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裡,大臣們齊聲領旨:“臣等領先帝的旨意。”
容凜和容臻容離則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倒是知道一件事,先帝留了旨意,讓容臻爲開羅的攝政王妃。
這一點容離是最高興的一個,容凜也挺高興的。
不過容凜和容臻二人心知肚明一件事,這道旨意絕不是先帝留下的旨意,而是太后娘娘整出來的手筆。
想到太后連這種後事都安排好了,容凜和容臻的心立馬一沉,望向大牀上的太后,果見太后的臉色滿是蒼白,身子很虛弱,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容凜的心頭滿是心痛,他爲之前沒有進宮好好的陪太后而自責著。
太后已望向容臻:“護國公主,接先帝爺的遺詔吧。”
容臻醒神,趕緊的伸手接了常太監手裡的聖旨。
下面的大臣一起開口:“臣等恭喜賢王妃,從此後成爲開羅的攝政王妃。”
容臻點了一下頭:“衆位大人太客氣了,以後請衆位大人多多擔待。”
“王妃言重了。”
大臣一起說道,牀上的太后開口:“好了,大家都起來吧,各位大人出去吧,哀家有事要矚咐賢王爺和賢王妃幾句。”
“是,太后娘娘。”
衆人看太后娘娘神色似乎不太好,只怕太后真的大限將至了,逐緩緩的往外退去,不過衆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守在了外面,以防太后真的不行了,他們也好第一時間送太后離開。
寢宮裡,太后揮手讓太監和宮女退出去,最後只剩下容凜容臻還有小皇帝容離。
三個人一起跪在太后的牀前。
容凜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哽咽著開口:“母后,你怎麼會這樣?之前你不是好好的嗎?”
太后搖了搖頭,重重的喘了口氣,伸手握著容凜的手,虛弱的說道:“淵兒,聽我說,你不要傷心,母后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活得很累,現在要走了,反而心裡舒坦了,因爲我終於可以去找你父王了,我一想到要去見他,我就很開心很開心。”
太后笑了起來,眼神溫柔,這一刻她溫柔的神情,仿似美麗的少女。
“進宮這麼多年,雖然人前我一直保持著笑臉,可是人後,我一直很自責,因爲我總會想著,若是當初你父王沒有遇到我,沒有那麼喜歡我,他是不是就不會被先帝害了,會不會到現在還活著。”
她喘息了一下,精神越發的不好了,不過她仍然堅持住,又往下說道:“當初若不是查到我有身孕,我不會活著的,可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給你父王留一條血脈,現在你回了賢王府,還成了親,母后就真正的放了心,所以你們不要傷心。”
她說完望向容臻又望向容離,然後她費力的拉著容凜的手和容臻的手,把手蓋在了小皇帝的手上。
“離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以後你們兩個扶持他當一個好皇帝吧,你們都開開心心的活著,就是對母后最大的安慰了。”
“母后。”
寢宮裡三個人失聲哭了起來,太后搖頭:“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我看到你們和睦相處,很高興,不過你們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母后請說。”
容離哽聲說道,看到對他這麼好的太后娘娘要死了,他好傷心啊。
“哀家的大喪不要太隆重,一切從簡,另外,別把哀家葬進皇陵,你們,你們把哀家和賢王葬在一起吧,我們此生不復相見,來世定然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她說完滿目期盼的望著容凜容臻和容離,三個人一起用力的點頭。
“母后的心意,我們一定會辦到的。”
“如果這樣,我死也知足了,所以你們不要太傷心。”
她說到這兒,已是不行了,眼睛微微的閉了起來。
容凜和容臻還有容離傷心的拽著她搖晃:“母后,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太后又動了一下,勉強的開口:“再見了,我的孩子們,開心的一一開心的活著吧。”
她說完頭一歪終於閉上眼睛去了。
容凜控制不住的朝著寢宮外面大叫:“來人,御醫呢,御醫快進來。”
外面的大臣以及御醫聽到寢宮裡面的動靜,飛快的衝了進來,容凜容臻和容離趕緊的讓了開來,御醫上前一步替太后娘娘把脈,最後起身神容黯然的開口:“太后娘娘薨了,各位節哀吧。”
