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鬆見幾個老傢伙走了,便給洛洛打電話彙報,說自己完成工作了,洛洛這才鬆了口氣。
萬萬沒想到這幾個人走到樓下都不捨地擡眼看了一下這個他們曾經奮鬥過的地方,不說別的,這棟氣派的落氏大樓現在雖然顯得有些陳舊,可是當時落氏正在輝煌的時候,這地是買的,樓是自己蓋起來的,震了C市,那個時候他們何等的驕傲?可是現在……
這裡的任何東西都跟他們沒有關係,曾經他們瘋狂賣股份的時候沒有想到過這些,可是現在看到落氏重新崛起,他們後悔了。
於是有人開口說:“你們注意到那個助理沒有?二十多歲,長的一副精明模樣?”他感嘆,“且不說落氏,就說這塊地,得值多少?”
於是別人立刻心領神會,李汪洋跟著說:“落鬆以前都沒用過年輕女孩兒當助理,怎麼現在老了老了,用個年輕的助理呢?”
武棟昆說:“我看這傢伙有錢了,又離婚沒人管,隨便玩兒唄,光憑這地,銀行就願意貸給他錢!”
“可不是……”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吃不到嘴裡說葡萄酸,你沒有留下和人家共患難,現在就開始抵毀。說到底還是不甘心造成的,現在眼氣落氏重新站起來。
這時有人發壞了,“就算不在一起工作,落鬆也是咱們的朋友啊,咱們不能看他犯這樣的錯誤不管不是?”
武棟昆立刻說道:“沒錯,他有家有孩子的,鬧出醜聞孩子怎麼結婚?尤其她姑娘又是嫁到段家那樣的家族!”
李汪洋說:“我們一定要拯救他,這麼大歲數離什麼婚?我看他跟老嫂子復婚是最好不過的!”
“不錯,現在也只有老嫂子能管他,把他拉回來!”
你一言我一語,大家都確定去找李秋瀾來“挽救”落鬆,於是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就奔落宅去了。
李秋瀾最近消停也是有原因的,上次落鬆把她打怕了,讓她一時半會兒不敢去找他。後來聽說落氏不景氣,瀕臨倒閉,她也沒去,她倒是希望落氏倒閉,那樣她就能把落鬆給領回來了,不管有錢沒錢,那都是她男人,結髮的夫妻,她對他是有深厚的感情。再說這個歲數的女人,也就圖有個伴兒。
然而落鬆曾經的那些兄弟登門卻給她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便是落鬆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好起來了。李秋瀾當時不敢相信,第一反應就是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李汪洋痛心疾首地說:“嫂子,我們開始也不相信,後來我們看見了纔信!”
武棟昆跟著說:“老嫂子,落鬆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他以公司破敗爲由把我們都清出了公司,結果現在等我們都走,公司又起來了,他在公司一個人說了算,那女孩真叫一個年輕啊,比落帆都小!”
李秋瀾頓時傻了,她知道落鬆坐的那個位置上肯定有很多小姑娘追求他,難道終於有一個成功了?如果說讓她相信落鬆主動追求一個比兒子還小的姑娘她不相信,可如果說一個姑娘追求他,而他承受不住攻勢,她便會信了。
有人就是看準這一點,跟著說道:“老嫂子,現在有些女孩兒光想走捷徑,你看落鬆老哥這一輩子什麼時候用過女助理啊?那姑娘就是他的助理,這事兒難道不蹊蹺嗎?”
“什麼?是他的助理?”李秋瀾驚問出聲。這下問題可嚴重了,曾經落鬆爲了讓她放心,跟她保證過堅決不能弄年輕女孩兒放身邊,可現在……
在這個問題上,女人是禁不起撩撥的,原本年齡就是女人最大的殺手,面對更加年輕的女孩兒,她們總會底氣不足,因爲那是再好化妝品也無法達到的效果,本來她就惶恐過,現在經人這麼一說,她馬上就信了。
幾個人煽風點火,什麼你跟他辛苦過來,現在他有成就,找個小姑娘,嫂子你太虧了,之類這種李秋瀾最在意的話在她耳邊響個不停,她終於站起身,咬牙道:“我現在就去找他!”
幾個人會意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脣角微微揚了起來。
李秋瀾自己一個人覺得勢單力薄,連給她撐腰的都沒有,她給落帆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落帆不耐煩地趕回來,問她:“媽,您有什麼急事兒?我正跟人談生意呢!”
