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之人身前站著的幾個男子聞言,沉靜的面容上霎時間多了幾分生動的神采來,雙眸之中溢滿了興奮之意。
一旁的潘俞看著他們一個個的神情差點沒一口老血卡死,你們這么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個誰,不就是沒讓你將手中的人凌遲么!你至于這么拿著匕首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么!
潘俞一直以來就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是以對于此事最終還是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揮手示意一旁的人全部都下去了,凌遲之刑到底還是太過于血腥,不適宜這么多人圍觀,即便他們不會將事情傳揚出去。
若是方才讓他們呆在這里是因為維護自身的安全,但是現在既已確定對方并沒有害他之心,那他們自然也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畢竟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沐音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面上倒是沒什么變化。
這邊,幾個云門之人已經快速的動了起來,動作利落有序,而且整齊劃一,所有的黑衣蒙面男子皆是滿口鮮血,地上落了一地沾滿鮮血的牙齒,只是他們身上的穴道卻是還未解開,是以每個人的神情都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有那雙眸子里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和痛苦。
他們從來沒有一刻像如今這般后悔過,若是他們今日沒有前來暗殺潘云杰,亦或是方才若是動手再快一些,是不是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了?!雖然他們不畏懼生死,早已將生死直至對外,但是像這種活生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肉被一刀刀削下來慢慢感受到自己一點點的死去卻不在他們的承受范圍之內。
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痛痛快快的死去!
他們也從來沒有一刻像如今這般這么羨慕方才那個能吞下毒藥自殺的同伴!
只不過不論他們眸中含有什么情愫都不能讓動手的幾人停下手來,現在的情形可不止是執行命令這般簡單了,如今關乎的可是門主許下的重賞!要知道門主的身上可是有不少的好東西,他們從來都是一直垂涎欲滴的,但是像他們這種在門派里一直默默無聞的角色很少能有機會接觸到門主,更別提能得到些什么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這么好的機會,他們又怎么可能輕易的放棄呢!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的斗志以及濃濃的挑釁!
沐音站在一旁斜睨了眼他們的神情,不由得彎了彎唇角,微挑的鳳眸中閃現一抹淡淡的笑意,揚了揚眉道:“記住刀工一定要精細。”
幾人立即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耍了幾個完美的動作,朝著沐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正要下手時,其中一個男子忽然皺眉問道:“門主是要幾等的凌遲?”
“哦?”沐音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道:“凌遲還有等級之分?”
男子點頭道:“凌遲之刑分為三等,第一等,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第二等,要割兩千八百九十六刀,第三等,要割一千五百八十五刀?!?
“你對這些倒是挺熟悉的?!便逡魮P了揚眉,眸中多了一抹興味。
這幾個人雖然都是云門門下的人,但是她卻不是每一個都十分的了解,更何況這幾個人也不過就是從門里隨意抽調出來的人罷了。
只是沒想到這幾人里倒還真是有些意思。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與方才漠然冷峻的面容實在是大相徑庭,其實他的性情本就如此,只不過在見到沐音之后,被她那副冷然淡漠的神情所折服,是以才會整日里裝作一副默然冷峻的神情來,后來才知道,原來門里的許多人都是隨他一樣,不是生性默然而是全部都是偽裝出來的。
至于原因么,自然也是同他一樣的。
倘若是沐音知道這些的話,必定會撫額長嘆,原本她還為此擔憂,為什么她云門里的眾人一個個的都是一副面癱的神情,為此她還糾結了好久,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答案而已。
“屬下曾在刑罰司呆過一段時日?!蹦凶咏忉尩馈?
當初也是為了能完成任務,不得已才會潛入刑罰司,因為整日里無聊的很,所以他就將刑罰司里的書籍里里外外的都翻了個遍,不說全部記住了,但是多半也都已經印在了腦子里了。
沐音勾了勾唇倒是沒有繼續詢問,而是直接開口道:“既然是要欣賞,那就按照一等的來吧?!?
男子點了點頭,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動了起來,其余幾人見狀手中的動作倒也不慢,不到片刻功夫,幾個黑衣蒙面之人的衣服已經被掃的一干二凈,不過幾人也都一致統一的留了一條褻褲,他們可不想這幾個人玷污了自家門主那份清貴高雅的氣息!
