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皇上有令,沒有他的旨意你不能私自出宮。”
“啥!”顧流離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守衛,整個人都不好了,“老子是北燕的丞相,不是他的丞相!”
守衛嘴角抽了抽,“我們都知道。”
但是,顧大人你難道忘了你跟皇上有婚約么?你現在住在后宮,名義上是皇上的人,當然得受皇上管教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顧流離忍著體內的躁動,“我不想殺人,你們給我讓開!”
倆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道:“顧大人,你看!”
“……”朝著他們所指的地方看了過去,當看到四周的嚴陣以待的弓箭手時,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們想刺殺使臣!”
倆人嘴角又是一抽,“皇上說了,如果顧大人不聽,一定要硬闖什么的,格殺勿論!”
“……”一聽這話,顧流離整個人都火了,所以,鳳璽這個小賤人現在是想軟禁她么?
他還能在無恥下流一點么?
抬頭,眼睛肆無忌憚的掃過四周的弓箭手,她嫣紅的唇角輕輕泛出一抹涼薄的笑意。
她就不信以她的本事還逃不過幾個區區弓箭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侍衛道:“顧大人,這是皇上親自的訓練的死士,你似乎……不是他們的對手。”
顧流離:“……”
說這不是威脅,誰特么信!
狠狠的瞪了一眼守衛,她轉身往里面走去,她就不信還出不去了。
來到西門,一言不合出現的又是死士。
西門和北門居然也是一樣,顧流離已經不知道拿什么來逆流成河了。
站在封閉的宮墻里,顧流離狠狠的哼了一聲,眼睛卻在無意間瞥到一個狗洞,眼睛突然就那么一亮。
看著從狗洞里鉆過去的人,守衛們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他難道不知道,宮墻那邊也依舊是皇宮么?
“想不到顧大人還有這種嗜好!”
顧流離剛剛鉆過半截身子,還未抬頭,一聲暗沉含著諷刺的男音便響起。
司馬賦坐在院子里,單手執棋與自己博弈,可那句話顯然不是他說的。
他身邊的侍衛蘇役則一手抱在胸前,身子慵懶的靠著墻壁,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她,嘴角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嘲諷。
真是想不到,這個一向目中無人的北燕權相居然會鉆狗洞,而且還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你和你家主子也真是好雅興,大半夜的賞月呢?”
完全沒有作為一個權相鉆狗洞被人發現的窘迫,反而大大方方的爬了起來。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男么?”
蘇役:“……”
瞪了一眼蘇役,顧流離大步來到司馬賦對面,剛要坐下,蘇役一劍便橫了過來,“顧大人,主子沒有請你坐。”
“……”聞言,顧流離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冷了下來。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被風璽欺壓只是因為武力值不
如人,可這并不代表誰都可以挑釁她!
“蘇役,你活膩了么?”她清冷的目光直視蘇役,透著一股無盡的寒涼。
蘇役一改方才慵懶的姿態,不自覺的做好備戰狀態。
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細微的變化,“我也想討教一下!”
“呵呵!”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你家主子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也想和我打!”
司馬賦剛要下子的手一頓,有些無語。
他記得上次他們之間并沒有分出勝負!
蘇役一噎,他到底哪里來的迷之自信,居然說主子不是他的對手!
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顧大人,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她目若流光,極淡極淡地瞥了一眼她一眼,爾后勾起嘴角馥麗一笑,“本相知道自己容貌冠絕天下,你想借著比試接近本相也無可厚非,人都有愛美之心。”
不顧蘇役惡心一瞬間黑到谷底的臉,她繼續道:“只是,你長得實在是太磕磣了,一點都不符合本相的審美,如果是你家主子那還行。”
而后對著蘇役投去淡淡的一瞥,夾帶著某種獨有的愜意與悠閑,此時此刻更盛滿了一股子賤氣四射的玩謔。
司馬賦眉頭一皺,眼里閃過一抹厭惡,轉瞬即逝。
蘇役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收起,黑色的錦袍無風而動,腰間的彎刀嗡嗡做響,霸氣側漏,狷狂不羈,整個人像蓄勢待發將要出鞘的寶劍!
“你找死!”他鷹一般銳利的眸子直射過去,似要將侮辱他主子的顧流離千刀萬剮!
