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婉一聽李德勝的話,頓時有些心急了。
“還請勞煩德公公進去替本宮通傳一聲,本宮確是有急事同皇上說,還望德公公能替本宮回了皇上去。”
李德勝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將頭埋低了些,開口應(yīng)道:
“蕙貴妃娘娘便莫要這般為難奴才了。圣上此刻確是無空見娘娘。”
林燕婉有些惶恐,往日不管皇上是否得空。
李德勝也總會進去替自己通傳一聲。
可是今日,李德勝卻絲毫沒有要進去通傳的意思,就一直在說著圣上不得空見她。
而且要是放在往日,李德勝若是說了文瑄帝無空,林燕婉便是知趣不會再繼續(xù)糾纏下去。
但是今日,林燕婉卻總是有些懷疑。
文瑄帝不得空見她,可是因著在見著旁的人,聽著旁人在說些什么?
可是林燕婉總不能闖進養(yǎng)心殿內(nèi)。
沉默了許久。見著李德勝還是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皇上既然此刻不得空,那本宮便在這養(yǎng)心殿外候著,一直候到皇上有空見本宮了。”
李德勝一時也被蕙貴妃弄得有些不明不白的。
不知今日蕙貴妃究竟是怎的了。非要見著了圣上才肯罷休。
往日蕙貴妃娘娘也不是這般一個糾纏的人。
“蕙貴妃娘娘,恕奴才直言,娘娘您這是何苦呢,這外面天氣陰冷,娘娘還不如先回宮里候著,皇上這一時半刻也不會得了空,待皇上得空了,奴才自會去向皇上通傳的。”
李德勝有些無奈的開口應(yīng)道。
林燕婉最終,不得不離開了養(yǎng)心殿的門口。
留著李德勝在那養(yǎng)心殿門口有些摸不著頭腦。
雍華宮的內(nèi)殿內(nèi),吉祥和如意還守在榻邊,兩人沒有一個人要去歇息的意思。
整整兩日了,兩人眼睛都沒有合上過。
如意看了一眼吉祥,瞧著她滿臉的疲憊,還是開了口:
“吉祥,你先下去歇著吧,我在這里守著娘娘就是。都已經(jīng)兩日了,你也未曾合眼休息過,快先去歇會兒吧。”
吉祥倔強的搖了搖頭。她知曉如意是關(guān)心她。
但是只要娘娘未醒來,她一刻也不會離開半步。
“如意,我同你是一樣的。娘娘一刻不醒來,那我一刻也不會離開半步。”
如意就知曉自己這般勸慰無用,但是還是開了口。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拒絕。
看了吉祥一眼,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二人繼續(xù)守在榻邊。
“吉祥姐姐,如意姐姐,你們二人下去歇著吧,我在這里候著便是。你們都已經(jīng)兩日未曾合眼了。再強健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WWW▲ttkan▲¢O
兩人剛說完,喜貴端著兩杯熱茶走了進來。
看著二人都是難掩的憔悴,忍不住開口勸慰道。
如意微微笑了笑。開口答道:
“我們兩人無事的,娘娘還未醒來,我們怎能睡得著。”
“可是你們都這般熬著。即便娘娘醒來了,你們二人也無力伺候著了,再說咱們雍華宮里還有那么些宮女。讓她們進來守著就是了,娘娘若是醒來,她們定會去喚你們來的。”
吉祥搖了搖頭,接下了話:
“喜貴,我知曉你是心疼我與如意,只是將娘娘這般交予她們伺候著。我們二人怎會放心的下。你不必擔憂,我與如意都還扛得住,只要娘娘能醒來,我們再守上幾日也是心甘情愿的。”
喜貴見自己的勸說沒有用,只好將手里的熱茶遞了上去。
“那你們用些熱茶吧,這兩日也不見你們進過什么吃的。身子怎能承受得住。”
聽著喜貴的話,吉祥向著臥榻上又看了一眼。
她們這般康健之人兩人未曾進膳,身子都有些扛不住。
那娘娘呢。失了那般多的血,又失了孩子,兩日都在昏迷之中。
娘娘本就虛弱的身子不知可否能扛得過去。
吉祥的眼神兒讓三人都沉默了下來,整個殿內(nèi)只隱隱有些輕聲的喝茶聲兒。
沈安容自從那個兩個孩子化為血水的夢后,感覺又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中。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看到了藥店里熟悉的同事。
李姐、劉姐、小張……他們都在。
還有那個一毛不拔的boss老板,全都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有些驚喜的看著他們,想要走進跟他們打聲招呼。
然而一直到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幾人竟是在一個墓碑前,悼念著何人。
向墓碑看去,沈安容不可思議的看見,那是自己的墳?zāi)梗?
他們幾個正在悼念自己……
沈安容甚至還能隱隱的聽見他們的談話。
“小沈這么一個活潑開朗的人。為何會出這樣的意外……”
“小沈身子一直是咱們幾個里面最健康的,怎會突然就去了呢……”
“小沈啊,你在那邊要好好的。來世咱們再相見,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過,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員工……”
沈安容還是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想要開口叫住他們。
然而張開嘴,卻是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有些著急的沖到他們幾人面前,在他們臉前揮著手。
然而幾個人都像看不見她似的,一邊悲傷的說著話,一邊徑直走出了墓園。
沈安容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真的死了啊。
原來自己已經(jīng)死了……
默默的轉(zhuǎn)過身。沈安容突然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墓碑。
緩緩走了過去,沈安容仔細的瞧著那墓碑。
上面的照片是自己曾經(jīng)跟小張開玩笑時提到過的。
當時她說:
“我這張照片笑的這么好看,將來等我去世了,一定要拿這個當我的遺照。”
卻沒想到,這么快照片就派上了用場。
這才發(fā)覺,墓碑上的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
原來,三年前,自己就已經(jīng)死了啊,今天竟然是她的忌日……
自己一直放不下這一世的生活,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一切早已結(jié)束畫上了句號。
伸手撫了撫那張照片,沈安容微微笑著。
眼看著那墓碑的樣子變得越來越模糊,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沈安容輕輕的閉上了眼。
“咳咳……”
靜謐的屋子里,突然一陣輕微的咳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