一旁的潘俞默默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他們的動作,陰沉的面色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若要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唇角可疑的向上抖了抖,尼瑪!就這樣當著他這個朝廷命官的面商量著如何將人千刀萬剮真的好么?!
是不將他放在眼里還是真的將他當做是透明的了?!
默默的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始作俑者,這一看不打緊,卻是險些直接一個踉蹌,誰能告訴他這把凳子和桌子是怎么回事么?!
不過就是眨眼之間為什么這里忽然就多了一把凳子和一把桌子!更可氣的是桌上還擺著一鼎暖爐!這是打算真的觀賞了么?!
而且這把凳子和桌子似乎也是眼熟的很,好似是在那里見過一般,潘俞蹙眉,忽而雙眸大睜,面上霎時間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倘若他沒記錯的話,這些東西應當都是他書房里的東西吧!潘府雖然不大,但是庭院與庭院之間的相隔怎么說也事有些距離的,從這里到書房再回來少說也需要半盞茶的功夫,但是為什么現在不過就是眨眼的時間這些東西就已經到這里了呢?!
潘俞淡淡的收回目光,裝作一副我什么都沒看到的神情,一副莫不關己的態度,斂眉淡淡的看向正要幾人的方向。
沐音神態悠然的坐在凳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動作,神情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滿意。
幾人雖然都不是什么劊子手,但是畢竟也都是習武之人,對于人的一些穴道和身體多少有一定的了解,動起手來倒也還算迅速。
相較起來倒是那個曾在刑罰司呆過一段時日的男子動作比較專業的多,每一下好似都十分的有規劃,而且沒一刀下去都控制的十分完美,流出的鮮血很少,但是其余的幾人那邊可以說是血流成河倒也不為過了,雖然不過才是剛開始,片下的肉也沒幾片,但是他們不是按照一個地方使勁劃就是一刀換一個地方,看起來相對凌亂的很,是以流出的鮮血自然也比較多了些。
黑衣蒙面男子已經個個都是面色慘白滿頭虛汗了,因為穴道還未解開,是以計算式再過疼痛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更重要的是牙齒也被打落完全,就連咬牙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的撐住。
不過就是半盞茶的功夫,這一片地界兒已經是血流成河了,只不過因為寒風的緣故,血腥味道倒是淡了不少,只是地上流淌著的鮮紅血液在月光下倒是顯得有些刺目了。
若說剛開始潘俞還可以接受,但是如今卻已經是完全的接受不了了,好似被凌遲的人是他一般,面色慘白的無一絲血色,額間的冷汗滲出,雙眸更是看向了別處,壓根就不敢往這面看一眼。
他自認為見過的刑罰并不少,但是卻沒有哪一個能像這樣的一般,一片一片的就像是在切割豬肉一般,全然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薄如蟬翼的肉片一片片的放在一旁的地上,鮮血肆意。
如今他總是感覺自己仿佛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渾身上下都感覺粘稠的厲害,好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在上面不斷地爬行一般……
不經意的掃到了坐在一旁神色淡然的仿若謫仙似的人,卻發現她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的動作,神色自然,唇角似乎隱隱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到這里不由得立即收回了目光,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幾人已經進行了有一小半了,不過有兩個黑衣蒙面之人顯然已經斷了氣了,剩余的三個倒還有口氣息,只不過其中兩個人的氣息顯然已經變得十分的微弱了,只有那個在刑罰司呆過的男子手中的那個黑衣蒙面男子依舊是神智清醒,冷汗淋漓。
“潘大人這是怎么了?難不成是想休息了么?!”突然,一道清冷略帶涼意的聲音夾雜著寒風淡淡的響起。
休息?!他倒是想休息,但是現在讓他如何能夠睡得著?!
潘俞已經吐得沒有力氣了,轉過雙眸淡淡的擺了擺手倒是什么也沒說。
沐音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一道暗芒,而后朝著幾人淡淡的擺了擺手道:“好了,就到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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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噠~(^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