李秋瀾壓根不信,斜他一眼說:“就你?能談生意?打死我都不信。現在正是用你的時候,跟我去落氏,你爸又找了個小姑娘,比你還小!”她說出來便瞥開目光,她都覺得丟人。
落帆眼前一亮,“真的?比我還小?”
他完全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什麼打架啊、看個熱鬧啊,他最樂意,哪怕當事人是他的父母,典型就是被慣壞的。
“走,跟我找你爸算帳去!”李秋瀾一聽到兒子的話,心裡氣更盛。
“走,他想拋棄糟糠之妻?沒門,我第一個不同意!”落帆擡起手說。
李秋瀾不免感到欣慰,還好有個兒子撐腰,不然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李秋瀾帶著落帆就到了落氏,前臺是新換的,不認識這兩個人,過來攔,被落帆一擡手就給掄一邊去了,昂頭說:“連我們也敢攔?膽子不小啊!”
李秋瀾頭也沒回,極有貴婦儀態地向前走,一直到了電梯前。
前臺被掄傻了,眼見人上了電梯才反應過來,連忙打電話給苗丹,慌張地說:“苗助理,剛纔有兩個人闖上去了,一箇中年女人,另一個是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前臺的話音剛落,電梯停的聲音響起來,苗丹擡眼望去,看到電梯裡下來兩個人,正是前臺形容的那樣,她鎮定地說:“我知道了!”
李秋瀾趾高氣昂地走過來,苗丹迎過去問:“請問二位找誰?”
李秋瀾停住腳步,斜著眼打量她一番,擡著下巴問:“我找落鬆的助理!”
“我就是,請問您是……”苗丹帶著微笑,不明白這兩個氣勢洶洶的人是誰。
李秋瀾杏目圓瞪,她利聲叫:“就是你,我就說看你不像正經人,裙子穿的這麼短又緊,狐貍眼,瞧這妝化的,嘖嘖……”
苗丹不解地問:“這位夫人,您……”
“落帆,這就是勾引你爸爸的人!”李秋瀾一聲尖叫將苗丹的話截斷。
落帆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個嘴巴子,打的苗丹當即摔倒在地,可見這一掌力氣有多大,落帆居高臨下地睨著倒在地上的苗丹譏諷道:“我說你這個姑娘好好的幹什麼勾引別人?你勾引一個大老頭子還不如勾引我呢!”
苗丹捂著臉,擡頭說:“你們到底是誰?我勾引誰了?說清楚!”
“喲,還嘴硬?這位是我媽,落鬆是我爸,你說你勾引誰了?”他笑著問。
苗丹明白了,她又羞又怒,從地上爬起來說:“你們的意思是我勾引落總?太可笑了,你們這是血口噴人!”
“還不承認?別人都告訴我了,我告訴你,落鬆一輩子都沒用過女助理,就憑你,以爲當上他助理了,就怎麼樣了?有我在,你一輩子都休想轉正!”李秋瀾說到最後,利眉挑了起來,有幾分戾氣。
苗丹馬上撥電話,落帆一看,上去就將電話奪了下來,叫道:“小蹄子還敢打電話叫人?”他抓住她的手,李秋瀾兩步走過去,“啪”的一聲,苗丹另一邊臉也偏了,李秋瀾得意地說:“這下可平均了,不偏不倚,你就準備做豬頭吧!”
李卓剛剛上來準備找苗丹的,一看這個架勢,先叫了保安,然後衝過來將落帆撞開,把苗丹護在懷中,對落帆吼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便打人?”
落帆笑了,“喲,看不出來你這小蹄子背後還勾了一個!”
心高氣傲的苗丹哪裡受過這種氣,此刻已經臉色鐵青,保安趕了上來,李秋瀾雙臂交叉於胸前,絲毫不畏懼保安,落帆擋在母親面前,對這幫人說:“我是落鬆的兒子,你們敢怎麼樣?”
保安成員有過去的老人,認識這母子倆,在後面跟經理說了一聲,經理猶豫,這可怎麼管?
落帆一看這形勢,便知這幫人十分忌憚這一點,更加囂張地說:“我爸可就我一個兒子,該怎麼做,你們仔細想一想!”