御醫話一落,寢宮裡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然後個個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時候寢宮外面又有身影衝了進來,乃是宮中的十公主,十四公主和靈犀公主,靈犀公主乃是定國公主的女兒,後來被太后命人給找到了,接進了宮中,賜封她爲靈犀公主。
太后身體不好,一直是靈犀公主和十四公主陪著她的,之前太后看她們實在是太累了,便讓她們去休息了,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太后娘娘就去世了。
靈犀公主和十四公主兩個哭得無比的傷心。
容離也大聲的哭了起來。
容凜則上前一把拽住御醫的衣襟,冷吼起來:“她的身子一向很好的,爲什麼,爲什麼會突然的去世了呢,是生了什麼病,還是被人動了什麼手腳,你給我查,給我查清楚。”
御醫的臉色白了,飛快的開口:“賢王爺,太后娘娘早就身體不行了,只不過沒有讓我們告訴皇上和各位大人罷了。”
容凜身子一軟差點站不住腳,容臻上前一步扶著他站好,然後扶了他跪了下來,寢宮裡一片哀哭之聲。
太后薨,皇帝詔告天下,因太后留言,一切從簡,所以國喪一月,一月之內不得有任何婚嫁喜事,太后被送往國寺超度二十八天,然後送往皇陵安葬。
世人卻不知,那送入皇陵的只不過是一口空棺,真正的太后娘娘卻被葬入了賢王的墓穴之中。
對於太后娘娘,世人皆稱頌不已,紛紛傳說她是個奇女子,因爲有她的妥當安排,所以開羅的皇室纔會如此的安穩,沒有發生皇儲紛亂,民間的百姓對於她全是讚揚,這對於太后來說,也算是值了。
一個月的喪期很快過了,閔京又恢復了昔日的繁華。
賢王府也摘掉了府上的白綾,換上了平常的裝飾。
不過賢王容凜的心情一直不大好倒是真的,必竟死的那個人是他的娘,而且還是個一心爲他謀算的娘。
太后之所以對小皇帝那麼好,又處心積慮的把臻兒推上攝政王妃的位置,其實歸根究底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她希望自己的兒子一生過得好,一生過得幸福。
因爲知道母后到死也在爲他謀算,容凜的心很是自責,自己之前爲什麼不多陪陪母后呢。
賢王府容凜和容臻所住的院子,正廳裡,容凜正心情不好的歪靠在廳堂一側的軟榻上,沒精打彩的翻著書,可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容臻從外面進來,看他心情不暢,心裡同樣不好受,太后娘娘那樣好的一個人這麼年輕便去世了,換誰都不高興,可是人已死,他們在這裡傷心難過於事無補,何況太后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她們開開心心的,若是她地下有知,只怕也會失望吧。
何況他們還有事要做,皇上年幼,他們兩個要幫助皇上坐穩開羅的江山,這開羅有狼子野心的人只怕不少。
他們大婚之日有人竟公然的把火石雷帶了進來,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明朝臣中有狼子野心的人嗎?
容臻走到容凜的面前,坐到他的腿上,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容凜,你該振作起來了,你這樣自責有什麼用,何況母后一點也不怪你,她做了那麼多,全都是爲了讓你開開心心的活著,你這樣她若地下有知,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這麼些年,她活著也很累,現在她終於安心的去了,於她來說倒是一件幸事,何況她也達成心願,和賢王葬在了一起,我相信,來生他們一定會幸福快樂的在一起的,所以你沒有必要自責或者傷心。”
“你忘了,眼下宮中皇上還小,我們要幫助皇上坐穩朝堂,這也是太后希望我們做的。”
容臻寬慰的話,落到容凜的耳朵裡,容凜慢慢的舒展了眉頭,是啊,現在母后已經死了,他就算傷心死,人死也不能復活了,何況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他們開開心心的活著,而且他們還要幫助小皇帝坐穩開羅的江山呢,開羅的朝堂上可有不少狼子野心的傢伙呢。
容凜想到這些,精神振奮了不少,低首望向容臻時,纔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情,他們大婚第二天母后便去世了,而他和臻兒爲了守禮制,一直分房睡覺呢,現在喪期已過,他們還是快點爲賢王府開枝散葉,因爲這也是母后的心願呢。
容凜想通這個理,忽地邪魅一笑,抱起容臻便叭嘰的親了一口,然後抱著她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猴急的說道:“臻兒,我們去完成母后的另外一個心願吧。”
“什麼心願啊?”
