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爺?shù)恼移拮訁侨棠虆窃萍菂菄牡张瑥男∈侵芾戏蛉丝粗L大的,也是周老夫人最看得上的媳婦。
雖然她不是嫡長媳,可是神將府內(nèi)院的中饋,卻是一直由她主持。
吳三奶奶咯咯笑著,特意把盛家的帖子抽了出來,“娘,您看,這盛家大姑娘,還在打聽我們大少爺呢。”
周老夫人沒有看那帖子,只是低頭摸著自己懷里雪白的大食貓,笑著道:“你們不是看上她了嗎?現(xiàn)在怎地不提了?”
吳三奶奶本來是打算為她兒子周懷禮求娶盛思顏的,但是后來傳出盛思顏是王氏撿來的孩子,她就沒興趣了,皺眉道:“這孩子人是不錯,可惜出身太差。唉……”
周老夫人瞇了眼,撫著大食貓的手越發(fā)輕柔,“……其實,軒兒也該定親了。”
吳三奶奶一想到周懷軒的娘親馮大奶奶總是一副幽怨的樣兒,就忍不住想撇嘴,“娘,這件事,您該和爹好生管一管。大少爺?shù)哪隁q不小了,他又有病,現(xiàn)下雖然說好了,可是我娘家大嫂說過,懷軒那病,有可能傳給他孩子……”
吳云姬的娘家大嫂,當(dāng)然就是吳國公府的嫡長媳鄭大奶奶鄭素馨。
周老夫人臉色依然慈祥柔和,笑瞇瞇地道:“不會吧?我們軒兒福大命大,怎會傳給孩子?不過就算能傳給孩子,也得他能生出來才知道啊!”
吳三奶奶捂著帕子跟著笑了一回,走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盛家的那張?zhí)颖凰z忘在周老夫人的屋子里。
而周老夫人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看錯了,將那帖子掃到熏籠里,很快燃為灰燼。
盛思顏在家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等到神將府的帖子,卻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盛家的庶長子盛寧松。
“大姊!我大哥回來了!”盛寧柏跑著來到盛思顏的臥梅軒,“剛剛到了大門口!”
盛思顏正伏在案上寫字。
聽見盛寧柏的話,盛思顏的手一抖,將寫得好好的一張斗方給墨洇了。
“可惜了……”盛思顏搖搖頭,將毛筆放回筆架上,拿小毛巾擦了擦手,問盛寧柏,“回來了?你去招呼你哥吧。”
雖然盛七爺和王氏都知道了盛寧芳、盛寧松姐弟不是盛七爺?shù)暮⒆樱菂s沒有來得及對外人說。
盛思顏曉得,盛寧柏卻還不知道。
現(xiàn)在盛七爺被關(guān)在大理寺的牢里,王氏臥床不起,盛思顏只好擔(dān)起管家的重任。
盛寧柏應(yīng)了一聲,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臉色煞白地又回來了。
“怎么啦?”盛思顏走出來問道。
“大姊……我哥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指了指外頭。
盛思顏一看,居然是昌遠(yuǎn)侯本人送了盛寧松進(jìn)來的!
盛思顏猛然想起來,盛寧松是跟昌遠(yuǎn)侯府的嫡女文宜順定了親!
盛思顏站了起來,對著鏡子整了整妝,便帶著丫鬟走了出去。
二門上果然傳來喧嘩聲。
盛思顏皺了皺眉頭,吩咐道:“讓他們進(jìn)來。”
昌遠(yuǎn)侯文賢昌穿著藏藍(lán)色長袍,一手搭在盛寧松肩上,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
盛國公府內(nèi)院的正院是燕譽(yù)堂,但是王氏在燕譽(yù)堂養(yǎng)胎,盛思顏就把見客的地方安在離燕譽(yù)堂較遠(yuǎn)的翠竹軒,就是涂氏以前住過的地方。
昌遠(yuǎn)侯一路走,一路瞇著眼睛四處看,對盛寧松道:“現(xiàn)在你爹犯了大罪,你該早些打算才好。不然跟著滿門抄斬,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盛寧松聽得滿臉惶恐,驚慌失措地道:“侯……侯爺,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跟您孫女定了親,我就是文家人,您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孫女成了望門寡吧?”
