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楊恨不得豎起大拇指表揚安懿軒。
“耿主席,早。”莫然靠在安懿軒的身邊,對著臉色發青的耿如雪笑著打了個招呼。
“我知道,這是莫然的家,但是懿軒,你別忘了……”耿如雪又要說那張協議的事情了。
“我不會忘記這是莫然的家,你也別忘了。”安懿軒冷冷的說道。
“這一大早的大家就都起床了?怎么都沒有多休息會兒啊!耿主席看來昨晚沒睡好!有黑眼圈啊!”莫然靠在安懿軒的肩膀上看著耿如雪笑著說道:“耿主席最近也辛苦了,也該多休息,今天還要去醫院照顧雷小姐嗎?真是苦了雷小姐了,這賭石看來賭不成了,她這來緬甸竟然是來住院的,太可惜了,哎!今天記得幫我跟雷小姐問聲好,祝她早日康復!我太忙了,就不去醫院探望了。”這話說的,好像雷雅靜住院不是因為她的一腳,讓人家硅膠破裂似的。
這厚臉皮的表現,讓秦楊和何伯不得不雙雙低下頭去,倆人心照不宣的想笑。
而把厚臉皮演繹的登峰造極的莫然莫老大說完話,便走出了房門,她順手把房間的門開著,讓耿如雪看到了更凌亂的一個房間和更凌亂的床,仿佛這張床,昨晚有過一場曠世之戰似的,皺褶的不像樣子。
“莫然,懿軒和小靜是有婚約的,我希望你好自為之。”耿如雪起的肚子一鼓一鼓的,終于她把話趕緊說了出來,要不然,她還真怕被這兩個可惡的家伙給堵的,這些話都沒有機會給說出來。
“懿軒,你會娶她嗎?”莫然抬頭,給了安懿軒一個迷人的微笑。
“不會。”簡單兩個字,卻有著不容駁回的肯定,安懿軒看都沒有看耿如雪一眼,只是堅定的說出這兩個字來。
“嗯,我相信。”莫然笑著看向耿如雪,卻不說話。
男人說出的這兩個字,她相信,絕對相信!有時候,愛情無需多言,無需多么花哨多么華麗的誓言,簡單的兩個字,她懂他的堅持和肯定,他也懂她對他的懂。
秦楊的眼眸,瞬間有些暗沉,但是他的臉上卻一如既往的笑著,仿佛他天生就不知道心傷為何物似的!也許不然,此刻他的笑容里,有一絲苦澀,很苦很苦的滋味,猶如他現在緊咬的牙關,有絲絲血跡滲透進入唇尖……
一旁的何伯是何等精明銳利的人,他的臉上,有憂慮,深深的憂慮,且不說身旁秦楊周身的落寞氣息讓他多秦楊多少有些心痛之外,更是安懿軒的堅定,讓他想到以后,安懿軒和莫然的前路漫漫,皆是荊棘,他心疼他的安少,更心疼莫然,這個女孩,他喜歡她的堅韌,喜歡她時而的囂張,喜歡她時而的心狠手辣,更喜歡她的聰慧和膽略,只是……
“安少,張嫂已經把早餐都做好了,莫然也起床了啊!既然都起床了,就先來吃早餐吧。”裴麗溫柔的笑著說道。
“嗯。”安懿軒點頭,拉著莫然便往樓下走去,走過何伯和秦楊的身邊,這倆人都眼眸閃了閃,隨即何伯和秦楊回頭招呼了耿如雪,也走下了樓去,只留下耿如雪一個人在樓道里發呆。
最終,當大家都吃著早餐,都以為耿如雪不會過來,會被氣著去醫院的時候,耿如雪竟然朝著餐廳走來。
“耿主席,來吃早餐。”邱家偉剛想站起來招呼耿如雪,轉頭看見安懿軒陰沉的臉,他便又訕訕的坐下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主人,他更知道,莫然很不喜歡耿如雪,他還知道,莫然聽安懿軒的,或者安懿軒聽莫然的,他……
心底有些微微的痛,邱家偉端起牛奶狠狠的喝了好幾口。
“懿軒,爺爺找你。”耿如雪完全無視掉了邱家偉,把電話遞到安懿軒的面前。
“哦。”安懿軒的臉色微微一沉,半響之后,才接過電話。
“兔崽子,你……你真不想好好的了是吧?你要氣死我是吧?”電話一拿起來,安局長安老爺子便已經開始大發雷霆了。
“爺爺,我很好。”安懿軒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轉頭眼睛隨著安懿軒的身影走去了客廳,向晚晴咬牙切齒的說道:“原來有些人除了會欺負人,還會告狀,真是嫌棄。”