容臻一臉的不解,容凜邪氣的說道:“爲賢王府開枝散葉。”
容臻的臉頰一下子紅了,擡手便捶了這人一下,然後提醒他:“現在還是大白天呢,你躁不躁啊。”
“我躁什麼啊,我們大婚就禁慾了,還不興白天偷吃一回啊。”
容凜一點也不遮掩,遠處有下人正做著事情,而且後面遠遠的還跟著手下,這些手下一聽容凜的話,早無語的翻白眼了,爺,你能小點聲嗎,請考慮一下單身漢子們的心情。
容臻則控制不住的滿臉嬌羞,趕緊的把臉埋在容凜的懷裡,她沒臉見人了。
這個色鬼,流氓。
容凜不管這些,抱著容臻進了婚房,便不客氣的動起手腳來,他現在饞得很,本來剛嚐了點滋味,便開始禁慾了,現在一解禁還得了,真正是如餓狼撲虎,不過他還記得要溫柔的對待容臻,所以屋子裡很快響起了喘息聲,還有婉轉輕語聲,一屋子的溫情。
兩個人一個下午都泡在房裡沒出來,直到傍晚才走出房間。
容凜神彩奕奕,容臻則虛軟得快走不了路了。
不過她依舊堅持要進宮看看容離,太后之死,對於容離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一個月裡,他都沒什麼精神,平常她會進宮去陪他,這兩天他的精神好多了,所以她決定今兒個也進宮去看望看望他。
可是被容臻壓榨了一下午,她周身酥軟,腿腳都提不上力了,容凜瞄她一眼,嬌若酥花,明明軟得快倒下去了,偏還要進宮看望小皇帝,看到臻兒對小皇帝那麼重視,他都快吃味死了。
“臻兒,你都這麼累了,今兒個就不要進宮去看望他了,一天不看他,又不會怎麼樣?”
“太后這次死,他也很傷心,我們還有兩個人作伴呢,他在宮裡就只有一個人,很孤單的。”
“不是還有十公主,十四公主和靈犀公主陪他嗎,尤其是靈犀公主,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現在正好可以陪他。”
“她們倒底是小孩子,怎麼能瞭解皇上心中的傷心呢。”
容臻淡語,容凜立刻不滿的說道:“總之這小子就想你陪,他就想把你從我手裡搶走。”
容臻白了他一眼:“你多大了,還和小孩子吃醋。”
“誰規定我大了就不能和小孩子吃醋了,誰若是和我搶人,我就不饒他。”
容凜說完,伸手便抱住容臻,吻著她的臉頰,她的耳朵:“我現在只剩下你了,臻兒,誰和我搶,我就和他拼命,就是小皇帝也不行。”
容臻本來還想數落他幾句的,最後聽到他這樣心酸又霸道的話,終是忍住了,最後提醒某位醋罈子:“你家娘子我腿軟了,快抱我進宮去吧。”
“那你還要去,都說了讓你不要去的。”
容凜抱怨,不過還是依言抱著容臻一路出賢王府,進宮去了。
宮中,容離住的玉華宮裡,幾個太監正在哄著他用晚膳。
“皇上,用膳吧,今晚賢王妃應該不會進宮了。”
這太監的話一落,容離的眼睛就黑了,陰森森的瞪了那太監一看:“你再敢說一句,信不信朕讓人打爛你的嘴巴。”
