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瀕臨將死的閔懷良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最后竟是死在了自己的夫人手中!
前一刻他還在算計著將她殺死,但是下一刻死的那個卻變成了他,
呵!真是諷刺啊!
看著神情已然癲狂且早已神志不清的曹汶蕙狂笑著踉蹌離開房間,閔懷良嘲諷一笑,眉眼間卻盡是苦楚,想他算計了別人一輩子,到頭來竟是被自己的夫人擺了一道,這算不算是報應啊?
凄然一笑,唇角微揚,空中卻是緩緩流出一絲血跡來,順著唇角蔓延在了脖頸之中……
“閔大人這是在徹悟還是在反思己過?”沐音淡淡的掀了掀眉眼,開口道。
只見此刻的閔懷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你的正倒在冰涼的地面上,呼氣容易吸氣難。
閔懷良抬了抬眼眸,身子卻是動彈不得分毫,掀了掀唇角想要開口,卻是再次溢出了一股鮮血來,咳了半晌緩了緩心神才道:“這下你滿意了。”
“不是我滿不滿意,而是閔大人可滿意這個結果?”沐音淡淡道:“閔尚書此番也就不用再苦惱皇上會牽連整個南侯府了。”
“咳咳……”閔懷良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是胸口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硬生生的壓得他喘不過起來,口中濃重的血腥味更是溢滿了整個口腔:“想不到……想不到沐靖南竟……竟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兒……不知道……咳咳……不知道他知道會作何感想……哈哈……可惜呀,不能親眼看到了……咳咳……”
沐靖南大概到死都不會明白原來他的女兒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吧,想他正直一生,恐怕怎么都不會想到有這么一幕吧?真是想要親眼瞧一瞧當他知曉所有事情之后的表情呢,應該是十分的有趣吧。
“閔大人與其想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思量一下等你死后,閔府應當如何自處,想來閔府被查封的場面應當也會十分的壯觀才對。”沐音揚了揚眉道:“閔大人死了,閔夫人瘋了,不知道閔府其他人可還會安安穩穩的活著了。”
閔懷良猛地又咳出一口鮮血來,氣息顯然也紊亂了許多:“不……閔府不會倒……安兒……”
“閔大人是想說閔志安么?”沐音挑唇一笑:“你覺得丞相府千金喪偶會怎么樣?”
閔懷良雙目圓瞪,竟是一口氣沒提上來,硬生生的氣的斷了氣。
沐音看著斷了氣的閔懷良,唇角淡然一挑,眉眼閃過一抹銳利,淡淡吩咐道:“派人將消息傳揚出去,閔夫人心中有愧親手殺死了閔懷良。”
胡掌柜掃了一眼閔懷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身體,皺了下眉道:“宮里的人一直守在閔府,他們會不會就此事追查下去?”
畢竟這些人都是皇上親自派來的,為的就是監視閔府一家的動向,如今曹汶蕙被他們暗中劫出且又殺了閔懷良,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了解的事情。
“閔懷良死了只會更合某些人的心意,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抽絲剝繭的追下下去。”沐音涼涼一笑:“另外再派人依照閔懷良的說辭去查證一番,查出任何線索立即來報。”
胡掌柜立即點頭應了一聲:“是,屬下馬上去辦。”
不到短短半盞茶的功夫,閔懷良被其夫人曹汶蕙刺死在一醉樓的消息已然傳遍了整個盛京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清楚這閔府的氣數已然走到了盡頭,但是卻也沒想到還未等圣明下達,人究竟變成了這副模樣,這能說明什么?報應啊!
有人歡喜卻也有狠狠的松了口氣,不過這件事情最終卻也沒能引起過多的爭議,皇上一紙詔書下達,閔懷良已死,其夫人曹汶蕙罪孽深重,即便變得癡傻瘋癲,卻也是被發配到了偏遠地區,連帶著一起走的自然還有閔府一干眾人等。
不過,就在即將離開的前一天,閔志安突然身染重疾死了!而那閔志安剛過門沒多久的夫人也就是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卻是被寧振安以喪夫的借口接回了丞相府。
雖然免去了發配偏遠地區的命運,但是卻也難逃青燈古佛的拂罩,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喪夫心痛,決心常伴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而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那也唯有寧振安等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另一邊。
盛京驛館之內。
“胡鬧!簡直是胡鬧!”程鉞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冷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褚黎曼悠悠的坐在凳子上愜意的喝著茶水,抬眼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之人,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我是在做什么,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知道?!知道你還巴巴的跑上前去?!”程鉞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面上陰沉的表情也跟著冷了幾分:“此番前來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要忘了!”
