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身著龍袍,一身冷然氣息的容離走了進來,一路直往大殿最前面的位置走了過來。
殿內,衆(zhòng)臣一起望向丞相賀雷和大學士杜奐,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要給小皇帝行禮呢。
賀雷沒動,其他的朝臣也沒有動,一起望著容離走到大殿最上首的位置上。
婉太妃和惠王看著衆(zhòng)臣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小皇帝行禮,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臉上隱有得意之色,這小皇帝只怕很快就要下臺了,沒想到最後的皇位竟然落到她兒子的手裡,婉太妃心裡說不出的激動,掉首便望向身後的白家人,白家人一看到婉太妃的神色,早飛快的開口。
“太后娘娘,皇上不是臣的外甥,他是個假皇帝,請?zhí)竽锬锵轮迹瑥U他皇帝身份,擁立十二殿下惠王爲皇帝。”
殿內不少人面面相視,最後有人出列:“請?zhí)竽锬飺砹⒒萃鯛懟噬稀!?
除了一部分朝臣想擁立惠王爲帝外,其他人都沒有動,個個望著大殿最正中位置上的小皇帝。
大殿正中的容離,挺直了俊秀的背,冷眸望著殿內的所有朝臣,現(xiàn)在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是大曆的十一殿下,而是開羅的皇子,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可是說到底,他只有九歲,面對如此多的責難,一時竟覺得心裡十分的難受,好半天沒有說話。
太后望著他,看著他瘦弱的身子卻擔著開羅這樣重的江山,不由得心疼,正想開口說話。
不想殿外太監(jiān)的聲音響起來:“賢王爺到。”
大殿內,一衆(zhòng)人紛紛的往殿外望去,這時候大家想到了一件事,賢王也是皇上的血脈,這種當口賢王爺趕了過來,他不會是想搶皇位吧,如果賢王爺想當皇帝,肯定比惠王殿下有優(yōu)勢,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朝堂上很多人想擁立賢王爲皇帝。
相較於別人的擁戴之心,婉太妃和惠王兩個人卻憂慮不已,他們之前忘了一件事,皇室不是隻有他兒子一個,還有一個賢王殿下,而賢王雖說過繼到了賢王府,可他卻是皇上的兒子,若是他想搶皇位,她的兒子絕不會搶得過他的。
這一刻婉太妃又急又怒,說不出的懊惱,她們做了這麼多,難道最後就是爲了給別人做嫁衣嗎?不,她們不甘心。
大殿外面的容凜已揩了容臻走了進來,一路往容離的面前走來。
容離看到容凜和容臻二人,心一下子定了,再不覺得孤單了,氣勢也足了,瞳眸幽黑冰冷的瞪視著大殿下首的所有人。
容凜和容臻二人一路走到了容離的面前,恭敬的施禮。
“臣見過皇上。”
“慕容臻見過皇上。”
容臻眼下是天山一族公主的事情,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個個都盯著她,沒想到這位趙家的小姐根本不是趙家的小姐,她竟然是天山一族的公主。
眼下她很快就要嫁給了賢王爺,那賢王爺更是有如神助,他當皇帝於他們開羅絕對是有益的,所以在場不少人是支持賢王容凜當皇帝的。
不過在場的人卻不知道,容凜根本無意當皇帝,若是他想當皇帝,就沒有容離這個小皇帝出現(xiàn)。
容離掃了容凜和容臻一眼,擡手示意他們起身。
容臻望了容離一眼,最後沉穩(wěn)的開口:“皇上,我已經把當日敏妃娘娘的東西取了過來。”
她說完朝殿外拍了拍手,大殿外面很快有人進來,手裡捧著一個明黃的包裹,這人把包裹交到容臻的手裡,容臻遞到了容離的手裡。
“這是皇上身份的象徵,我倒想看看哪一個敢說皇帝是假的。”
最後一句陰沉且冰冷。
容離接著手裡的明黃包裹,緩緩的掉首望向大殿下面的衆(zhòng)臣,最後眸光落到了白家的白澤身上,瞳眸滿是煞氣,脣角是冷笑。
他手捧著明黃的包裹,一路踱步到白澤的面前,陰沉的開口:“白澤,你以爲朕不是開羅的十三殿下,就是假的嗎?難道這開羅皇室除了十三殿下就沒有別人了嗎?”