苗丹趁這會兒功夫已經迅速給洛洛發了條短信,讓她趕緊過來,洛洛雖然不知道事情緣由,但是一想到落帆去那兒肯定沒好事兒,所以便換了衣服匆匆趕過去。
李卓則通知了落鬆,雙方就這樣對峙著,保安隊雖然不敢動這兩個人可也不允許他們隨便動苗丹與要卓,誰不知道他們現在是落總眼皮底下的紅人?而那個所謂的落太太只是個前妻,這是哪邊都不想得罪的主兒。不過換誰也是一樣,哪敢得罪老闆的女人?
落鬆與洛洛幾乎是同時趕到的,落鬆一看到這個場面立刻暴喝,“這是怎麼回事?”
洛洛走向苗丹,看她臉上的傷問:“誰打的?”
苗丹還沒說話,李秋瀾就認爲來了靠山,她叉腰笑道:“小洛你來的正好,你看看你爸爸,這麼大年紀用個女助理,跟小姑娘混在一起,像什麼話?她可比你還大呢!”
洛洛立刻明白過來,她看向李秋瀾說:“誰告訴您她跟我爸爸有關係了?她就是助理,是我挑選出來安排在爸爸身邊協助工作的。”
“小洛,你也是我媽一手養大的,你怎麼能這麼幹呢?”落帆瞪眼說。
“我幹什麼了?爸爸有個年輕女助理就肯定有問題嗎?他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是聽誰亂嚼舌根的?”洛洛板起臉,對這所謂的哥哥與母親動了真氣。
“小洛你也別怪你哥,你爸那幫兄弟都來我家說了,那麼多人的話,這還有假嗎?”李秋瀾到底歲數大,在這個時候要把小洛拉攏過來,而不是推到對立面上,要知道小洛身後的勢力太大,她哪裡惹的起?再說她將來和落鬆復婚還想靠小洛呢。
洛洛向父親看去,目光帶著些許的憐憫,父親所謂的那幫朋友,就是這樣在背後捅刀子的,她不忍心,對李秋瀾說:“是誰說的,給他們打電話把他們叫來,當下對峙,苗丹的名聲不能這麼被破壞,這件事情,鬧大了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
一提起“法律”,那便是來真格的,李秋瀾與落帆登時有些犯傻,難道這件事不是真的?他們被利用了?還有內幕?
落鬆突然栽倒在地,手還捂著心臟,顯然是犯病了,衆人亂套,洛洛趕緊撥打120,李卓讓大家疏散開,保持新鮮空氣,李秋瀾熟練地從落鬆兜裡拿出藥,掰開他的嘴給他餵了進去。
洛洛又趕緊給段煜麟打電話,讓他找醫院安排醫生,確保父親送過去就能馬上治療。
一幫人匆忙地趕到醫院,段煜麟此刻也到了,他攬緊她的肩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洛洛點點頭,沉默地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李秋瀾主動坐到她的身邊,落帆此刻也安靜下來,他總算是明白沒有爸爸便什麼都沒了,站在母親身旁。
李卓先陪著苗丹去處理臉部傷口,剩下的只有洛洛四個人。
等了一會兒,洛洛突然開口,“前陣子落氏幾乎快要倒閉,那幾個爸爸所謂的兄弟擔心公司破產,所以將股份賤賣,他們的親戚您也知道,都在公司擔任中層要職,聽聞落氏情況不好,也都跳槽離職去別的地方工作,一時間落氏中層走了大半,公司業務幾近癱瘓。爸爸不想一生的心血就此結束,想做最後一搏,所以從銀行貸的款,引進新設備與新工藝,重振落氏。現在那些人看落氏又好了,想重新回來,爸爸不同意,他們心存歹念去挑撥,萬萬沒想到您只是聽了他們的話沒有加以證實便來落氏鬧事。苗丹是我讓她去爸爸身邊當助理的,目的就是阻止那些股東重新鑽空子進來,還有他們的那些不管用白拿錢的親戚們!”
這一番話,將事情始末都敘述清楚,落帆先激動地說:“MD,竟然敢利用我們,我找他們算帳去!”
