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社會,沒師傅帶是怎麼都沒路子的,說真的,我們三個商量了很久,卻始終找不到一條路子。
我們三個手上的錢也沒多少了,從事情發生後,曾紅的家裡就沒給他錢,而小白更光棍,和父母吵了一架就跑了出來,現在我們三個人用的錢就是我手裡的一千多。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還好房子是曾紅早就租好的,不然我們三個現在都得去睡大街。
去偷,去搶?我們都想過,可是我們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情,雖然我們現在混著社會,但是真的讓我去做這些讓人不恥的事情,卻都做不出來。
“怎麼辦,我們手上的錢也不多了。”小白抽著煙,把腿放在矮桌上。
“能怎麼辦,我們沒路子,那麼就從別人手上找路子,老子就不信了,我們三個大男人能被餓死,操了?!痹t點燃煙,把打火機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桌子上現在擺著400多塊錢,這是我們現在所有的家當了,從學校出來才僅僅3天,我們手裡原本的接近1300塊錢,就只剩下了400塊錢。
我在一旁抽著悶煙,沒說話,現在還沒踏進去,我們就面臨被餓死的局面,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大的諷刺。曾紅不好意思找曾老爺子拿錢,當時我們三個打算出來的時候,曾老爺子就說了,不出一個星期我們三個兔崽子就得乖乖的回去。
不爲了別的,就爲了這一口氣,我們三個就不會回去。
“要不然找李偉吧,他應該有路子?!蔽胰跞醯恼f了一句。
其實我們現在去找李偉真的很不明智,王鑫是雷老五的侄子,如果我們真的跟著李偉了,那麼結果很明顯,抓到了我們的小尾巴,雷老五不會放了我們?,F在我唯一的期望就是李偉能念著以前的那點情義,給我們一條路子。
“成,就找李偉?!痹t咬了咬牙,直接就把事情拍板了下來。
人被逼到了絕路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也會去闖一闖?,F在我們雖然沒有被逼到絕路,但是我覺得,我們已經和那差不多了。
400塊錢省著點用可能能活個幾天,但是單單隻說煙錢,只抽五塊錢一包的軟白沙,我們一天的煙錢也就得20塊錢,這還不算三個人吃飯的錢。
風風火火的想要闖個名堂,可是現實卻給了我當頭棒喝。
敲定了主意,我就在一邊打了薛文喜的電話,我沒有直接打李偉的,而是讓薛文喜先幫我們說說,成不成再說。
薛文喜的回答很快,他說李偉答應了,說是讓我們等下中午過去天玉龍ktv找他。
現在才上午12點多,現在的ktv還沒正式營業,到了1點ktv纔會開始營業,不過薛文喜帶著我進去的時候,卻沒有遭到工作人員的阻攔,我們直接就來到了一處豪華的包廂裡面。
剛進去我就別過了自己的臉,我看到裡面的每個男的都摟著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的,在那一個勁兒的亂摸,亂親,有的女的衣服都已經被退下來一半了。當時才16歲的我,哪見過這種場面,剛走進去我就想往外面走,不過曾紅卻拉住了我。
“哥,我們來了!”曾紅笑著從茶幾上拿了三瓶啤酒,給我遞了一瓶,又給小白遞了一瓶,然後自己拿著一瓶就喝了起來。“哥,我們來晚了,這一瓶酒當是賠罪?!?
李偉旁邊的人只是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該幹嘛的還是幹嘛,李偉放開懷裡的女孩,笑著給自己開了一瓶酒,然後和朝著空中虛碰了一下。
“打了我老大的侄子,你們現在還敢來找我啊?!崩顐プ煅e的話帶著點嘲笑,明著聽上去沒什麼,可是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那裡面含著的嘲弄。
我的眉頭皺了皺,一口氣把酒灌了下去,然後努力的想讓自己忐忑的心情平復下來。小白臉上也帶著不爽,不過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所以他把酒幹完,就站在了曾紅的身後。
曾紅對李偉的話卻沒有點生氣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說,我今天是來認你這個大哥的。曾紅的話剛說完,在場的幾個人的眼睛就看向了我們三個,打量了我們一陣。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人發話了,他使勁的在旁邊一個女的胸上扒拉了一把,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我們沒說認你們這三個傻逼弟弟吧?”
“敬酒?。°吨鴰致铮俊痹t扭頭輕聲對我和小白低喝了一句。
我呆呆的看著這些人,有點手足無措了,搞不懂他們是個什麼意思,說到底我也才第一次見識到這場面。曾紅把嘴巴湊到我耳邊,他說,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哥,一個人一杯,也別太多,不管男女,都得敬。
有點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時候薛文喜也跟著站了起來,他一個一個介紹,我們三個一個一個敬酒。
可是在敬到李偉酒時,我的酒杯剛拿上,李偉一巴掌就朝我扇了過來。我當時憤怒的看了李偉一眼,然後把眼睛望向了薛文喜還有曾紅,可是薛文喜卻一臉的無動於衷,看他那意思是讓我自己解決了。
我努力壓住自己的火氣,強笑著說道,我說,哥,我哪裡錯了???
酒杯還是舉著的,李偉的酒杯也拿在手裡,不過我的酒杯卻明顯的高過了他一大截。
話說完,李偉又是一巴掌,把我的頭扇的別到了一邊,原本有點安靜的包廂,立馬就鬨笑了起來。
特麼敬個酒還被扇了兩巴掌,我當時就想撂挑子不幹了,可是看到薛文喜他們根本沒有管我的意思,再看看這包廂裡面明顯不是什麼好東西的一羣人,我只能忍了下來。
“你特麼這是敬我酒呢?還是我敬你酒呢?”李偉把酒杯重重的砸在了茶幾上,然後點燃了一根菸,一臉兇狠的看著我。
我想當時如果我真的撂挑子了,就算是薛文喜還有曾紅他們兩個也保不住我吧。李偉的話讓我真的搞不懂了,我這不是拿著酒正在敬他嗎?就算找麻煩,也不能找的這麼明顯吧?
“好了,李偉,新人不知道什麼規矩,這杯酒你就喝了吧?!迸赃叺囊粋€頭髮長長的人,笑著說了句,然後把桌子上的酒杯重新拿給了他。
我舉著的酒杯一直就沒敢放下來過,李偉看了我一眼,狠狠的說了句,當是給猴子一個面子,不然老子還扇你。
當我舉著酒杯正準備喝下去的時候,那個剛剛被李偉稱爲猴子的人就走了上來,把我的手壓低,端著的酒杯比太子的酒杯明顯的低了一半。
我從來都不知道敬酒還有這規矩,就是敬酒的時候舉著的酒杯必須得比對方的低,不然的話就算因爲敬酒被打了,也沒人會給你出頭。因爲比對方低,表示你對對方的尊敬,就好比你幫別人點火時一樣,對面也得用手象徵性的擋一下,不然這就是不給面子。
我不知道李偉讓我們來這種地方到底是什麼意思,還這樣的羞辱我,但是我卻接觸到了我這十幾年來從來都沒接觸過的東西。
那就是充滿了暴力,而且規矩還多,稍有不如意,被打還是輕的,在這條路上我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一般,慢慢的摸索著。
可以說,我走上吃社會飯的這一條路,一方面是因爲自己,另外一方面是因爲曾紅帶我進了這條路。我清楚的記得曾紅對我說的那句,進了這條路,就算你想走,也走不掉了,一條路就算是黑的,摸瞎你也得走出去,不然你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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