他一言落,徐徐的打開了手裡的包裹,只見包裹中裝了不少的東西,有敏妃娘娘當初帶的七尾鳳簪,還有敏妃娘娘的妃袍和紫金印,另外還有一封信,容離伸手取了信,慢慢的眼裡便有了一些溼氣。
他是想到了自個的母妃,在那樣艱難的困境下,還爲他想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
她一定很幸苦。
想到這個,他就想哭,以後他一定會好好的做一個好皇帝,報答自個的母妃。
容離一時沒有說話,容臻走到他的身邊,望向滿殿的朝臣,緩緩的開口:“賀丞相,杜大學士,你們真是有負先帝的看重之恩,先帝把你們指給皇上爲輔臣,你們卻藉機發(fā)難皇上,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別有用心,你們這樣責難皇上,難道以爲先帝爺是個瞎子不成。”
此話一起,大殿內所有人臉色變了,慕容小姐這話的意思是他們爲難皇上,便是質疑先帝爺,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尤其是丞相賀雷和杜大學士二人,飛快的跪了下來:“臣等不敢褻瀆先帝爺的意思。”
“你們不敢褻瀆先帝爺的意思,那爲什麼會責難皇上,堂堂一國臣子竟然發(fā)難皇上,你們意欲何爲?”
容臻陡的聲厲開口。
所有人臉色變了,一個也不敢說話了。
大殿上首的太后望著容臻,忽地覺得皇上倒底是太小了,需要有親信的人在旁邊扶持,容臻倒不失爲一個好的扶持他的人,不過她缺一個身份。
太后的眼神亮了一下,微微的笑起來。
大殿下首,衆(zhòng)臣默然,不過婉太妃和惠王卻不買容臻的帳,婉太妃飛快的擡首望向容臻,尖銳的開口:“慕容小姐,這是我們開羅的事情,慕容小姐有什麼身份在這裡發(fā)難。”
婉太妃的話立刻激怒了容離,容離可以容忍這些人發(fā)難自已,卻無法容忍有人發(fā)難自個的姐姐。
他冷沉著臉朝著婉太妃沉聲:“她是朕的姐姐,爲什麼沒有資格在這裡發(fā)難,若不是她救了朕,朕早就死了。”
大殿內一片沉寂,衆(zhòng)人一時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大殿上首的太后終於動了,一路從大殿上首的位置上走了下來,她望向賀丞相和杜大學士,不輕不重的說道:“賀丞相,杜大學士,你們真是有負先帝的重託,先帝對你們寄了厚望,沒想到你們卻爲難皇上,沒錯,皇上並不是鸝昭儀生的十三殿下,他是我們開羅的十四殿下。”
太后話落,大殿內所有人議論起來,個個嘀咕著,開羅什麼時候有了十四殿下,他們怎麼不知道,個個竅竅私語。
賀雷飛快的開口:“臣等請?zhí)竽锬锩魇荆议_羅何時有了十四殿下。”
太后輕笑著開口:“衆(zhòng)位大臣還記得敏妃娘娘嗎?”
