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啪”燕盛天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面上除了陰沉,便是漫天的怒火。
半晌之后,他忽然抬頭看向歐陽賦,“八百里加急給忠勇侯,讓他帶大軍到皇城來,越快越好?!?
“是?!彪p手抱拳,歐陽賦領(lǐng)命而去。
北燕,怕是免不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zhèn)國將軍白燁忠心耿耿,為北燕立下汗馬功勞,賜良田前傾,金銀一萬,封平安候,駐守南蜀,欽此!”
上前一步,王德微微附身把他扶了起來,“白將軍,接旨吧?!?
“臣,領(lǐng)旨。”伸手接過王德手里的圣旨,白燁靜靜的站在驕陽之下,只覺得冷的厲害,冷的全身都仿佛要凍結(jié)一般。
“老爺……”莫淑曼憂心忡忡的看著他此時的樣子,“皇上這是在明升暗降,貶黜你?。 ?
“哈哈哈哈!”一聲蒼涼的笑聲從他嘴里傳了出來,他笑的瀕臨崩潰,手中的圣旨被他重重的仍在地上,“狡兔死,走狗烹,想不到我白燁居然也會這么一天。”
“老爺,你別難過,別難過……”莫淑曼沖上去抱住他,無聲的流淚,心中對燕盛天的責(zé)怪卻不比白燁少。
他的兩雙兒女,全都是死在了燕盛天的手里,她能夠不氣么?能夠不怨么?現(xiàn)在,他們什么都不剩了,居然還要被貶官。
白燁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眼里閃過一道狠戾,“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他手里還有白家軍十萬,他就不信憑借著十萬的白家軍,他還不是燕盛天的對手。
聞言,莫淑曼臉上閃過一抹驚恐,“老爺,你的意思是……”
他沒有說話,沉著的點了點頭,整個北燕都是他打下來的,卻落得如此地步,他如何能甘心。
……
丞相府。
緋畫拿著信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躺在軟榻上看春宮圖的某人,臉上閃過一抹緋紅,“公子,白燁已經(jīng)有動作了,還有,燕盛天調(diào)來的兵馬正在路上,估計還要一天的路程就能到了?!?
她把頭從書中抬了起來,紅唇囂張的一勾,“足夠了,燕盛天讓白燁三日內(nèi)離京到南蜀赴任,所以,他必須得在三日內(nèi)逼宮,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說完,她挑眉看了一眼緋畫,“估計,他今晚就會有所動作了。”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輕哼一聲,她一臉無所謂,“我猜的?!?
“對了!”她雙眸里閃過一道皎潔的光芒,“讓你給千蒼郁傳去的書信有回音了么?”
“公子,他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應(yīng)該可以在洛驛站攔截住忠勇侯的大軍?!闭f著,緋畫眼里閃過一抹疑惑,“公子,你到底是用什么誘惑他幫你的?”
“誒誒誒!你好好說話,什么叫誘惑,我是那種人么?”
“是?!?
顧流離:“……”
無奈的撫了撫額,“緋畫,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我不是那種卑鄙的人,我只是告訴他,當(dāng)初二王爺
強暴暮雪公主是燕盛天授意的,目的,就是搓一搓東吳的銳氣,說他們近年來太囂張?!?
聞言,緋畫嘴角猛地抽搐了幾下,“公子,這東吳儲君智商不高啊,這種鬼話他能信?!?
“呵!”冷笑一聲,她啪的合起面前的春宮圖,目光灼灼的看向緋畫,“他當(dāng)然不信,而我的目的也不是讓他信,只是提醒他曾經(jīng)的仇而已,千蒼郁爭強好斗,又格外的記仇,我只是正好利用了他的弱點而已。”
緋畫:“……”
好吧,智商又被公子碾壓了。
果不其然,今夜白燁果然派白家軍包圍了皇宮,禁軍全部覆滅。
然而,禁軍的覆滅,卻有一半是顧流離的功勞。
金碧輝煌的寢宮里,白燁和燕盛天互相對視著,各有各的想法。
半晌,卻還是白燁打破了沉默,“皇上,你別等了,你的禁軍已經(jīng)全部覆滅了?!?
“白燁,你竟然敢謀反!”一句話,燕盛天說的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他好心放了他一條生路,不追究他和千蒼郁通敵叛國的事情,他卻不知道知恩圖報。
“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在你貶黜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yīng)該明白!”
“皇上,你我君臣一場,只要你立刻頒布讓位詔書,我就讓你死的痛快一點,否則……”
“否則你想怎么樣?”
“否則,我就殺光你所有的皇子!包括,太子!”
燕盛天眼里明顯的閃過一道冷光,含著驚天的冷佞,說出口的話卻軟了不少,“容朕考慮一下?!?
