嗎?”
“梁部長,你剛才不是跟人家打過電話了嗎,難道沒搞清楚對方的來歷?”
“剛才通話的時間太短了,我把這個問題給忘了!凌老板,人家既然在你的林場里建了房子,你不會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吧!”
“雖然說人家曾經要求我不許把他們的身份泄露給外人。不過梁部長也算是部隊上的高級軍官了,告訴你也沒有什么關系。”
說到這里,凌子凱看了看房子內的其他幾個人后,走到了梁部長的身邊,用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只知道人家是一個叫張大山的老頭。聽說,他有一個兒子也在北方軍區工作,叫做張四平,不知道是不是梁部長你的部下啊!”
梁部長聽到“張大山張四平”兩個名字后,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有一種掉進了萬丈深淵的恐懼。
不要說是前者了,就算是張四平那副司令員的身份就足以把自己給碾壓的粉身碎骨了。
到現在,他哪里還不明白自己已經完全被人家給算計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話,更是對自己的一種諷刺。
在心里把凌子凱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后,梁部長對眼前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卻滿腹心機的年輕人再也沒有了絲毫的輕視。
他突然十分后悔臨來云海之前不該答應了那個人的請求,要不是那人許下了只要把這姓凌的趕出云海林場,就幫助自己坐上后勤部部長的位子承諾,自己也不會來到這里后,就給人家臉色看了,更不會掉進了大坑。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關鍵是如何把自己從坑中撈上來才是頭等大事。要是這事真得讓那老爺子動了怒,不要說是想著那部長的寶座了,就算是現在的位子也有可能保不住了。
想到這里,梁部長露出了滿臉的堆笑,一把握住了凌子凱的手,連連說道:“凌老板,剛才的事情全都是誤會,既然你們已經在這里建了房子,我們也不能強制讓你們搬走。咱們還是再另外找個地方建造療養院吧!”
房中的人見到梁部長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心中都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這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跟剛才打的那個電話有關。
凌子凱對梁部長前倨后恭的樣子感到十分的鄙視,心想:你當療養院這事由你說了算啊,也太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吧!
他可沒想就這樣輕易放過對方,說道:“梁部長,你剛才不是說這里已經被劃為軍事禁區了,怎么這轉眼的功夫就改變了計劃。難道說你們軍區聯合會議上做出的決定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以隨便更改嗎?或者說,先前你說的那番話并不是軍區領導的決定,而是出于你自己個人的意思?”
梁部長聞言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了。當著現場這么多人,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對方的這個問題了。
如果自己承認這事是軍區聯合會議上的決定,那么就是把這個黑鍋丟給了軍區司令部,事后追究起來,自己肯定要落個‘假傳圣旨’的罪名。
可如果承認是處于自己私人的決定,同樣會落下個擅自主張的過錯,后果必須由自己個人來承擔了。
就在他覺得自己現在是作繭自縛,左右為難的時候,手中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梁部長看了下屏幕,見是軍區后勤部部長辦公室的號碼,一顆心馬上沉了下去,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