“有些事情,肯定要讓老爺子知道才好的,否則的話,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了,老爺子怪罪我了,說我沒有管教好孩子,我可就難做了。”耿如雪竟然無視向晚晴的白眼,坐到了餐桌邊上,陰陽怪氣的說著話。
“鏜”裴麗切雞蛋的刀子和叉子碰到了盤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眾人扭頭看了一眼裴麗,知情者,秦楊、何伯和莫然的臉上,神情紛紛有些復雜。
而耿如雪卻猶如在這一招上面勝利了似的,嘴角微扯,帶著一抹譏諷的笑看向裴麗。
“給耿主席添一套餐具。”莫然臉色冷然的吩咐道。
“是。”張嫂很是勤快的把餐具拿過來放到耿主席的面前,張嫂不愧是一個手腳麻利的人,她快速的開火,打蛋進鍋里,不到一分鐘,一個香味四溢的煎荷包蛋便出鍋了,張嫂把蛋很快的端過來放到耿如雪的面前,說道:“剛煎的蛋,您慢用。”
“真以為耿主席沒有食欲呢!看來我估計錯了。”莫然對著耿如雪冷然一笑說道。看著自己面前的食物,她怎么又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這妊娠反應真是坑爹,這么折磨人的。
不過為了不讓耿如雪看出破綻,莫然硬是深呼吸讓自己憋著。
“我胃口很好,謝謝莫小姐的招待。”耿如雪被莫然這么一將,便邊豎起耳朵聽著客廳里安懿軒接電話,邊用叉子快速的叉起那煎蛋就往嘴里塞去:“嗷~”
“哈哈哈哈”向晚晴突然大笑,差點打翻了牛奶杯子。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隨著一聲嚎叫,接著耿如雪“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跳著腳喊叫起來。
“哎呦,我說主席您……我剛才說了,剛煎的蛋啊!您怎么這么茹莽的……看看這嘴唇燙的,都脫了皮,起了水泡,這……哎呦,我該死,真是……”張嫂趕緊上來,看著耿如雪的嘴巴,一疊聲的道歉。
桌上,安懿軒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早餐,依舊慢慢的
“你這弄的是什么?怎么這么燙?”耿如雪的嘴唇瞬間就紅腫起來,猶如兩根臘腸掛在嘴邊,她惱怒的看著張嫂,又看向莫然,見后者只是淡定的慢慢的喝著牛奶吃著盤子里面的火腿雞蛋,她貌似知道這小丫頭是故意的了,她的氣啊……
“這是云腿豆腐荷包蛋啊!這是尚總最愛吃的,很營養的,我給尚總做了這么多年了,尚總也沒說換口味,他就喜歡吃這個,營養又美味。今天給大家都做了,大家都說好吃,這不我也趕緊給您做了個,我想著您這么優雅的女士,吃東西肯定慢慢的,而且我還提醒了的,誰知道,您……”張嫂很是無奈的攤手說道。
“我的衣服,我的嘴……你,你們……”耿如雪這下子真的要發怒了,她的嘴唇現在火辣辣的,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肯定是香腸嘴,她的名貴套裝,好幾萬一套的米白色羊絨套裙上面,蛋黃汁液黃黃的濺在上面,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夫人,趕緊喝點兒涼水,這嘴唇燙了能不能抹藥膏的啊,要不我送您去醫院?”何伯把一塊蛋吃完,喝光杯子里面的牛奶,趕緊站了起來,說道。
“行,去醫院。我先去換身衣服。”耿如雪氣的直跺腳。
