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吃好飯,見池文秀無半點反應,不免失望,收拾好桌子,去陽臺吹風。
此時,
傅母提著水果進來,似乎沒有察覺到病房的氣息凝重,笑著說:“這兩天事情有點多,文秀,也沒能過來看你。”
“沒事,你來就來,不用拿東西過來。”池文秀牽強笑笑,想坐起來。
安欣然緊忙走進來,扶住池文秀。
“媽,你先躺著,我把床搖上來,你不要動。”安欣然繞到床尾處,將床搖上來,在她背后加了個枕頭,能躺得更舒服。
傅母放下手中的水果,坐在椅上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氣質顯著,說:“文秀,你真是好福氣,有個這么懂事的女兒。”
“女兒大了,就要嫁人,哎……”池文秀惋心,嘆口氣。
“媽,我嫁出去,又不是不要你,你可以跟著我一起啊。”安欣然撇撇嘴,反駁,她跟自己說過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帶上母親,嫁人也好,一個人也好,她相信傅邵勛很贊成她的做法。
“是啊,文秀,你可以跟著欣然一起過去,對方也不會不同意的。”傅母意有所指道。
池文秀看看自身虛弱的身軀,苦笑說:“你看我這身體,跟著欣然,不就是給她拖累嗎?我想好了,等身體好點,我就回鄉下的房子,等欣然畢業了,讓她跟我一起回那里發展,她一個女孩子孤身在這險惡的社會上,我不放心。”
池文秀要帶安欣然走,傅母不干了,這么好的兒媳婦,她怎么能讓帶走,心急了,忘了遮口,“文秀,欣然你可不能帶走,帶走了,邵勛怎么辦?”
“邵勛?你跟傅先生是什么關系?”池文秀敏感捕捉到傅母對傅邵勛親密的稱呼。
安欣然暗道,糟了,母親不知道傅邵勛和傅母是母子關系,這下,肯定會誤會他們是合起火來欺騙她。
傅母尷尬側過頭,懊惱自己怎么就沒把住嘴,干笑幾聲。
“欣然,你來說。”池文秀暗沉臉色,看向安欣然。
安欣然低下頭,不敢看母親,雙手絞在一起,還是傅母開地口,“別為難孩子,我之前跟你提過我有兩個兒子,邵勛是我的大兒子,住隔壁的是我小兒子。”
“這么說,你是知道我家然然和傅先生的事情。”池文秀語氣不佳,質問傅母,沒有平日溫和順氣。
“媽,是我……”安欣然想把所有錯往自己身上攬,傅母先一步說:“不錯,親家母,當初這兩孩子婚事還是我一手操辦的,欣然你這孩子很懂事,傅家能有她這樣的兒媳婦是我們傅家的福分,我請你不要帶走她。”
“這也是我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說,我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小兒子身上,大兒子邵勛我很少花時間去管,所有造成他孤僻的性格,欣然是他最在乎的人,如果你帶走欣然,邵勛一定會接受不了。”傅母誠懇道。
這么多年來,傅母對傅邵勛很愧疚,她一直覺得傅邵勛的孤僻,高冷的性格是他造成的,和明杰想比,她更傾向明杰,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現在想好好給邵勛一些補償。
池文秀心里一絲動容,她的女兒就不重要了嗎?將頭轉向一邊,冷淡地說:“謝謝傅太太的厚愛,我的女兒接受不起這個福分。”
池文秀眼眶浸滿淚水,重看向傅母,說:“我也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懇求你,放過我的女兒,可以嗎?她很單純,心地善良,不會勾心斗角,我只希望她能簡簡單單地活著,嫁給普普通通的人呢,一輩子不要接觸豪門。”
“文秀,你誤會我們傅家了,我們傅家跟其他那些看重利益的豪門不一樣,我知道你受過傷,但你不能將你的思想強加在孩子身上,幸不幸福,讓孩子們自己判斷,自己的選擇。”傅母勸阻道。
池文秀的執呦,僅是傅母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說通的,當然的錯誤的決定,毀了她的一生,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安欣然面露悲傷,微垂眼眸,睫毛輕顫,盯著白色瓷地,沉默不語。
池文秀抹掉臉上的淚,不再看傅母,看向痛苦糾結的安欣然,心理一絲動容,面色還是冷漠說:“然然,把床放下去,傅太太,我累了,想休息了,我就不招呼你了。”
傅母輕嘆口氣,知道自己再多下去也無益,反而還會引起池文秀的反感,起身,拿上包,走到安欣然身邊,安慰地拍了幾下她的肩膀,疼惜道:“欣然,你媽是為你好,以前她受了這么多苦,現在會這樣是不希望你走她的老路,不過你放心,你是我們傅家認定的兒媳婦,你媽媽也會看到我們的誠意,放心把你交給我們傅家的。”
傅母一番話說完,走出了病房。
池文秀如死水般的雙眸翻起萬丈浪潮,傅家的人一舉一動她看在眼里,她也知道她的女兒欣然也沒什么讓他們可圖的,她過不去她心里的那個坎,安錦山毀了她的一生啊!!