這下沒人敢了,只能哄著他:“皇上,你吃點吧,先吃點東西。”
容離理也不理這幾名太監,掉頭望向大殿門外,他相信姐姐今天會進宮來陪他的,因爲她從來都是言而有信的,她既說了來,肯定會來的。
她從來沒有和他失過信。
所以他等姐姐一起來用膳。
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飛快的稟報:“皇上,靈犀公主過來陪你了。”
對於靈犀公主,容離很喜歡,因爲這個妹妹是從前和他在大曆宮中一起長大的,雖然從前很討厭她,但現在看到她卻格外的親熱。
容離聽到靈犀公主過來,逐擺了擺手:“你帶她進來吧。”
“是,皇上。”
容離身側的幾個太監鬆了一口氣,幸好靈犀公主過來了,要不然這小祖宗不知道咋侍候。
殿外,一道嬌小的身影迅速的走了進來,除了這小身影外,還有另外一個小人兒,這人乃是開羅皇室的十四公主,十四公主現在和靈犀公主關係十分的好,兩個人就像親姐妹似的,靈犀公主走到哪兒,十四公主便眼她到哪兒。
所以靈犀公主過來陪皇上,十四公主也過來了。
靈犀公主和十四公主兩個小丫頭一路走到容離的面前,兩個丫頭雖然小,但是還知道規矩,迅速的施禮:“臣妹見過皇兄。”
容離沒精打彩的擡頭望她們一眼,揮了揮手:“你們兩個起來吧。”
“是,皇兄。”
兩個小丫頭起身,一邊一個坐在容離的身邊,學著容離的樣子,雙手托腮的坐在大殿的玉階上,三個人一起望著殿外。
靈犀公主問容離:“你又在等臻姐姐了。”
容離點頭:“是的,姐姐說今天會進宮來陪我吃飯,她說過的話一向言而有信的,我想她一定會進宮的。”
靈犀公主點頭:“我也相信臻姐姐會進宮的,所以我陪你一起等吧。”
容離來了興趣,掉頭望了靈犀和十四公主一眼:“你們兩個吃過沒有。”
兩個小丫頭搖頭:“皇上都沒有吃,我們怎麼可能會吃。”
容離立刻高興起來:“嗯,待會兒和姐姐一起吃,她一定也沒有吃晚膳。”
“是,皇兄。”
三個人一起手托腮的坐在大殿上等容臻,這下殿內的太監全都苦了臉,因爲賢王妃可是下命令了,若是再侍候不好皇上,他們一個個就別想好過,眼下賢王妃可是攝政王妃,別說讓他們不好過,她若想打殺她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本來他們看皇上不吃晚膳,便讓人去請了靈犀公主過來,沒想到靈犀公主不勸著皇上,竟然和皇上一起等,這下皇上更不肯吃了。
殿內幾個太監苦著臉。
不過他們並沒有苦惱多長時間,因爲殿外太監的聲音很快響起來:“賢王到,賢王妃到。”
大殿內,太監宮女的全都鬆了一口氣。
容離和靈犀還有十四公主聽到賢王妃進宮來了,全都高興的笑起來,三道小身影一起往殿門前衝。
容凜和容臻兩個剛進殿,便看到三個小身影撲了過來,當然個個都是撲向容臻的。
容凜伸手便想擋,小臻兒現在身子沒力氣,沒看到嗎?
