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黃更是義氣,沒多久的一次聚會,趁著酒醉,就干脆拉著我和年恩跪在地上拜起了把子。她說,我都訂婚了,是老大,老徐戀愛中,是老二,嘉和空窗期,算老三。以后我們三姐妹有福同享有禍同當,不過,有男人可不能一起用啊,這是原則。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我成了受人呵護的小妹。
那是段快樂的時光,因為她們,讓我這個在這個城市工作的外地人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黃黃的未婚夫我們都熟悉,我們叫他姐夫,人很好,不僅要容忍黃黃的臭脾氣,偶爾還要為我們充當司機。
年恩的男性朋友很多,大多我們都見過,但都知道那只是路邊的花花草草而已。其實,她有正牌的男友,是雙方父母很早就定下來的,只不過男孩在國外留學,一年也回不來幾次。有段時間,聽她神秘地說相中了一位靠譜的,但我和黃黃一直無緣得見。那天,經不起我和黃黃的軟磨硬泡,她最終答應讓我們一睹廬山真面目。在我們等神秘男嘉賓時,年恩一再囑咐,你們兩個嘴給我把門些啊,千萬不能讓我爸媽知道,如果泄露出來,唯你們是問!
我們點頭如搗蒜。
等年恩的神秘私藏真正現身時,我張著大嘴,竟有些說不出話來。年恩介紹,任濤,健身教練。任濤文雅地點頭致意,我看著他,有些跑神,虧得黃黃踢了踢了一腳,我才醒過神來。任濤確實很帥,身材就更不用說了,那氣質,就好比羽毛球場上的超級丹一樣。
我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好像沒見過帥哥一樣,當時肯定糗大發了。后來,黃黃一度拿這個打趣我,老三該談男朋友了啊,要不然,還不見了帥哥就去咬兩口啊,那家伙,欲火都沖到三里遠,虧得你口水流得及時出來澆滅了,要不然,整個餐廳都被你點燃了。
我訕笑之余,只有昂著脖子回應,我才不是這樣的人呢?我還等著我的意中人踏著五彩祥云來迎娶我呢?
黃黃和年恩于是一本正經地拉著我的手說,哎,好妹妹,還真是個癡情種。如果他走半路掉懸崖了,你不會打算當尼姑去吧。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直到看到我黑起臉,她們才作罷,于是,又是一陣安慰,并且信誓旦旦地說,老三,你放心,如果哪一天碰到他,即使他在別人的懷里,我們也幫你搶回來。
可我一點也不開心,所謂的意中人也只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暗戀罷了。我甚至不能想象還能否遇到他,即使碰面,我想他根本也不會記得他曾經無意救過的一個普通女生吧。
那是驚鴻一瞥的緣分。那時,我還在另外一個城市上大學,畢業前夕去參加另一所大學的老鄉會,回校的路上碰到幾個不壞好意的家伙,而這時,他和一幫人正巧路過,拿著酒瓶吆喝了幾句就替我解了圍。沒來及我道謝,他就揚長而去,而他的面容在微弱的路燈下還是讓我時刻銘記。
等我兜兜轉轉打聽到他的消息時,他已經不在了那個城市。這是我個人的秘密,我從未詳盡地和她們說起。我就好比一個自導自演的家伙,乞求一天漂亮地站在他面前,他會笑著擁抱我,然后感慨緣分的奇妙,可我的運氣始終沒有怎么好過。
年恩也很不走運,因為她的父母很快就知道了任濤的存在。
據理力爭,哭天喊地,年恩使勁了各種手段,可還是抵抗不住父母的壓力。她的車被沒收了,卡被凍結了,連夜生活也被剝奪了。不多久,她海外的正牌男友也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年恩在我和黃黃面前哭著,梨花帶雨一般。
黃黃一向是堅持愛情至上的,可此時也沒了主意。我坐了一邊,沉默不語。
最后,還是我的理智打破了僵局。我說,哭有什么用啊?除非你不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私奔,除非你敢與父母斷絕關系,可這樣的日子你能過得了嗎?再說,你那么努力爭取,任濤呢?他都做了些什么?你愛他,他有那么愛你嗎?愛情如果能當飯吃,你就去吃。可愛情到了最后不都是平淡地過日子嗎?其實,我能理解你爸媽,那么大的年紀才有了你,供你吃喝不愁,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再說,這個男人靠得住靠不住還兩說呢?