昌遠(yuǎn)侯聽了心里鄙夷,面上卻不露分毫,笑著道:“我的孫女雖然跟你定了親,但只是定親而已。你們家惹下官非,我要退婚,誰都不能說我們一個‘不’字。”
“退……退婚!”盛寧松瞪大眼睛,他完全沒有想到有這個可能,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愣愣地看著昌遠(yuǎn)侯,臉色都變了。
“唉,看你這個樣子,也是可憐。也罷,等老夫跟你嫡母見見之后再說吧。”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翠竹軒。
盛思顏沒有出來迎接,只是在翠竹軒的堂屋里站著。
昌遠(yuǎn)侯跨過翠竹軒的門檻,見沒有王氏在這里,瞇了瞇眼,問道:“你們夫人呢?我只要見你們夫人。”
“對不住。我娘臥病在床,不見外人。”盛思顏不卑不亢地道,看也不看盛寧松一眼。
盛寧松還被昌遠(yuǎn)侯剛才的話嚇住了,剛回家時候的氣焰徹底被打了下去,他呆呆地在旁邊站著,垂頭喪氣,不時打個哆嗦,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盛寧柏看見大哥回來,當(dāng)然很高興,但是看見昌遠(yuǎn)侯站在大哥身邊,又很氣憤。
他對盛寧松招了招手,“大哥,到這里來。”
盛寧松木木地走了過去。
盛思顏手里把玩著周老爺子給她的神將府令牌,淡淡地道:“請問昌遠(yuǎn)侯有什么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如今盛國公府是我當(dāng)家。”
“你?一個父母不詳?shù)囊胺N,也敢當(dāng)盛國公府的家?”昌遠(yuǎn)侯嗤笑一聲,背著手搖搖頭,很是不屑。
盛思顏挑了挑眉,笑著點點頭,“原來昌遠(yuǎn)侯到我家來,是來羞辱主人家的?這樣的做客規(guī)矩,真是給太后娘娘好長臉呢……”
“規(guī)矩?”昌遠(yuǎn)侯笑了笑,慢條斯理抽出腰刀,在盛思顏面前晃了晃,“我的刀,就是規(guī)矩。”
盛思顏也慢條斯理將神將府的令牌遞到昌遠(yuǎn)侯刀下,“沒錯,你的刀是規(guī)矩。神將府的刀,更是規(guī)矩中的規(guī)矩!”
昌遠(yuǎn)侯這才看清盛思顏手中的令牌,眼中閃過一絲冷戾,“你用神將府嚇唬我?”
“我有嗎?這不過是神將府的一塊令牌而已,我拿在手里把玩而已,怎么就嚇到昌遠(yuǎn)侯了?喲,那真是對不住。我下午要去神將府跟周老爺子說話,到時候一定告訴他,這令牌,把昌遠(yuǎn)侯給嚇住了。周老爺子一定會笑話我狐假虎威的。”盛思顏咯咯地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倒令昌遠(yuǎn)侯忌憚起來。
他不知道神將府到底有沒有派人手到盛國公府,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手。
他不敢大意。
昌遠(yuǎn)侯啪地收刀回鞘,“你下午要去神將府?”
“嗯,前幾天投了拜帖,約了日子了。”盛思顏說得半真半假。她就是賭昌遠(yuǎn)侯不敢惹神將府。
果然昌遠(yuǎn)侯眼神閃爍,沒有再堅持要見王氏,只是道:“那好,我等你們夫人病好了再上門拜訪。”說著抱了抱拳。
盛思顏只是微微頷首。
昌遠(yuǎn)侯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卻走到盛寧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們昌遠(yuǎn)侯府未來的孫女婿,你爹犯下滔天大罪,這盛家,就完全看你的了。”然后大步離去。
盛寧松嚇得腿肚子都軟了。
昌遠(yuǎn)侯一走,盛寧松就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盛思顏不想看見他,轉(zhuǎn)身道:“你回外院去吧。”
盛寧柏忙過去將盛寧松摻了起來,一起回外院去了。
盛思顏去見王氏,跟她說了昌遠(yuǎn)侯剛才送盛寧松回來的時候說的話。
王氏凝眉想了一會兒,嘆息道:“那會子早點把盛寧松和盛寧芳的身世說出去就好了。”就不會有昌遠(yuǎn)侯這會子趁機(jī)借勢的事了。
盛思顏笑著安慰王氏,“娘,這有什么可勞心的?就算沒有揭穿他的身世,他也只不過是庶子。我們小枸杞,還有娘肚子里的孩子,哪一個不比他身份尊貴?娘真的不用擔(dān)心。再說,爹那邊已經(jīng)沒事了。遲早會放出來的。”
“遲早會放出來?你倒是想得開。”王氏勉為其難地笑了笑,她沒有盛思顏那么樂觀。
當(dāng)年的事,她也是經(jīng)歷過的,一想起來就要做噩夢。沒想到過了二十多年,他們還要再經(jīng)歷一次。
盛思顏重重點頭,“等周小將軍回來,我爹一定沒事的!”
“周小將軍?”王氏皺眉,“這人的性子太怪了,陰晴不定,我可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盛思顏訝異,“娘,周小將軍就是說話難聽些,其實他的性子……他的性子……”說到這里,盛思顏吞吞吐吐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并不了解周懷軒。
這人行事飄忽,性子實在太難琢磨。
是啊,她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性子陰晴不定的人身上呢?
說實話,那人是正是邪她都不知道,更別說其他的了。
“他的性子?”王氏好笑,“說得好像你挺了解他一樣。”
盛思顏強(qiáng)笑,“我怎會了解他?只是覺得周小將軍跟爹私交不錯,應(yīng)該不會眼睜睜看著爹爹蒙冤的。”
“也許吧。”王氏微微闔上眼,“但是他什么時候回來我們都不知道,你爹……可就要在牢里吃苦了。”
盛思顏忙道:“爹在大理寺呢。娘,大理寺丞一定不會為難爹的。”說著,還對王氏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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