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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冉冉本想關掉手機,但又一想,她覺得沒必要。這麼矯情的事情,一旦做出來,連她自己都要唾棄自己。
無論是和家人還是和戀人,在吵架生氣的時候,關機玩消失,都是十分愚蠢的做法。
她雖然不認爲自己是個智者,可還是想盡量遠離愚蠢。
“一口氣打了四十幾個,也不怕把自己的手機打沒電了?!?
刁冉冉嘟囔了一句,然後便對著鏡子,小心地扯平臉上敷著的面膜。
一直到她準備上牀睡覺的時候,手機再也沒想過,看來,戰行川終於是放棄了,刁冉冉難免也有些失落,索然無味的感覺。
她坐在牀頭,沒什麼睡意,隨手拿了一本娛樂雜誌,胡亂翻翻。
最近,律擎宇的出鏡率很高,不過由於是公司力捧的新人,再加上他的經紀人丹尼爾長袖善舞,媒體幾乎挖不出什麼他的負面新聞。很快,不知道誰第一個開始稱呼他爲“國民男朋友”,甚至還有一家媒體做了調查,將律擎宇封爲“本年度最令人垂涎欲滴的藝人”,由此足可見他對於年輕女性粉絲的強大號召力。
刁冉冉知道,他的人氣越高,“愛麗絲夢遊仙境”這款香水的產量纔有可能越好,所以,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律擎宇的宣傳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
她打了哈欠,把雜誌放在一邊,準備睡覺。
臥室裡格外安靜,所以,手機震動的聲音就格外明顯。
刁冉冉拿起來,一見到戰行川的名字,剛平靜的心情頓時又掀起滔天巨浪來,她接起來,狠狠地咬牙道:“你有完沒完?”
沒想到,手機裡沒聽見他的聲音,樓下卻忽然響起了三聲喇叭,兩長一短,就像是暗號似的。
她心裡一動,急忙跳下牀,衝到臥室的陽臺上。
果然,別墅前停著戰行川的車,車頭的燈都亮著,分明能夠看見,他在朝著自己搖了搖手裡的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
“快下來,我手機快沒電了,馬上自動關機?!?
戰行川喘著氣,一路上他擔心來得太晚,刁冉冉已經睡了,所以把車子開得飛快,有幾次路過事故多發地段險些出事,他現在也有幾分後怕。
說完,他的手機就真的沒電,關機了。
刁冉冉一把推開窗戶,想要大聲喊,可想一想寶姨夫婦住在樓下,律擎寰還住在自己的隔壁,她只好忍住了,隨便抓了件外套,衝下樓去。
聽見她下樓的聲音,隔壁客房的門打了開來,穿著睡衣的律擎寰站在門口,聽了聽聲音。
這麼晚了,刁冉冉怎麼還下樓了?難道是不舒服?
剛纔那三聲喇叭響,他也聽見了。
很快,他又聽見大門響,這回律擎寰明白了,有人來找刁冉冉。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
刁冉冉奪門而出,戰行川也已經從車裡下來了,靠著車頭站著,手裡拿著一根菸,沒點燃,從拇指轉到小指,看上去極其靈巧。
她走過去,一把把那根香菸奪下來,用手指狠狠地揉碎,口中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跑到我家來鬧什麼?”
還有沒有天理了,明明一切都是他惹的麻煩,爲什麼最後都要怪罪在她的頭上!
如果現在,虞幼薇把三個人的關係,相識經過等一系列的細節說出去,恐怕十個聽衆裡面有九個會把她刁冉冉當成小三,她甚至根本無需添油加醋!
因爲人都會同情弱者,而她刁冉冉符合一切惡女配的基本要素。
“我怕你生氣,所以來找你解釋。今天晚上,其實我不是……”
戰行川有些語無倫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解釋什麼,要解釋什麼。明明,虞幼薇纔是他心中最愛的女人才對,可是,當他挽著她的手,一進門後看見刁冉冉的時候,對上她的眼睛,他就瞬間心虛了起來。
今天一整晚,他都在恐慌和自責中度過。
一方面,戰行川覺得自己對不起虞幼薇,她不適合這樣的場合,把她帶來就是一種變相的折磨。而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對不起刁冉冉,不應該在勾引她的同時讓她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這兩種感覺,同時地在撕扯著戰行川。
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須過來找她,即便她根本不能諒解,而自己也根本不能說實話。
怎麼說得出口呢?我接近你,誰因爲你和我愛的女人擁有同樣的珍貴而稀有的熊貓血型,因爲她的身體不能受|孕,即便懷了孕,也無法堅持十個月懷胎的辛苦,所以,我想利用你健康的身體,幫助我們獲得孩子。
而這些話,戰行川迄今也沒有告訴過虞幼薇,他擔心她會不同意。
“我生氣?對,我確實很生氣,我生氣自己成了衆人眼中的傻|子,並不是生氣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對我而言,自尊遠比感情來得重要得多?,F在,你明白了嗎?”
