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顧明徹底陷入了“獵人”的全面監控之中,但與以往被監控手段有所不同的是:此次對手的行動更加隱秘,更像是在做賊。顧明憑藉機警老練,處處留心。因此,是否已經被顧明察覺,就成爲擺在“獵人”面前的一道難題。
這兩天顧明除了和鄭曉夢的那次會面之外,一直都在家裡呆著,偶爾看看書,偶爾給院子裡的花圃澆澆水,由於不能靠得太近,“獵犬”只能在很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而那些竊聽的裝置也因爲距離太遠而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清早,顧明在家中客廳看似悠閒的喝著茶,其實他的心裡卻有些不平靜。到上海三天了,重慶方面老鬼還沒有和他聯繫,因此也得不到下一步的指示,上海這邊的馬坤又對他窮追不捨,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斷線的風箏,不知道下一步將會飄到哪裡去。正當他在分析著自己近況的時候。大門方向傳來了門一陣鈴聲。
聽到聲響,顧明馬上收拾了一下客廳。穿上外套就想門口走去。停在門口的是一輛黑色轎車,大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兒幹嘛?”顧明把手搭在門把上,透過院子大門鐵柵欄看著門外。
“陳先生你好,是岡田先生派我們過來邀請你去日本憲兵司令部開會的。”門外的那個人一口蹩腳的中文,這足已證明,他是一個日本人。
“日本憲兵司令部開會?”
“是的,岡田先生和馬隊長都已經在那裡等你了。”
“你等我一下,我裡面正在煮東西,關了火就走。”
“那希望您能快一些!”
聽完這個人說的話,顧明轉身朝著自己房子走去。他現在有些疑惑,不知道岡田和馬坤有什麼特殊動作,不知道會不會是一次鴻門宴。
顧明回到了房間,其實他並沒有在裡面煮什麼東西,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火可以關。他而是在房間裡尋找著什麼。他來到臥室,拿起了放在那裡的一盆花看了一眼,接著從花盆裡攥了一小撮的土,然後便下樓了。
在關門之前,顧明又用眼睛掃視了一下房間,然後關上了,突然,他蹲下身,系起了皮鞋的鞋帶,他看了外面的那個人,然後偷偷的把手裡的那一撮土藏到門縫裡,一切完成之後,他起身,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顧明正在趕來憲兵司令部的時候,馬坤早早就在岡田的辦公室了,對於馬坤來說,顧明不在,剛好能說一些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岡田先生,您覺得陳希捷這個人怎麼樣?”馬坤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上,他看了看正在辦公桌前低頭做事的岡田。
“我覺得陳希捷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皇軍需要這樣的人!”岡田沒有擡頭,依然管自己做事。
“對對對!陳希捷帶來的那份情報確實給我們讓我們收益頗豐,但是,有一點我不是很懂,還請岡田先生指點指點”馬坤站了起來,走到了岡田的辦公桌前。
“哦?能有什麼事情能讓馬隊長犯難了?”岡田似乎對馬坤將要說的事情產生了興趣。
“陳希捷提供的那份情報中,都是一些中統和共產國際的人,很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軍統的人,難道這真的是一個巧合?”馬坤說到
岡田擡起頭,看了馬坤一眼,“馬隊長的意思是…?”
“雖然我不知道‘喜鵲’計劃的具體細節,但多多少少也略知一二,‘喜鵲’計劃實施了這麼久,陳希捷潛伏在一直潛伏在重慶,怎麼就沒有拿到任何哪怕一絲有關軍統在上海的計劃或者人員的資料,這讓人很不解呀!”
馬坤渡著步說完了這句話,他看了看岡田的反應,只見岡田緊鎖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馬隊長,你有話可以直說。”岡田看了馬坤一眼。
“岡田先生,您是爲數不多的知道‘喜鵲’計劃的人之一,具體負責‘喜鵲’計劃的保安局錢局長在上次軍統的報復中喪命,接著‘喜鵲’成員奉命開始回撤,他們之間都是單線聯繫的,也就是說,錢局長一死,很多事情就說不清了,就算是您,您恐怕也無法確定是不是有燕子混進了喜鵲堆裡吧”
“馬隊長是說陳希捷他有什麼問題……”
“不不不,我沒有覺得誰有問題,我只是提醒您,多一個心眼多一份安心。”馬坤急忙的打斷岡田的話。
“對於這件事情,馬隊長有什麼好的意見?”岡田問到
“沒什麼意見,我沒什麼意見。”馬坤笑著推拖著。
“我這邊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核對每一個喜鵲計劃的成員具體情況,我看這件事情就交給馬隊長吧,希望馬隊長能夠多用用心,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燕子混進了喜鵲堆裡。”
岡田一邊說著,一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上,向著窗外看去。他心裡清楚馬坤到底在說些什麼,其實他也對這份情報有點疑惑,剛好可以借馬坤的手對眼前的這個“陳希捷“進行調查,若陳希捷真有問題,到時候再下手也不遲,若陳希捷沒有問題,那麼他就可以做個和事佬從中調節,也不會讓自己變得被動。他很樂意看到手下的人能夠這樣,相互合作卻又相互牽制。
“既然岡田先生抽不開身,那麼馬某就越俎代庖了。”馬坤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對他而言,陳希捷就像是一個刺,總讓他心裡感到不安。到底是哪路神仙,也許很快他就知道了。
就在岡田和馬坤正在談論陳希捷的時候,載著顧明的車也來到了日本憲兵司令部。此時,馬坤站到了岡田的身後,兩個人在樓上的窗戶邊上看著顧明的一舉一動。對於故名而言,現在這有一團烏雲籠罩著他的身邊。危險正在一步步的想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