辦公室里,傅邵勛旋轉著椅子,手肘抵在桌子上,修長纖細十指交叉撐著下巴,刀削般精致的俊臉凝重,沉思,高智商大腦飛速運轉,黑眸閃爍的苦惱。
怎么對付丈母娘,算是傅邵勛遇上最難的一道題。
前幾分鐘,傅邵勛接到傅母的電話,被告知,池文秀治好病,要帶安欣然回鄉下,態度鮮明,不讓安欣然留在傅家,讓他要想留住老婆就好好想個辦法,就必須盡快搞定丈母娘。
傅邵勛在商場上運籌帷幄,任何難題在他面前都不算難題,輕松就能解決,唯獨在這件事上,他想了很多辦法,都被他系統否決了。
“印康,來我辦公室。”傅邵勛摁了聯通秘書部的電話。
印康一口水噴了出來,不敢耽誤立馬往傅邵勛的趕去,撞上剛從傅邵勛辦公室送文件出來的小胡。
印康攔住他的去路,一副好哥們的樣子,搭上他的肩,笑瞇瞇地問:“兄弟,你幫我參謀參謀,我最近什么事都沒干,老大把我叫去干嘛?對了,老大現在心情好不好?”
小胡淡淡撇了他一眼,放下他的手,說:“一臉郁悶。”便如風似的大步離開。
印康頭頂上大大的問號,郁悶?什么鬼?
如臨大敵踏步進去,他的年終獎已經沒了,馬上要去非洲深造,可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老天爺,求放過。
印康悲觀的靠近傅邵勛,問:“老大,有什么需要我辦的嗎?”
傅邵勛抬眸看印康,印康立馬掐眉,表明衷心道:“你盡管吩咐!!我一定好好干的。”
“你很緊張?”傅邵勛難得關心地問一句。
印康差點感動給跪下,他當然緊張,最近霉運上身,一波一波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他的身上,他能好嗎?
“老大,我不緊張,不緊張,你叫我來不會是關心我吧。”印康驚奇地問,“老大,你是真的想關心我的話,我就恭謹不如從命,跟你說說我最近有多慘……”
印康想上演一場戲搏同情的戲,“奢望”傅邵勛能把年終獎還給他,他是真的好窮啊!!!
傅邵勛伸出手,止住印康的喋喋不休。
“問你件事。”傅邵勛道。
“老大你說,我一定言之不盡。”印康板住臉,認真道。
傅邵勛轉了椅子,椅子后背對著印康,俊臉糾結,微咬唇邊,思考這件事怎么問出來,他一個大男人關心這件事會不會很怪異。
許久等不到傅邵勛的提問,印康一頭霧水,疑惑地提醒:“老大,你的問題?”
傅邵勛黑眸狹隘,還在糾結該不該問。
“老大,你不說,我猜不到你要問的問題啊!我很笨的,你給我一個提示怎么樣?”印康急性子上來,誤以為傅邵勛是想讓他猜,一點提示也沒有,他怎么猜,虞越的繞過辦公桌看向傅邵勛。
傅邵勛黑眸凌厲視線射向印康。
印康捂住嘴巴,做了閉嘴的手勢,緩慢悄悄退回原來的位置,心里一股滄桑疲憊,再這樣下去,他的腦細胞要死光了。
“聽人說,你談過很多個女朋友。”傅邵勛轉過來,淡問,俊臉面無表情。
印康一愣,老大什么時候開始關心他的感情生活了。
“而且你跟每個女朋友都回家過?是嗎?”傅邵勛略顯尷尬地問。
印康像被雷劈一樣,他是交過女朋友,但也沒有很多個啊,這謠言誰傳的,他什么時候跟每個女朋友都回家過。
印康心情復雜,眼珠不停轉的,還把這謠言都傳到老大這來了!!
“老大,這是誰告訴你的?”印康反問。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傅邵勛往后仰,黑眸平淡,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眸底的暗潮,顯示他的一絲緊張。
印康不懂傅邵勛的意思,糾結到底說是或者不是。
“你不回答,我當你默認。”傅邵勛霸道道。
“啊!我……”
傅邵勛繞了一圈,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你去你女朋友家,是怎么跟你女朋友的媽媽相處的?她排斥你嗎?”
印康瞬間秒懂,傅邵勛想要知道的東西,肯定是為了安欣然,老大要見安欣然的生母。
看著傅邵勛緊張的模樣,印康很想大笑幾聲,傅邵勛在他的心底,不,在世人眼里,一直都是一個王者,整個天下掌控在的手里,現在竟然也有搞不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