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捷伸手拿起,敬了她一下,輕聲道:“也是我的榮幸,彼此彼此。”
刁冉冉看著他專心品嘗著自己調的酒,忽然又開口,指著酒杯中斑斕的顏色,笑道:“差點兒忘了說名字,它叫‘七宗罪’。看,酒里有七種顏色,象征著‘憤怒、嫉妒、暴食、好|色、懶惰、虛榮、小氣’。你剛剛把最上面的‘憤怒’和“嫉妒”喝掉了。”
他一愣,重新將酒杯拿到眼前審視著,口中驚訝道:“還真是,好巧。你讓我憤怒,戰行川讓我嫉妒。”
刁冉冉的笑意立即收斂起,她想到了喬思捷不會這么簡單就放過自己,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昨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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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地將搭在吧臺上的手臂向后縮了縮,刁冉冉收回手,胳膊抱在胸前。
心理學上說,這種姿勢代表著心生防備,以及不信任。
她猜,喬思捷一定也懂得,不過,她并不在乎被他知道她對他存有戒心。別說一男一|女,就是兩只狗,剛見了兩次面,彼此之間還要互相嗅嗅呢。
喬思捷似乎并沒有執著于刁冉冉臉上那種近似于決絕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眼看著那剩余的幾層酒液漸漸交融,赤橙紅綠青藍紫,倒也張揚得有趣。
像她。
“雖然我表現得好像我不在乎,但其實,在我心里比你想象得還要在乎。你說,你怎么賠我?”
他沖著她眨眼,然后將斑斕的液體一飲而盡,再將空杯推到刁冉冉的面前。
她微微愣住,同時露出稍顯困窘的神色。
是“賠我”還是“陪我”,刁冉冉沒有太聽清,中華文字當真博大精深,失之毫厘,謬以千里,短時間內,她還不敢妄下結論。
喬思捷也沒有再開口,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頗為尷尬的沉默。
昨晚的事情,就像是一個雷區,能避開就該避開,而不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刁冉冉想的是,反正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系就像是拔河,你在這邊,我在那邊,倘若有一個忽然松了手,那么另一個也別想站得安穩。她現在賭的就是,自己和喬思捷誰先松手,目前看來,兩人似乎旗鼓相當,哪一個也不肯低頭認輸。
可是,喬思捷的眼神似乎能夠溺死人,看得刁冉冉有幾分心虛。
“不過都是礙于家族地位,你又何必惺惺作態,做出一副如斯深情的模樣兒?在戲里投入是敬業,在戲外投入是愚蠢,我寧可和你弟|弟打情罵俏心里不起一絲波瀾,也不想和你在人前裝成一對恩愛伉儷……”
她閉閉眼,又補充道:“……我不是傀儡玩|偶,操控的線不在任何人的手上!”
到最后,刁冉冉的語氣聽起來已經透著一股氣咻咻,令她看起來猶如一頭暴躁,卻力量十分有限的幼獸。
她直白的話語,反而逗笑了喬思捷,他搖頭,感慨道:“還真是個孩子呢。”
說罷,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只黑色絲絨緞面的首飾盒,打開來,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條鉆石手鏈,上面足足鑲嵌著20顆公主方鉆。每顆鉆上都是十足的棱角分明,線條洗練,四個角上反射著頭頂的光芒。
即便見慣了各式珠寶的刁冉冉也不由得暗暗咂舌,因為這是件純粹的藝術品,完全擔得起“價值連城”這樣的贊美。
“別急著拒絕,這是家母的心意,她托我把它親手給你戴上。”
喬思捷從絨盒里摘下手鏈,溫柔地把手鏈圈上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