這一提衆(zhòng)人全都想起了敏妃娘娘,原是大曆的長亭公主,後嫁來聯(lián)姻,被皇上賜封爲敏妃。
後來敏妃娘娘懷孕了,難道這小皇帝便是敏妃娘娘所生的皇子。
大殿下首有眼尖的朝臣已看到容離手中包裹裡的東西,其中有一個七尾鳳簪,這確實是皇上當時賞賜給敏妃娘娘的。
“皇上是敏妃娘娘的兒子。”
“啊,原來皇上是敏妃娘娘的兒子。”
大殿下首議論聲一片,婉太妃和惠王呆住了,怎麼會這樣啊,搞來搞去,這小子竟然是敏妃的兒子。
敏妃當年懷孕的事情,個個是知道的,而且現(xiàn)在小皇帝手裡拿著敏妃的東西,自然就是敏妃的兒子。
不過還有些人有疑惑,杜大學士飛快的開口道:“太后娘娘,當年敏妃娘娘可是暴斃而亡,怎麼會忽然的多了一個兒子呢。”
太后望向杜大學士,不緊不慢的開口:“當年敏妃娘娘其實不是暴斃而亡,乃是因爲她懷孕後實在太想家了,所以先帝便私下同意讓她回大曆一趟,不想敏妃卻在路上遭到人暗殺,先帝爺接到旨意的時候,敏妃已被人殺了,而她生下的皇子不知所蹤,後來先帝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便對外宣稱,敏妃暴斃而亡了。”
“先帝爺一直沒忘追查這個孩子的下落,後來查到這孩子被敏妃娘娘送到大曆蔣皇后的身邊養(yǎng)著了,他就是大曆曾經的十一皇子容離。”
太后自顧編著,反正當年先帝不想把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出來,什麼事都不告訴朝臣,這正好有利於她編造。
不過太后的話,還是引起了不少的震動,衆(zhòng)人沒想到敏妃竟然把自己生的兒子送到了大曆的蔣皇后手裡,現(xiàn)在的皇上可是在大曆人手裡長大的。
“其實十三殿下早已經死了,先帝爺是知道的,先帝爺心裡對敏妃娘娘一直愧疚,所以纔會下旨賜封十三殿下爲太子的,這是爲了彌補敏妃娘娘,要不然你們以爲先帝爺爲什麼棄了十二殿下而選十三殿下爲太子呢。”
太后話一落,大殿內大臣中不少人點頭,原來他們還想不透,爲什麼皇上不選十二殿下爲太子,而選十三殿下爲太子,原來真相在這裡啊。
十三殿下是敏妃娘娘的孩子,皇上因爲滅掉了大曆心中對敏妃娘娘有愧疚之意,所以纔會選了十三殿下爲太子,而沒有選十二殿下。
太后掃視了一眼,大殿內,一衆(zhòng)朝臣已經相信了她的說法,不少人甚至於接受了現(xiàn)在的皇上,這是好現(xiàn)像。
當然還有人對此質疑,就是丞相賀雷和杜大學士等人。
雖然這其中的細節(jié)他們不清楚,可是以他們對先帝爺的瞭解,先帝爺不像是會對人心生愧疚之意的人啊。
不過先帝指了十三殿下爲太子倒是真的,這是他們親眼所見的。
所以說即便他們有疑惑,也沒辦法拿此做話題。
只是。
賀雷飛快的開口:“稟太后娘娘,可是誰能證明皇上就是敏妃娘娘的孩子呢。”
這一次太后沒有說話,容臻倒是說話了,她飛快的開口:“敏妃娘娘在信裡可是說了,當日生下了皇子後,她用七尾鳳簪在皇上的身上留下了標誌,好證明皇上的身份,若是丞相大人不相信,可以親自驗證此標誌,這七尾鳳簪的印記,可不是想弄便弄上去的,另外就算弄上去,也無法做成九年前弄上去的痕跡。”
容臻說完,立刻望向容離:“皇上,請和丞相大人還有杜大學士去驗明真身。”
雖然讓一國皇帝做這種事情,有礙龍體,但是爲了永絕後患,這是必須的。
賀雷和杜大學士面面相覷,要知道他們若是真驗,日後皇上肯定會記下他們的仇,不驗吧又擔心皇上是假的。
最後兩個人沉聲:“臣等得罪皇上了。”
容離沉聲下令:“架屏風,便在這大殿內驗,省得有人說朕糊弄各位大人。”
太監(jiān)應聲,很快去架屏風,然後容離和賀雷還有杜大學士,以及朝中的幾位重臣一起進屏風後面,最後果然在皇帝的後背脖子下方,看到了七尾鳳簪的印記,而且這印記因爲印上去很多年了,看上去一點不像疤痕,倒像是胎記一般光滑,若是短時間弄上去的絕不會如此的光滑。
所以現(xiàn)在的皇上確實不是假的,他是敏妃娘娘的兒子,開羅的十四殿下。
賀丞相和杜大學乾等人驗過了皇帝的真身,飛快的下跪,惶恐的開口:“臣等該死,請皇上恕罪。”
大殿內的衆(zhòng)臣一看丞相和大學士等人都跪了下來,說明他們已經驗過了,皇上確實是敏妃娘娘的兒子,根本不是什麼民間的野種。
事情到這步田地,婉太妃和惠王殿下感到害怕了,不安了。
白家的人也感到害怕了,不安的跪在大殿下首。
大殿正中位置上的容離,臉色冷冷的望著下面的一衆(zhòng)人,十分的氣憤,想到自己之前的難堪,真想狠狠的懲罰這些人,不過容臻望向他,搖了搖頭。
眼下他初登帝位,朝局還不穩(wěn),對於賀雷和杜奐這些朝中的重臣,暫時的不能動,等到他穩(wěn)固了江山再來收拾這些人也不遲。
