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獨狼光/裸著上身,雖然外面看起來有些瘦弱,但實則異常挺拔的身軀,此時布滿了鮮血。
獨狼原本捂住胸口的手指,忽然猛地一用力,然后松開,雖然鮮血狂流,但他竟似全無只覺。
暮無顏看著那個傷口時,俏臉猛然一變。
“你……”饒是以暮無顏的心境,此刻忍不住恚怒起來。
獨狼的傷口上,除了那道可怖的劍傷外,翻卷的皮肉還露出一個白色金屬一樣的東西。
暮無顏認識那種東西,那是一種最為高級的裝置,和人的心脈連接在一起,倘若心脈斷了,那么這裝置便會猛烈地爆炸起來,連同自己和敵人,一起炸得灰飛煙滅。
現(xiàn)在,獨狼的手已經(jīng)按在了那個裝置上,暮無顏若再往前一步,他便會引動這。
暮無顏的瞳孔微微一縮,不再前進。
獨狼大笑著,面容雖然俊秀,但牽動著那道剛剛被暮無顏劃傷的劍痕,顯得那么的猙獰和恐怖。
“來啊,無顏,那我們同歸于盡啊。”他瘋狂地笑著,看到暮無顏停住了腳步,他愈發(fā)地得意,“無顏,你變了,變得猶豫不決了。也是,陷入愛河中的女人都是癡傻的。你有太多拋棄不了的東西,比如帝染軒,比如凌絕、越國,還有那些卑微的賤民。所以,你注定要失敗的。”
暮無顏眉頭輕攢,她并不是要殺獨狼,只是要封印獨狼而已。不過此刻獨狼顯然陷入了瘋狂的境地,所以要先穩(wěn)一下他。
“不像我,無牽無掛。”獨狼繼續(xù)大笑著,很難想象,渾身浴血的他,竟然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瘋子,你就是一個神經(jīng)質(zhì)的瘋子!”暮無顏清冷的聲音雖然肆虐的風雪冷冷傳來,那張俏臉更是像凝結(jié)了萬載冰霜,神色冷漠無比。
“時至今日,你還不知道錯!前世,我一顆心全部心心念念于你,更為你付出了許許多多。但你呢?猜忌、妒恨,甚至背叛,更是勾/引**一起布局謀害與我!獨狼,你我走到今日這樣的局面,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嗎?”暮無顏冷冷說道。
獨狼瘋狂的表情猛然一滯,他回想起前世和暮無顏戀愛的一幕幕,俊秀的臉忽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是的,暮無顏說的沒錯,以暮無顏這樣清冷決絕的人,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是輪回千世百世,她也不會改變的。
是自己背叛了她啊,是自己一步步將兩人推到了絕境。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自己,將兩人推到了絕境啊。
為什么,哪怕是時空轉(zhuǎn)換,生命再來一次,為什么還是逃脫不掉同歸于盡的命運呢?
是自己錯了?
獨狼眸中出現(xiàn)了一絲恍惚。
“獨狼,你還認得這個嗎?”暮無顏從懷中取出了一副畫卷,畫卷中是一個老人慵懶地躺在一塊巨石上。
獨狼的眸光陡然凝聚在這幅畫卷上,但他并沒有落在畫中的老人和巨石上,而是一旁幾乎不可辨認的小字。
看到那些模糊不可辨認的小字,獨狼瘋狂的表情竟變得漸漸柔和起來。往昔的一幕幕出現(xiàn)在了腦海中。
“其實,今生我也給過你機會的,原本想將這幅畫送給你的。”暮無顏波瀾不驚地說道。
現(xiàn)在,她就像一個催眠師,要一步步地讓獨狼失神,一步步地墜入這幅神奇的畫卷中。
“無顏……我今天來赴約,也是有東西要送給你的。”獨狼望著暮無顏的這幅畫卷,眸中的柔色更加濃烈了。
“這里只是我們的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無顏,我們回去,重新開始,好不好?”忽然,獨狼癡癡地說道。
獨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暮無顏的心頭忽然警兆大起,這是千錘百煉,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之后,才淬煉成的預(yù)感。
暮無顏神色驟然大變。
“遲了,無顏,算算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獨狼忽然大笑,右手握著鑲嵌在離心臟只有幾寸距離的精準裝置,左手卻拿出了一枚方方正正的玉璽。
暮無顏毫不猶豫地縱劍飛躍,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獨狼了,而是他手中的玉璽,她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獨狼的打算。
楚國玉璽,是其余諸國中氣運最大的、最濃厚的玉璽,獨狼殺孽無邊,他一直靠著這塊玉璽壓制著這個世界對他的排斥感。
“無顏,遲了,我想到了回去的辦法。不過首先,必須要讓這個世界對我們的排斥力足夠的大。而你的離開,想必帝染軒也在滿世界的找你。而失了你我,還有帝染軒的楚國、越國,現(xiàn)在正在爆發(fā)一場難以想象的血戰(zhàn)。會有多少人的性命在這場戰(zhàn)場中喪生呢?幾萬,幾十萬,還是幾百萬?這個世界,因你我,遭受到了多大的罪孽啊,而現(xiàn)在,只要我將手中的玉璽毀滅,而你離我這么近,那么必定會被這個世界排斥……呵呵……”獨狼瘋狂地笑著。
