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的身體背叛了你的心
“真想永遠和你這樣在一起,什么也不用管,只有快樂,哪怕死,也要死在你懷里。”朱琳斷斷續續說這話時,夏剛炙熱的情緒一下子沖上了頂點,大汗淋漓的他死命地抱著朱琳,仿佛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朱琳凌亂的頭發緩緩地從他的胸前探出,如剛浮出水面的蓮花。夏剛輕柔著怕著她的背,朱琳的眼淚差一點沒掉下來。
房間里安靜極了,除了慢慢平復的呼吸,就是墻上鬧鐘滴滴答答地行走聲。5點的鐘聲只敲了一下,朱琳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夏剛挪到她剛躺過的地方,慢慢閉上眼睛。只是,衛生間的水龍頭嘩嘩流淌時,夏剛還是忍不住悶聲問了句:“剛才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半晌,朱琳的聲音才飄出來:“我說話了嗎?哪句?我不記得了。”夏剛沒回應,只是裹緊身體抽起了煙。
朱琳要走了,臨出門時,夏剛給她拿了鞋子穿上去,她上前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夏剛,以后好好生活,祝福你,我該回家給許楓做飯了。”
夏剛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扔了,然后光著腳丫直接踩了上去。朱琳剛要蹲下看他的腳,他躲閃了,棱角分明的臉龐勉強擠出幾絲笑容,調皮地說:“沒事,我皮厚,只是,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朱琳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下,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匆匆逃了。
在朱琳急促的高跟鞋聲中,夏剛又把自己摔到了床上,他蒙著被子,耳邊又想起了朱琳在他身下時說的那句話。
朱琳如往常一樣拎著菜回家了,許楓坐在輪椅上,隔著窗戶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這天,看來,臺風真要來了。”
飯桌上,許楓又提到離婚的事,朱琳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笑著問:“飯菜不好吃嗎?你說過的,吃飯時不談事,我還記得,你又忘了。”許楓的淚滴在桌面上,朱琳也哭了,最后,朱琳再一次重申了她的觀點:“許楓,離婚的事你就別提了,結婚時我宣誓要照顧你,就不會食言,除非我死了。”
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許楓6年前出車禍后,前兩年他尋死覓活,中間兩年疑神疑鬼,這兩年他又頻繁地提離婚,但朱琳都熬了過來。剛剛三十歲的朱琳也曾覺得日子難過,可總有一些甜蜜的回憶給她力量。在沒有認識夏剛前的一段時間,她心里也渴望解脫,可遇到夏剛后,她反而又退縮了。
夏剛對他很好,甚至超過許楓,可當許楓一次提出離婚的想法時,朱琳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更奇怪的是,許楓每提一次離婚,朱琳要照顧他的念頭就多了一分,朱琳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么。
晚上,安頓好許楓上床,朱琳的面前又浮現出了夏剛的影子,特別是那句“我愛你”,這是夏剛一次說,之前她曾期待過,而今她突然怕了這三個字。
認識夏剛,是朱琳主動的。那時,許楓很害怕年輕貌美的朱琳會耐不住寂寞離他而去,于是整天盤查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每天都緊張地檢查她的手機和包包。朱琳身邊是有一些示好的男人,但那些男人的伎倆還不足以讓她芳心大亂。只是,那晚,因為自己參加了一場聚會,事先沒給許楓報備,結果許楓砸了家里的瓶瓶罐罐,這讓朱琳一次沒再管許楓的死活奪門而出。
她溜達在城市的黑夜里,仿佛一個幽靈,禁錮幾年的**在酒精的麻醉下猛然蘇醒了。她去了酒吧,然后肆無忌憚地在舞池搖擺著自己的身體。夏剛是那里剛到不久的服務生,因為送酒時不小心撒到了客人身上,就被客人糾纏著不放。老板的斥責讓夏剛站在人群里仿佛一個小丑,沒一個人幫他。最后,是朱琳救了他,當朱琳把口袋里的錢甩向那群人臉上時,他果斷地牽了她的手離開了。
