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正妻 番外 7 相親
她道:“既然是老爺中意的人,那就抽個時間見一見罷,老七還是不用去了,他軍中也忙,只我過去見見人,聽聽那邊父母的意見。舒殢殩獍”
趙耀邦道:“我已跟老許提過,他沒什么意見。”
“那也是,到底是兒媳婦,我得去見見人。”
兩人商議著,聽前方椅子響動,趙承穎已站了起來,“我吃飽了,你們先吃。”
戴春梅橫了他一眼,“你要去哪?都這么晚了,我可警告你,你小子別耍花樣,這一次再敢黃了,你仔細你的皮。甾”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一次提親,剛剛與媒人定了有家姑娘,隔日便要見面,誰知等到明天她過去,對方只來了一個管家推說家里沒空,就門親事就當沒有過。
事后才知道,趙承穎也不知哪里得的風聲,去學校里找到人家小姐,痞子似的一通調戲,完了又留下大名,當即嚇得人家小姐病了一場,再不提這門親事。
趙承穎笑呵呵道:“我怎么敢,我就出去走走,晚上吃多了積食。條”
戴春梅見多說無用,便只道:“早點回來。”
待他走后,戴春梅道:“他生性頑劣,我真怕許司令的女兒跟了他受委屈,到時,可怎么跟人家交待。”
趙耀邦倒不擔心,呵呵笑著道:“那丫頭也不是容易欺負的主,我看得出,她是能治得住老七的,所以才提了這門親事。”
戴春梅見他自信滿滿,也就不再提了。
隔日見面,約在一間法國餐廳,那時候宣城的西餐廳,并不如香港做得地道,仍舊是中西合璧,菜單上無論如何也能翻得出一兩味中菜來。
餐廳的裝潢照足了外國人的禮儀,侍應生與門童皆是西服。
戴春梅并不獨自來,請了大兒媳坐陪。
對方是王蕓佳攜了二兒媳與許曼明三人。
雙方見面,自是熱情不過,戴春梅只覺得眼花繚亂,入目皆是金閃閃的旗袍料子,花樣的絕代佳人,混亂中只看見一抹清亮的身影,她穿一件月白色旗袍,端端站在那里,面含笑意朝她福福身子,端的是大家閨秀,儀態自不必說,難得的是她這份雍容氣度,戴春梅當即心里就喜歡起來。
雙方坐下來。
王蕓佳介紹道:“這是我二兒媳,佩榮,這是大小姐曼明,曼明,快叫人。”
“趙夫人好。”
戴春梅見她眉目清秀,她原本以為她在外頭留過洋,身上會帶點崇洋媚外的影子,竟絲毫都看不出,簡單的月白旗袍,頭發黑亮,燙了卷,用一只鉆石發卡梳在腦后,臉上也只涂了些許清淡妝容,到底是年輕,稍一打扮就覺出眾,戴春梅點點頭,心里自是滿意得緊。
亦和對方介紹道:“這是我大兒媳,文秀。”
“許夫人好,兩位小姐好。”
五人會面,本不是為吃飯,也總要過過場子。
侍應生端上菜來,一味味牛排香嫩誘人。
許家趙家本就是常常會見外賓的,餐桌禮儀也是知道些的,只是到底用不慣,尤其是趙大少奶奶,本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嫁進來便相夫教子,很少出去應酬,偏給她的又是一塊連筋帶骨的牛肉,怎么都切不開,弄得叮當響。
一旁戴春梅的臉上紅了紅,朝她看了一眼。
趙大少奶奶更是發窘,臉脹得通紅。
本來嘛,大家中國人,不會吃外國菜也不是什么難堪的事,王蕓佳想說兩句緩解一下,還未開口,就聽一旁的曼明道:“大少奶奶,這種牛仔骨是不容易切的,我在英國學了種新吃法,你看,這樣……”
一桌子四個人,八雙眼睛眼睜睜盯著她將盤子里的牛仔骨拿起來生啃。
王蕓佳倒吸了一口涼氣。忙用手推她,“曼明,不可無禮。”
曼明沒理她,沖趙大少奶奶調皮的眨眼睛,“大少奶奶,你看,這樣不就容易多了嘛。”
鐵文秀只覺得她古靈精怪,很是可愛,想笑,又礙于桌上人并不敢笑出來,只是拘謹的點點頭。
氣氛正僵住的時候,忽聽一道響亮的笑聲傳來。
戴春梅扭頭去看,奇道:“老七?你怎么來了?”
