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臺突然響起總機小姐甜美的嗓音,“請相關工作人員做好新品展示廳的布置工作,所有工作人員請撤出展示廳,現(xiàn)在總經(jīng)理將與來訪的法國客戶進行相關會議,向其推薦我們的新一季度產(chǎn)品。”
田甜還未得到答案,那個工作人員就拿起急匆匆的走開了,邊走邊說,“對不起,我馬上就過去,請你放心,這次的工作準備充分,相信我們一定會拿到queen集團在中國的代理權。”
田甜撇撇嘴,小臉氣鼓鼓的,“什么嘛,這么沒禮貌,跟我講一下許慕白在哪里有那么難嗎?”她拽了拽衣角,小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不滿,“不跟我講算了,我自己照樣能找得到。”
一扭頭,就見一大群人拿著文件急匆匆的往電梯里走。田甜腦袋一熱,加快腳步,跟在那群人身后也進了電梯。
清一色的黑白套裝加皮鞋,田甜一身明晃晃的顏色在電梯里立刻成為焦點。她閉上眼睛,默默忍受著周圍異樣的目光,不停地吸氣,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我是隱形人、我是隱形人、我是隱形人……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里面的人小跑著走出電梯,邊走邊議論。
“樣品及模特早已安排就緒,燈光及照明也已檢查完畢……”
“攝像機及相關產(chǎn)品的介紹采稿也已完成……”
“目前所有工作已準備就緒,我們一定可以拿下這個項目……”
田甜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些人的身后,暗暗嘀咕,“這些人到底在干嗎?”她搖了搖頭,咬著小手指想了一會兒,“算了,我跟在他們后面去看看吧,說不定就能碰見許慕白。”
田甜把背包抱在懷里,夾在亂哄哄的人群中,混進了演示廳。
里面空間很開闊,璀璨的燈火把屋子照得晶晶發(fā)亮,田甜仰頭,頭頂鑲鉆的水晶像夜晚閃閃的明星,四周擺放的全都是經(jīng)過服裝設計大師精心設計的服裝新品。
田甜用小手撫了撫那些衣服,忍不住低聲驚嘆,“大師們簡直是太有水平了,這些衣服太美了。”
身后突然一陣騷動,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大家互相檢查一下,看里面還有沒有人,現(xiàn)在開始封鎖演示廳,一切已經(jīng)準備就緒。”
田甜微微扭頭,見幾個一身正裝的保全向她所在的方向走過來,她嚇了一跳,慌忙將自己小小的身子藏在一個柜子底下。
那幾個保全在她藏身的地方微微停留了片刻,田甜嚇得屏住呼吸,感覺胸口好像揣了只不聽話的小兔子,怦怦的馬上就要跳出來。
過了好長時間,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田甜從柜子后面探出小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大家好像都已經(jīng)出去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膝蓋,抬腳向出口走去。厚重復古的大門緊緊密閉著,田甜伸手使勁推了推,沒有絲毫反應。她又試著朝里面拉了拉,大門還是一動不動。
田甜扯著嗓子朝外面喊,“喂,請問外面有人嗎?拜托幫我開一下門。”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她的回音外,沒有一個人回應她。
田甜瞬間崩潰,苦著小臉,皺著眉頭,像是個被霜打焉了的茄子。她不會真這么倒霉吧,好不容易來公司找許慕白,卻被困在公司大樓里出不去。
高級vip會議室內(nèi)。兩方代表都身著正裝,一絲不茍的看著主席臺上正在發(fā)言的男人,與會人員及翻譯都在快速地做著會議記錄。
許慕白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服,打著整整齊齊的領帶,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成功商人所慣有的自信,“本季karllagerfeld的秋裝秉承經(jīng)典又突破了以往,以立體剪裁、幾何圖形和色塊的對撞等,注入令人驚喜的未來元素,同時發(fā)揮品牌皮草特性,盡顯奢華格調(diào)。這次能夠和法國老牌公司queen合作,也是我們的榮幸。希望我們可以秉承互利共贏的宗旨,將此次新品牌做大做強。”
金發(fā)藍眸的男人微笑著點頭,臉上不乏贊許的神色,他動了動嘴唇,說著一口流利的正宗法語,“許先生不愧能成為眾多企業(yè)中殺出來的一批黑馬,領導和企劃能力確實很強。這次的新品展示我們很滿意,希望能夠延長和你們公司的合作期限。”
許慕白站直了身子,微微勾起唇角,他轉過身子,看了一眼早已準備就緒的工作人員,“nicko,馬上接通展示廳的現(xiàn)場視頻。”
頓時,畫面切換到精美夢幻的展示廳。針織鏤空、輕柔雪紡、水晶亮片的排列運用,配合招牌的波紋型色彩漸變,翠綠色系、湖藍色系、桃紅色系,塑造出視覺的輕盈感,頓時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金發(fā)藍眸的男人忍不住輕輕的鼓起了掌,底下坐著的人也附和著低低的贊嘆起來。會議正在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攝像機慢慢地從展示廳的每一個角落掃過,力求不落下一件樣品。
正在這萬分和.諧的時刻,角落里傳出一陣陣低低的聲音。
視頻畫面里,田甜趴在大門上,撅著小嘴巴,滿臉憋屈到不行。
她不停地絞動著小手指,偶爾還用自己的黑色公主皮鞋踹一下大門,“該死的許慕白,這到底是什么破公司,連出口都沒有!”