那晚,揮霍一空的朱琳被夏剛帶到了他簡陋的出租屋。房間里只有一張床,朱琳吐臟了他的床單,兩人席地而睡,夜半,朱琳恍惚又摸到了男人滾燙的身體。黑暗中,夏剛如初入叢林的小獸,干涸的朱琳仿佛看到了甘甜的泉水,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天亮時,朱琳慌亂而逃。
本以為是一夜慌亂的情緣,沒想到,一個星期后,找工作的夏剛竟然應聘到了朱琳所在的公司。
那是你追我躲的一段日子,可朱琳最終淪陷了。朱琳坦白了自己的一切,并約法三,絕不提愛,如果夏剛有心儀的女孩,可隨時離開。夏剛答應了,三年里他變得越發成熟,可身邊一直沒有女朋友。
那段分裂的時光,朱琳越發對許楓好,可逐漸接受現實,走出陰影的許楓竟然提出了離婚。
朱琳拒絕了,她害怕許楓哪一天突然說出夏剛的名字,發現她的秘密,可最后她確定許楓并不知情。讓贖罪的心態席卷而至,她開始尋求解救自己的方式。對于夏剛,她開始頻繁給他介紹女朋友,但夏剛象征性地見過幾個后,都淡淡疏遠了。
夏剛玩世不恭地說:“放心,我不是纏著你,反正你對我也沒有愛,我只是在等待更適合我的女孩。”聽到這話,朱琳欣慰之余,心里又滿滿的失落。
夏剛說到做到,一次和其他單位的合作活動上,一個漂亮的女孩貼了上來,夏剛熱情地迎了上去,挑釁地朝朱琳笑。朱琳也笑了,但有些落寞,以至于后來看著出雙結對的兩人,她發瘋地想念夏剛的身體。
是夏剛又找了她,說:“我想結婚了,需要你的祝福,找個時間,也給我做頓飯吧。”朱琳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之前的約會,都是匆匆忙忙的,兩人從不多言,只有身體交換著需要,但這次,朱琳很早就出了門。夏剛買好了菜,一次穿梭在他的廚房,朱琳很細心地準備著每一道菜,夏剛依在廚房的門口,那眼神總讓朱琳恍惚,越想做好,越是出錯,可夏剛吃得很開心。
朱琳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說出那段夢囈般的話,她覺得自己心里住著一個魔鬼,是惡魔擠壓著她的心臟把那番話升騰著冒出來的。她更沒想到,夏剛會追問,甚至一次違背了之前的約定,說出了那三個字。
她心亂如麻。
三天后,許楓出事了,等朱琳接到電話趕到時,樓下血跡斑斑,許楓的身體已經蓋上了一層白布。
警察說,有人看到許楓從6樓的窗戶爬著跳下來的。可朱琳明明記得,因為臺風要來,她出門時都關閉了窗戶,許楓根本夠不到。她又想起了夏剛的那番話,心不禁打起了冷戰。她不敢往下想,只是癱坐在地上,頭腦一片空白。
警察仿佛有些疑問,但她沒有過多回答,打起精神辦完許楓的后事,她才開始收拾家里的一切。一個日記本,在沙發底層的角落里被她翻到了。她一頁頁看過去,臉上淚水漣漣,可喉嚨仿佛被一直巨大的手緊緊捏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是許楓的秘密。6年前的那場車禍,原來許楓并不是為了接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才新婚一年,許楓就認識的女人。許楓說,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瘋狂地愛上了那個女人,明知道朱琳是愛她的,也明知道那個女人并不愛他,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后來,他出了車禍,那個女人銷聲匿跡,他才后悔不跌。他想還朱琳自由,但一直不敢坦白,直到在窗戶邊看到一個尾隨朱琳的男人,還有朱琳滿臉的笑,他才徹底卸下了重擔。
其實,這個筆記本朱琳三年前就無意發現了,她恨許楓打碎了她關于愛情的美好想象,但看著被痛苦煎熬的許楓,她沒有聲張。與夏剛發生的一切,有失望也有抱負。可朱琳沒想到的是,許楓竟然也知道她的秘密。
想到這,朱琳又想起那關閉的窗戶和夏剛最后一次的話。正要去找夏剛,夏剛輕車熟路地敲開了她家的門。他苦笑著說:“我婚禮取消了,另外,許楓是我從6樓推下去的,我來認罪。”
朱琳拍打著夏剛的身體,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夏剛去自首了,可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朱琳不想聚結這幕后的一切,她準備離開這個城市。從公司辭職出來,一個女孩攔住了她。夏剛的準女友,朱琳認識。沒等她做任何反應,女孩就發瘋地把一瓶液體向她迎面潑來,她躲閃不及時,身后一雙大手把她甩了出去。一聲慘叫,是夏剛的聲音,她們同時嚇呆了。
