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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十年,2

“喂,木頭人!“小魚兒輕輕的喚道。

海浪依然在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海風依然在拂動著木頭人和小魚兒的頭髮。幾縷髮絲凌亂的落在了小魚兒的眼前,癢癢的,胡亂的把散亂的髮絲撥到腦後,惱怒的瞪了木頭人一眼,然後睜大了眼睛,用駭人的眼神盯著他,並且一步步的,一點點,慢慢的靠近。

似乎是受不了小魚兒那駭人的眼神,木頭人緩緩的轉過頭來,“恩“,輕聲的應道。

小魚兒咧開小嘴靦腆的笑了,看來以後對付木頭人就要用這招,問道“木頭人,你爲什麼那麼喜歡坐在石頭上看大海呢!”料到木頭人可能又會裝傻充愣,小魚兒一邊說著一邊用她那“駭人“的眼神盯著。

“因爲我看不透他吧!“

小魚兒十分滿意的聽著木頭人說的話,雖然只是那麼短短的幾句。指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小魚兒滿不在乎的說道“有什麼好看的,看來看去還不是那麼一個樣子。我都看的快悶死了,一點也不好看。要不是能在岸邊撿到漂亮的貝殼,還有能吃到好吃的東西,我早就...早就。誒呀,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它了!”

抓起身旁的一些碎小的小石子,小魚兒用盡力氣的往海里扔去,嘴上不斷念叨著,砸你,砸你。噗通的一聲,石子落入海里,激盪出一圈圈細小的波紋,眨眼的功夫,就又復歸平靜了。

不斷的抓起身邊的小石子朝著大海投去,小魚兒如同一隻發了飆的小母貓,投完了身邊的石子,又跑向不遠處的地方,把手裡,懷裡,都塞得鼓鼓的,接連不斷的投下去。

一道接著一道的漣漪不過在海面上維持了片刻,最終還是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樣。沒過多久,小魚兒就累得氣喘噓噓的坐在了水寒的身邊,嘴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哼哼著。

“累了?“木頭人看向小魚兒的眼中少見的帶著一絲笑意。

“沒有!”小魚兒心虛的說著,白皙的小臉上卻帶著點點通紅,只是不知是累的還是某種原因造成的了。

“木頭人,我向你道歉吧,剛剛那個事情,我是一時氣不過來才說的,你可不要記在心上?。〔痪褪遣荒軌蛐逕挿ㄐg神通嘛,以後小魚兒我一定努力的和先祖學習法術神通,以後小魚兒就保護你了!“對比了自己比木頭人高出小半個頭的身板,小魚兒大言不慚的說道。

木頭人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衝著小魚兒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不明不白的小魚兒只能把這個木頭人的行爲當成了一種默認,只是不好意思纔沒有說出來而已,小魚兒也就不再管他了。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管木頭人有沒有把這些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情記在了心上。

小魚兒最喜歡在漲潮的時候去海邊拾漂亮的貝殼了;小魚兒曾經給阿爸的酒力兌過水;小魚兒最害怕的就是軟軟的,渾身有粘液的小蟲子了;小魚兒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自己喜歡的人會駕著七彩色的雲朵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小魚兒最討厭的人就是木頭人了......

夕陽西下的時候,看到木頭人起身要走的樣子,小魚兒知趣的閉上了嘴巴。偷偷的跟在木頭人的身後,兩人一起朝著衆人所在的洞窟中走去。途中,小魚兒低著頭偷偷的問道“木頭人,以後我無聊的時候能不能都像今天這樣去找你說話呢?”

