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戾氣如此之重。”沐音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眼中的滿意卻是顯而易見的,這柄匕首雖然戾氣重,但是卻很符她的心意,兵器么,不見血沒有點戾氣怎么能算得上是好兵器呢,更何況越是難以駕馭,才越有趣不是么?
祁瑾熠自然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對于這柄匕首她定然是能駕馭得了的,還不至于會傷到她,想了想,淡淡提醒道:“你平日帶在身上小心些。”
沐音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鳳眸微挑道:“師兄叫我過來不單是因為這柄匕首吧?”
一柄匕首而已,吩咐人送去南侯府即刻,哪里用得著專門跑到熠王府來取,更何況是封閉了整個院子。
祁瑾熠勾唇,黑眸中閃現一抹笑意,似乎早就猜到她肯定會猜到,站起身走至一副卷軸前,伸手將卷軸上的絲帶輕輕一扯,瞬間一名女子的畫像躍然于卷軸之上,這是一個絕美的女子,任何一個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她的美,畫像中的她身披一件雪白色的披風靜靜地站在桃花樹下,目光眺望著不知名的遠方,眸中有著濃濃的期盼和淡淡的憂傷,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好似清風過處,桃花隨著清風漫舞在空中,落在女子的發髻和肩頭,那一瞬間的絕美仿佛讓人屏住了呼吸,那么美艷不可方物。
饒是沐音都不得不承認,此女子絕對是她前世今生見到過最美得女子了。
“她是我的母親。”祁瑾熠淡淡解釋道,黑眸里閃現著點點柔光,似是在思念著什么,神情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周身散發著濃濃的不可抑制的柔和。
此刻的祁瑾熠就像是一只乖巧無害的獵豹,收斂了他所有的利刃,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人。沐音從未聽他提起過他的母親,她也從未問過這些,雖然師兄是她最親近的人之一,但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空間,她并不想過多的干涉對方的生活,既然師兄不曾提起,那她也就從不主動過問,這是她一直秉持的原則之一。
一時間,書房里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兩人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沐音只是靜靜地坐在凳子上安靜的看著他,她不想打擾他,此刻的師兄看起來無疑是脆弱的,但他并不需要安慰。
過了良久,祁瑾熠似是輕嘆了口氣,才低聲道:“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如今還記得的只怕也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沐音輕輕的皺了皺眉,他們的生辰竟然是在同一天?這究竟是緣分還是……
“父皇的生辰是在明日。”祁瑾熠道:“今日并非是他的生辰。”
“他是在替你母親過生辰。”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自古帝王多無情,沐音沒想到當今的皇上卻算得上是一個癡情人了。
祁瑾熠點了點頭,道:“自從母親過世后,他便將母親的生辰當做是自己的生辰,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將今天當做了是他的生辰,卻將他原本的生辰之日忘記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平淡,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已。
沐音是了解他的,越是如此,他的內心越是不平靜。對于他說的這件事,自然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這個皇帝竟是如此深情,這究竟是有多深刻的感情,才能做到這一步?可以想象,在所有人都在為她慶祝完生辰,而他自己卻只能在生辰之日獨自飲杯自酌,這是何等的悲涼?
沐音此刻對他無疑是有些欽佩的,但是卻并不同情他,身為帝王擁有三宮六院很正常,但并不表示她就認同這種觀念,雖然她不曾有過轟轟烈烈的感情,但至少她明白兩個相愛的人之間忠誠是相互的,既然做不到,那又何必深陷于此,與兩個人來說不過是痛苦的根源罷了。
“今日我送他的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木偶罷了。”祁瑾熠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似是嘲諷又似真情:“母親生前很喜歡木偶,總是喜歡搜集不同的木偶擺滿窗前,久而久之他也開始搜尋不同的木偶,不過他所搜集的都是與母親有些相像的。”
沐音眼中閃過一抹明了,難怪今日在大殿他見到那盒子里的東西后會如此開心,只怕那木偶也是師兄親手刻出來的吧,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能讓他如此滿意,想來也是刻畫的極其相像的。
心里輕嘆一聲,站起身走到祁瑾熠身旁,看著畫像上的絕美女子:“她最喜歡做什么?”
沐音問的是在生辰之日這一天。
“她最喜歡彈奏廣陵散。”祁瑾熠黑眸中泛著點點星光,淡淡道。
沐音觸到書房的一側正巧放著一把古琴,抬步朝著那一側走去,蔥蔥玉手輕輕拂過琴弦,頓時發出一陣低沉悅耳的音律,倒真是一把好琴,眸中上過一抹滿意,將古琴放置在一側的書桌上,緩緩撥動琴鉉,頓時一首熟悉的韻律回蕩在整個書房,正是那首廣陵散。
沐音對于音律確實是有很高的造詣,當初在她剛拜入師門后,師傅為了一己私利首先教會她的便是音律,沒辦法,誰讓那老頭子喜歡聽卻偏偏懶得自己彈呢,前世她為了任務也曾研究過這些,算不上精通倒也不差,是以這些對她來說倒也算不得太難,只是她自從回到盛京之后便很少再碰這些而已。
祁瑾熠看向坐在書桌前認真彈奏的那一抹倩影,眸中閃現的是難以言喻的柔情,他的音兒總是這般可愛,是用這種方法來安慰他么?將視線重新轉向畫像上的女子,母親,今日你很開心吧,你也很滿意音兒是不是?你放心,我此生定會與她攜手,絕不會步入他的后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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