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蜂人 蛇魂 青豆
柴老頭冷冷的說:“這也怪那尊沒開光的佛像?!绷嶙計屌d奮來勁了,摸了一下脖子裡那顆瘤狀肉球:“聽你這麼一說,感覺還真是那麼回事。上次聽才子媽,才子媽你知道吧?就是從我們莊,嫁到你莊秋麗的弟弟,時亨她外婆。她說,每次時亨跟她睡,半夜都會莫名奇妙發高燒,只要起**燒柱香,保準立馬沒事。”柴老頭冷哼一聲,眼睛斜瞄著玲子媽說:“你怕螞蟥嗎?”玲子媽被這一問,歪著頭思考著,這老頭說話怎麼前後都不相干吶!只聽說過牛鬼蛇神,難蛇和螞蟥又有關係,還是鬼和螞蟥有關係?說話間,柴老頭已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把玲子媽嚇的連連向後退:“你這是要幹什麼嗎?”柴老頭步步逼向玲子媽,陰森林的說:“我幫你把那顆瘤取出來,不要退!”玲子媽嚇的尖叫,秋麗看柴老頭走了,連舒口幾個大氣,趕緊躲進屋子裡。被玲子媽這聲尖叫又嚇得神經緊張跑出來,正看見柴老頭拿著刀逼向玲子媽,衝玲子媽喊:“快跑!”玲子媽頓時反應過來,反倒鎮定的站在那裡:“等等——我——”,話還說完,一道黑影閃過,柴老頭人不見了。等柴老頭站回原地時,玲子媽脖子裡的瘤消下去了,正流著扎眼的鮮血。玲子媽兩手趕緊捂住傷口:“啊!血!”秋麗尖叫一聲:“不好啦,殺人啦!”
時亨外公和舅舅被這一叫,連爬帶跑出了屋子,到院子外看到玲子媽脖子裡的血,再看看不驚不慌的柴老頭,手裡拿著明晃晃的一把小尖刀,刀上很乾淨。秋麗和玲子媽奇怪的看著那把刀子,兩人異口同聲:“刀子上怎麼沒血!”血很快就自動止住了,玲子媽再一摸脖子:“咦,瘤沒有了!”脖子上只有一條小小的傷口。柴老頭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瘤在這裡!”
玲子媽和秋麗又同時尖叫起來:“螞蟥!”這兩婦女不止尖叫,感覺全身都發冷起雞皮,說不出的害怕恐懼。雖然平時知道人體會有一些寄生蟲,但從來沒聽說過螞蟥可以寄居在人體內。玲子媽一想到有條螞蟥生活在脖子裡兩三年了,把全身又摸了個遍,害怕其它地方還有螞蟥。時亨外公去端了盆水,讓才子去拿了條毛巾,又讓秋麗幫玲子媽洗了下傷口。一些鄰居聽到,玲子媽和秋麗的尖叫聲音,全都跑出來看個究竟。下坡莊這下更熱鬧了,沒想到玲子媽脖子裡的瘤是條螞蟥。衆人頓時哄炸開,紛紛議論著那條螞蟥是怎麼鑽到人脖子裡的。玲子媽洗好傷口,塗了點消炎藥膏,心有餘悸的問:“柴師傅,中午到我們吃飯吧,我讓玲子爸去買菜買酒?!辈窭项^搖搖頭說:“不用,修道之人不食葷,不飲酒。記住你說過的話,三日內我會去找你?!毙\人見柴老頭要離去,各自己散去。玲子媽邊喊:“等等”邊追過去:“柴師傅啊,你還沒告訴,那條螞蟥是怎麼進到我脖子裡去的?!辈窭项^說接下說的話,讓玲子媽目瞪口呆,柴老頭把三年前自己的私事說的一清二楚,具體時間和地點都絲毫不差。這太可怕了,難道當時柴老頭也在場,看到過?不過經歷這件事情,玲子媽發狠的對玲子爸說:“以後,打死我也不會隨便到河裡去洗臉,當時看著清溜溜的水,沒想到居然會的只螞蟥。”玲子爸反倒顯得異常平靜:“這挺正常的,我在外面聽人說過,有人和你一樣,用溪水洗臉,結果有寄生蟲順著鼻子鑽到腦子裡去了。不過,那個女人沒你幸運,最後死了。”玲子媽越聽越害怕,強迫自己不去想白天的情景,可又忍不住去想。玲子爸說:“以後少和那柴老頭接觸,看他不像正道上的人?!绷嶙計屨f:“這不好吧,怎麼說也要買點禮答謝人家。不過,我也覺得那人看了挺邪的。”玲子爸也沒反對:“知道,這是應該的,可要多防著點?!?
