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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端上來了,凌燁辰看著喜歡,便溫和對趙翎兒道:“難得貴妃一番心意,翎兒,你就嘗嘗看吧。”
“是呢。”冰玉將一疊糕點送到趙翎兒面前,恭敬道:“這糕點是貴妃吩咐人快馬加鞭,請來了圩城做糕點幾十年的糕婆婆特意做的。味道可口,還請昭華品嘗。”
趙翎兒示意泊天將糕點接過來,卻有些為難的說:“臣妾實在沒有胃口,恐怕要辜負騰貴妃娘娘一番美意了。”
騰芽饒是一笑,起身走到趙翎兒面前:“就算你沒有胃口,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本宮聽聞這幾日,你不思飲食,還暈過去兩回,當真是可憐。加之你原本就有傷在身,憂思過度,重傷困擾,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必然吃不了。”
說話的同時,騰芽拿配好的素銀扁簽沾水,在糕點上輕輕的劃了幾下,軟糯的糕點,被她分割成幾小塊。那一支銀簽子,戳起了一塊糕點,親手遞給趙翎兒。“這種糕點制作,十分的繁復,你看著就這么一小碟子,實則卻要耗費幾個晚上的功夫,糕婆婆才能做的這般軟糯美味。”
已經遞到她的唇邊了,趙翎兒著實沒有辦法再拒絕。何況只是這么小的一塊糕點,再回絕也是不好。她硬著頭皮,從騰芽手上接過來:“多謝貴妃一番好意。”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騰芽的目光里只有關懷,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暖。
趙翎兒唯有硬著頭皮,將糕點送進口中,慢慢的吃下去。
“味道如何?”騰芽看著她的眼睛,關心的問。
“味道甚好。”趙翎兒的心都在哆嗦,查到了圩城,查到了這種糕點,莫非之前的事情,騰妃已經心中有數?
還來不及多想,趙翎兒忽然覺得咽喉一緊,就像是有一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樣。“啊……”
騰芽的臉瞬間就變色了:“天啊,這是怎么回事?”
“主子。”泊天擔心的臉色大變:“主子方才還好好的,怎么會忽然變成這樣?一定是糕點里有毒!”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里透著一股殺意,像是要把騰芽撕碎一樣。
“來人,傳御醫(yī)。”凌燁辰趕緊從龍椅上走下來,看著趙翎兒痛苦的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實嚇了一跳:“朕也用了糕點,并沒有半點不妥,絕非是有毒。何況騰貴妃用的都是銀制器皿,若有毒,應該會導致銀器烏黑。”
“皇上。”騰芽轉身你從方才那一碟糕點,戳了另一塊,送進口中。
“芽兒……”凌燁辰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你怎么可以這樣冒失,萬一真的被人動了手腳,豈非要壞事。”
“臣妾讓人看著高婆婆做的糕點,在送來九鑾宮之前,也親口品嘗了。這些糕點雖然分碟送來,但都是同一個蒸籠里蒸出來的,若有毒,臣妾怎么可能沒有察覺。這婢子護主心切,也不是頭一回這樣莽撞無理了,但無論怎么樣都好,臣妾不愿意背負妒忌謀害皇上寵妃的罪名,自然是要當著皇上的面,證明自己的無辜。”
“泊天,事情還沒查明,你就污蔑貴妃,可知有罪?”凌燁辰的語氣不免生硬幾分。
“奴婢知罪。”泊天咬牙切齒的說:“可是皇上也看見了,主子的確是吃了糕點就開始抽搐,奴婢怎么能不懷疑騰貴妃。”
“不妨事,等下御醫(yī)來了,自然就見分曉。”騰芽若有所思的說:“皇上,不如也請宮里嘗膳的公公前來品嘗,也省的叫人以為是臣妾提前服用下了解藥,才會沒事。從前臣妾孤身一人在這宮里,被人污蔑也罷了。可如今臣妾已經是佳澈公主的母親,哪怕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積德,也不能做出這樣的糊涂事,更不能為自己和孩兒留下污名。”
“芽兒,朕是信任你的。”凌燁辰看著趙翎兒痛苦的表情,心情有些郁悶:“你放心,朕一定會給個公道。”
不多時,御醫(yī)就趕了過來。匆匆行禮問安,便趕緊為趙翎兒施針。施針的同時,也有細細觀察她的情況,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回皇上、貴妃娘娘,趙昭華并非是中毒,而像是吃過一些會引起敏癥的食物。”
“引起敏癥的食物?”騰芽不由一愣:“從未聽人說起,趙昭華有什么忌口不能食用的食物啊。皇上可有聽聞?”