“落帆,安靜!”李秋瀾低聲喝道。
落帆看眼沉默沒有任何表情的母親,覺得她和往常不同,沒敢再說什麼,靠在牆上盯著急救室上的燈,按捺等待。
段煜麟看眼洛洛的表情也沒有說什麼。
李秋瀾並未表態,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洛洛輕啓櫻脣,說道:“其實這麼長時間爸爸根本沒有想要找別的女人的意思,這些年您應該對爸爸有很深的瞭解,曾經輝煌的時候他都沒背叛過您,現在又怎麼可能那樣做呢?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念舊的人,他心裡裝著您和哥哥,如果時間長了,那些傷害與矛盾慢慢淡去,他會重新接受您的,可是您偏偏……”
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她覺得養母肯定會明白。只可惜離婚這麼長時間她一直沒弄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李秋瀾心裡全是後悔,她怎麼忘了他心臟不好呢?弄出這樣的事,又丟他的人了吧!
所幸時間並不長,落鬆就被推出來,洛洛與李秋瀾一起站起來,李秋瀾跑過去問:“醫生,怎麼樣了?”
“還好,問題不算嚴重,記住以後不要刺激他!”醫生囑咐道。
洛洛鬆口氣,總算沒出什麼事。
落鬆還沒醒來,李秋瀾覺得沒臉留在這裡,知道他沒事,便拉著落帆走了。
洛洛在病房裡等著父親醒來,段煜麟坐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等。落鬆雖然心臟不太好,可身體底子不錯,過不多時便醒來了,洛洛站起身走到病牀邊,輕聲問:“爸爸,感覺怎麼樣?”
“沒事,老毛病了,苗丹呢?讓她受委屈了吧!”落鬆還記掛著那個被打的女孩兒,心裡過意不去。
“李卓陪她去上藥了,只是皮外傷,我放她假,讓她休息幾天!”洛洛說道。
“小洛,按我的意思去做,這件事公事公辦,起訴李秋瀾與落鬆故意傷人罪,連同那些人們,別勸我,按我的話去做!”落鬆的態度非常堅決。
洛洛猶豫,可段煜麟在一旁說:“爸,放心吧,我會幫您辦這件事!”
她接到他遞過來的眼色,會意地說:“爸爸,您只要記住我一直是您的女兒就行了,金龍爸爸還有煜麟的爸爸纔是您最好的兄弟!”
落鬆嘆氣,“這麼多年我早就應該看清楚了,那羣人看中的都是我的錢,只是我這個人太念舊,一直狠不下心,這一次,呵呵……”他又是一聲長嘆,“就這樣吧,折騰不起了!”
他的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蘇金龍與段賀光走進來,蘇金龍大大咧咧地說:“我說落鬆,你怎麼就得了那種病?過去咱們兄弟天寒地凍的在外面訓練,連個感冒都不得!”
落鬆搖頭,“你是不知道啊,這些年光動腦子不動手,身體早就不行嘍!”
“看你病歪歪的樣子,老子心裡就不舒服,還不如回我那地兒去操練操練那幫小子來的爽快!”蘇金龍不爽地說道。
落鬆心中一動,有了主意,他痛快答道:“行啊,等我病好了,咱就過去,當度假了,這段時間忙的,真是……”
段賀光跟著說:“我也沒問題!”
段煜麟清了清嗓子,段賀光立刻轉言,“等落鬆身體好利索再說!”
“我說你可好好養啊,最近泰鑫那傢伙又不老實呢,有擡頭趨勢,這次咱三個再合作一把?”蘇金龍興高采烈地說。
落鬆來了精神,聲音也有力一些,“這小子還敢折騰?看來上次沒給打怕,這回打的他擡不起頭來!”
很顯然,有兩個好友在,沖淡了落鬆心裡的傷感。
有他們陪著,段煜麟帶洛洛回家喂福寶,準備一下,她還要過來照顧父親。
路上,她有些不安地問他:“真的要告她嗎?”
“這次爸氣的不輕,我看還是讓他省點心吧,再說給落帆些教訓也是好的,不然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了?”段煜麟看她一眼說道。
“唉,真不想看到這一幕,她畢竟是我的養母,雖然小時候偏心哥哥,雖然她給我買的東西都是用段家的錢,可她到底給了我一個完整無憂的童年……”她將頭靠在座椅背上,透過天窗仰望星空,她對養母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李秋瀾在給了她完美童年之後,做出那麼多令她傷心而絕望的事,可謂是又愛又恨。雖然後面的事讓她無法原諒,但從感情上來講,那二十年的母女情,不是完全可以割捨的。
“這件事我來做,你不用插手!”段煜麟果斷地說,不給她一點反悔的機會。
“嗯!”她同意了。她的確是不方便。
段煜麟腦中想的其實不是這件事,父親想跟落鬆什麼都不管,那也要等他跟洛洛完婚之後,不然他們走了,落氏誰來管?還不得讓小洛來負責?到時候她能跟他去度蜜月嗎?所以剛剛在病房裡他纔會暗示父親。
此刻病房裡,段賀光也在說這件事,他頗爲神秘地說:“煜麟正在籌備婚禮,咱們想走也得等他們結完婚,你趕緊好起來,別給小洛拖後腿!”
