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洛哪里知道,說一個男人不是男人的后果,段煜麟身上的氣息太過可怕,她轉身就要跑,他長臂一伸就將她撈了回來,她放聲尖叫,“救命啊,殺人啦!”
“閉嘴!”他低喝,伸手去捂她的嘴,另一只手將她按在床上。
她開始用自己指甲攻勢,腳還亂踢,別看他力氣大,她勝在靈活,年輕的女孩兒身體輕,動作很快,她的小腳蹬到他腿上,他并沒在意,可一個不留神就蹬到了他的兄弟上面,他腰一彎,臉立刻成了醬紫色,捂著嘴的那只手抓住她亂撲騰的兩只腳腕,此時他后悔極了,剛剛應該直接把她掐死的。
“殺人了,救命啊!”落洛扯著嗓子尖叫。
兩只手居然不夠用了?他忍著疼,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連這個瘦弱的小女孩都制服不了?落洛這是垂死掙扎,所以人類的本能被她給激發出來了,變得難以對付。
“少爺!”門口響起管家的聲音。
段煜麟向門口看去。
段管家垂著眼皮,斂聲說:“老太爺嫌您動靜太大了,還說天色已晚,讓您顧慮一下落小姐的名節,畢竟您還沒娶她!”
段煜麟臉色一變,這要是讓爺爺誤會,那還真不娶不行了!再說管家過來干預,他也沒辦法再動手,于是大手松開她,疾步向外走去,只是那走路姿勢和平時有點不同,別扭了些!
段煜麟進了屋,管家才對落洛說:“落小姐,老太爺已經吩咐了人在您門口守著,您可以放心地休息!”
落洛忙說:“幫我謝謝爺爺!”
段管家頷首,將門關上。
落洛躺在床上,松了一大口氣,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如果不是今天她幸運,很有可能被他掐死了已經,以后怎么辦?
段煜麟回到房,他走進浴室脫衣服,下身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些,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踢出毛病,要是真被她言中以后不是男人,那他說什么也得把她掐死。
冷侫的目光掃向鏡子,立刻看到自己這慘狀,臉上像貓抓的,脖子那里更是慘不忍睹!他忍不住狠狠咒罵一聲,拿出藥箱給自己上藥。
“嘶~”他被蟄的倒抽氣。
又是接連幾聲的咒罵,他臉色臭極了,將傷口包好,才去沖澡!
第二天,很難得大清早段家老爺子便坐在飯桌前,他正坐在主位上,清瘦的臉上,目光炯炯地等著大家來吃早餐。
老爺子很少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就算是有事也只不過來說說話,說完便回屋吃了,今天如此反常,段煜麟想到了,可能是因為昨晚的事,剛剛他從房里出來時,看到那女人臥室門口守著人,顯然是在防他,他沒有多說話,只打了聲招呼便坐在飯桌前等著。
落洛隨后到的,她一下樓便看到爺爺,全家都到了,就等她了,她忙一溜小跑坐到桌前,顧不得禮儀。
開飯了,有老爺子在誰都不敢說話,段孝嚴細嚼慢咽,吃相非常有古老貴族范兒,禮儀神態無可挑剔。
這頓飯注定是沉重的,大家的心思都在老爺子的一舉一動上,好容易熬到飯吃完,老爺子才開口,不再折磨忐忑的眾人!
段孝嚴雙眸如電,犀利掃向桌上的幾個人,他錚錚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大,卻足以震懾桌上的每一個人。
“落洛是我親自點的孫媳婦,我把話扔到這兒,想要她命的就是要我的命,你們誰敢大逆不道就來試試!”最后的話剛落,桌上發出一聲巨響,是他的手拍到了桌上,震的盤碗都跳了起來,可見他身子非常硬朗,再活個十年沒問題。
落洛被點名了,她立刻下意識地坐直身子,聽到后面,她低下頭,眼里含著淚,爺爺的話令她非常感動,在這個家里,他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這話指的是誰大家都非常清楚,段煜麟此時臉色異常難看,簡直悔極了昨晚沒先掐死她,現在機會沒了,他可以跟段家脫離關系,但逆反的事他還做不出來,更何況目前自己也不是段家的對手。他沉默著,并沒有道歉的意思。
常怡舒笑著打圓場,“爸,他們小孩子鬧著玩呢,沒那么嚴重!”