容離看到容臻的眼色,終於緩了一口氣,最後開口:“衆(zhòng)臣起來吧,這事朕也有錯,朕沒有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各位大人,纔會讓大人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謝皇上,吾皇萬歲。”
不少朝臣聽著皇帝的話,心裡舒了一口氣,而且仔細的想想,皇上眼下才九歲的年紀,行事做派便十分的進退得當,假以時日,皇上一定會成爲一個有能力的皇帝的,如此一想,不少人的心便靠近了容離。
大殿下首的婉太妃和惠王二人一看這形勢,真是於自己大不利啊。
婉太妃望向太后哭了起來:“太后娘娘,臣妾是爲了皇室血脈著想,纔會聽信了歹人的話,太后娘娘饒臣妾一命啊。”
太后望向婉太妃,一臉的嫌棄,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年紀沒大,腦子倒不靈光了。”
她說完後,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沉穩(wěn)的開口:“其實先帝爺在生病的時候,曾留下了遺詔,命令哀家,若是有人質疑皇上身份的時候,再把遺詔拿出來。”
容凜和容臻二人飛快的望向太后。
沒想到太后手裡竟然有先帝的聖旨,不過想想先帝爺的爲人,只怕這聖旨不是先帝爺的手筆,而是太后的手筆。
太后沒看任何人,朝著身後的太監(jiān)常廣命令:“把聖旨宣讀給各位大人聽一遍。”
“是,太后娘娘。”
常廣捧了聖旨走出來,飛快的打開手裡的明黃聖旨,下首的衆(zhòng)臣趕緊的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漸感身子不適,故留下此道遺詔,因太子年幼,恐有人滋事,所以此道遺詔可證明太子的身份,太子乃敏妃之子,後碾轉流落到大曆,今太子重回開羅,乃是天道指示,太子是天命所歸的帝皇,今令所有朝臣同心協(xié)力的輔佐新帝共創(chuàng)開羅,使開羅踏上一個新的臺階,另趙府的趙嬋,原是開羅皇后所收的義女,因救新帝有功,所以特賜封爲開羅的護國公主。”
常廣的聖旨讀完,大殿下首的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對於先帝爺下旨證實新皇身份的事情,他們倒坦然,可是這好好的怎麼又出來一個護國公主了,而且這位護國公主還是大曆皇后以前收的義女,也就是那個叫什麼嘉宜公主的是嗎?沒想到她竟然一路護送了皇上回開羅。
說起來確實功不可沒,可是這一出手便賜封了她爲護國公主,實在是讓人鬱悶。
護國公主乃是輔國公主,也就是她是可以參與朝政的,這樣的一個特殊的身份,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落到了一個女人的頭上了。
若是這女人是皇室的公主,倒也罷了,可現(xiàn)在這女人只是一個尋常的女子,怎麼就成了開羅的護國公主了。
殿下所有朝臣都愣住了,反倒是婉太妃和惠王兩個,因爲自己先前犯了錯,擔心太后和皇上收拾她們,所以常廣的宣讀聲一落,婉太妃和惠王兩個人便高聲的叫起來:“臣妾恭喜皇上,恭喜護國公主。”
婉太妃和惠王一開口,白家的人也趕緊的開口:“臣等恭喜皇上,恭喜護國公主。”
因著這幾個人一叫,殿下又有人順勢叫了起來:“臣等恭喜皇上,恭喜護國公主。”
最後只有賀丞相和杜大學士等人面面相覷了,最後賀丞相飛快的望向大殿中間的太后娘娘:“稟太后娘娘,雖說慕容小姐救了新皇,於我們開羅有恩,可是賜封她爲護國公主,這實在是與祖制的規(guī)矩不符,請?zhí)竽锬锸栈爻擅n封慕容小姐爲尋常的公主。”
若是尋常的公主就沒有權利干預朝政,但鎮(zhèn)國公主,定國公主,以及護國公主這三個頭銜卻是要以參與朝政的,就算是皇室的公主,也很少有人能得到這樣的頭銜,除非是於國做出巨大貢獻的人才能得這樣的頭銜,就像定國公主那樣的,曾經爲開羅立下汗馬功勞的。
可是現(xiàn)在這什麼慕容小姐,卻成了開羅的護國公主,這讓賀丞相和杜大學士等人十分的不甘心,總覺得皇上不該是做出這種事爲的人。
可是現(xiàn)在這是先帝的遺詔。
賀丞相和杜大學士等人的話一落,太后沒有出聲,容離倒是發(fā)話了。
他森冷的聲音響起來:“賀丞相,杜大學士,朕不得不懷疑你們兩個別有用心,先開始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懷疑朕這個皇帝是假的,從而質疑朕這個皇帝,現(xiàn)在明明先帝已下遺詔,賜封慕容小姐爲開羅的護國公主,你竟然再次的發(fā)出質疑,你這是質疑先帝爺嗎?”