凌燁辰也是搖頭:“朕偶爾陪翎兒用膳,也沒有聽說她有什么忌口的食物。朕記得先帝在時,后宮有妃嬪對花生敏感,太醫(yī)院都會叮囑御膳房送去她宮里的食物,不可以用花生。”
說到這里,凌燁辰便問泊天:“你伺候昭華多時,可知道她對什么食物過敏?”
“奴婢……奴婢不知。”泊天顯出了為難的樣子,實際上她是真的沒聽趙翎兒提過,會對什么食物有這樣的反應。
“哼。”冰玉冷哼了一聲:“你伺候趙昭華,連她對什么食物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尚且不知,就張口閉口的污蔑貴妃娘娘。何況你也不是頭一回這樣不知禮數了,只怪貴妃娘娘仁慈,才屢次不與你計較,這回,看你還能怎么避過罪責。”
這話更像是說給皇上聽的。冰玉氣鼓鼓的瞪著泊天,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好了,冰玉,這個時候還是先查出病灶要緊。至于泊天,皇上一定會秉公處置。”騰芽這番話,才是給凌燁辰念了一句緊箍咒,也就是說,這回無論事情如何,泊天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自然。”凌燁辰能感覺到來自騰芽的強勢。其實她一直都不是柔弱的性子,只是來鄰國之后,她的鋒芒被她一點一點的隱藏起來,如今隱藏的鋒芒重現人前,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必然不甘于現狀,不愿意再做他的妃子?
御醫(yī)為趙昭華施針之后,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臉上還掛著些許的痛楚,看上去叫人揪心。
“皇上,您看。趙昭華的雙頰生出緋紅之色,且伴隨著有一片片的紅色痕跡,足見是敏癥不假。”騰芽擔憂的說:“敏癥這回事,原本就可大可小,嚴重時,病者會覺得喉嚨收緊,氣息不順,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最終因為呼吸困難而窒息,絕不可以馬虎治療。但若是要醫(yī)治,就必然得弄清楚引起敏癥的食物是什么。御醫(yī)也才好對癥下藥,并且保證往后趙昭華都不會吃到這種食物。冰玉,你趕緊叫人把趙昭華先扶去那邊的椅子上,等下讓御醫(yī)仔細瞧。”
“皇上,貴妃娘娘所言極是,無論是什么引起的敏癥,都要找到病灶,才能對癥下藥。”御醫(yī)恭敬地說:“敢問一句,趙昭華是吃了什么東西,能否讓微臣檢查?”
“就是這種糕點。”泊天急的不得了,才不管自己會不會被皇帝責罰,總之她要看到主子平安無事才能安心。
御醫(yī)也嘗了一小塊,但并沒有覺出有什么不對勁。“可否請做糕點的御廚前來,讓微臣查問糕點里都放了什么東西?”
“冰玉,你去把糕婆婆請過來。”騰芽溫和的說:“糕點是圩城一位做了幾十年糕點的糕婆婆所制,請御醫(yī)直接問婆婆會好些。”
“是。”御醫(yī)恭敬行禮。不一會的功夫,冰玉就把那位婆婆領了進殿。
“民婦參見皇上,參見娘娘。”高婆婆不由得緊張:“冰玉姑娘說民婦的糕點讓昭華娘娘暈厥,民婦實在是冤枉,糕點只是普通的材料,民婦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下毒。”
“糕婆婆無需緊張。”騰芽自然是好言安慰:“你只要告訴御醫(yī)糕點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便好。”
“是。”糕婆婆跪在殿上道:“糕點是用糯米蒸熟捶打之后,加入豆粉、芝麻、以及一些果仁,最要緊的是一定要用鮮芒搗碎的甜汁來調和。再上蒸籠蒸很短的時間,就好了。”
“鮮芒……”御醫(yī)一下就開竅了:“啟稟皇上,鮮芒是一種比較奇特的果實,味道甜美,汁水也多。但是有些人食用了,就會有這樣的癥狀。”
“是的是的。”糕婆婆連忙道:“我們村里以前住著的一對小夫妻,妻子也是不能吃芒果做的黏花糕,可是她喜歡吃黏的東西,于是她丈夫每回都會讓民婦不要用鮮芒汁子調和,改用別的。”
也是湊巧這個時候,泊天有些興奮的嚷了一聲:“主子醒了。”
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去。
“就是這個姑娘。”糕婆婆忽然一喜:“這姑娘就是住在我們村里的那個妻子,她可以證明我的黏花糕只是不能給敏癥的人吃,并沒有下毒。”
所有人頓時都愣住了,氣氛瞬間凝固。
就連剛醒轉的趙翎兒也懵了,她怎么也沒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是圩城的糕婆婆。
“你別在這里胡言亂語了,這位是當今皇上的昭華娘娘。”泊天第一個開口,要為趙翎兒掩飾。
“閉嘴。”騰芽冷冷的沖著泊天道:“你這丫頭無視宮規(guī)已經習慣了嗎?是否要本宮馬上叫人將你送去刑房才能教會你宮中的規(guī)矩?”
