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雖然神秘,他的理由雖然堂皇,但他的背后卻掩飾不了對暮無顏的算計,所以,暮無顏不會與他合作!
看到暮無顏毫無留戀地離開,絲毫沒有作偽的樣子,凌絕眸光一閃,抓住扶手的手猛然捏緊,咬了咬牙,道:“將軍請留步,我算計在先,錯責在我。但能否請將軍聽完我一個故事,再定奪幫與不幫,可否?”
那份記憶早已被他掩埋在內(nèi)心最深處,本不想這一生再也不要掀開了。
暮無顏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了凌絕一眼,眸光一閃,淡淡道:“連容貌都藏頭露尾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有合作的必要。”
暮無顏總覺得這個凌絕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在哪兒看過的,但偏偏想不起來。暮無顏一直很相信她的直覺,這種感覺錯不了。
凌絕摸了摸臉上的眼罩,道:“是我疏忽,我之所以戴上面罩,是因為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倒不是為了欺瞞將軍。”說完,凌絕毫不猶豫地摘下眼罩,只見一張俊倫絕美的臉龐映入暮無顏的眼簾中。
暮無顏仔細瞧了瞧,凌絕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有一種病態(tài)美,整個人透出一股羸弱的氣息,但眼神卻折射出一股不屈不撓的光芒。
這人絕沒有見過,可是奇怪,這種熟悉感又是從哪兒來呢?暮無顏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疑惑,回轉(zhuǎn)身來,坐回來原來的位置上。
凌絕看到暮無顏重新坐定,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在將軍未征戰(zhàn)沙場前,越國一直都不算強國,不過雖不算強國,但實力也不是太弱,在幾個大國間,排上中游。可是在二十幾年前,越國的國力弱小的可憐,國土也不及現(xiàn)在的五分之一。當年的越國生存的非常艱難,要時刻提防周邊大國的侵吞。為了自保,越國只能不斷攀附強國,年年上供,以求庇佑。”凌絕說到這,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暮無顏贊同地點點頭,越國的崛起也就在這二十幾年,當今的越王雖然看似昏庸,其實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當年,要不是他大刀闊斧的改革,大膽啟用人才,越國也不會在短短的十幾年間,能從一個羸弱小國,一躍成大國。只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引得數(shù)個大國聯(lián)合起來攻打越國,這才使越國國力受損,要不然實力還會增長。
看到暮無顏眸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眼神,凌絕忽然冷哼一聲,道:“想必將軍一定在稱贊越王的才能。天下皆道,越國成為大國,是越王之力,越國成為強國,是將軍的之功。可是誰又真正知曉,其中的隱秘呢。哼,以越王的昏庸,又怎么可能有這種本領呢。”
“哦,你是說,這其中有隱情?”暮無顏眼神一閃,淡淡道。
“不錯,若不是越王娶了一個能干的好媳婦,越國焉能有現(xiàn)在的形勢?”凌絕冷笑道。
暮無顏沒有著急追問,她知道凌絕會繼續(xù)說下去。
凌絕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楚國一直是諸國之中最強大的國家,在二十年前,楚國的國力更是達到了巔峰。而當年的楚國公主,才貌雙全,性格溫婉,光芒無限,各國的王子,莫不前往楚都,希望能得到這位公主的芳心。”
說到這位楚國公主時,凌絕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片柔情,目光也溫和下來:“楚王最疼愛的便是這位公主,只要公主有所求,他必定會答應。因此,對于公主的未來夫君,楚王也特別地留意,甚至公布天下,希望能在天下賢才中,找到一個公主喜歡的好夫君。”
“當年奔赴楚都的青年才俊不只有何幾,但誰也沒有想到,楚國公主最后竟然會選中一個弱國太子,也就是如今的越王。論財富和地位,當時的越國委實太弱,論相貌才情,越王實屬一般,但偏偏公主選擇了他,誰也弄不清楚其中緣由。”
“只是到最后,我方才弄明白,原來越王為了接近公主,屈尊降貴,成為了公主府的一名普通近衛(wèi)士兵,后來在公主外出的時候,幾次險些遇到危險,都是被這位士兵所救。當年情竇初開。性格率真的的公主,也因此喜歡上了這名士兵。可是,誰又能想到,公主所遇的危險,其實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為之。”凌絕聲音越來越冰冷。
暮無顏輕輕嘆息一聲,想不到如今看似昏庸的越王,竟也有這般隱忍的本領,越國當時雖然弱小,但誰能想到,堂堂一國太子,居然會屈尊喬裝成一個普通侍衛(wèi),然后百般算計,近水樓臺,伺機獲得了公主的芳心。
只是以暮無顏的記憶,越國中似乎沒有這位公主,當今的王皇后,是正宗的越國人,與楚國根本沾不上邊。而楚國,更是越國的死敵。當年若不是“她”,臨危受命,殊死奮戰(zhàn),越國早就亡在了楚國手下。
難道說,楚國和越國的仇恨,是因為楚國公主?