“啊?真的?那小洛還管什麼落氏的事兒啊,趕緊準備著啊!”落鬆精神頭兒更大,彷彿沒有病過似的。
“這不是煜麟想給小洛一個驚喜呢,說了還有驚喜嗎?再說依著小洛估計她也不讓大辦,可是咱們能委屈孩子嗎?我告訴你們嘴嚴點兒啊,造成別給吐露嘍!”段賀光警告道。
蘇金龍感慨,“孩子交給你們我真放心,比我考慮還周全!”
段賀光捶了他一拳,“你小子,又來這套,這麼粗獷個漢子整天這麼傷感,真受不了!”
落鬆嘿嘿笑了起來,他說:“你看,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沒有你能躺這兒?等醫生說能出院你再活動!”蘇金龍報復,命令地吼道。
第二天一早,洛洛就來病房守著父親,段煜麟去工作,還要處理官司的事兒,醫院這邊有王彩霞照應,洛洛不用在那兒死盯著。
落鬆難得不用上班,可以睡懶覺,洛洛來的時候他還沒醒,她坐在椅子上,望著父親已經顯老的容顏發呆。這位養父纔是她看著他從健壯的中年一直到現在將要老去的人,過去的歲月中有著她與他太多的父女之情,這些都是現在讓她心裡難過的,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親人生病、痛苦!
段簡馳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小洛這副坐在椅子上凝望著落鬆的憂鬱模樣,她穿著一件高領修身上衣,暗綠的顏色,領口與袖口有白色的蕾絲,蕾絲很短,剛好能托出她優美的脖頸曲線,下身是條深藍色緊身牛仔褲,她很少穿這種曲線感強的衣服,此刻她只是坐在那裡,段簡馳就能看出她的身材絕非一般的好。
他只能看到她的側臉,此刻她滿懷心事的模樣,更加令一個男人升起憐惜之感,不得不說,現在的她,清麗而又動人,彷彿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薄女孩兒,他一靠近她就會瑟縮,他如果吻她,她就會低泣,那種青澀之美,只能意會且回味無窮。
門外有護士的走動聲,洛洛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轉過頭,看到門口的段簡馳,她轉身看眼父親,仍舊沒醒來,便站起身走出病房,他也識趣兒地走到遠一些的地方,避免吵到落鬆。
“你怎麼來了?”洛洛問。
他纔看清,不知什麼時候她哭過,或者是淚沒流下來,那纖細抖動的睫毛上沾著淚珠兒,更顯得悽楚動人,而她呼吸時起伏的胸部,總是吸引著他的目光想去看,他生怕引起她的反感,將目光控制在她頸上部位,說道:“今天我去落氏看我們訂的產品生產情況,聽說伯父住院了,過來看看,情況如何?”
“已經穩定下來,沒有大礙!”她知道這是正常的來往,所以沒有多想。
“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沉吟一下問道。
她輕輕揚了下脣,禮貌地說:“沒有,煜麟都安排好了,謝謝!”
他十分不滿她的疏離,他最近是不是表現的很好,對她呵護極了,比對他老婆還好,難道她不領情還是沒有感受?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說道:“不要難過,不是還有我呢?”
這句話說的有些曖昧,洛洛不習慣別人的觸碰,下意識想躲,可是他已經迅速收回手,他的表情嚴肅極了,彷彿這只是親人之間的關心,總會給她一種錯覺,她想多了。
段簡馳的女人太多,對於女人他自有一套,瞧她敏感地警覺,他立刻說:“好了,我先回去,有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不用客氣,怎麼說你都是我大嫂!”
瞧這話說的多麼冠冕堂皇,令她以爲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點頭沒有說話。
段簡馳一勾脣,轉身堅定地離開,沒有拖泥帶水。洛洛不解地想,段簡馳是會個好人?不能吧!
