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戰(zhàn)行川的意思,律擎寰其實心知肚明,可他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一挑眉毛,很疑惑地看著他,眼神裡頗爲挑釁。
不過,有一點戰(zhàn)行川說錯了,那就是,他其實並沒有主動把冉習習扯進來,是她自己主動說的。
教唆別人去做一件事,和那個人主動選擇做一件事,是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的。
饒是如此,律擎寰的內(nèi)心深處也難免有一點點心虛的感覺,但他絕對不會讓這種情緒在戰(zhàn)行川的面前流露出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麼時候起,你說話也開始繞彎子了?”
他穩(wěn)了穩(wěn)神,一邊微笑著,一邊模仿著戰(zhàn)行川剛纔的語氣。
商業(yè)機密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證據(jù),沒有證據(jù),一切猜疑都是捕風捉影。
所以,律擎寰很清楚,戰(zhàn)行川之所以這麼生氣,也正是因爲他只是懷疑自己從冉習習的口中套出來了話,卻沒有任何實質(zhì)上的證據(jù)。
“呵,你的人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姓樑的老爹,還真是大孝子啊,前前後後一共換了三家醫(yī)院吧,只是不知道你對自己的家人,會不會也這麼好心?可我怎麼聽說,你連自己的姑姑姑父也搞得破產(chǎn)?嘖嘖,都說我六親不認,其實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嘛,原來,其實我們兩個人是一路貨色,誰也別笑話誰。”
戰(zhàn)行川越說越得意,言語之間,專挑律擎寰的痛處。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jié)
因爲兄弟二人年紀小,被姑姑和姑父搶走了父母生前經(jīng)營的公司,所以律擎寰十幾年來臥薪嚐膽,終於在羽翼豐滿的時候,主動出擊,徹底將他們夫妻趕出公司,甚至還蒐羅了不少二人違法的證據(jù),險些將親姑姑送進監(jiān)獄。如果不是律家其他人拼命求情,律擎寰一時心軟,他們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吃牢飯。
不過,這件事發(fā)生以後,外界對於律擎寰的評價也是譭譽參半。有人說他不容易,寄人籬下那麼久,終於奪回家業(yè)。但也有人說他的心太狠,畢竟是父親唯一的妹妹,何必這麼絕。
而這件事,也可以說是律擎寰人生中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一件事。
“你搞錯了,我從不屑與垃圾爲伍。”
律擎寰直接脫掉西裝外套,扯掉領帶,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聽見“垃圾”兩個字,戰(zhàn)行川的眼睛瞇了瞇,他打量著律擎寰,也明白了,對方這是要和自己大打一架。嗤笑一聲,他不僅沒有迎戰(zhàn),反而搖搖頭:“你怎麼搞的,怎麼現(xiàn)在比我還沉不住氣?看來,你受她的影響太大了,自亂陣腳。”
律擎寰的動作一頓,他忍不住自問,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我不管你是不是哄騙了她,讓她從我這裡聽到了消息,但你要是以爲,有了姓樑的幫你,你就能拿到那塊地,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姓樑的那裡的確是有一點幫助,可只憑他?哈哈,你不會這麼天真吧。”
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戰(zhàn)行川不屑地開口。
他現(xiàn)在不想打架,沒心思,專門提前回家,見了律師,又把家裡騰空,讓傭人帶著戰(zhàn)睿玨離開,戰(zhàn)行川原定的計劃就是,他今晚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是,沒想到的是,律擎寰這個不速之客忽然出現(xiàn)在這裡。
“各憑本事。和你看中同一個東西,也不是第一次了,假如我真的輸了,那也只能說明我技不如人。可假如我贏了,你到時候可別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招數(shù),輸不起。”
律擎寰重新拿起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上。
猶如聽到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戰(zhàn)行川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完了,他纔開口道:“這句話,你還是留著提醒自己吧。兩個男人站在這裡打嘴炮,很無趣,好走不送。”
說完,他轉(zhuǎn)身進門,還直接帶上了別墅的大門。
一樓的落地窗拉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律擎寰看不到房子裡的情況,他略擡起下頜,臉上的表情有些看不太真切。
戰(zhàn)行川知道他派人去找了樑永平,也知道他通過許諾給樑永平的父親看病,來賄賂了樑,令他同意給律氏提供關於那塊地的種種消息,只要他知道。
這一刻,律擎寰忍不住去沉思:冉習習真的是無意間聽到的這個消息嗎?
他之所心虛,是因爲,當她一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她這是故意在幫著自己。憑他對冉習習的瞭解,她不可能是幫著戰(zhàn)行川來騙自己,她只是覺得這個消息對自己有用,所以小心翼翼地“泄露”出來。
這一步?jīng)]有出現(xiàn)問題。
但是,戰(zhàn)行川那裡呢?他是不小心讓冉習習聽到的,還是故意讓她聽到,再去看她會不會把消息散佈出去的呢?