“主席啊,夫人啊,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啊!”張嫂跟在耿如雪的身后不停的道歉。
“行了,你就是故意的。”耿如雪突然站住轉身,對著張嫂吼了一嗓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給大家都做了,這個豆腐它就是燙的,您沒聽說過,吃燙豆腐都能吃死人的么,那豆腐下了肚子能燙壞了心,就燙死了的……我以為你會小心的切開慢慢吃的,沒想到原來您也是個粗人啊……”張嫂跟著耿如雪往樓上去,還在不停的道歉。
“你給我走開。”耿如雪一巴掌便去推張嫂。
“啪”張嫂順勢一個后仰,抬手便抓住了耿如雪手腕,接著她單腿輕輕往前面一踢,耿如雪腳下一滑,便整個人撲向了張嫂,這樣子,就像是她要把張搜怎樣了似的。
“主席您……救命……”張嫂整個人斜靠在欄桿上,而耿如雪的手卻掐在她的脖子上面。
“耿如雪,你太過分了。”莫然一個箭步沖上來,抬手對著耿如雪便是一巴掌,隨即她推開耿如雪把張嫂“救”了出來。
“夫人,她只是一個下人,一個傭人,你是這是干什么?”何伯怒了,他剛才確實看著這兩個人的,他親眼看著耿如雪推張嫂的,也看著耿如雪撲向張嫂的,他的位置……
對,何伯的位置站的不對,他的角度沒有看到張嫂的腿是如何輕快的扭轉的,他確實只是看見了耿如雪撲向張嫂。
何伯生氣了,他走到安懿軒的身邊,拿過電話,也不管電話里安局長是如何在教育孫子,他對著電話便說道:“安局長,夫人她太不像話了,竟然對莫家的傭人大打出手,還差點兒掐死人家,莫然好心收留我們,她的朋友還安排很多的保鏢保護少爺,可是夫人這么做,而且是和一個傭人打架,這也太失面子了!”
莫然咋舌:沒想到,這一向沉穩冷靜的何伯何大管家告狀的本領真的也是了不得的,看來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度的,這何伯是實在被耿如雪給逼到了一定的地步才如此的。
“何總管,你竟然告狀。”耿如雪厲聲喊道。
“夫人,老爺子讓你接電話。”何伯把電話遞給耿如雪。
耿如雪捂著被莫然一巴掌打紅的臉正要暴怒,卻無奈的看著電話,只能伸手接了過來,在安家,老爺子就是天!
安懿軒站起身一臉的輕松,要知道,他那個爺爺,平日里是訓人訓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這一退休在家,他就成了他訓斥的目標,有時候他爹安鐵軍回家,也會被他給抓去訓話,這一訓話就是按小時來算的……
照這樣看來,這何伯是深知安老爺子的性子,正好借著這機會給安懿軒解圍的。
“爸……”耿如雪是未語淚先流,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爸,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懿軒不聽我的話也就罷了,現在小靜在醫院,他們……”
秦楊等人都站在客廳里看著耿如雪,耿如雪倒是一時不知道手指指向何方了。
“他們都欺負我,嗚嗚……”耿如雪這眼淚還真是唰唰的就流下來了,她這一早上化的精致的妝容看來又要重新去化了。
“這話我早上說過。”向晚晴在旁邊小聲說道。
“嗚嗚,小姐啊,我真沒做錯啊!我沒做錯啊,我給她做個荷包蛋,她都要打人的啊,這個女人真是兇啊!”要比哭?要比嗓門?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能夠比的過此時的張嫂了。
這張嫂本來就生的腰圓體壯的,她的塊頭大大的,頭發卷卷的,平日里忙完了沒事的時候還喜歡叼著一根煙想心思,這模樣,昨天向晚晴一看見便說,這不是包租婆的原型么,一模一樣哎!