刁冉冉說完,扭頭就走。
戰行川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就這麼不在乎我?冉冉,你捫心自問,我難道對你還不夠好?我敢說,我在你身上投入的感情和時間,都是前所未有的,哪怕是從我剛開始懂得男女情愛的時候就算起!”
她下意識地甩脫他的手,想也不想地反問道:“那虞幼薇呢?她,你怎麼說?”
這話說完之後,刁冉冉就後悔了。
她一直暗示自己,不要去和虞幼薇對比,因爲一對比,就等於說是承認了和她處在一個水平線上,或者說,一個界面裡。
那樣一來,就算她並不認爲自己是外侵者,那麼從感情上,她也把自己置身在了一段三個人的關係裡。
刁冉冉不想這樣。
“她……她和你是不一樣的,我十幾歲就認識她了,我們生活在一起,她媽媽對我很好,比我自己的媽媽對我還要好。那種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和你形容,就好像兩個人早就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你懂嗎?”
戰行川有些著急,有些無奈,他從不覺得自己除了在目的上欺騙了刁冉冉以外,自己還有哪裡做得不道德,或者說觸犯了法律。
她聳聳肩,十分乾脆地回答道:“很抱歉,因爲沒有親自體驗過,所以,我不懂?!?
他氣餒,同時又惱怒起來。
“你問我虞幼薇,那好,我問問你,律擎寰是怎麼回事?你是第一次見到我和幼薇在一起,但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你和他在一起了吧?還有,現在呢,他是不是就在你家裡?你居然好意思來質問我。起碼,我和幼薇是清清白白的,那你們呢,你敢說你們兩個沒有……”
刁冉冉氣憤得臉頰通紅,大聲打斷戰行川的話:“你閉嘴!我就是敢說,沒有,沒有!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你們一起去歐洲度假,你去洗澡,虞幼薇接了我的電話,她可有告訴過你?別以爲別人都是黑的,只有你的小公主纔是白的!”
說罷,她也不在乎會不會被家裡的人聽見,彎腰撿起門前花圃裡的一塊石頭,用力朝戰行川的車子砸了過去。
正砸到車頭上,車子的警報頓時響了起來。
這邊的物業是國際水準,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有車子報警器響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保安開著車過來巡邏,刁冉冉篤定戰行川怕丟人,一定會馬上離開。
果不其然,他回頭看了看,見到車頭已經被砸出來一個淺淺的小坑,又生氣又心疼。
這車子是他上個月才從車行裡提回來的,一直沒怎麼開,本想今天開出來炫耀一下,沒想到就被砸出坑來了。
他立即走到車頭前,用手摸了摸,然後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看來,明天一早就得送去修。
刁冉冉看看他,轉身就走,走到門前的臺階,她又回頭看向戰行川,冷冷道:“雖然我一直信奉,女人們的事情讓女人們自己解決。但鑑於我真的不想再見到虞小姐了,所以,麻煩你幫我轉告她,不要再把我當成假想敵了,在我面前無論是扮柔弱還是裝正室,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會讓我對她這個人產生反感。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低頭,也不喜歡服軟,我說過,我驕傲自然有我的資本,我憑什麼要在她的面前低一頭?就因爲你嗎?戰行川,你不配,任何男人都不配。今晚,我受到的侮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不代表,我還會接受第二次。希望我們兩個以後都能好自爲之。”
憋了一晚上的話,終於一口氣說出來了,刁冉冉說不出來的舒服。
看來,她果然是直|腸子。
戰行川顯然沒有想到,刁冉冉會說出來這麼一大堆的話。
而且,信息量太大。
什麼叫做假想敵,幼薇又怎麼欺侮刁冉冉了?她怎麼會做這種事。
如果反過來,戰行川差不多還會相信。
而且,爲什麼從她剛剛的話裡面,他依稀感覺到,這兩個女人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