“行了,別齜牙咧嘴的,我不跟弱者打。”
說話間,她已經在司馬賦對面坐了下來,“自己博弈不無聊么?我來陪你下一盤吧。”
聞言,司馬賦停頓了一下,臉上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可是,顧流離還是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抹不屑,一抹嘲諷。
真的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坐!”他優雅大氣的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雖然同意,可他眼里的看輕還是一點不落的看見顧流離的眼里。
所以,他是想等自己輸了,然后羞辱他。
哦呵呵呵!真的是想得有點多了,這些男人,真的是誰也不安好心。
她翩然落座,琉璃色的眸子停留在面前的棋盤上。
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見她遲遲不落子,眼里的嘲諷又厚重了幾分。
“出去吧,我乏了。”
跟他博弈之人,必須是真正懂得博弈之奧妙所在的,而不是如同顧流離這樣的人。
顧流離:“……”
所以,這不但是嫌棄她,還嘲諷他!
“急什么!我不是還沒下么?”
她一雙旖旎的鳳眸凝視著對面那張笑意不達眼底的人。
素手一夾,一顆白玉無暇的棋子穩穩的放在了棋盤上,頓時掀起一陣肅殺的凌厲之氣,鋪天蓋地的撲來,誓要席卷被困的黑子。
司馬賦一愣,瞳孔不可置信的縮了一下,看向顧流離的眼神多了一份探究。
薄唇抿了一下,他一言不發的執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盤中央,一瞬間,棋盤出現了另一種生機,所謂柳暗花明不過如此。
抬頭看向顧流離,“請!”
他眉宇間帶了幾分得意。
顧流離一手隨意的把玩著棋子,態度散漫,任面前黑玉棋子的凌厲夾擊。
漫不經心的取過一枚白玉棋子隨意的放在了一個位置,頓時危機化解,滿天烏云散去,戾氣化為祥和,只一招便完美逆襲。
“到你了。”
男人眸光漸漸的瞇了起來,再不言語,只專注的盯著黑白交錯的棋盤,修長玉手執著的白玉棋子卻遲遲沒有落下,眉眼微蹙了一下,才緩緩的尋了思慮的位置放下。
他每一步都下的越來越費心力,越來越艱難,也越來越慢,每一步都似乎要耗盡他畢生的棋藝,可是卻又都輕易的被破解。
相較于他的謹慎沉思,小心翼翼,顧流離卻顯得隨意散漫。
看著那黑子落下,漫不經心的拿起一顆白子就放了過去。看似輕率,可是偏偏奇妙無比。把黑子的圍困不但化解,還反將一軍。
整個小院里靜謐無聲,倆人如同在戰場一般,展開著一場血腥的廝殺,每一步都精妙無比,每一步都又都暗藏玄機,你立我破,你進我退,你追我敢,你堵我截。
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顧流離挑眉一笑,素手執起一枚白子放下,朱唇親啟:“皇上,你輸了。”
拿著黑子的男人不由的愣住了,震驚的看著棋盤。
只見黑子被死死困住,無論走出哪一步貌似都是一條死路,看著眼前迷霧重重,每一步好像都是陷阱,明明有千萬條路,可偏偏每一步都走不了。
讓人如一只被困的獸,在原地嘶吼焦躁,撞得頭破血流,卻找不到一條出路。
他執著黑玉棋子的手一緊再緊,眉一蹙再蹙,薄唇抿成一條緋紅的線,琥珀色的鳳眸從波濤翻滾,到黯然潮落,最后歸為一片死寂的海。
“顧流離,是朕低估你了。”如果這是在戰場的博弈,他必然會損失慘重。
短短的一句話,仿佛凝聚了周身所有的力量。
聲線依舊好聽的如同天籟,卻多了一絲暗澀,如詩如畫的俊顏有一瞬的黯淡,像是美玉蒙塵,像水墨畫的彩濃抹了幾筆。
他輸得有些不甘卻又心服口服,明明是激烈矛盾的兩種感覺,卻又奇異的在他心里共存著。
“嗯,意料之中的!”她慵懶散漫的吐出一句,帶著一種漫不經心,仿佛對輸贏毫不在意,亦或許,早已經預料到結局。
月色下,她一腳囂張的搭在凳子上,三千青絲緊緊用一根樸素的發簪綰起,一根飄飄的發帶隨意的穿梭在發間。
一雙旖旎的眸子年藏著叫人窒息的大智若愚,亮錚錚的叫人卻步,卻無法看透她眼里一點一滴的情緒,一身上位者的氣質更是讓人只能仰望。
他的周身,莫名的彌漫著一種叫人無條件臣服的霸道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