年恩吃驚地看著我,停止了哽咽。黃黃也嚷,是騾子是馬出來溜溜不就知道了。我們試他一下,如果他靠得住,那你再下決心跟他也不遲。
年恩無助地看著我和黃黃。
我心一橫,上前抱著年恩說,老二,如果你相信我,就讓我來試探他吧。如果他心中有你,自然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如果他混蛋一個,那就趁早踢了他,繼續你的好日子。
年恩趴在我的懷里又哭了起來。她說,老三,謝謝你。
我自認為沒有年恩漂亮,更沒有黃黃開朗,我想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一定是想起了等待的那個男人了吧。
大話說起來容易,可要計劃實施得天衣無縫,還是要破費一番周折的。
我開始一次次約任濤見面,表面上是替年恩傳遞消息,實際上是對任濤進行各方面的了解。
我能感覺到任濤也愛年恩,可他心里也一直很自卑。一個來自外地的打工仔,除了一份工作,他一無所有。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碰到了喜歡他的年恩,這份感情讓他溫暖,同時也要面對傍富家女小白臉的尷尬。
那天,我決定下手。年恩給任濤打電話讓他晚上去我那里等他談事情,而我早早布置好一切。任濤來之前,我把自己從未穿過的性感睡衣取出來,噴著淡淡的香水,在鏡子前,我撩撥著自己的頭發,仿佛等待著自己深愛的男人一步步走向我。
任濤來了,在我蝸居的出租房里,狹小的客廳與我的床鋪只有一條飄逸的紫色簾幔隔著,風一吹,陣陣香氣。年恩遲遲沒來,任濤顯得有些坐臥不安。我與他并肩坐在沙發上,宛如是新婚的一對夫妻。
那晚,年恩最終沒來,而我不停地為任濤倒水。深夜兩點,任濤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的心突然疼痛了起來。我有些不忍,但還是依偎在了他溫暖的懷抱里。
二天一大早,年恩就打來電話,而任濤,已經不在。
我沒有回答年恩急切想要得到的問題,只是在電話里啜泣。
年恩飛快地趕來了,隨后,黃黃也到了。
我一直哭,眼淚猶如泄洪的閘門,一發而不可收拾。年恩沒有再追問,只是頹廢地蜷縮在沙發里哭。黃黃發瘋似地拿起電話撥任濤的號碼,關機。隨后,她大聲地喊,報警,不能便宜了這龜孫子。
我理智地制止了這一切,我的理由很簡單,我不想天下皆知我的恥辱。
年恩上來抱著我,哭著說,老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年恩最終與任濤分手了,因為她在這個城市再也沒有找到過任濤。任濤仿佛憑空蒸發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三個月后,黃黃按原計劃舉行了婚禮,而年恩也在父母的安排下進行了訂婚儀式,我都參加了,但我一點也不開心。
之后不久,我辭了工作,要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黃黃和年恩緊緊擁抱著我,久久不能分開。
我說,謝謝老大對我的照顧,謝謝老二對我的疼愛,從此天涯各兩邊,不知道哪年還能再見面。
黃黃說,干什么啊,又不是生離死別,我會去看你,生了孩子你還要做小姨呢?年恩說,你答應我結婚多出血的,不許賴賬。
聽到這些,我的心又生生地疼起來。
二天,我沒有等她們來送我,就急急地走了,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從此再無聯系,也沒有回來過。
我和任濤又見面了,我們談起了戀愛,在一個沒人認識的小城開始了另一種生活。
偶爾,我還是會想念黃黃和年恩。我想,如果她們想念我,就一定會埋怨。而我,只能任由她們埋怨,那是我深夜折磨自己的方式。
一年后,我還是與任濤和平分開了,因為我不能忘記很多事情的殘酷真相,猶如我不能面對自己一手策劃的騙局。
其實,年恩的父母知道任濤是由于我的匿名告密。我毛遂自薦試探任濤,也只是想以此分開他與年恩。任濤并沒有侵犯我,他的沉睡是因為喝了我放有安眠藥的茶水。我告訴任濤,年恩那晚是要和他分手的,而他的家人也不會放過他,所以他才不聲不響遠走高飛。任濤一直覺得自己對我亂了性,他與我的交往,說到底,并不是愛,而是一個男人的愧疚而已。
也許任濤根本不記得,五年前的那個晚上,他的一個單純舉動,讓一個女孩情根深種,為此尋找到他所去的那個城市。苦苦尋覓,女孩想到此生也許無緣相見的時候,他卻以好姐妹男友的身份突然出現。
我只記得我曾經愛過,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費勁心機,夢中的五彩祥云,最終如繽紛的肥皂泡一樣破滅。愛最終無果,原本那么多我該珍惜的,也一并丟失了。 誰在擺渡那份刻骨銘心的愛19 經歷愛情才明白(10)地址 html/28/28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