那是硫酸,本是沖著朱琳的,夏剛卻搶了先。女孩被隨即趕來的警察帶走了,夏剛也送進了醫院。朱琳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夏剛,復雜的情緒漫天漫地吞噬著她。
警察又來找她了。看守所里,她看到了那個憔悴的女孩,女孩冷靜了許多,只是眼里依舊是恨意。她說:“別以為你和夏剛做的一切有多高明,如果一個人不愛你,身體也會背叛他的心。”對啊,在愛情里,誰又甘愿成為一個傻子呢?夏剛睡夢中的名字,細心的女孩怎么能發現不了?可陷入愛情的人大多選擇隱忍,她不動聲色地調查著朱琳的一切,直到找到許楓。只是,她沒想到許楓竟然容忍妻子的出軌,他的微笑讓她沮喪,愛一個人怎么能容忍別人來占有,女孩不明白。許楓甚至對她說:“如果朱琳能更好地生活,我寧愿去死,只是我連求死的行動都沒有。”于是,她幫他打開了窗戶,她要驗證眼前的男人會不會以死來成全自己出軌的妻子,她走后,許楓真真做到了。
女孩哭了,她說:“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么你結婚了,夏剛還喜歡你?你出軌了,許楓還縱容你?我一點也不比你差,為什么什么都得不到,甚至我最后要的婚禮都因為許楓的死,夏剛就決絕地拋棄了我。為什么?”
朱琳很想告訴女孩,夏剛自首又被放出來的經過,可她最終沒有說,她想,她這次要自私一點,她要等夏剛出院,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她都會守著他,這次,她不能再欺騙自己的身體和委屈自己的心了。
兜兜轉轉的感情,很多歸宿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說到底,選擇一個人,就意味著選擇一種生活!
2.假如當初選擇她
三年就癢的婚姻
那天周末,陳誠和龍照又因為一些事爭吵起來。在陳誠看來,無非是雞毛蒜皮無傷大雅的小事,可龍照竟然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喋喋不休,足足說了半個小時還富足有余,那架勢就仿佛決堤的洪水,如果不及時遏制,就會一瀉千里,洶涌不絕。
陳誠斜躺在沙發上,面前的電視播放的是新聞,而他的腦海里全是周星馳電影里老鴇專業戶苑瓊丹口沫四濺罵人的場景。陳誠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以前如花似玉的龍照嫁作人婦后就變了母夜叉的模樣,與之前可愛青春的形象判若兩人呢?
其實,陳誠的形容也有些夸大其詞了,現實中的龍照并沒有那么糟。雖然不似二八年華,風華正茂青春逼人,但也風韻十足。只是角色變了,以前是女友,現在是老婆而已。
有人說,沒有結婚證上的那個戳,女人就是天真爛漫的,鮮花巧克力,無論如何,漂亮是首要目標。可進了禮堂,入了洞房,女人一夜間就變了思想,材米油鹽醬醋茶,不管怎樣,過日子才最實在。在這點上,龍照尤其如此。
就如方才,下班回家的陳誠進門隨便把鞋踢掉,襪子不脫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沙發上,隨手拿起遙控器就看新聞。龍照把他的鞋排正放在門口的地毯上,就要他脫襪子洗手洗腳換衣服,可陳誠一點也不想動,正襟危坐了一天,他想放松。龍照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拽起身推到衛生間去,可洗手弄臟了臺面,洗腳搞亂了地面。陳誠腳也沒差就跑了出來,隨即,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印在了木地板上,等龍照擦完衛生間把擦腳毛巾遞過來時,陳誠的腳已經在沙發上蹭干凈了。龍照原本晴朗的臉慢慢地爬上了幾片烏云。
開飯了,龍照把飯端上桌,陳誠還在吞云吐霧,悶熱夏天的密不透氣的空調房不一會兒就成了吸煙室。冒熱氣的飯菜和陳誠口中吞吐的煙霧不相伯仲地在頭頂盤旋,吃過飯,飯后煙更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乎,龍照爆發了,一場戰爭也在所難免。在控訴了陳誠無數惡習后,龍照就早早上了床,等陳誠上床的時候已接近12點,兩個人背對著背,并不寬大的床中間橫亙著巨大的空隙,足可以流過一江春水,不,更確切的說,空調的風肆無忌憚地穿過,涼氣逼人。
陳誠想不通,才三年的婚姻,怎么就奇癢難耐起來了呢?