衆人散去之後,外婆和時亨起**了。短短的不到半天時間,秋麗感覺像過了半輩子那麼久。時亨看到媽媽過來,一點都不驚訝:“媽!”這一聲媽,讓秋麗內心感覺更加內疚,女兒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是感覺好象突然長大懂事了許多。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竊,答應那柴老頭要收女兒的魂。外婆朝秋麗冷哼了一聲,攙著時亨朝正屋走去。突然聽到外有人拖著長長的音叫喚:“賣蜂蜜嘍——”時亨甩開外婆的手,跑出院子,看一個挑著擔子的賣蜂蜜老頭朝她微笑。外婆進屋拿了錢出來,準備買點蜂蜜給時亨喝。
那老頭挑著擔子笑米米朝時亨走過來:“娃,要喝蜂蜜???”時亨外婆問:“師傅姓什麼,怎麼稱呼?蜂蜜怎麼賣?。靠粗昙o比我還長???身體這麼健朗!都說有錢難買老來瘦?!蹦歉呤莸睦项^始終笑米米:“老妹客氣了,叫我蜂人就可以?!睍r亨開心的叫:“蜂人!”蜂人真還答應,慈愛的摸了下時亨的頭。時亨頓時感覺有股清涼之氣,從頭一直穿透到腳底。外婆嘻笑著責對時亨:“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呢。人家都跟你外婆是一個輩份,哪能直呼名字?!”蜂人忙阻止:“不礙事的,不打緊,我就喜歡別人這麼叫。”蜂人和時亨特別投緣,一直聊個不停。秋麗詫異的說:“師傅,我家這孩子長這麼大,還沒講過這麼多話呢。你哄小孩子真有一套。”這話在農村是誇獎,可若換在城市裡說,就讓感覺不是那麼個味了,多少會感覺話裡藏話。蜂人瞇著眼睛,細看著時亨:“這孩子骨格——”時亨外婆是直人,說話衝,這蜂人講話慢吞吞的不打緊,居然說一半留一半:“老哥,你有話直說,這孩子生下時,我就知道她不一般。”蜂人挑著眉,興味盎然的看著外婆,外婆被這一盯,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還沒說,這蜂蜜怎麼賣呢。”蜂人象徵性的說了個價錢,因爲他原本就不是來賣蜂蜜的。時亨外婆覺得蜜不錯,價錢也算合理,就多買了幾瓶。待回家把蜜放好時,秋麗發現女兒脖子裡多了塊綠色的石頭:“時亨,你脖子戴的是哪來的?”外婆也掂起那塊綠色的透明石頭問:“這塊玉,這塊玉——”秋麗被老太的神情嚇到了,加重聲音喊了一聲,又拖長音喊:“媽!媽——”外婆還掂著那塊玉沒回過神來。秋麗追問女兒:“那塊玉到底是哪來的?”外婆突然大聲叫:“媽呀!這塊玉是——是活玉!”