段簡馳剛剛觸碰過她的肩的那隻手悄然捏緊,她的肩頭圓潤而小巧,真的是很小,不知是否因爲她玲瓏的原因,總覺得她的骨架比一般女人要小,而此刻真正捏過,果真印證了他的想法,的確很小,這樣說來她的身子應該很輕,可以隨意在牀上擺任何的造型,他不會吃力……
走出醫院,陽光下他有些口乾,可這口乾卻不僅是水能滋潤的,他承認自己又開始想入菲菲了,一個總想嚐到而又嘗不到的女人,多麼讓他撓心騷肺的難受?與她相比,骨架大的白千詩雖然瘦,可在牀上硌的慌,美感減少,小洛骨架小,肉卻並不一定小,剛剛的肩就能摸出,她肯定是那種有皮肉的,軟軟的、觸感最好的那種。
女人到底好不好,果真要上手才能知道,就像瓷器一般,把玩多次才能品出其中味道。他不由感慨,段煜麟果真眼光毒辣,離了婚的女人都能給搞回來,這點上來講,他由衷的佩服。
他想都沒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很長時間才響起對方微小的聲音,他不耐煩地說:“小兔,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
“什麼?在上課?我不管,現在立刻到上次的地方,我在那兒等你,不要讓我等久了!”他專橫地說完,不給對方說一句話的機會,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他可不想找白千詩那個讓他倒胃口的女人,他算看出來了,白千詩絕對是個慾女,天天熱情的比他精力還旺盛,還要求他投入,他真是寧願逗弄那隻小兔子也不找正牌的老婆光明正大,男人不都是喜歡“偷”嘛!
洛洛沒時間想段簡馳的事情,落鬆醒了之後,她陪爸爸呆了一會兒,等王彩霞跟蘇金龍來了,她才離開去看苗丹。
昨天忙,所以一直沒見苗丹一面,只是打電話問了一下。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對苗丹的影響,究竟是否可以讓她在這個職位上做下去?
到了苗丹的家,兩室一廳的公寓中,不僅有苗丹,還有來送早餐的李卓。
李卓像個大男孩似的木訥地解釋:“蘇總,那個……我看她這個樣子,怕她出不了門,擔心她不吃早餐,所以纔來送的,我先走了。”
洛洛看李卓的樣子很想笑,但是一想李卓比苗丹要小,估計心高氣傲的苗丹不會看上他,所以只是點了點頭,放李卓走了。
她轉過身看苗丹,兩張臉都腫了起來,不知道苗丹是因爲不願用這張臉示人還是有氣,將臉扭開,沒說話,也沒再看洛洛。
洛洛也不急,坐到她對面說:“昨天我爸爸說了,這件事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會讓律師起訴我的媽媽和哥哥,到時候我跟李卓還有保安都是目擊證人!”
苗丹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向她問:“蘇總,不用這樣吧!”
她是生氣,可沒到上法庭的地步,再說那畢竟是落總與蘇總的家人,忍耐她還是有的,不能讓老闆爲難嘛!
洛洛微微笑道:“開始我也覺得沒必要,可是回去仔細一想,覺得我爸爸這樣做也是有用意的。你知道,以前落氏完全是因爲人情給毀了的,家族企業不可避免這些,但是人情一旦多了,就會成爲企業中的蛀蟲,慢慢的將企業腐蝕掉。這次爸爸可能是想讓所有人明白落氏的決心,即使是親生兒子也不會包庇。我來就是想問你,如果一旦上法院,雖然能還你一個清白,但這件事情就鬧大了,對你無形中也是一種傷害,你是否願意?”
“如果事情鬧大,最後能有個清白,那也是值得的,不過……”她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我覺得其實沒必要,那畢竟是落總的家人!”
“既然我爸爸堅持,我也不會多加以干預,只要你同意,我就照我爸的意思去辦!”洛洛說道。
苗丹點頭,“那好,我沒有意見!”
洛洛又說:“對了,還有一件事,等你傷好,是否還願意當我爸爸的助理?”
苗丹挺挺胸說:“我跟落總又沒什麼事,當然要當,不然好像我心虛似的!”
“那就好,還有啊,需不需要我給你發筆委屈獎金?”她半開玩笑地問。
苗丹一下子笑了,“蘇總,故意的吧!”
洛洛站起身,也笑,“好了,你養傷吧,這段時間我會讓李卓來照顧你的!”