賀雷和杜奐二人臉色白了,趕緊的開口:“臣等不敢。”
容離呵呵冷笑,踱步走到賀雷和杜奐的面前,幽幽的開口。
“或者朕這個皇帝不當了,換由你們兩個人中的一個人來做如何?”
一言使得賀雷和杜大學士兩個人臉上冷汗直冒,皇上這是質疑他們有謀逆之心了,所以纔會如此的找他麻煩了。
不過容離並沒有饒過這兩個人,即便眼下不能收拾他們,但是不代表他真要忍氣吞聲的。
“你們不承認護國公主的身份,就是質疑先帝爺的遺詔,明明護國公主救了朕,若不是她一路護送朕回開羅,朕就死在大曆了,若沒有她的出手相救,就沒有朕的存在,她這舉動是護住了朕,也護住了開羅,眼下朕登位,身爲朕的救命恩人,先帝爺賜封她爲護國公主,有何不妥?”
賀雷和杜大學士不敢再說話了,因爲若是再說,這小皇帝又說出什麼話來,傳出去能要了他們的命。
因爲天下的百姓可不知道內裡的詳情,到時候真當成他們有狼子野心了,可就麻煩了。
“臣等該死,請皇上恕罪。”
“以後朕不希望再聽到你們妄議朕和護國公主的事情,其實若是你們仔細的想想,就知道先帝爺爲何會讓朕登位,爲何賜封慕容小姐爲護國公主了,先帝爺這是希望開羅和大曆不分彼此,真正的統(tǒng)一起來。”
容離說完看賀雷和杜奐等人已經不敢再說什麼,總算鬆了一口氣,揮了說道:“此事就此作罷,朕會下詔告書詔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真實身份,以及護國公主的事情。”
這下大殿下首,所有人不敢再多說什麼,整齊的開口:“臣等遵旨。”
容離收拾了朝臣後,又望向了跪在最前面的白澤和雲嶺山的兩個人,緩緩的開口:“刑部尚書何在?”