不過容臻伸手擋了他的動作,她蹲下身子抱住了衝過來的三個小傢伙,臉色很嚴肅的說道:“怎麼,你們三個人不會又惹事了吧。”
三個人一起笑起來,容離最歡快,斜眼睨著靈犀公主,得意的晃著頭,看吧,我就說姐姐說話是最算數的,她說進宮來陪我用膳就會進宮來的。
靈犀也點頭,我相信你,也相臻姐姐。
容離和靈犀二人聽著容臻的話,立刻否認。
“我們沒惹事,我們在等臻姐姐過來用膳。”
容臻終於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件事,她前兩天答應了容離今日陪他進宮用膳的,可是下午的時候,她和容凜纏綿愣是忘了和容離的約定,沒想到這傢伙一直等到現在,不由得自責,趕緊的伸手拉他們起來。
“姐姐也沒有用膳,正好我們一起吃晚膳。”
“好啊,好啊,”容離伸手便拽著容臻的一隻手,往裡走去,一邊走一邊一命令:“立刻傳膳。”
靈犀也伸手搶了容臻另外一隻手,拉著她往裡走去,十四公主乖乖的牽著靈犀的手,幾個人便大搖大擺的進殿去了。
大門口的容凜望著前面的幾個傢伙,無比憂怨的望著,那是我家媳婦,爲什麼個個來搶本王的媳婦,不但大的搶,這小的也搶,還讓不讓人活了。
玉華宮裡,很快響起了熱鬧的說話聲,歡聲笑語的很熱鬧。
個個搶著和容臻說話,然後又搶著給容臻挾菜,至於賢王爺,完全的被無視了,沒人理會他。
容凜的眼神越來越憂怨,這搶得也太徹底了,偏偏搶他媳婦的還是皇上和公主,關鍵他們還是小孩子,他這是有理也沒地方說了。
容臻陪著三小傢伙用了晚膳後,又陪他們吃茶。
看著這些小傢伙因爲她的進宮而興,容臻覺得宮中太冷清了,應該找些人進宮來陪她們。
想著,她望向容凜說道:“眼下宮中只有皇上和三位公主,太冷清了,你看他們因爲我進宮這麼高興,而我又不能時時的進宮陪他們,所以我想應該給他們找些伴。”
容凜立馬同意了,皇上和公主都有伴了,自然不會和他搶人了,所以立刻同意了。
“嗯,應該讓他們和別人多接觸。”
容臻點頭,可是很快挑眉:“不過找進宮陪他們的人選,一定要慎之又慎,公主的玩伴還好找,只要品形正派,真心喜歡公主就行,但是皇上的玩伴,除了陪他玩外,還要陪他一起學習,一起讀書,日後說不定還會成爲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這人選要慎之又慎,而且我有個主意。”
容凜望著容臻,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你看皇上雖然是開羅的皇帝,其實從小卻養在大曆,我的意思是,我們下旨詔告天下,公開爲皇上選伴讀,這伴讀不限於開羅的人,就算是大曆的人只要學識淵博,品形正派,忠心於皇上,都可以選爲皇上的伴讀,日後待到皇上掌權,可讓皇上自行給他們安排職位,這樣一來,他們不但是臣,還是和皇上有感情的臣子,一定會爲皇上謀福利的。不過這樣也有憋端,就是若是皇上過於重視感情,讓那些當臣子左右了思想可就不大妥當了。”
容臻說完望向身側的容離,容離眉眼滿是慧光,他望向容臻說道:“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看他這樣,容臻點了點頭,皇上心中有數就好。
“那你同意我的意思,下旨詔告天下,公開爲你挑選伴讀嗎,另外我打算爲你請一位帝師,雖然你貴爲皇帝,但是倒底年幼,而且很多東西都沒學,現在可以一邊打理朝政,一邊學習知識,這樣才能儘快的掌理朝政。”
“姐姐,我聽你的,我一定會認真學習的。”
容離想到朝堂上那些不把他當回事的朝臣,眼神閃過凌厲的光芒,他一定會盡快成長起來,只有自己強大了,那些朝臣纔會真正的信服他。
“你這樣姐姐很高興,好,就這麼辦了,回頭我們和朝臣商議一下這件事,至於帝師人選。不要從朝中的大臣中挑選,最好是不受朝派影響的清流人位,這樣的人只注重教導,不參與任何朝派之爭,這樣的人才適合當你的帝師。”