趙承穎不知何時已進來了,穿一身深色西服,頸上圍著咖啡色領巾,常年在外打仗,膚色曬得黝黑,他一笑,有點痞痞的味道。說:“我跟爸剛好走到附近辦事,路過這里,爸讓我上來看看你們吃過飯沒,完了送你回去。”
戴春梅道:“你來了正好,這是許夫人,這是許夫人的二兒媳,這是曼明小姐,許夫人,這就是我那不孝子承穎,排行老七。”
王蕓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覺得外頭傳言不虛,倒真是位翩翩公子,一雙眸子幽深,自有一翻韻味在里頭。
“許夫人好,兩位小姐好。”
王蕓佳忙用的肘推曼明,“曼明,這是七公子。”
“趙承穎。“他伸過手來。
曼明手里還拈著排骨,忙扔了排骨,一手的油就要去握他的手,王蕓佳在旁看得吃驚,恨不得替她攔下,“曼明,你這孩子……”
曼明似乎剛剛察覺,哦一聲道:“真不好意思。”
說著就要抽回手,誰知趙承穎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勁的握了握,“許小姐真是幽默風趣,不像一般的小姐,總有幾分拘謹,叫人生厭。”
許曼明盯牢了他的眸子,朝他露出一抹媚惑眾生的笑,“哪里哪里,趙七公子才是風流不羈,不拘小節。”
“許小姐,我們是不是從前在哪里見過?總覺得有些眼熟。”
“這也是老套路了,趙七公子這樣的人,怎么也會用這么俗的詞兒。”
“許小姐說來聽聽,現在都時興什么樣的新路數呢?在下愿聞其詳。”
曼明笑嘻嘻的看著他的眼睛,手下使力,想要抽回手,誰知他拽得生緊,死活不放,一旁邊四人看得心驚,也不知該說什么。
戴春梅道:“老七,不要亂說,嚇著人家許小姐。”
趙承穎道:“失禮失禮,許小姐,請坐。”這才放開她的手。
曼明看著已被她抓紅的手,冷冷的道:“失陪,我去趟洗手間。”我也去洗個手。”他跟在她身后去了。
曼明緊走兩步快速進了女洗手間。
趙承穎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發笑。
曼明進去許久,把那只手洗了又洗,總覺得不干凈,好半天才出來,一推門,見他就站在外頭,當即心里一惡。
趙承穎沒臉沒皮的道:“我怕你出事?”
許曼明冷笑:“我能出什么事?”
“進去這么久?倒挺有耐心的。”
“趙七公子不也是嗎?等了這么久,也不嫌累。”
“我是個粗人,不在乎這些。”
“趙七公子倒是爽快人,既然你這么赤呈以待,那我也不妨肝膽相照,七公子,我呢!不想嫁人。”
趙承穎道:“真是巧了許小姐,我也不想這么快成家,我們不如先做個朋友。”他又朝她伸出手,這一次,許曼明轉過身不理他,“七公子,我們都明白,這種家族式婚姻毫無意義,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這種婚姻背后的悲劇。”
“其實若非許小姐堅持,我倒挺想答應這門親事的,我覺得跟許小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許小姐有沒有同樣的感受。”他突然改了口,叫曼明一怔,回身看著他,他臉上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也不知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沒有。”曼明直言,“我有喜歡的人了。”
趙承穎的臉色突然一怔,黯淡下來,沒再說話。
許曼明趁他走神的空檔錯身離去。
回到席上,餐盤已撤了下去,換了飯后甜點跟水果。
戴春梅已與王蕓佳嘀咕半天,看著一雙小兒女去了這么久不回來,彼此心下有意,面上也歡快了許多,徑自以親家相稱。
一旁的鐵文秀與施佩榮也是一臉的笑意。
見許曼明回來,王蕓佳說道:“曼明,你看趙七公子多有誠意,你不回來自己也不敢回來,巴巴在那兒等著。”
曼明扯了一抹笑,不再提。
王蕓佳見她神色不對,也不敢再說,與戴春梅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下有了猜疑,過了一會,見趙承穎回來,也是一臉的鐵青,心知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