明明已經(jīng)毫無戰(zhàn)力的獨狼,此時卻忽然爆發(fā)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他并沒有和暮無顏爭斗,而是選擇飛退,飛退的時候,右手猛然用力,將鑲嵌在胸口的高級裝置取了出來,而后和楚國玉璽粘合在一起。
“無顏,毀滅!”他大喝一聲,開啟了裝置,同時將楚國玉璽和那枚裝置運勁拋向了高空。
……
“不要,無顏,你不要走!”幽在睡夢中大喊大叫,倉促地醒了過來。
他汗流浹背,神情狷狂,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粗重的喘息。
隨后,他愣了一下,身子猛然一僵。幽慢慢回頭,看到拓跋婉正呆呆地站在后面,這,即便是巧舌如簧的幽,此時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糟糕,有種自己**被老婆抓包的心虛,哎,他怎么總在這個五公主面前心虛呢?
五公主拓跋婉勉強自己笑了一下:“又是無顏,那個無顏很漂亮?怎么會叫無顏這個名字呢?你們漢族的無顏,不是其丑無比的女子嗎?”
說到這里歐陽婉摸了摸自己丑陋不堪的臉,眼底劃過一絲悲傷。
幽遲疑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其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我這一生,也算是閱女無數(shù),無顏是唯一我喜歡的,她卻并不喜歡我,在認識我之前,她就愛上了別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出琵琶別抱的事情。”
說完,幽感覺自己還是一股子人渣味兒,只好補充道:“我是說,我需要時間來忘記無顏,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忘記無顏后,我們重新開始。”
拓跋婉嘆了口氣:“可是你一直牽掛她,她出了什么事情嗎?”
幽聞言,眸子微微一深,其實,這就是他一開始的計謀,他知道拓跋婉真是對他動心了,所以,若是自己做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情況的話,拓跋婉為了讓他對無顏死心,肯定會幫他了解心愿。
因為只有了解的心愿,自己才會放下無顏的事情,真心的和她好好過日子。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在進行著,甚至幽都無需偽裝,他真是真情流露,他擔心無顏,總是夢見無顏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而她回到另外一個世界后,因為思念帝染軒,無比痛苦。
幽不能讓無顏痛苦,因為她回到現(xiàn)代會痛苦,所以,他犧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一輩子也要讓無顏開心。
是這樣的,殺手為了完成一個任務(wù),可以泯滅人性,幽從很久以前就這么相信著。
但是,他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對拓跋婉,他卻無法鐵石心腸。
“我沒事的,這么晚了你還不睡?睡。”幽溫柔地將拓跋婉摟在懷里,放在**上,自己也躺了上去,不過,他現(xiàn)在這么清醒,不好意思再對人家做那種**的事情,畢竟自己還沒真心愛上她,這時候做那種事情,等同于耍**。
拓跋婉側(cè)睡著,看著幽好看俊美的側(cè)臉,眼底閃過無數(shù)小火花,讓幽很有些得意,但是,又感到自己好像在用“美色”欺騙小姑娘。
“我也覺得我很好看,但是你這么色瞇瞇地看著我,我會想做點別的什么。”幽扭頭笑嘻嘻看著拓跋婉。
拓跋婉鬧了個大紅臉,飛快扭頭,背對著幽死也不肯再回頭。
幽嘆了口氣,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多好的機會啊,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要求她幫忙去偷女王的玉璽,拓跋婉說不定真會答應(yīng)的。
幽感覺自己真是——太婦人之仁了。
他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回頭一看,拓跋婉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扭過來了,正認真地看著他。
幽嚇了一跳,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呵呵,是不是我太吵了。”
拓跋婉依然愣愣地看著他,表情有些傷心,月光這個時候透過窗欞照進來,照在拓跋婉的臉上其實挺嚇人的。
但是,幽不知道是看習(xí)慣了還是怎么,卻是有些心疼的。雖然只有幾天,但是,她對他是全身心的付出,這輩子,連老頭子都沒能做到對他這么好,幽不是鐵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