也許,從始至終,這都是他對她的一次試驗罷了。
“原來,你根本不在意這個姓樑的手上的消息,你只是用他來檢驗人心……”
無奈地搖搖頭,律擎寰苦笑著自言自語。
果然,自己這一次還是輸了。
他以爲他贏了,但是,這個所謂的贏,是別人拿來做誘餌的東西,人家不稀罕,不在乎,甚至只是把它丟出來,咬魚上鉤而已。
一剎那間,各種失落和惱怒的情緒襲遍了律擎寰的全身。
他當然生氣,可又無從發(fā)泄。
冉習習不是戰(zhàn)行川的幫兇,她只是和自己一樣,都被他提前算計在了整個計劃裡,可以說,他們兩個人,是按照戰(zhàn)行川的計劃,一步步在走著,沒有被逼迫,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選擇。
一開始,他還沾沾自喜,以“她是自願的”來一遍遍地進行著自我安慰,現(xiàn)在,他也是自願的,自願地成爲了別人去檢驗人心的一步棋。
想了一會兒,律擎寰坐上自己的車,安靜了幾秒鐘,發(fā)動車子,一踩油門,飛馳著離開。
戰(zhàn)行川回到家中,看著空空蕩蕩的四周,他皺了皺眉。
擡頭看了一眼二樓,他知道,她一不開心就會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這個毛病,可能是冉習習從小就有的習慣,到現(xiàn)在也依然如此。
猶豫了兩秒鐘,戰(zhàn)行川去取了備用鑰匙,緊緊地攥在手中。
上樓的時候,律師之前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不知道自己這麼做,以後會不會後悔,更不知道冉習習會不會更加恨他,永遠不會原諒他。
走到冉習習的房間門口,戰(zhàn)行川沒有馬上去用鑰匙開門,而是靜靜地聽了一會兒。
他不太確定,但是,按照她平時的習慣,她一回家,就會卸妝洗澡,基本上十次有九次都是這樣的步驟,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
房間裡十分安靜,戰(zhàn)行川也不太確定冉習習有沒有在洗澡,因爲隔著兩道門,即便有聲音,也未必能夠傳到走廊裡,當初家中裝修的時候,這裡的隔音設施做得還是不錯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鑰匙,一狠心,把門打開。
果然,戰(zhàn)行川看見,冉習習將換下來的幾件外衣都搭在房間裡的一個單人沙發(fā)上,內(nèi)衣則是隨手就拿到衛(wèi)生間裡,打算洗完澡直接就洗掉了。
他環(huán)視一圈,確定她在洗澡,因爲衛(wèi)生間的門虛掩著,從裡面?zhèn)鱽磔p微的水聲。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臥室的房門已經(jīng)反鎖,所以,冉習習沒有鎖衛(wèi)生間的門。
她還沒有察覺到有人走進來,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裡,額頭上敷著一塊熱毛巾,任由全身都泡在熱水裡,紓解著身上各處的疲憊。
一上午,冉習習跑了好幾家律師事務所,此刻她難免小腿痠痛,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水溫太高的緣故,她覺得有些缺氧,用力吸了幾口氣,似乎又好了。於是,冉習習將額頭上的毛巾取下來,丟在一旁,繼續(xù)泡在熱水中。
但是,過了片刻,她忽然感到小腹很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不是腸絞痛或者月經(jīng)墜痛那種,而是絲絲縷縷的,酸痠麻麻的。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以至於,當冉習習明白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連臉都紅了。
工作不忙的時候,偶爾也會有這種需求,不過,當工作一忙的時候,她就根本連想都不想了,每天回到家,迷迷糊糊洗了澡,倒頭就睡。
可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在環(huán)境放鬆的時候,都會有著對愛的渴求,她也不例外。
幸好,在國外,購買某些成人的特殊商品是極其正常的事情,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種奇怪的行爲,甚至朋友之間還會私下推薦,哪個牌子好,哪個更適合,等等。
所以,冉習習一般都是用器具,頻率很低,一兩個月可能都不見得有一次。
這回來中海出差,她自然不會把那種東西塞進行李箱。
於是,她此刻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越無助,那種需要就越強烈。
終於受不了了,兩腿之間彷佛多了一個滾熱的小火球,越燒越旺,燒得渾身都軟乎乎,溼膩膩的,冉習習昏頭漲腦地從水裡爬起來,打算先沖洗乾淨身上和頭髮上的泡沫,不泡了,她想直接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