刑部尚書趕緊的出列,不敢大意,這小皇帝,別看人小,心機倒是挺厲害的,他還是悠著些吧。
“臣在。”
“給我把白家的人全都關進刑部大牢去審,還有他們帶來的雲嶺山的人,朕懷疑他們背後有人指使他們。”
白澤一聽,直接嚇得臉色慘白,尖叫起來:“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可惜刑部尚書一揮手外面有侍衛(wèi)奔了進來,把白澤等人給拉了出去,一路送進刑部的大牢。
這裡,婉太妃和惠王臉上豆大的冷汗往下冒,連連的求饒:“太后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容離正想話,太后發(fā)了話:“皇上,讓他們留下來,哀家有事要和他們說。”
“是,母后。”
容離點頭,望向大殿外上的朝臣,揮了揮手:“好了,衆(zhòng)位大臣可以出宮了。”
“是,皇上。”
賀丞相和杜大學士等人起身後領著所有人退了出去,一直退到宮門外,衆(zhòng)人才彼此相望,最後緩緩的出宮去了。
慈寧宮裡。
婉太妃和惠王看到大殿內沒人了,趕緊的對著太后和皇上磕頭:“皇上饒命,太后饒命啊。”
容離望向太后娘娘,不知道太后娘娘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太后走到婉太妃和惠王的面前,臉色陰沉的開口:“惠王立刻回惠王府去反省,即日起沒有皇上的指示,不準出惠王府一步,至於婉太妃,哀家有話要和她說,先暫時留在宮裡吧。”
婉太妃和惠王臉色一白,心裡不由自主猜測著,太后這是動了殺機吧。
不過兩個人不敢說話,惠王殿下趕緊的出宮去,婉太妃也被人帶了下去。
大殿內,容臻望向太后,緩緩說道:“太后娘娘,婉太妃和惠王分明是有狼子野心的人,這樣的人留他們不得。”
“我知道,我會處理這件事的,不過這事卻不能讓皇上來處理,以免讓天下人說皇上心胸狹窄,容不下兄弟。”
殿內,幾個人點頭,容離更是感動於太后娘娘對他的恩深意種,今日太后爲他所做的種種,他牢記在心了。
“謝母后,以後兒臣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孝順母后的。”
太后笑著輕搖頭,伸手招了容離靠前,摸著他的頭說道:“皇上啊,我只有一個心願,不知道皇上能否答應我。”
“母后你說。”
“請皇上答應我,以後讓賢王和護國公主兩個人一生榮寵無憂,富貴榮華,哀家爲皇上所做的,只希望換來這麼一個要求。”
太后話落,容凜和容臻二人眼裡微微的攏上蒙氣,心裡一片柔軟。
容離掉首望向容凜和容臻,就算太后娘娘不說,他也會讓姐姐和容凜衣食無憂,榮寵一生的。
“母后,我答應你,此生定不叫他們受苦。”
“好,有皇上這句話,哀家就知足了。”
容凜和容臻二人上前向太后道謝:“謝太后娘娘。”
太后擺手,笑望著他們兩個人,瞳眸滿是寵溺之情,慢慢的她望向了容臻:“臻兒,下個月就是你和凜兒大婚的日子,你父親和母親沒有反對吧。”
容臻搖頭:“沒有,太后娘娘放心吧,下個月我和容凜的大婚,定會照常舉行的。”
“好,好,哀家會親自前往賢王府替你們舉行大婚的。”
“謝太后娘娘。”
容凜和容臻二人一起謝恩,太后擺手:“好了,你們各自出宮去吧,哀家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是,”幾個人應聲要往外退,不過剛退了兩步,容臻想到一件事,飛快的掉首身望向太后娘娘:“娘娘,那遺詔是一一。”
“先帝的遺詔,”太后擺手,轉身往寢宮走去,容凜和容臻卻已猜測出,這所謂的遺詔乃是太后整出來的手筆,先帝怎麼會留下這樣的遺詔呢。
三個人出了慈寧宮,在宮門前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開,容凜送容臻出宮回慕容府,皇上去上書房下詔書,立刻詔告天下自己的身份,以及先帝爺留下遺詔的事情,另外還把先帝遺詔中,賜封慕容臻爲護國公主的事情一併詔告了天下。
此詔一下,天下譁然,人人震動,尤其是大曆國境內的百姓,個個高興振奮。