視頻“啪”的一聲被截斷,底下坐著的下屬全都低垂著腦袋,頭上涔涔的冒著冷汗。這下不被炒魷魚才怪,平時就算是私底下犯了點錯誤,也會被總經(jīng)理狠狠地痛批一頓,今天竟然在這么重要的會議上出錯。
許慕白微微握緊拳頭,看著屏幕上嘟著嘴巴、梳著松松散散麻花辮的女孩,臉色漸漸變的鐵青。他緊緊咬住牙關,臉上的肌肉都鼓了起來。
他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滿身鮮艷的田甜,不得不說,她穿的確實是太扎眼了。可該死的是,為什么他越看越覺得順眼呢。
大門“硄”的響了一聲,進來一群西裝筆挺的人。為首的男人身材高挑,整潔干凈,就連里面白色襯衫的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茍。他單手插.進褲袋里,緊皺的眉頭顯示了他此刻內(nèi)心的焦躁。
許慕白率先進了展示廳,走了幾步,他又忽然頓住,微微轉過身子,陰鷙著眼眸,“展示廳的門到底是誰上的鎖?”
后面站著的一干人等迅速低下頭,太陽穴突突的蹦跳,顫抖著身子,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許慕白狠狠砸了一下身旁的金屬衣架,暴怒的吼了句,“說!”衣架應聲而倒,砸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人群中顫顫巍巍的走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臉色蒼白,低著頭不敢直視許慕白噴火的冷眸,“對……對不起……鎖門……是為了保證……視頻拍攝能夠正常進行……不被外人干擾……”
許慕白看了看旁邊的人事部經(jīng)理,大手一揮,“馬上開了,我不想在公司看見他。”他走上前去,揪住那男人的領子,“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要是田甜出了什么差錯,我絕不放過你!”許慕白甩開那男人,他立即癱倒在地,嚇得六神無主。
許慕白知道,田甜小時候有過一次被困在廁所的慘痛經(jīng)歷。所以,至此心里就留下了陰影。只要她被困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就會產(chǎn)生深深的恐懼感和無助感。
許慕白越想越生氣,狠狠踹開擋在眼前的衣服。他一直把田甜護在心間用心呵護,怕她傷心,怕她難過,更怕她流淚害怕。那個混蛋,他憑什么,憑什么傷害田甜。公司是他的嗎?他想鎖門就鎖門,真是個混蛋!
許慕白拿開礙人的衣服,見田甜正蜷縮在角落里。大概是哭累了,竟然躺在角落里睡著了。眼睛微微的閉著,長而微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她睡得極不安穩(wěn),眼睫毛一下一下的顫動著。
許慕白心尖一痛,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將田甜緊緊擁在懷里。他一動,田甜就醒了。
許慕白將手伸到田甜的膝蓋底下,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離地面。田甜乖順的拽住他的衣領,將小腦袋埋在他的胸口,眼淚和鼻涕全都抹到了他的身上。頓時,名貴的西服被田甜蹭的一塌糊涂。
許慕白抱著田甜走到門口,秘書疾步跟上前來,“總經(jīng)理,adam先生還在會議室,這里還有許多文件沒有簽署。”
許慕白斜了她一眼,眉頭皺得都能擰出墨水來,“給我滾開!”秘書嚇了一大跳,慌忙給他讓出路來。在她印象中,總經(jīng)理一直以來都是個內(nèi)斂的人,無論悲喜從不會攤開讓旁人察覺。可是今天,她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孩發(fā)這么大的火,真是難得的少見。
秘書偷偷瞄了一眼伏在許慕白懷里的女孩,對于他們總經(jīng)理這樣的男人來說,算不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但她皮膚白嫩得不像話,一雙大眼睛無辜而又有神,是那種一看上去,就能激發(fā)人們強烈保護*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