“嗯,我同意姐姐的意思。”
容離點頭,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容臻便出宮去了,容離和靈犀等人自去休息。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容臻提出了這件事,不想卻遭到了所有朝臣的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有兩個,一,皇上伴讀怎麼能從天下大選,若是選中了大曆的人怎麼辦,那些人心裡正恨著開羅的人,若是別有野心的人進宮謀算了皇上怎麼辦?二,皇上的帝師,怎麼能選清流一派的人,那些人自命清高,教導出來的也都是無病呻吟的東西罷了,要選帝師,還是從朝中選的好,最好選德高望重的元老級的人物來擔任帝師。
大殿上,吵成一團,容臻和容離二個人冷眼看著下面吵吵嚷嚷的一衆人。
其中吵得最厲害的便是內閣大學士杜奐,杜奐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自認爲自己才學高深,又得先帝看重,若說選帝師,他應該是不二人選,沒想到現在皇上卻捨棄了他們這些朝中的元老級的人物,反而去擇那些清流一派的人物來當帝師,那些人懂什麼。
懂政治嗎,懂家國大事嗎,他們懂的都是無病呻吟罷了。
容臻眼看著這些人吵夠了,才緩緩的起身掃了大殿下首一眼,徐步踱下臺階,一路走到衆臣的面前,眸色冷冷的掃視了大殿下首的人一眼,這些朝臣終於安份的閉上了嘴巴,同時有些精明的人已經看出眼面前的這位攝政王妃有些不簡單。
之前他們還當她是無知的婦人,就算讓她攝政,也不懂什麼,現如今看來,只怕是他們錯了。
衆人正想著,容臻冷霜似的聲音在大殿內擲地有聲的響起來。
“本宮想問各位大人一聲,本宮是何人?爲何在這大殿之上。”
殿內不少人不明所以,一起望著容臻,有人小聲的說道:“王妃乃是先帝和太后娘娘指認的攝政王妃。”
“好,既然本宮是攝政王妃,是否有處理朝政的權利,爲何本宮說兩件事,你們便吵鬧個不停,還是說你們的權利比本宮大?本宮今日想問一聲,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想取而代之本宮這個攝政王妃嗎?更或者想取而代之皇上?”
一言使得大殿下首的衆臣臉色全變了,飛快的跪了下來:“王妃,臣等絕無此意。”
“既然無此意,你們反對的什麼勁,先來說說爲皇上選伴讀的事情,皇上下旨詔告天下,讓天下有才能的青年才俊前來應選伴讀,此舉乃是要詔告天下,不管是開羅還是早先大曆的人,都是皇上的子民,此詔一下,五湖四海必然爲皇上讚頌,此乃利國利民利已的事情,你們爲什麼反對,還說什麼大曆的人別有用心,大曆已被滅,眼下只有開羅,又何來的大曆,這天下所有的子民都是皇上的臣子,只要是有才的忠心於皇上的都可以爲皇上所用,相反的哪怕那人是開羅的功臣,只要他有不忠於皇上的心思,都不可爲皇上的伴讀,狼子野心之輩,憑什麼到皇上身邊當伴讀。”
容臻停了一下,冷視了過去,殿內不少人臉上冒冷汗。
之前因爲一衝動所以在殿內鬧了起來,眼下賢王妃這麼一分析,其中不少人覺得攝政王妃以及皇上此舉並沒有錯。
容臻並不理會這些人,又接著說道:“再來說帝師人選,你們執意要選朝中的大臣爲皇帝的老師,這是打算挾天子以令諸候嗎?”
一聲話落地,殿內衆人臉色再次的變了,挾天子以令諸候,這可是大逆不道誅滅九族的大罪。
所有人開口:“臣等絕沒有此心。”
“若是沒有此心,爲什麼不能請清流派的人來任帝師呢,他們不摻合任何的朝派,不會試圖改變皇帝的思想,只是單純的教導學業,我想問問各位大人,這有何不妥,爲何非要執著於讓皇帝選朝中的大臣爲帝師,還是有人別有企圖?”