沒想到開羅的新帝竟然是從前大曆的十一殿下,護國公主乃是從前大曆皇后娘娘所收的義女。
因爲這件事,開羅的臣民對於大曆百姓囂張的態(tài)度收斂了很多,不敢再隨意的燒殺搶虐大曆人,同時大曆有不少所謂的愛國報仇之士,也紛紛的收手,觀望起朝局之勢來。
另外大曆的一些青年才俊,紛紛的前往開羅,準備在今年的大考中博得一個好名次。
一時間,五湖四海之內,皆欣欣相榮起來。
慕容府內,慕容痕終於順利的熬過了第三次的毒癮,也就是他徹底的戒掉了毒癮,不會再有事了。
府內的人個個都很高興,尤其是天山一族的慕容流雲和天擎長老地擎長老等人更是興奮莫名。
沒想到族長竟然逃過了一劫,這回族長能順利的戒掉了毒癮,還多虧了公主,要不是公主殿下的主意,只怕族長兇多吉少。
房間裡,個個笑望向容臻,看這個小主子怎麼看怎麼好。
容臻的一雙美目卻看著蔣靜姝,發(fā)現(xiàn)自個的孃親有些不快樂,想當然爾,這些日子來,慕容痕一直給她臉色看,頻頻的攆她走,蔣靜姝即便再好的脾氣,也是有自尊心的,本來她還藉著慕容痕毒未戒,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但是現(xiàn)在慕容痕的毒已解,她似乎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是一想到要離開慕容痕,蔣靜姝便心酸不已。
不過她想到了女兒的話,女兒和她說,其實慕容痕的心裡還有她,還很喜歡她,不過就是抹不開顏面罷了,所以她要以退爲進,保管會讓他心疼,從而接納她。
蔣靜姝想到這個,決定試一下。
她望向了牀上的慕容痕,慕容痕一看到她望過來,便冷了臉色,看也不看她。
其實心裡已經接受了蔣靜姝,就是想到她當初給他下忘情丹的事情,有些抹不開面子罷了,他決定再等兩天便真正的原諒她。
卻不知道蔣靜姝一看到他的冷臉色,心裡便難過起來,真想掉頭就走,不過想到臻兒的話,她又心動了,深呼吸,當沒看到慕容痕的神色,淡淡的開口。
“慕容痕,我知道你討厭我,嫌棄我,其實我沒打算一直留下來惹人嫌,我就是想幫你戒了這毒癮,現(xiàn)在你這毒癮也戒了,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房間裡,一時沉寂,個個望著蔣靜姝,最後望向慕容痕。
慕容痕有些傻眼了,這是啥意思。
他打算原諒她了,她卻要走了,就不能多堅決兩天嗎?當初是誰給他下忘情丹的,壞女人。
慕容痕臉色暗了,容臻卻適時的開口:“孃親,你去哪裡啊,你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能去哪裡啊,你留下來吧。”
“不了,臻兒,你長大了,又聰明又堅強,現(xiàn)在還被皇上封了護國公主,孃親很放心了,以後不用孃親操勞了,我打算四處走走。”
“可是孃親,我不放心你。”
容臻聲音都快帶哭腔了。 wωw ?тт kдn ?CΟ
房間裡,慕容痕一看女兒這樣傷心的樣子,早心疼了,望著蔣靜姝,希望蔣靜姝能看到他其實已經鬆軟了,對,他鬆軟了,再堅持一下吧,再試試,他就原諒她了。
可惜蔣靜姝不看他,擡手摸了摸容臻的腦袋:“臻兒,沒事,孃親這麼大個人還不會照顧自己啊。”
“可是孃親,你好孤單啊。”
容臻繼續(xù)開口,房裡的慕容痕望著蔣靜姝,發(fā)現(xiàn)她最近爲了幫他戒毒,真的瘦了好多,那天藍色的雲袖錦衣,穿在身上,有一種飄然欲仙的感覺,看得他心疼不已。
他這個破人,咋不早早原諒她呢。
他自責著,蔣靜姝看他沒動靜,心裡大抵覺得沒希望了,雖然心痛,不過也坦然了,現(xiàn)在看他好好的她也知足了,而且她確實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蔣靜姝想著望向慕容痕輕笑著開口:“慕容痕,你保重吧。”
她說完轉身便走了。
慕容痕傻眼了,這就走了啊,他還在醞釀話呢。
房間裡,慕容流雲和天擎長老等人看得心急不已,朝著慕容痕使勁的瞪眼,媽的,你喜歡人家你不抓緊,回頭走了又要死要活的。
慕容痕眼看著蔣靜姝走了,好不容易纔從嗓眼擠出一句:“女兒這個月大婚,你不參加啊?”
