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沐陽垂下眼眸,閃過一絲精光,他是對安欣然產生興趣,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不然泡泡美女多好。
安欣然聽完他的話,心存的感激莫名消失,根據女人的第六感,鐘沐陽像是在看她的熱鬧。
手術還在進行中,安欣然對自己很無奈,她是不是這輩子跟醫院結緣了,三天兩頭到醫院。
“中人”醫院的媽媽,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今天是肯定沒辦法去了,只能在明天找時間了,安欣然緊盯著手術門,心里掛念不知生死的媽媽,腦海中驚現一個念頭。
鐘沐陽背后一股涼意上身,微側過頭,就看安欣然死盯地他,額頭一黑,往邊上摞了兩步。
“教授,你是程教授最棒的學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安欣然緊貼靠近。
“什么問題,看上我的美貌了?這需要排隊,很多人都看上我,要講究先來后到。”鐘沐陽接著往邊上摞了摞。
這次,安欣然沒有再緊跟,也跟著往后退了兩步,退回自己原先的位置,她覺得鐘沐陽像不學無術的小子,自戀。
“教授,我只是想問問你收徒嗎?”安欣然翻了白臉,說。他是長得帥沒錯,但又比不上傅邵勛。
如若鐘沐陽知道她心里下的死定義,一定會跳起來猛敲她的腦袋。
“收徒?”鐘沐陽怔住,疑惑地反問。
安欣然重重地點頭,她很想再醫學上有所成就,這樣她就可以救媽媽,救明杰,救身邊的人,不會湊手無措,覺得自己沒用。
“你為什么想學醫?”鐘沐陽的神色嚴謹地問,說到醫學,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
安欣然語調平淡,卻又是百分百的認真,隱隱地希望外露,眼眸清澈不含雜質,“我想學醫,不想讓我至親至愛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呻吟,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是什么舍已為人的好人,善良的人,我也沒想過去救多少人,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讓自已不像一個廢人。”
安欣然的堅定,話語的簡單樸素,有些人聽了會認為安欣然自私,在鐘沐陽聽起來很真,比那些滿口道德仁義,背地里做偷雞摸狗的人,不知道要真的多少倍。
鐘沐陽把玩地手指,站起來,邁開步伐,留背影給安欣然,平淡的嗓音緩緩傳出:“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再來說要拜我為師,我不喜歡三心二意的徒弟,學醫容不得半點馬虎,記住,我叫鐘沐陽,等哪天你的心放干凈了,在找我。”
在安欣然呆愣的眼神中,鐘沐陽向后揮揮手,嘴角彎度勾勒完美的弧度,不管過去多年,他也不會忘記這個小丫頭剛剛出現的眼神。
安欣然驚喜若狂,上下幾下,嘴里嚷嚷幾句,“鐘沐陽!鐘沐陽!她有師傅了!!”
不對!
“鐘沐陽!”不就是傅家要找的那個很出名的醫生嗎?唯一能救傅明杰的醫生,安欣然猛拍自己的腦門,一路礦被追過去,邊跑邊喊:“教授,等等,鐘沐陽,等等……”
追到醫院門口,一輛出租車車楊長而去,她看到的車尾。
中年男子醒了過來,也聯系到他的家人,安欣然趁其不注意,偷偷的溜走了。
安欣然想早點回去告訴傅邵勛,鐘沐陽她見到了!
別墅漆黑一片,他又沒回來,安欣然站在門口,手放在門的扶把上,不想進去。
緩慢打開,像用了一個世紀之久,深吸一口氣,眉頭皺緊,很重的煙味。
打開玄關上的燈,燈光刺眼,安欣然微瞇眼睛,晃神適應,睜大眼瞳。
傅邵勛坐在陽臺上,靠著墻,一只腳懸空,一只腳彎曲擱置陽臺邊緣,手放在膝蓋上,手指縫隙夾著還在燃燒的煙,很頹廢。
安欣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傅邵勛,傻站著看著他,吶吶地說:“邵……邵勛……”
傅邵勛猛吸一口煙,像是在壓抑著什么,黑眸無光寒冷,側過頭看夜景,與黑夜在一點一點融合,安欣然想伸手拉住他,中間隔了一條星河,她的手伸不過去。
“我今天……”安欣然想說鐘沐陽的事,傅邵勛有了反應,緩緩地轉向她,面無表情,準確來說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很懾人。
安欣然被嚇住,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怕的傅邵勛,忘了要說的話,愣愣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進她。
詭異地氣壓團團包圍住安欣然,安欣然忍不住想逃脫,剛轉身,傅邵勛緊抓住手臂,手勁很大。
“嗤”安欣然疼痛,本能地想掙脫開他的手。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傅邵勛質問。
安欣然還沒反應過來,傅邵勛戳戳逼人:“你是不是去酒吧了,安欣然你膽子現在是越來越大了,學會夜不歸宿。”
“我……沒有……”安欣然想反駁。
傅邵勛在沙發上拿出她今天換下的衣服,扔在她面前,說:“這是什么,酒氣沖天,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傅家太太!!!”
