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田甜竟主動向別人介紹自己是她男朋友,許慕白立刻樂了,之前陰霾的心情瞬間就一掃而空,上前摟住田甜的肩膀,附和著說道:“你們盡管放心,我會讓人把你們的馬車修好,然后親自送到你們家里。”
夫婦倆千恩萬謝的上了車,直感嘆遇到了貴人。一行人各懷心思的坐在車里,車子在茫茫的暗夜里向村莊的方向急速駛去。
將那對夫婦和小孩送回了家,許慕白就按照陳夢堯提供的地址,開車趕往醫院。小山村里醫療設施還不夠完善,全村里就只有一家定點的醫療機構。村子里人口又多,所以,雖說是大晚上,小醫院里仍然有不少等著看病的人。
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四樓,陳夢堯按著村長之前跟她說過的病房號,慌里慌張的就推門沖了進去。看到病房里面的那一刻,陳夢堯大腦一懵,頓時心口涼了半截。
床上空空的沒有人,兩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護士正收拾著床鋪。陳夢堯雙腿有些發軟,撲上前去,顫抖著嗓音,“這床上躺著的病人呢?”
其中的一個護士扭過頭來,臉上的妝化得很重,像從盤絲洞里爬出來的蜘蛛精,語氣散慢,“剛剛走了。”
陳夢堯頓時身子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眼淚順勢就嘩嘩的砸落下來,“外婆,你怎么可以這樣?你不要我了嗎?你還沒來得及看我最后一面,就這樣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走了。你讓我怎么能夠安心,是我不孝,沒能把你接來跟我一起生活。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你,你怎么能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就走了呢?!”
那個小護士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她,語氣惡劣,“神經病啊你?病人身體沒什么大礙,收拾東西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真搞不懂這有什么值得哭的。”
陳夢堯愣了一下,腦海中響起一陣滾滾的天雷,立馬翻身從地上站起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剛才在這里的病人是回家了?!”
小護士徹底被激怒,惡狠狠地瞪陳夢堯一眼,揮手推開她,“我說你到底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故意來找茬,都跟你說了剛才的這位病人身體沒什么毛病,回家去了。你還死皮賴臉的纏住這個問題不放,有意思嗎你?!我們醫院深更半夜都忙得要死,你還在這瞎摻和,你再這樣,我就找人把你拖出去。”
被小護士一通亂罵,這事要是擱平時,依陳夢堯那火爆的臭脾氣,這倆人非得打起來。可此時,陳夢堯非但沒有半點火氣,反倒是一臉欣喜,緊緊握住小護士的手,連聲說著謝謝。
那小護士被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弄得措手不及,陰沉著臉將她推出門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忍不住輕聲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個瘋子。
陳夢堯心情異常輕快地飛奔下樓,迎面碰上正呼哧呼哧往樓上爬的田甜,“干嘛跑那么快,我追你追得都快累癱了。許慕白沒有上來,在下面等我們,外婆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陳夢堯高興得快要瘋了,緊緊抱著田甜,不顧形象的大聲嚷嚷起來,“我外婆現在沒事了,估計現在正待在家里休息,你知道嗎?在我知道她沒事的那一刻,高興得簡直快要瘋掉。嘻嘻,今天太開心了,現在我們一起到外婆家去看看她,順便讓你嘗嘗她做飯的手藝。”
聽說外婆沒事了,田甜心里懸著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下,她拉住陳夢堯的手,重重點頭,“嗯,一起去看看外婆,我想想啊,我得讓外婆幫我做魚香肉絲、東坡肉、泡菜魚、圓籠粉蒸肉。嘻嘻,光想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陳夢堯甩給她一記衛生球眼神,“我求求你,拜托你,可不可以稍微表現出一種氣質給我看看。能不能不要每天把吃肉這種事情掛在嘴邊,要知道天將降好身材于女子也,必先餓其體膚。你成天就知道吃個沒完沒了,小心哪一天吃成小肥豬,你家許慕白就不要你了!”