“老妹好眼力!”院外傳來一個老男人的聲音
“蜂人?!”秋麗和老太一齊驚訝的叫出來,蜂人說:“我本是修道之人,那塊玉是我贈給令女,算是見面禮?!鼻稃愐宦犝f修道之人,心底有點發怵,早上個那柴老頭也自稱是修道之人,做的事情讓人心生恐懼。於是就喝令時亨把玉取下來:“第一次見面,怎麼要這麼貴重的東西,時亨,快!還給人家?!蓖馄拍前涯挲g,都快入土的人了,過一天少一天。大半輩子,活玉只是以前聽說過的東西,今天真正見著了,果真讓時亨把玉還給那蜂人,心裡還真是不捨,笑米米的說:“老哥大手筆啊,初次見面就送我外孫女這麼貴重的禮,這份情我們可難還哪。”蜂人捋了下鬍鬚:“老妹客氣了,我修道人所贈之物,但凡送出的,都是有緣之人。”外婆聽這樣說,也沒了推讓的意思,說幾句客套話,又再三道謝幾次??汕稃悈s不那麼認爲,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普通稍微好一點的玉,價錢都成千上萬。何況是這傳說的活玉,怎麼可能就白白送給女兒:“聽您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們上古村也是個修道的柴師傅,醫術高明,又懂風水,算命十拿十準!連時間地點都掐的一清二楚,可早上差點把我嚇得丟魂。”外婆一直在給秋麗使眼色:“說這些做麼,柴師傅怎麼能和人家比。單看長想,人家蜂師傅就——”外婆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過,意思傳達到就夠了。可秋麗仍一直推辭那塊玉,讓時亨外婆都有點不高興了。那蜂人聽秋麗這麼一說,倒吸口涼氣問:“你說的那姓柴的道人,可是個聾子?長的三角眼,貓鼻子,老鼠嘴,個不高。”秋麗聽蜂人這麼一描述,更感覺事情不對勁,敢情這兩人是認識的:“聾子倒不是,但凡聾的人,都是啞子。柴師傅早上還在這和我說話來著。您認識那柴師傅?”蜂人趕緊擺手回答:“不!不認識!”後又轉口:“認識,也算認識?!鼻稃愒桨l覺得不太對勁:“不管怎麼說,這塊玉是不能要!”蜂人不緊不慢的說:“這麼著吧,這玉也不是送給你的。要不要,我們還是問問你女兒的意見,如果她說要,那我就送。如果她說不要,那我就收回?!鼻稃愙s緊給時亨使眼色,外婆也緊張的看著時亨的反應。還沒等時亨開口,外面又吵吵嚷嚷,蜂人出去一看,很多婦人抱著佛像往村西走呢:“招鬼佛像!”秋麗一聽這蜂人說的,和姓柴說法居然一模一樣:“媽!早上聽玲子媽還有柴師傅說了,你以前拜的那些佛像沒開過光,會招來鬼魂附身,所以每次時亨住你那屋,半夜都莫名其妙發高燒,還有王老太喝藥水,玲子媽脖子的螞蟥,都是那些沒開光的佛像給鬧的。說不定,時亨半夜丟魂也是那沒開光佛像鬧的?!狈淙寺犌稃愡@麼一說,再看向時亨。時亨正驚訝的瞪大眼睛,好象想起什麼事情。
轉身跑進外婆屋裡看著**尾的深紅色貢桌,那尊佛像已經不在了:“外婆,原來這裡是放佛像的,可是昨天夜裡?”蜂人跟著走進屋問:“你看到只是幻像,這一切並非鬼魂所爲,而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边@天還沒過半,秋麗已經被嚇了好幾次,現在蜂人說的話,又讓這秋麗和老太著實嚇了一跳:“有人操縱是什麼意思?時亨看的是幻像是怎麼回事?時亨,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什麼?!”時亨沒回答媽媽的話,自己思考著事情。蜂人說:“這事說來話長,孩子不願意講就別勉強她了。”秋麗又問:“蜂師傅,那個柴師傅真的是聾子嗎?”蜂人點了點頭:“如果那位柴師傅,是我所認識的,那就一定是個聾子。”時亨仍很鎮定的站在那裡,秋麗和老太齊聲問:“那也怎麼能聽到我們講話。”蜂人說:“不是他聽到的?!鼻稃惛@訝了:“那是誰聽到的?難道有鬼啊?”可話一出口又後悔了,時亨外婆反倒冷靜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柴師傅是我們惹不起的人?!睍r亨呢喃著問:“怎麼會是鏡子呢?”蜂人對秋麗和老太太說:“我想單獨和時亨聊聊,你們看?”秋麗有點擔心,這個蜂人還不知是哪路人,轉身問老太太:“媽,你看呢?”老太太也不知道怎麼辦,又轉身問時亨:“時亨,你自個看吧?!睕]想到時亨轉身就向院外走去,蜂人跟在後面。