“哎,別,蘇總您可千萬別讓那小子來了,天天碎碎念,煩死我了!”苗丹提起李卓便是滿臉的愁苦之相。
洛洛笑,“那好,我不說,不過人家要是主動願意來,我可就管不著了!”她說著閃出門,並且關上,在門後笑意加大。
“哎……”苗丹提起氣沒說話,人就走了,她又將氣放下,笑了,這個蘇洛,年齡雖小,但是考慮周全,讓她的心裡暖暖的,其實蘇總和落總都是極好的人,只不過這老婆兒子極品了些,怪不得落總要離婚,兒子不要,要女兒,一家人差距真大啊!
出了苗丹家,洛洛給段煜麟打電話,讓他按原計劃執行,然後她回家喂福寶,再去落氏。
這麼一番折騰,到了落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福寶纏了她一會兒,睡覺的時候才能脫開身。小傢伙現在知道纏媽媽了,看不到就不高興,要不就是見到了不放手,越來越有意思。
段簡馳靠在牀頭上吸菸,他上半身赤著,下面隨意搭著被子,被子的另一邊,是背對他蜷縮的小人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一動也不動的。
他搞不懂,跟她在一起有幾次了,每次搞的都像他要強她一樣,總是哭哭啼啼的,雖然這種感覺讓他挺享受,明明當初也是她自願和他在一起的,爲什麼她總是不情願的樣子?他刻意捏了捏她的肩,雖然也很小巧,卻不如小洛的手感好,對於小兔來講,這種小巧,還是有些硌他的手。但是比起白千詩,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看眼,是公司的,漫不經心地“喂?”了一聲。
然後他瞇著的眼睜開,身子也由慵懶稍稍繃緊,沉聲問道:“那麼在落總出院前,落氏應該都是由蘇洛負責是嗎?”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過去一趟!”段簡馳按掉手機,放在一旁,勾著脣便開始穿衣服。
他將自己收拾整齊,照例從包裡拿出些錢扔在他剛剛躺過的地方,夾著包走出房門。
關門聲響起後,小兔從牀上爬起來,無聲地掉著淚,轉過身看到那不薄不厚的錢,又帶淚笑了。
白翰與人談完生意,一幫人往外走,他看到一個長髮女孩兒從門口向外走去,他不由微怔一下,然後對旁邊的人說了聲“抱歉”,快步追過去,然而等他追出門外,四處都未能看到那個女孩兒的身影。他眉頭微皺,雖然沒看清臉,可覺得那個身影太像洛洛,她不是應該在家帶孩子嗎?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白翰幾乎是下意識地拿手機給段氏打去,段氏的秘書一聽是他,馬上便說:“段總沒在公司!”
“哦?什麼時候走的?”白翰又問。
“上午來了一下就走了,到現在沒有回來!”秘書如實說道。反正這位白少爺是段總的大舅子,一家人沒什麼可瞞的。
“好,我打他手機!”白翰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如果段簡馳真的對不起千詩,他斷定不能饒了段簡馳!
幾乎沒有猶豫,電話便給段簡馳撥了過去,段簡馳心情不錯,聽完白翰的問話,答道:“我正在去落氏的路上!”
“落氏?”白翰反問一句。
“段氏新品訂的落氏包裝,我得去盯著點,萬一出什麼紕漏,延誤新品發佈,那就壞了!”段簡馳輕鬆說完,隨意問:“找我有事兒?”
“哦,是這樣,超市長期促銷段氏產品,現在銷量呈下降趨勢,我找你商量一下新的促銷計劃!”白翰本來沒想這麼著急找他的,現在則當成了藉口。
“那……”
“這樣,我和你一起去落氏算了,反正我們也要做些環保袋!”白翰說道。
“這……”段簡馳猶豫。
“怎麼?有問題?”白翰問。
“呵,你知道我們做的是新品,有保密條款在!”段簡馳下意識不太想讓白翰接近小洛,具體原因他沒想過,反正就是不願意,可能是男人的一種本能吧!
“我只和落氏談我們的生意,絕對不插手段氏的事,如何?”白翰臉上劃過一陣冷笑,越是阻攔他,他越是要去,他甚至肯定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那……好吧!”段簡馳臉上閃過一絲惱意,偏偏這個人他不能得罪,又沒什麼理由拒絕,只好讓白翰一起來了。
他的手緊捏著方向盤,心裡思來想去,又覺得有些安慰,小洛看不上自己,那也絕不會看上白翰的。他這是忘了人家小洛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