傅邵勛語氣強硬,俊臉發黑,眼眸冒著火光,能噴出一團火,把她燃燒。
安欣然沉默不語,既然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她解釋什么都是多余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
“承認了是嗎?”傅邵勛冰冷的視線似乎要把安欣然刺穿。
安欣然的眼淚控制不住流下,趁機掙脫開傅邵勛的手,大喊:“你都不信我,問我做什么?”
捂眼,跑進房間,緊閉上房門。
她是真的真的用力所有的力量在維持和傅邵勛的關系,可是為什么現在會變成這樣子,才多久,從度蜜月回來,視頻的事件開始,他就開始不信任她,以前,總是不厭其煩的跟她說,沒事的,有他在。現在呢!小小的事情都能引起他的懷疑,對她的不信任。
是她哪里沒做好嗎?還是說她們兩一開始不該結婚?還是說他已經不在乎她。
她特別喜歡張愛玲的書,張愛玲說,愛上一個人就會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把自己低到塵埃中,在從這塵埃中開出一朵花來,以前她只是單純的喜歡這句話,覺得很唯美,現在,只有悲傷,她和傅邵勛的詫異很大,
兩個人在一起,僅僅一個人在愛又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因為她救了傅明杰,她和傅邵勛兩個不在同一個社會層面,有不同的價值觀念,性格,相差懸殊的背景,傅邵勛跟她根本就不該認識,也不可能認識的兩個人,竟然結婚,就差一張紙的存在,為什么就這么脆弱。
難道在一起真的錯了?
眼角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安欣然擦了一次又一次。
鑰匙轉動門孔,安欣然緊忙掀開素色的被子,躺了進去,唇咬得緊緊的一起,手抓著被子,她很想離開這里,不想在跟傅邵勛說話。
床鋪往下壓,身邊的熱度靠近,安欣然往邊緣的靠了靠,腦袋一片亂糟糟,太陽穴一陣刺痛,如千萬只螞蟻碾壓,很疼。
她跟他現在似乎越離越遠,脫離軌道,而他們還是結婚夫妻,沒有領證,很沮喪。
安欣然還在胡思亂想中,她的手臂又被拴住,力氣沒有之前的大,卻足夠令她無法掙脫。
“我……我去隔壁的房間睡……”安欣然作勢要下床。
“別鬧,好好睡覺,我累了。”傅邵勛緊抱著她,頭埋在她的背部,緊接著將床頭燈擰滅。
“我們還在吵架。”話音剛落,安欣然暗罵自己差點咬到舌根。
吵架是他先吵起的,她怎么就像個怨婦一樣。
“明天我要早點跟一個公司談合作,讓我好好睡一會吧。”傅邵勛輕嘆一口氣,嚷嚷道,不一會,呼吸平緩,像是睡沉。
床很長很寬,安欣然往邊上移點,稍微動一下,就會跟傅邵勛緊貼在一起,她躺著一動不敢動,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全消失,只感受到他的體溫如潮水般向她用來,耳邊全是他的呼吸聲,心房不安穩的心瞬間平復。
習慣,是真的很可怕的一件事情,使人無力。
碾轉很久,終于有點睡意,加上哭過,很快沉沉的睡去,溫熱的氣息噴在后頸,細細纏綿,模糊的意識喚醒。
“欣然,我看到你的酒氣衣服,以為你跟別人學壞,心里著急。”修長的手臂往下移,橫在她的腰側,緊貼上她的背部,聲音暗沉,喑啞。
突如其來的投降,安欣然的淚水在次從眼角流出來,她死命咬住嘴唇,不想讓他知道她的崩潰,心房的心弦顫抖。
她不知道她想要他想要做什么,這樣的溫柔她又貪戀,不想放手,幾滴眼淚堵在嘴角上,很咸。
傅邵勛沉沉的嘆口氣,用自己的袖子輕輕地為她擦拭,湊上前淺淺吻上已經好久沒吻上的唇。
“我……我還沒洗澡……”安欣然手搓無措,慌張地說。
房間里漆黑一片,天上的月光似乎躲了起來,沒有一點光亮,他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低語:“以后那種地方都別去。”
她心里的悲傷焦慮瞬間消散,裊裊如煙。
現在她不知道傅邵勛是怎么想的,所有她想解釋的東西也不想在解釋,就這樣吧,一切都留在明天吧。
安欣然自動往傅邵勛懷里靠了靠,傅邵勛似乎沒想讓安欣然睡覺,一點一點沿著她的肌膚親吻。
“欣然……”
“嗯!”
傅邵勛一聲聲的叫,安欣然一聲聲的回應,最后抵不過睡意,沉沉的睡著。
傅邵勛撐頭,仔仔細細看著安欣然的消瘦的容顏,似乎一眼就想看一輩子,蠕蠕雙唇:“欣然,你要我拿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