“越王如愿以償?shù)挠⒘顺鳎醯脑絿蚬鞯木壒剩K于不用再仰人鼻息,借助楚國的幫助,越國的實力一步步地強大起來。隨著越國的強盛,越王的野心不斷地膨脹,再不用太顧及楚國時,越王為了自己的野心,在公主面前,終于撕開了自己的偽裝。”凌絕的聲音逐漸冰冷。
“不對,越王算盡心機,為的就是想得到楚國的支持。后來越國雖然強大了,但他不至于冒著得罪楚國的風險,而和楚國公主翻臉,這樣做太蠢了,一點都不是越王的風格。”暮無顏輕輕搖了搖頭。
越王看似昏庸,其實是一頭十足的老狐貍,就從他收回自己的兵權,并促使她和帝染軒的婚姻,就可以看出這頭老狐貍有多狡猾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是越王也不會例外。當時,就一直瘋傳一個消息,楚王將楚國累世幾世的寶藏當做嫁妝,送給了最疼愛的楚國公主,可是婚后,越王見越國只是得到了楚國的支持,但公主那份嫁妝,卻一點影子都沒有看到。楚國至今,已經(jīng)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三百多年來,一直傲立群國,幾世的累積,那寶藏何等驚人啊。越王等了數(shù)年,在越國實力逐漸強大后,終于按捺不住,撕開了自己的偽裝。當然,在這之前,越王也在不斷地試探,可是公主一直守口如瓶。”
“公主萬萬沒有想到,她一直視為最珍愛的人,在她剛剛誕下皇子的那一刻,越王竟會作出令人發(fā)齒的舉動,竟然會用皇子的性命,以此要挾一個剛剛產(chǎn)后的母親。”凌絕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睛卻兇戾起來,露出仇恨的光芒。
暮無顏的手猛然一緊,君王向來無情,越王會作出何等事情,她并不太意外。只是以一個剛出生小孩的性命,要挾他的妻子,這……實在令人發(fā)指!暮無顏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起來。
“那后來呢?”暮無顏問道。
越國皇城里,并沒有這個楚國公主,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可是暮無顏仍然有一絲絲期盼,這個可憐的公主和那個可憐的皇子,會幸存下來。
難道這個凌絕,就是當年那個皇子嗎?暮無顏心中一動。
“那一晚的事,誰都不清楚,沒有人知道越王究竟有沒有得到了寶藏。只是楚國公主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而那個皇子……也再沒有出現(xiàn)……公主的宮殿,被鮮血浸染,整個宮殿,無一人幸免。”凌絕死死壓抑著仇恨。
暮無顏神色冰冷,周身散發(fā)出一股冰寒肅冷的氣息,良久,她才收斂周身的氣息,寒聲問道:“此事如此隱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可是上天偏偏要這這仇恨延續(xù)下來。那廝在血洗鸞鳳宮后,將公主拋尸荒外,任野狗撕咬。可是……可是誰又能想到,當年公主懷的其實并非一胎,而是雙胞胎,只是一個還未來的出生。呵呵,也正是因為還未來得及出生,逃過這一劫。”凌絕滿眼悲憤,如同一頭受傷的孤狼。
無顏微微動容:“想不到越王竟然是這樣的人。”
簡直是無恥人渣,那以后她暮無顏對付起來,就更沒有壓力了。
“你想和我聯(lián)手對付越王?”她清秀的眉微挑接著月光看著冰冷沉默的男子。
凌絕也回眸與她對視:“不錯!”
暮無顏冷笑一聲:“可以,不過你的計劃是什么,可以告訴我么?”
凌絕微微一笑:“火器。”
“火器?”暮無顏聞言,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比起不是很熟練的冷兵器,她對熱武器可是充滿了熱愛的,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了火器這么可愛的東西嗎?
“想來將軍也在戰(zhàn)場上見識過,只是戰(zhàn)場上偶爾才會有笨重的火炮,攻擊范圍雖然廣,但是,殺傷力卻不怎么樣,竟然只能傷人卻不能殺人,更無法快速地對付越王身邊的侍衛(wèi)。”凌絕淡淡地道。
無顏了然地看著凌絕:“原來你是想暗殺。”
凌絕微微一笑:“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