兩個女人的戰爭
星期六,陳誠起床的時候,床半邊已經空了,龍照不在。若在平時,龍照出門的時候會留一張便利貼,寫上去了哪里,交代一些老生常談的事情,可今天,陳誠下意識掃描了整個房間,竟然沒有。但陳誠一點也不難過,反而輕松了許多。爬上床躺下,他還在想昨晚的那個夢。
對陳誠來說,算是個美夢。夢境并不條理清晰,但他清楚地記得夢中出現的那張面孔,是林君的臉。準確地說,和林君徹底斷了消息的時間剛好是他決定和龍照結婚的那天。林君并不是陳誠的前女友,嚴格意思上說她只是陳誠與龍照愛情路上的一個浪漫的讓人心碎的插曲。
四年前,陳誠因為生意失敗公司破產,他從一個開寶馬的老板瞬間變成一無所有的家伙。雖然龍照對陳誠依舊不離不棄,但龍照的父母開始對陳誠頗有微詞,并力圖說服女兒重新考慮兩人的關系。對陳誠來說,這樣的壓力讓他倍加疲憊。不管龍照有多堅決,但不受父母全心祝福的感情他寧愿舍棄。于是,他選擇放棄龍照而逃往外地工作。
在這期間,進入公司做一名打工仔的陳誠認識了林君。林君沒有龍照的家世背景,也沒有龍照各式各樣的講究,但林君開朗,不拘一格。他們在同一家公司,分布在規范齊整的格子間,因為工作的關系,他們成了不錯的朋友。有時加班,林君就帶他在并不熟悉的城市吃吃大排檔,豪爽地喝酒。無聊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k歌,一個小包,兩個人輪流唱歌,直吼得嗓子沙啞。他們可以做在地板上吃飯,沒有多余的菜,就去超市買些花生米下酒,他們一起逛夜市的地攤,與小商販討價還價,甚至坐著一塊錢的公交車從頭做到尾。在林君面前,陳誠幾乎忘記了以前自己西裝筆挺,處處講究的自己。當然,感情也自然水到渠成。
陳誠一度以為,他可能就此和林君在這座城市終老一生,做一對砸到人群里再也找尋不到的平凡夫妻。可沒想到的是,龍照竟然找到了他,并且站在了他和林君之間。
盡管林君從不過問陳誠的來歷,但龍照的突然出現,還是讓她吃了一驚。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陳誠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坐到誰的身旁。關鍵的時候,龍照一把拉過他,說,你過幾天生日,去年我們計劃是旅游的,你說去哪好呢?只這一句話,龍照占盡了上風,而林君筆挺的身軀一下子萎縮起來。
陳誠那時才深刻體會到女人之間的可怕較量。沒有戰火,但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都笑臉相迎,但都劍拔弩張,伺機而發;彼此看似友好,但心底都妒火燃燒。
那一場暗戰,很明顯,龍照處處優勢,陳誠仿佛成了局外人,林君敗退了。
舊號碼亮著的頭像
陳誠不知道為什么會夢見林君。因為那次事件后,林君就突然消失了,而陳誠因為諸多的理由又回到了原來的城市。
陳誠還記得龍照單獨和他說的那句話:我懷孕了,你離開的那個月,后來又失去了我們的孩子,醫生說,我輸卵管發育不全,以后再也不會有孩子了。這就是陳誠必須面對的現實,也是他回到原來世界的最重要的理由。 誰在擺渡那份刻骨銘心的愛20 婚姻千萬別冒險(1)地址 html/28/28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