田甜才不想理她,笑嘻嘻地瞇起眼,“許慕白才不會不要我,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在乎我、喜歡我。算了,這種感覺你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女人是不會懂的。”
看著田甜完全一副墜入愛河的幸福小女人模樣,陳夢堯忍不住感嘆,談戀愛的女人傷不起啊!看她那雙迷離的小眼神,就情不自禁渾身起雞皮疙瘩。
天太晚了,山路又不好走,田甜死活不讓許慕白連夜趕回去,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在陳夢堯外婆家將就一個晚上。
應該是村長跟外婆說過陳夢堯會來看她,雖是深更半夜,外婆家的小屋子仍舊是燈火通明。三個人下了車,陳夢堯飛奔著撲到外婆懷里,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田甜一副聽話的小媳婦模樣,緊緊跟在許慕白身后。許慕白斜眼偷看她,嘴上雖是什么也沒說,不過心里早就了開了花。這丫頭今晚太招人疼了,又是向別人介紹他身份,又是害怕他出事求他留下來。現在一臉乖順的跟在他身后,更讓他頓時心情大好。
許慕白打開轎車后備箱,提出一個大行李袋來,里面裝著兩個人的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這情景,看得田甜目瞪口呆,氣呼呼的問他,“你個大騙子,衣服什么的都準備好了,你是早就打算今晚住下來了,剛才還故意嚇我,一副不讓你走你就打我的兇惡模樣。”
陰謀被戳破,許慕白一點也不惱,伸手勾起她臉頰邊的一縷發絲,笑得一臉欠揍,“不用這種極端的激將法,怎么能看出你這丫頭擔心我,不過剛才某個小笨蛋急得快要哭的樣子,著實讓人看了覺得可愛。”田甜有些羞,輕輕地嘀咕了一句,紅著臉就跑開了。
陳夢堯簡單的向外婆介紹了許慕白和田甜,外婆看起來精神不錯,直夸許慕白長得中看,嘴里叨嘮著陳夢堯今后也要找個這樣的男朋友。
幾個人隨著外婆進了屋子,最普通不過的農家小屋,因為就外婆一個人住,所以顯得格外敞亮。屋后有一個農家小院,院子不大,但收拾的異常整潔舒服,擺了好幾盆盆栽,綠油油的看起來很有生機。
絮絮叨叨了半天,外婆拉著陳夢堯去睡覺,兩個親人隔了大半年沒見面,自然有很多話要絮叨。怕他們城里人住不慣鄉下小屋,外婆將家里最大的一間主臥倒騰倒騰,換上新被子給許慕白和田甜休息。
鄉下條件自然不比城里,兩個人苦著臉,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找不著,只好倒了些熱水,胡亂的洗了臉。或許是為了節約用電,臥室里燈泡兒瓦數太低,整個屋子都顯得有些昏暗。
田甜脫了鞋襪,小身子迅速縮進暖哄哄的被子里。現在還是寒冬臘月,可鄉下根本就沒有暖氣,田甜渾身裹得只露出個小腦袋,齜牙咧嘴的抱怨著簡直太冷。
許慕白掏出煙,坐在床邊悶悶地抽著,看起來臉色臭臭的。田甜沒好氣的奪過煙丟掉,鄉下到處都是茅草,一不小心就能把房子給點著。
田甜一看他悶悶不樂的不愿睡覺,就知道這家伙潔癖癥又發作了,沒有洗過澡是堅決不會睡覺的。嬌貴大少爺真心難伺候,脾氣又臭又難養,只是一晚上不洗澡而已,弄得就好像彗星撞地球、世界大末日一樣。
田甜顧不得冷,從被窩里爬出來,摸摸他的臉,像哄小孩一樣循循善誘,“不要這個樣子,只是一晚上不洗澡而已,身上又不會少塊肉。你再堅持一下下,等明天回去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看她眼巴巴的瞅著自己,小臉都凍得涼涼的,許慕白有些心疼,把她抱在懷里,咬咬牙跟她一起躺在了被窩里。
有潔癖的人真痛苦,許慕白只覺得身上好像粘了什么臟的要命的東西,雖是竭力迫使自己堅持忍耐一下,可還是忍不住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田甜微微轉過臉來看他,見他緊皺眉頭,一臉難受的樣子。田甜頓時覺得她真是太過自私了,怎么能硬是把她的意愿強加到他頭上呢,有潔癖又不是他的錯。
想到這里,田甜再也無心睡覺,立刻翻身下床,摸索著向外屋走去。不多時,便端來一盆熱乎乎的溫水,把毛巾放進去浸濕,然后再拿出來擰干。
田甜看著一臉糾結狀的男人,沉聲命令,“把衣服脫了,躺好!”
“你要干嘛?耍流.氓?”許慕白扭頭看她,滿臉錯愕,但還是乖乖地把上衣給脫了下來。
田甜沒有吭聲,蹙著眉頭接過他名貴的襯衣。握住毛巾,小手柔柔的落在他的胸膛上,小麥色的健碩肌體,鍛煉得緊繃的六塊腹肌,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色澤。田甜喉嚨有些干澀,忍不住別過臉來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