到了外面又聽到有人吵吵嚷嚷往村東頭去。蜂人攔住其中一位問:“這位兄弟,你們這是做什麼呢?”被攔住的那位中年男人回答:“莊東頭的大山芋家羊被偷了,聽說那毛賊手段挺狠的,把羊頭都扭斷了,羊身子偷子了?!狈淙搜壑蟹殴猓骸肮皇撬【尤欢愕竭@裡來了,難怪我找不到?!睍r亨拉了一下蜂人衣腳:“蜂人,你說我們要聊天的?!狈淙苏f向那中年人答謝:“謝老弟,我也過去看看?!贬嵊指嬖V時亨:“我想問一下,你昨天晚上看到什麼了?不過,現在我們先去看看那些羊頭。”
到了村東頭大山芋家,衆人已經在議論,說那毛賊不是普通人,因爲羊平時是非常警覺的,只是圍在圈裡沒的拴起來,只要周圍有動靜,一定會叫。可現在居然都沒聽到羊叫,可見毛賊腳步之輕,手法之快,力度之大。
時亨一邊走一邊講述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蜂人只是不停的點頭:“那塊玉可保護你,從你今天醒來之後,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不佩戴那塊玉,會看到很多可怕的東西,被別人控制魂魄和行動。就像昨天晚上那樣,不過問題出在那尊沒開光的佛像上?!睍r亨冷冷的說:“我憑直覺,那些夢都是你製造的,對嗎?”蜂人走在前面沒說話,時亨也沒有再繼續問,輕聲的說:“蜂人,我害怕那個柴師傅,我總覺得那些關於鬼魂的夢是他製造的?!狈淙送蝗徽咀?,回過頭看著時亨說:“我找了他這麼年,沒想到他仍在繼續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睍r亨冷漠的說:“桃子媽瘋了,我覺得這件事情跟姓柴的有關係?!狈淙苏f:“他的法力越來越高,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我用了天眼也找不到他。找到你,也是因爲前天看天象,跟著天上的那些黑雲來的。”時亨說:“前天桃子看到了巧的鬼魂,那個柴師傅還說過,這年要死掉七個小孩,都和上古村的某個人有關係,我想他說的某個人,可能就是我?!狈淙烁袊@:“看樣子,你真的超脫了世俗,說話和年齡完全符合。”時亨仍很冷默,跟著蜂人後面,不再說話。蜂人說:“大山芋是誰?”時亨說:“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沒有兒女,平??壳f上人接濟度。自己平時養一些羊、雞牲畜作伴,還經常對羊說話呢?!贝笊接笞〉男〖t磚屋是村裡出錢建的,屋前已經聚了很多人。幾十米外就能聞到時有時無的血腥味。
走近時聽到議論,有人在繡衣橋發現了羊身體,但羊腸子沒有了。這下莊子又炸開鍋了,都猜測著是怎麼回事。最近發生的蹊巧事情太多了,接二連三的。有人說,每逢蛇年都會發生蹊巧事;有人說今年年頭不好;也有人說,是供的沒開光佛像太多導致的。幸好有上古村的柴師傅幫忙,否則還不知道呢,說不定桃子媽發瘋,也是招鬼佛像給鬧的。
時亨對蜂人說:“我覺得你看上去好神秘,好象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蜂人笑了:“是你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你醒來的那一刻,你的八字已經開始變化了。我們這個世界人的命,沒有你這種八字?!睍r亨雖然平時談話像大人,可蜂人現在說的,對她來說太深奧:“似懂非懂,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可又沒辦法完全理解?!狈淙擞悬c憂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卻來到了這個世上,這事情說出來沒幾個人會相信。
時亨問蜂人:“那柴師傅爲什麼要針對我,還有他兒子看上去好奇怪,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狈淙藳]有回答時亨的問話,擠進人羣裡面,看著那羊頭和羊身子,已確定姓柴的老頭正是他要找的人,心裡怒想,沒想到柴老頭仍在養一些野鬼魂魄,到處招搖撞騙,行兇作惡,真是豈有此理,罪大惡極。蜂人甩手氣呼呼的離開。衆人見蜂人是生面孔,也不與理會,仍熱火朝天的討論最近發生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