褚黎曼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怒容,揚眉道:“你不要熠王可是楚皇最疼寵的兒子!”
“祁瑾熠確實是楚皇自疼寵的兒子,但是這并不表示你可以違抗命令。”程鉞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你若是當真能奪得他的心思,一舉當上熠王妃那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做的都是什么?!竟然還敢舔著臉求到楚皇那里!你當真以為楚皇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么?!此次聯姻若是不成,你以為你回到南姜等待你的會是什么?”
褚黎曼面色陡然變得煞白,那握著茶杯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為什么?憑什么?!為什么她就要這樣的活著!憑什么那個該死的賤人要活的這么如意!她不甘心!不甘心!
看著褚黎曼那眉宇間一閃而過的不甘,程鉞卻只是冷笑一聲道:“任何時候還是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的好,如若不然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的身份,用不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褚黎曼咬牙道:“別忘了現在你只不過就是一個使者,是我的下屬!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來教訓我!”
“呵。”程鉞眉眼間閃過一抹嘲諷,冷笑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才更重要!你說對么?公主?”
褚黎曼眉眼一沉,眸中閃過一抹殺意,總有一日,她定要將他與那進人一起挫骨揚灰!
程鉞冷然一笑,卻是一揮袖袍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轉身去了最尾端轉角處的一間房間。
“怎么樣?讓你們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有消息了沒有?”程鉞看著眼前之人淡淡問道。
那男子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遞給程鉞道:“這是屬下在盯點的地方無意中撿到的,覺得字跡有些相像便留了下來。”
程鉞打開紙張,眼前蒼勁卻帶著一絲銳氣的字跡確實是異常的眼熟,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道:“這確實是他的字跡,沒想到他還倒是真的上鉤了。”
男子道:“大人打算如何?是直接抓來還是說……”
男子抬手做了個手勢。
程鉞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不必急在這一時,更何況這里是北楚,他既然敢動用那股勢力,那就說明他有那個心思,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那接下來是要……接續盯著?”男子有些不確定的道。
程鉞點頭道:“自然是要盯著,找了這么些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不能就此斷了!”
“屬下明白。”男子恭謹的應了一聲。
“現在他身在何處?”程鉞蹙眉道。
男子答:“如今與晉王府世子就呆在一醉樓。”
一醉樓?
程鉞微微揚了揚眉道:“可有那云門門主的消息?”
男子道:“屬下聽聞那云門門主前兩日正與景王相聊甚歡,屬下也曾到景王府暗中查探過,不過皆是沒有看到那云門門主的身影。”
景王?
程鉞眸中閃過一道暗芒,抬手吩咐了下身側的人道:“既然一醉樓這般有名,那咱們不妨也去瞧瞧看,順便見一見多日未見的好朋友!呵”
“屬下這就去安排。”男子恭謹的開口道。
“不用了。”程鉞擺了擺手道:“沒必要這么大排場,別忘了此行咱們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神情一凜,想到些什么立即躬身應了一聲。
“之前讓你們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他如今在什么地方落腳?”程鉞眉目輕挑,淡淡道。
“就在距這十里的酒樓里。”男子道:“不過這些日子倒是一直都沒有什么動靜。”
“他既然是來了,那必定是有事情需要商議,你且派人繼續暗中跟著,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至于其他,且先暫且放一邊吧。”程鉞淡淡吩咐道。
“屬下明白。”男子再次垂眸恭謹的應了一聲,卻是快速的閃身離開了房間。
男子離開之后,程鉞卻是也緊跟著轉身離開了房間,但是兩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二人離開之后,從屏風后面卻是一躍走出來兩道身影,兩道身影悄然對視一眼,卻是腳下一點,快速的閃身再次消失在屏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