容臻的眼光陡地落到了杜大學士的身上。
杜大學士只覺得這眼光如利刃一般,直戳進他的心窩,而且這女人說完後看著他,這是赤祼祼的打他的臉子啊,分明是告訴所有人,他別有想法。
杜大學士只覺得一張老臉躁得沒地方擱,一個字也說不了。
杜大學士身後的一個朝官向來是杜大學士一派的,看攝政王妃竟然如此盛氣凌人的刁難當朝的元老,心不平起來,飛快的出列說道:“賢王妃,雖然先帝和太后娘娘都有旨意讓你輔佐皇上,臨朝攝政,可是王妃只不過是一介女子,根本不知道朝堂之上這種事的重要性,一著不慎,很可能會惹來很大的麻煩,所以請賢王妃不要摻與這種大事。”
容臻冷眸望向那說話的朝官,只是一個四品的侍讀學士,竟然膽敢質疑她,可見這幫臣子個個都打算拿她當擺設了,根本沒有真正的想讓她臨朝攝政,他們這是想獨斷朝綱嗎?他們也敢。
既然這個找死的送上門來讓她殺雞敬猴,她又何需和他們客氣。
“來人,立刻給我把這口出狂言的東西給拉下去,扒了朝服,重打三十大板,吊在城門上一日,好讓所有人看看,這奸臣賊子想幹什麼,一日後攆出京城,永世不準爲官。”
容臻下命令,殿外有侍衛衝了進來,直撲向那四品侍讀學士。
這人臉色瞬間變了,趕緊的跪下來尖叫:“賢王妃,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做。”
容臻徐步走到這四品的侍讀學士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擡腳便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直把這人給踢飛了出去,瞳眸冷冷的望著大殿內的衆人。
“看來你們是打算把本王妃當個擺設,把皇上當個擺設啊,好行你們那些鄙卑無恥的手段,你們這幫陰險的傢伙,比那挾天子以令諸候的傢伙還要可惡,好歹那些人是明目張膽的挾天子以令諸候,你們倒好,明明先帝和太后下了旨意,本王妃乃是開羅的攝政王妃,你們呢,個個不行其事,不行其令,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容臻冷厲的責問,大殿下首,所有人都懾於她的威勢,個個惶恐的伏地開口:“臣等不敢,請攝政王妃饒恕。”
容臻望向那被她踢飛了出去的大臣,朝著下首的侍衛命令:“還不給我把這該死的混帳帶下去打板子,然後吊在城門上。”
侍衛飛撲而上,把這四品的侍讀學士給拽了下去打板子。
大殿內,所有人面面相覷,這一刻才真正的認識了這位攝政王妃的手段,她根本就不是擺設,而是真正厲害的人物。
本來這些朝中的大臣,有大部分因爲新帝年幼,心裡沒有主心骨,所以纔會聽從一些人的拾攛,但是現在攝政王妃這雷霆手段一露,朝堂上有一半的朝臣起了安份之心,不敢再想不好的事情,當然還有一些人心內依舊不死心。
不過眼下在這大殿上,倒是不敢再生事了,個個規規矩矩的站著。
容臻冷眸掃了一圈後,沉聲開口:“說吧,還有誰認爲本宮是個擺設的,要挑釁本宮和皇上權威的,一併站出來,好讓本宮詔告天下,讓大家知道你們的狼子野心。”
此話一出,誰還敢說話,以丞相爲首的賀雷等人趕緊的請罪:“臣等該死,請攝政王妃息怒。”
容臻望向身後大殿上首的容離,容離立刻森冷的下旨:“來人,擬旨詔告天下,兩月後,朕要選伴讀之臣,五湖四海內的青年才俊,皆可參選,先進行學識選拔,最後由朕親自殿選,選中之人皆可爲朕的伴讀之臣。”
“旨等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下首一片朗聲,容離又再次的開口:“至於帝師人選,朕和攝政王妃正在挑選,若是選中定然會詔告天下的。”
“是,皇上。”
容臻見大殿下首的衆人終於安份了,總算鬆了一口氣,望著大殿下首的容凜,輕笑了一下,然後又正色的說道:“此次皇子伴讀學識選拔,由賢王爺,丞相賀雷,內閣學士章庭三人負責。”
本來這次的學識選拔,頭一個負責人就應該是杜奐杜大學士,可是現在容臻直接的把他給棄了,杜大學士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直氣得胸中上下起伏,火大不已。
殿下三人飛快的領旨:“臣等領旨。”
容臻揮了揮手:“好了,退朝吧。”
大殿內衆臣皆告安退了出去,連容凜也退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容臻和容離兩個人。
