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無顏的速度極快,她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越過火海,這一次,暮無顏手中不再手執寶劍,而是一把三丈長的。
寶劍雖然犀利,不過更多的是用在小范圍的爭斗中,戰場上,最適合的還是、大刀這種武器。
話音剛落,暮無顏已挾著無匹的殺氣和氣勢,身一抖,纏繞了濃重的殺機,直刺帝玄面部,那份殺氣滔天,赫然讓火海的溫度下降了幾分……
“暮無顏,真以為我怕了你嗎?”退路被斷,帝玄也被激起了一份陰戾,他暴喝一聲,遽然舉起手中寶劍,格擋暮無顏的三丈。
當!
寶劍與暮無顏的三丈撞到了一處,震散了上的勁氣,但同時,暮無顏的頭忽然一抖,竟又變化出三個頭。
帝玄雖然武藝高超,但他只擋住了另外兩個頭。
最后一個頭在他胸口挑出了一個血窟,鮮血噴濺。暴灑空中。
“哼——”帝玄忍不住痛呼起來,心中駭然一片。
他的真實身份是殺手宮宮主,論擊殺手段,除了殺圣那個老古董,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可是這個暮無顏,殺人技巧的精妙和詭異,卻高出他太多太多。
帝玄張口一吐,嘴中射出了無數道烏黑的光芒,這種暗器幾乎是無死角,全方位攻擊,犀利、詭異無比。
這已是帝玄的殺手锏。
這還不算,帝玄右手急抖,暗器不要命地丟了出來,甚至升騰起一股煙霧,好讓他隱身逃遁。
殺手宮的底蘊不淺,那些保命的手段都被帝玄不要錢似地灑了出來,做完這一些后,帝玄看也不看,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向遠處遁逃,此時連座下的戰馬都顧不上了。
在他看來,雖然后面也有暮無顏的人,但只要擺脫暮無顏,那些人就不足為慮。
殺人手段及不上暮無顏,但說到逃遁的話,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只是——
雖然他不奢望這些攻擊能擊殺暮無顏,但總能抵擋片刻,讓帝玄驚懼的是,暮無顏竟只是稍稍停頓了片刻,又如蛆附骨地跟了上來。三丈簡直就是一條毒龍,橫亙虛空,無比毒辣的點向帝玄的后背。
暮無顏的左手多了一把略顯破損的小傘,剛才正是那把小傘,擋下了帝玄的諸多攻擊。
這把小傘,是在玉龍山寶藏里發現的,喚做天羅傘,可擋一切暗器。
當然,這不包括后世的,不過應付帝玄的暗器,卻是綽綽有余。
至于那迷煙之類的,在暮無顏面前擺弄,簡直就是貽笑大方了。
帝玄絕望了,原本以他的武藝還可以和暮無顏周旋一二,但他引以為傲的本領,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利,已讓他心生絕望,甚至后悔,當初好好的殺手宮宮主不做,為什么要染指越國天下呢。
他拼盡全力,甚至激發了潛力,朝前方急遁而去,眼眸望向遠方時,赫然發現玄武城那邊忽然來了一支楚國的軍隊。
那支軍隊,離攻打玄武城的越國大軍不遠,且離他的距離最近!
帝玄視力極佳,站在軍隊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正是之前那個殺意狂肆和暮無顏一樣可怕的少年人。
他的身份是帝染軒的弟弟,只是不知為何,竟然出現在楚國陣營,但既然在楚國陣營,那便是他的希望!
“楚國,快救我……”
帝玄看到了獨狼時,心里一喜,大叫著沖上前去。
他已經料想到,此時此刻,大概只有這個越國的世敵,可以救自己性命。
然而,楚**隊卻沒有動,一幅作壁上觀的樣子,獨狼身形挺拔如松,紋絲不動,一雙眸子,卻復雜無比地望向身后。
帝玄來不及多想,因為這時,他心頭涌出了一陣危意。
背后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傳來。
“不……不要殺我……”帝玄只嚇的大叫,拼命轉身,口中大吼。此時哪里還有半分殺手宮宮主的冷厲和越國太子的高貴。
然而那道光芒來的太快,身后人出手太狠,帝玄還未轉過身,便只覺他背后一涼,噗的一聲,一道暗金色的長矛刺穿了他的胸口,將他定在了空中。
而此時,他距離楚**隊只有二十丈距離。
帝玄神情呆滯了,他轉過頭去,口鼻噴血,似哭似笑:“你……”
他后悔,后悔為什么被豬油蒙了心,要去做越國太子,更后悔為什么要和暮無顏成為仇敵,當然也后悔,剛才明明可以一戰,卻心生膽怯,以至于死得如此窩囊。
當然也恨,恨暮無顏如此心狠,恨楚國如此絕情,竟見死不救。
只是這最后的執念,很快消散在火海之中。
暮無顏一挑落帝玄后,勒馬佇立在楚國大軍面前,這一次楚國出動的軍隊人數不多,雖然只有幾千,但俱是精銳。
當然,暮無顏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獨狼身上。
獨狼也在看她,兩人間沒有任何言語,只是越來越冷的目光,卻能說明一切。
前世本是戀人,卻淪為仇敵。
今生,本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卻還是走上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真的是命嗎?