房裡,衆(zhòng)人徹底黑了臉,你妹的,你自己的事情,你扯上你女兒幹什麼。
容臻氣得不理這個爹爹了,追出去站在門口望著蔣靜姝大聲的說道:“孃親,你遊山玩水的時候,記得多看看美男,若是有中眼的,可以泡個美男帶回來讓我看看,我可以叫他一一。”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身邊一道旋風颳過,然後慕容痕的冷喝聲響起來:“蔣靜姝,你是不是太過份了,你給我下了忘情丹,是不是該多哄我一些,這才幾天啊,你就沒耐心了,還是說你真想去找個美男子啊。”
蔣靜姝呆呆的望著慕容痕,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慕容痕看著她霧氣溼溼的眼睛,依舊和從前一般的美好,心忽地柔軟起來,他們兩個人都太不容易了,既然老天給他們這麼一個機會,他們怎麼能不珍惜呢。
他想著大手陡的一伸抱了蔣靜姝就走,他們還是單獨的聊聊感情的比較好。
身後所有人都鬧起鬨來,尤其是容臻鬧得最厲害,朝著飄遠的慕容痕和自個的孃親大叫:“爹爹厲害,趕快搞定孃親。”
遠遠的慕容痕自信的聲音傳來:“這是必須的。”
容臻和慕容流雲等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空氣中滿是喜氣洋洋。
長廊玉階之上衆(zhòng)人正笑得開心,不遠處有人走過來,乃是鄭同,鄭同飛快的一福身子稟道:“公主,趙家的小姐過來了。”
“喔,寇寇嗎?我去看她。”
容臻一直有個心願,那就是想重換回自己以前的容貌,眼下寇寇解了毒,恢復了容貌,她這樣走出去,人家很容易把兩個人錯看成一個人,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不想頂著這張不屬於自己的容顏生活一輩子,何況她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她想在大婚前重換回自己的容貌。
可是現(xiàn)在理大婚還有差不多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換臉趕得及嗎。
她希望在大婚的時候,能以自己本來的容貌和容凜成親。
不知道寇寇能不能幫她換回自己的容貌。
慕容府的正廳裡,寇寇俏麗的臉上戴著一頂白色的流蘇紗,她這樣做是爲了和容臻區(qū)別開來,而且她決定回雲嶺山了,所以前來和臻姐姐道別的,今日她過來是爲了韓羽當初對臻姐姐所做的事過來道歉的。
容臻一從外面走進來,寇寇便起身迎了過去,伸手拉著容臻,俏皮的說道:“臻姐姐,我來和你道別,我要離開京城回雲山了。”
容臻愣了一下,寇寇這纔剛回來,怎麼就要回雲嶺山了,她應該留在京城纔是啊,再一看寇寇臉上的流蘇紗,知道寇寇是爲了不讓她因爲兩張一樣的臉困惑,所以纔會離開京城的。
容臻心裡感動之餘,伸手拉著寇寇坐到一邊去,她笑望著寇寇說道:“寇寇,你還不能走,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臻姐姐你說。”
“我想換回我從前的容貌。”
容臻話一落,寇寇便心疼的搖頭:“臻姐姐不要,那樣很疼,常人難以忍受,其實當初怪我,我沒有問過你,便給你換了臉,對不起。”
容臻搖頭:“這怎麼怪你呢,其實你給我換臉,我纔會幫助皇上重回開羅的,要說你的功勞可不小,只不過你知道我這個月就要大婚了,我想以本來的容貌嫁給賢王爺,你能幫我達成心願嗎?”
容臻熱切的開口,可是寇寇還是心疼,若是別人她沒什麼感覺,可是一想到這人是臻姐姐,她便心疼,甚至於都不敢下刀了。
“臻姐姐,那個會很疼。”
容臻堅定的望著寇寇:“我不怕,還有你不是說了我現(xiàn)在的容貌和以前的容貌,只是稍微的修復嗎,並不是全動了的,應該沒有那麼疼的。”
寇寇點頭:“嗯,這是真的,我對你的臉主要就是修復一下,並不有大動,現(xiàn)在若是恢復原來的容貌,也是小修復,只是就算那樣,也是很疼的。”
容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門外,慕容流雲卻走了進來,沉穩(wěn)的說道:“不怕,我們天山有鬼顏花。”
鬼顏花,有再生的能力,哪怕就是斷了的骨頭也會輕易連接起來,所以別說修復小小容貌這件事,根本不足爲慮。
寇寇聽到慕容流雲的話,眼睛亮了起來,飛快的說道:“如果有鬼顏花就好了,這樣臻姐姐就不會感到疼了,而且鬼顏花的修復能力特別的好,尋常的藥物需要兩個月纔可以使修復的容貌完好如初,但是有鬼顏花的話,只要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好,真是太好了。”
容臻高興的笑了起來,這樣一來,她完全可以趕在大婚前換回從前的容貌了,她真是太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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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兒終於要恢復從前的容貌了,很快美美的棒棒的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