“皇上,別想跟臣玩拖延時間的招數(shù)了?!?
話落,他冷冷的看了燕盛天一眼,“把人都帶進來?!?
短短的時間,燕明朗和燕夙宸便被帶了進來,而當(dāng)看見倆個兒子的時候,燕盛天眼里明顯的閃過一抹焦慮。
燕明朗和燕夙宸,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尤其是明朗。
“白燁,暗夜逼宮,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毖噘礤芬琅f一襲紫衣,即便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依舊沒有半點的緊張,端的依舊是風(fēng)姿卓然。
冷笑一聲,白燁道:“王爺,這一次,你沒料到吧?”
看著他得意的嘴臉,他冷笑一聲,“料到了,所以,我已經(jīng)提前通知了右相。”
“什么?”
白燁眼里閃過一抹震驚,還不等他反應(yīng),大殿門口一襲白衣翩然的人便走了進來。
他紅唇勾著一抹囂張絕色的笑,一把折扇輕輕搖晃著,仿佛于瞬間點亮了萬盞琉璃燈火,竟然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來到白燁面前停下,忽然璀然一笑,“白將軍,別來無恙啊!”
“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白燁壓低聲音道:“你現(xiàn)在出去,別摻和進來。”
“嗯……”她一臉輕松,挑眉看向白燁,“可是怎么辦呢將軍,你的白家軍已經(jīng)覆滅了?!?
“你說什么?”白燁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他白家軍可是他親自訓(xùn)練的,絕對不會那么弱。
那可是連禁軍都不是對手的白家軍。
看著他懷疑的樣子,顧流離忽然低笑一聲,“好吧,我是開玩笑的,你的白家軍卻是很強悍?!?
燕夙宸“……”
“顧卿!”燕盛天皺眉提醒了一句,似乎是詢問。
抬眸,她對著他點了點頭,“皇上,臣是丞相,是文官,手上沒有精兵強將,能夠進來已經(jīng)是拼了命了?!?
聞言,白燁臉上閃過一道得意的光,看向顧流離的眼睛多了一絲暖意,“你先回府去,等我得到天下之后封你為太子?!?
白燁話音剛落,所有視線皆看向顧流離,“太子?”
“這是怎么回事?”燕夙宸看著她,眼里染上幾分凝重,“你和白燁是……一伙的?”
他實在沒有辦法將倆人當(dāng)成父子聯(lián)系到一起,一是性格差異太大,行事風(fēng)格太大,最重要的是,有哪個兒子會三番五次的刺殺自己父親,甚至還斷人手指。
“什么一伙的,你好好說話,我就是我,和誰都不是一伙,不過……”
顧流離紅唇勾出一個冷佞的弧度,眸子淡淡的掃過白燁,“不過,我花高價請了江湖第一暗殺組織的暗閣殺手,現(xiàn)在,估計你的白家軍已經(jīng)快要陣亡了。”
“你……”白燁臉上閃過一抹蒼白,還不等他說話,門口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便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不好了將軍,突然沖出一對黑衣人,我們的人……已經(jīng)……抵不住……了?!?
艱難的說話一席話,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釀蹌的后退了一步,白燁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凳子上,“江啼施說的對,我終究不是你的對手?!?
“你沒有資格提他!”顧流離一聲怒吼響起,素白的手悄無聲息的掐住他的脖子,“白燁,我們是時候算一下當(dāng)年的舊仇了加心恨了。”
他任由她捏住脖子,也不反抗,無聲的笑,笑的蒼涼,“你想動手就動吧?!?
“呵呵!”冷笑一聲,她手一松,放開了他,接過緋月遞來的巾帕,她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然后往他身上一丟,“我當(dāng)然會殺你,不過,是最后?!?
燕盛天和燕夙宸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幕,顧流離……和白燁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顧流離,你快放開本宮,本宮手疼?!?
燕明朗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股軟軟的甜膩。顧流離扭頭看著他,看著他眼里對她毫無保留的相信,眉頭忽然一皺。
“鏘”魚腸出鞘,只見一抹冷光閃過,捆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已經(jīng)脫落,“緋畫,將他送回自己的寢宮。”
“顧流離,本宮還不去,本宮要……”
燕明朗的聲音漸漸的消失,整個大殿里氣氛在這么一瞬間都有些暗沉,凝重。
燕夙宸探究的視線留在她的身上,總覺得,今夜的她有點怪異,不像是他往日里所認識的顧流離。
“顧卿,既然你要自己處置白燁,那朕就將他留給你?!毖嗍⑻斓统辽n老的聲音在一側(cè)響起,依舊含著一抹高高在上的氣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