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睡。
早上醒來的時候,宇文徵照樣已經收拾停當,對著睡眼惺忪,發絲凌亂的簡云苓淡淡道:“你快點收拾,一會兒用完早膳我要去武場,你和我一起去。”
簡云苓努力用自己還不清醒的腦袋消化這一番話,等消化完畢后,她一個鯉魚打挺,以最快的速度替自己挑了一身暗紫色的衣裙和一雙黑色長靴,把頭發用白色綢帶簡單綁成一束,不施任何粉黛,坐到了早已經擺好清粥小菜的桌前。
用過早膳,宇文徵催促著簡云苓出了門。
府外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每月宇文徵都要抽出幾天去武場。
所謂武場,就是皇家子弟練武切磋的地方。本來宇文徵殘廢之后,皇帝曾特許他不必去武場,但宇文徵堅持,皇帝便隨了他的意,沒再多說什么。
馬車一路慢悠悠地來到了京郊的一處高門大院前。
還沒等下車,簡云苓便聽到里面各種刀劍碰撞,拳打沙袋的聲音。
壓下心中的興奮,她老實地跟在宇文徵身后。
畢竟這種地方多得是皇親國戚,她又是用翰王妃的身份來此,要想以后能經常讓宇文徵帶自己來這里,第一次出場,就要乖一點。
走過紅漆木質的大門,里面是一片寬闊的庭院,中央鋪了幾塊暗綠色的軟墊,兩側有五六個武器架,四角還掛著四個沙袋,練武的人們分散在各處,都有專門的教練,熱鬧得很。
宇文徵的出場十分引人注目,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事,那些穿著綢緞武服,腳蹬馬靴,明顯是皇家子弟的人們最先圍上來,有的在說“皇叔你終于來了”,有的在說“皇叔,今天再教侄兒一套劍法好不好”,看樣子都是小輩,而且都很喜歡宇文徵。
簡云苓在后面半天都沒受到注意,直到宇文徵壓下了所有人的喧嚷,摟住她的腰,狀似親昵的介紹道:“這是本王的王妃,你們該叫一聲皇嬸。”
于是,此起彼伏的“皇嬸”朝她涌了過來,叫的簡云苓都覺得自己老了十歲。
“皇叔今天怎么還帶了皇嬸來?”有一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問道。
宇文徵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道:“你皇嬸也十分喜愛武學,所以皇叔帶她來看一看。”
“真的嗎?”小男孩仰頭期待地看向簡云苓。
簡云苓心中一沉,面上卻柔和笑道:“是,妾身平日里經常看一些關于武學的書,只能算的上是感興趣而已。”
“不可能!”一個稍大點的男孩子,就站在簡云苓的身邊,起哄道:“皇嬸一看就是有些身手的,不如和侄兒們比上一比,讓侄兒們也見識一下什么叫巾幗不讓須眉。”
簡云苓低頭打量了一下身邊目無波瀾,溫和地笑著的宇文徵,他似乎對這個男孩子的話毫無訝異,甚至透出一股風雨欲來前的詭異平靜。
他發現了。
簡云苓垂目,眼瞳忽而深沉,眼波流轉間彌漫冷寒
她早就做好了被他發現的準備,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迫自己展現實力。看來他是故意帶她來此的。
“既然各位皇子和小王爺希望如此,妾身自當奉陪。”簡云苓福了福身,坦然應下。
宇文徵,你要看,我就讓你看清楚。
有的時候,亮出底牌,不一定代表認輸,也許是另一種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