現在,向晚晴更是堅信,這個張嫂,絕對是包租婆的原型,她這是獅吼功吧!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嗓門,震的向晚晴耳膜都生疼的,這還真是不怕電話那頭的按老爺子耳朵不好使了。
“小姐呦,我就是一個傭人,一條賤命呦,您說我就做個早餐啊!也能被您的客人給打了,我這還怎么活啊!嗚嗚~”這張嫂的嗓門一扯,便哭上了,一下子,耿如雪對著電話說話的聲音都被蓋了過去,一屋子的人便都只感覺耳膜被震的嗡嗡響了。
“你給我處理好了那邊的事情,不要給我越弄越砸!你這是在搞什么?難道要我親自過去嗎?別忘了你的身份,簡直是胡鬧!”電話里,亦是獅吼般的聲音,接著電話便被啪的一聲,給掛了。
眾人眉頭挑了挑,這一大早的,一出鬧劇將如何收場,這接下來該要看主人的了吧!
“莫然,你放心,有我在安家,你就沒有進安家的可能。”耿如雪深呼吸的好幾口氣之后,陰森森的說道,她的眼眸又看向安懿軒:“除非你脫離安家,否則的話,有我一日,安家未來的兒媳婦,我做主了。”
“哼!”安懿軒懶得和這個女人多廢話,此時的耿如雪不但臉上的妝花的跟一個花烏龜似的,就那臘腸嘴,臟臟的衣服,都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瘋子,而安懿軒自然是不愿意和一個瘋子多嘴的。
“難道耿主席要好我賭一局?”莫然的嘴角上翹,笑道。
“對,賭。”耿如雪咬牙切齒。
“哎呦,小姐呀!”張嫂繼續哭哭啼啼。
“那好,我奉陪。”莫然的嘴角一翹,接著說道:“誰都別想搶走我要的男人。”
“呃……”秦楊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曾經一直以為莫然是淑女,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比土匪還土匪的女人。
邱家偉的臉色則陰沉了下來,他慢慢的后退到了一邊,神色是深深的落寞。
而此時,某個男人卻滿臉放光,桃花鳳眸更是灼灼閃光,他看向女人,嘴角微微一挑:“今天去賭石現場玩玩?”
“好。”莫然笑著走到男人身邊,轉身看著耿如雪:“耿主席接下來是還要住在我這里呢,還是另尋他處?如果還要住在我這里,希望耿主席以后好好的,我的傭人她也是人,人人平等的,別到時候傳出去說您堂堂耿主席,一個知名人士竟然是個潑—婦!”
“你……我想多借住幾日。”耿如雪深深的呼吸,深深的呼吸,最后說出了這句話。
“嘶~”這話一出,倒是讓眾人對她刮目相看的,包括莫然,都歪著腦袋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這是被打傻了還是氣瘋了,這一個屋子的人都在欺負她,她竟然還要住在這里?勇氣可嘉,佩服,佩服!
自然,耿如雪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若是就這么被趕走了,豈不是顯得她很失敗么?豈不是會被胡嘯天笑話么?胡嘯天早就說過,這個屋里的人都是刺猬,她會被刺的無處躲藏,她偏不,偏要迎難而上,她要看著這些人,她要隨時知道他們的動向,她要每天都看著安懿軒,她如果拿不下安懿軒,那么老爺子那邊便不好說了,老爺子太在意這個孫子,她以后的希望可都在安懿軒的身上,她相信,她只要好好的挺老爺子的話,順著老爺子的意思,再把雷雅靜這個她政治舞臺上的強大經濟后盾嫁給安懿軒,那么,以后裴麗就休想再有任何的可能進的了安家,安鐵軍最終還是她的合法丈夫,心不歸她,人也不歸她,但是名分是她的。安懿軒,最終也還是會和她一起在安家的戶口本上,裴麗算得了什么?她深信,她永遠不會被裴麗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