容臻走到容離的面前,兩個人對望,容離雖然小,卻也知道這滿殿的人中有不少人不服他,因爲他太小了,所以害得姐姐纔會被人家欺負,容離伸手握著容臻的手。
“姐姐,我一定會努力認真的學習,一定很快就掌握朝政,不讓他們再欺負你。”
容臻輕笑起來,摸著容離的手:“不急,不過你要認真學習倒是真的,一定要努力的成爲一個有能力的皇帝,這樣朝臣就不敢如此爲難我們了。”
“嗯,我知道。”
容離用力的點頭,容臻又陪他說了一會兒話,才讓他前往上書房去處理政務。
她在宮中待了半日便回賢王府,一回到賢王府,沒有忙別的事情,把先前讓人去搜查的關於清流一派的人物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後從中確認了一個人,此人從不理會俗事,胸中卻有大謀略,而且頗受天下人的愛戴,此人名徐之晏,乃是天下聞名的清流派人物的代表,他曾開辦了白鹿書院,白鹿書院是天下聞名的學者書院,不管是誰只要能通過白鹿學院的考試都可以進白鹿書院讀書,此學院曾教出很多學識淵博的人物。
徐子晏因爲年紀大了,眼下已退隱於衡山一帶,若是能請此人出山教導容離,容離一定會得益非淺,而且天下人定然愛戴容離,因爲徐子晏在民間的名聲十分的響亮,百姓十分的信奉他。
不過這人不太好請倒是真的。
容臻看著手上關於徐子晏的資料,仔細的盤算著該如何請這徐子晏任帝師一職。
雖然帝師這個職位外人看起來很心動,但是徐子晏這種不屑於名聲的人,只怕根本不在意,所以名利是很難打動他的。
容臻一下午加一個晚上便在王府想這個問題。
宮中,容離從上書房出來後便回雲華宮休息,不想他回來不久,便聽到殿外有太監稟報:“皇上,十公主求見皇上。”
容離蹙了一下眉,對於宮中的十公主,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和這個女人不太親近,她來找他做什麼?
不過既然來了,他倒要看看她過來做什麼?
“去讓她進來吧。”
十公主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敬的向上首的皇帝施禮,其實細看的話不難看出她眼底的一絲不屑,哼,這傢伙憑什麼做開羅的皇帝,真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物,不過既然他成了開羅的皇帝,她只能忍著些。
“見過皇上。”
容離擺了擺手,示意十公主起身,他望向十公主說道:“不知道皇姐過來做什麼?”
十公主望向容離,盯著他一言不發,好半天沒有吭聲,容離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她纔開口:“皇弟,皇姐今日過來是有事和皇弟說的,。”
“嗯,”容離望著她,示意她快點往上說,他沒空暇和她慢慢磨。
十公主往下說道:“皇弟,皇姐聽太監們說了今兒個早朝的事情,皇姐本來不想多嘴的,可是爲了皇弟寶座,爲了我開羅的江山,皇姐不得不多一句嘴,皇弟應該當心賢王妃纔是。”
容離的臉色立刻黑了,這不要臉的傢伙,竟然跑到他面前誹謗他姐姐。
十公主也看到他的臉色不好看了,趕緊的往下說:“皇弟,皇姐都是爲了皇弟的皇位著想,才這樣說的,皇弟你想,雖然從前賢王妃與你感情深厚,可是現在她嫁給了賢王爺了,皇上是皇室的皇子,那賢王爺也是皇室的皇子,一直以來先帝爺和太后娘娘都忌憚賢王爺,處處的防著他,纔會沒讓他得手奪了開羅的江山寶座,現在賢王妃嫁給了他,自然會幫助自個的夫君,所以皇弟不能不防這個人,哪個女人不一一。”
十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容離已經聽不下去了,外人不知道,他會不知道嗎?容凜是太后的兒子,若是他想當皇上,太后早就讓他當了,他壓根就不想當,所以這些個傢伙,整天故意拿他說事,真正對他皇位別有野心的是那些大臣吧,今兒個早朝剛議過事,這會子十公主便過來調撥離間,所以一定是有人指使她這樣做的。
所以容離十分的火大,直接的命令殿門前的太監:“來人,給我把十公主拉下去掌嘴二十下,以後不準她出她的宮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