獨狼死死地看了暮無顏一眼,忽然露出淡淡一笑,道:“帝玄這廝也忒弱,甚至連棋子也算不上。不過這樣也好,等你掌控了越國,你我各自代表兩國,堂堂正正一戰!”說話間,一股陰冷的戾氣升騰而起。
暮無顏沒有說話,纖眉輕輕皺了起來,說實話,她并不懼怕任何人,獨狼也不怕。只是若是獨狼運用起后世的大規模殺傷武器,對這個世界,真的好嗎?
不過——
她向來不是懼怕的人,和獨狼之間,已無任何緩和的地步,所以,索性不再說話。
“我們走!”獨狼深深地看了暮無顏一眼,見對方沒有和他說話,心頭升騰起一種說不出是怒還是痛的感覺,他煩躁地揮揮手,示意手下大軍退走。
帝玄敗了,敗的如此之快,所以聯手的計劃只能作罷。至于擊殺暮無顏,獨狼深知暮無顏的本領,一時半會是留不住她的,而這時,她身后的騎兵,以及玄武城那邊的大軍,正如潮水般涌來。
再不走,到時自己的軍隊也走不了,所以他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獨狼要走,暮無顏也沒有強留他們,因為兩人都知根知底,在這種情況,彼此是沒有辦法奈何對方的。
待獨狼走后,暮無顏一抖,直指灰漠漠的長空,清脆的聲音響徹九霄。
“帝玄伏誅,爾等還不放下兵器!”
……
帝玄已死,帝染軒的軍隊終于可以整頓休息,傷兵們也要敷藥診治,三天后,大軍即將大舉進攻越國都城。
所有人都興致勃勃,興奮的是因為他們打敗了號稱無法打敗的王軍。但是,又有人有些擔心,他們這算是謀反?是謀反?
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呢。
接著,帝染軒的慰問就來了,一個個帳房巡視探望,然后由帝染軒給大家做思想工作,暢想攻克越國國都后,人民安居樂業,而士兵可以憑著自己的戰功,舒服地度過后半生,那樣的生活不要太美。
暮無顏看到這一幕,總忍不住嘴角抽搐,她只是隨口和帝染軒提了下前世的拿破侖希特勒,總是喜歡用演講鼓動人心,讓那些單純的老百姓為他們命。
結果,轉身,帝染軒這家伙就活學活用了起來,而且還讓劉俊業弄出了一個神跡,說她暮無顏,是天生的戰神轉世,而帝染軒則是真龍轉生,他們就是特地來解放受苦難的群眾的。
暮無顏兩眼望天,最近士兵們看著她那敬畏的眼神,讓她渾身都麻麻的。
只好轉身回房,樂的清凈。
過了一會兒,帝染軒也顛顛地回來了。
別看他在外面神清氣爽,氣宇軒昂的,結果一回來,就嗷嗷嗷直叫,一張俊美的臉都皺了起來,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暮無顏:“無顏,我疼啊,好疼,你幫我換下藥好么?”
暮無顏將手里的兵書放下來,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讓賽扁鵲幫你換呀?”
帝染軒的表情更難過了,看得無顏的心不由得軟了軟。
然后就聽他郁悶地道:“那老東西系眼睛不好使,經常給我蹭破皮,傷口沒折騰好,還把旁邊的皮膚都一起傷了,哎呀,痛死我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去給他們演講太用力了,傷口肯定扯破了。”
雖然覺得這家伙根本就是撒嬌,但是,暮無顏還是忍不住擔心了。
于是她朝著他招招手,帝染軒就好像一只大狗狗一般,搖著尾巴一下子摟住了暮無顏,還像狗狗一樣,在她的脖子上嗅來嗅去。
暮無顏冷笑一聲:“怎么,現在肯與我親近了?不覺得愧對凌絕了?”
帝染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后弱弱地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啊,哎,我沒想到,凌絕竟然和那個獨狼公用了一個身體,哼,等我抓到他,一定會想辦法將他趕出凌絕的身體,這樣,我弟弟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