沒有聽到木頭人的回答,小魚兒有點失望,但是,在夜明珠的光輝下,那拉的長長的影子的頭部那裡,卻是不規則的抖動了幾下。

小魚兒歡欣雀躍的跳著蹦著進入了洞窟中,笑著和每一個醒過來的夥伴們打著招呼,然後抓起不遠處一個石座上的水果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香甜爽口的果子一進入舌頭就融化成一小攤彷如汁水一樣的液體。待到進入胃中的時候,更能感覺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正在滋潤著身體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時間久了,身體更會不自覺的釋放出一種淡淡的芳香,沁人心扉。每天都有人陪著自己說話,回來後還能吃到如此美味的果子,神仙的日子大概也就是這樣的吧,小魚兒幸福的想到。

“小魚兒,剛纔你去了哪裡了!“秦海來到正欲吃下一個水果的小魚兒身邊,在他的身後,跟著四五個孩子,此時的秦海,看起來已經頗具一個孩子王的氣勢了。

“啊,剛剛悶得無聊,你們都不肯和我說話,我就去外面找木頭人說話去了!”小魚兒沒頭沒腦的說著,一雙小手卻在一堆水果中不斷的挑選著。

木頭人???秦海回頭看向身後的幾人,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秦海的手摸著下巴,靈光一現,看向了在角落中假寐的水寒,冷笑一聲,走到水寒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盤坐在地上的水寒,說道“以後少接近小魚兒!”

彷彿早已預料到水寒的反應,秦海在丟下一句廢物之後,帶著幾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第二天,小魚兒一臉疾苦的做著凝神靜氣,可是滿腦子都想的是和木頭人說話,好幾次都靜不下心來,無奈只好放棄了。一邊在告誡著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一邊卻高興的跑著去找木頭人。

依舊是海邊的礁石處, 卻看不見木頭人的影子了,小魚兒奇怪,除了這個地方,難道木頭人還能去到別的地方嘛?探著頭四處張望,在一處長滿荊棘的灌木叢內,小魚兒看到了木頭人正蹲在那,不知道在幹嘛。

小魚兒走到近處,本想把木頭人嚇一跳的,哪隻在看到了下面的東西以後,小魚兒立馬就一驚一乍的驚呼著。

看到木頭人不爲所動的樣子,小魚兒疑惑的問道“誒呀,你怎麼看起了這種黑乎乎的,個子還小小的螞蟻啊?你怎麼不去看你看不透的海了啊!“

“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道了!”木頭人專注的看著地上一條密密麻麻的黑線,說道。

“??!看螞蟻就能找到自己的道,我也要看看!“小魚兒說完,專注的盯著地上的的螞蟻,眼睛一眨也不眨。

盯得久了,眼睛變得酸酸的,小魚兒用手擦了擦眼睛,泄氣的說道“看不出嘛,完全看不出嘛!木頭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也看不出,只是我大概的知道這些小東西在很短暫的生命中,綻放出了無限的光輝。不可否認的是,雖然這只是它們的一種本能。相比之下,我們的本能又在哪呢?“

“我們的本能?”小魚兒第一次開始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本能,我的本能到底是什麼呢?每天都有人陪著自己說話,然後可以吃到各種好吃的果子嗎?還是等著駕著七彩雲朵來接自己的那個人...

小魚兒想的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泄氣的說道“想不通,木頭人,你的問題還真是讓我頭疼呢!不過,你看螞蟻能看出自己的道,那麼你告訴我,我的道又是什麼?“

木頭人啞然一笑,搖著頭說道“經歷不同,走的路自然不同。就算告訴了你,也只是某一段同路而已,過了這一段,還是各走各的路?!?

小魚兒只是隨口問問,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她也知道,像蛟龍這般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至今仍未知道自己的道是什麼,何況自己這個小丫頭,木頭人應該是蛟龍所說的頓悟的吧!

等等,小魚兒眼睛一亮,問道“木頭人,這麼說,你會神通了?”

“我只是大概知道了我要走的路而已,神通,我不會!“木頭人笑著說道。

小魚兒不信,再問,沒奈何木頭人再也沒有說過話,氣急的小魚兒只能陪著木頭人看著螞蟻,偶爾還有木棍橫在中間,阻攔著它們的去路。

時間就像一把殺豬刀,威逼摧殘著夕陽又一次無可奈何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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