段孝嚴對常怡舒不悅一瞥,“我還沒老糊涂,到底是鬧著玩還是認真的,我分的清!”他說罷,沉了一下又說:“別以為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在這個家,在C市,還沒有能瞞過我的!”
常怡舒被駁了面子,也不再吭聲,只是看向落洛說:“時間不早了,你和煜麟去上班吧!”
落洛點點頭,拿了包,跟在段煜麟身后一起走出段家大門。
段煜麟的臉色雖然不好看,緊抿的唇表明他心情也十分不好,但是他卻沒有對她發脾氣,而是一直在沉默,落洛坐在車子后面更不可能主動招惹他,兩人相安無事,到了公司。
段煜麟看到她直接去銷售部報到,唇邊才劃過一絲得逞的薄笑,既然你想裝那就繼續裝,看你能裝多久?今天……似乎又是個大晴天,估計比昨天還要熱,曬著吧!
他靠在寬大的老板椅背上,凝神想著早晨爺爺的話,昨天剛剛想到可以用殺掉她的辦法,今天這個辦法就失效了,著實令人沮喪,他目光深沉帶著擔憂,看來他要加快自己公司籌辦的步伐了。
中午的時候段煜麟合上文件夾打算去吃飯,辦公室門被推開,宋清媛走了進來,她長發及腰,穿著米色洋裝,優雅恬淡地沖他笑,“忙完了嗎?”
他轉過頭,意外地問:“你怎么來了?”
宋清媛在看到他臉上的抓痕還有脖子上明顯被咬的痕跡后,臉色驀地變得慘白!
宋清媛很少來他的公司,因為他不喜歡公私不分,她也配合他的習慣,盡量的體貼他。可是今天她忍不住來了,一是因為昨天的不歡而散,二便是因為她想看看他的所謂“未婚妻”是什么樣子的,并且要讓對方知道她這個正牌女友的存在。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看到的是如此刺眼的一幕。
盡管那個“未婚妻”沒在,但是他寬大穩重的辦公桌旁那個顏色鮮艷的小辦公桌足以表明了她在這里的地位。宋清媛覺得自己何其悲哀?和他談了八年,卻沒在這里留下一點痕跡,而那個后來者顯然居上,提前霸占這里的地盤。
“煜麟,你的傷是怎么回事?”宋清媛目光中閃著碎碎的光芒,呼吸也略顯急促起來,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質疑。
段煜麟這才想起身上的傷,暗道糟糕,他知道她多愁善感,再說這些日子她幾乎見他一次就哭一次,給他極大的壓力,他為了避免再惹到她,于是說:“昨天跟人打架了,是男人,你別多想!”
如果他肯好好解釋,或許她不會多想,可他偏偏選擇了欺騙,這讓事情迅速惡化,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他這個人性格很冷,對女人通常會不耐煩,如果宋清媛不是他的女朋友,他連解釋都不會有,現在她的眼淚又快要把他的耐性磨到盡頭了。
她的淚立刻飆了下來,她指著他的臉,卻又笑了:“我頭一次聽說男人打架會抓對方,還有,你以為我是傻瓜嗎?”她向前幾步,指著他脖子上的牙印,“這么小的嘴,除非你指的那個男人還未成年,段煜麟,你太讓我失望了!”
段煜麟臉上帶著謊言被揭穿的尷尬與難堪,無奈地說:“清媛,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想再聽了,你總是在敷衍我,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段煜麟,我不是非要嫁你不可,你要是不娶我就直說,我不會纏著你的,想娶我的人多的是!”她哭的竭斯底里,情緒非常激動。
他立刻急了,拉住她的手腕說:“清媛,我們在一起八年了!”
他不喜歡承諾什么,只喜歡做實際行動,等他的公司籌備好之后,他就會脫離段氏,立刻和她結婚,只是因為一切都未成功所以不想先夸下海口,他又不是一個善于解釋的男人,所以未免讓她看起來沒有誠意。
“八年了,你是不是膩了?是不是我老了?你和我一起沒有新鮮感了是嗎?”她接下他的話頭。
“不是……”
“行了段煜麟,我什么都不想聽,我只想看到結果,我年齡不小了,想結婚,你想娶我,就盡快,否則,我另嫁他人!”她說罷,賭氣地拉開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