“騰貴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見不慣有人冤枉我家主子。”泊天扶著才蘇醒的趙翎兒坐好。已經從對方攥的很緊的手掌得知,那糕婆婆說的都是真的。
“糕婆婆。”騰芽語氣溫和的走到她身邊:“你不必害怕,本宮只是想要確定,你說的那對小夫妻,真的是面前這位昭華娘娘嗎?還是你眼花,認錯了人?”
“這……”糕婆婆已經嚇壞了,輕易也不敢再說什么。“民女……民女一時糊涂……”
凌燁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道:“糕婆婆你盡管放心就是,朕只是想知道真相,絕不會為難你。若眼前的昭華,當真是你見過的那個妻子,只管如實稟明就是。”
“回皇上的話……”糕婆婆十分為難,不知如何作答。
“不必問了。”一個響亮的聲音,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左清清昂首闊步的走上正殿,一臉的嚴肅:“日前,臣妾的母家讓人送了好多東西入宮。為臣妾送來東西的人,居然是臣妾的乳母。乳母已經歸鄉(xiāng)多年,而她的母家就在圩城。這糕婆婆也是臣妾因為知道騰貴妃食欲不振,特意請進宮來的。誰料騰貴妃一番好意,心系皇上與昭華,居然牽扯出這件事。其實臣妾早就有心來回稟皇上,只是要等證據,所以晚了一步。”
“什么證據?”凌燁辰疑惑的看著左清清。
“皇上可還記得,在此之前,騰貴妃在宮里被刺客挾持的那件事嗎?”左清清眼眸一沉,目光就冷了下去:“給臣妾送東西的乳母進宮,怎么那么湊巧就看見了趙昭華,說她眼熟,就給臣妾講起了村子里那對小夫妻的事情。臣妾也是心生疑竇,就找了宮里的戍衛(wèi)來問話,將那一日劫持騰貴妃的刺客容貌畫了下來。”
左清清一抬手,婢子櫻桃就將那幅畫展開。“糕婆婆,你看看,這畫像上的人你可眼熟嗎?”
糕婆婆跪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來:“就是這個人,他每次來,都會讓民婦不要用鮮芒的汁做糕點。還說她的妻子最喜歡吃軟糯的糕點了,整個圩城,就只有民婦的糕點最軟糯可口。只是第一回吃的黏花糕的時候,她妻子渾身起疹子,呼吸困難,還抽搐,著實把他給嚇壞了。”
“皇上,當日刺客入宮行刺,劫持了騰貴妃,是男扮女裝的趙昭華一劍斃命,當場就讓刺客閉上了嘴。臣妾那時候,還以為他是救人心切,只是如今在想來,一定是趙昭華為了入宮,才會故意演這么一出,一來博取騰貴妃的信任,二來,殺人滅口,讓自己的丈夫不可能成為入宮的絆腳石。鄰國自從開國以來,還從未有哪位皇帝,娶旁人的妻子為妾,此等辱沒皇族威嚴的事情,怎么可以在本朝出現。還望皇上三思,盡早了結這件事情。”左清清說的慷慨激昂,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這個趙昭華,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入宮,她既不愿意承認是溪家的人,又屢次救駕,又于宮中手刃前夫,這樣的事情還真叫人一頭霧水。騰貴妃,當日你被她的前夫挾持,就沒覺出什么不對勁嗎?”
“豈有此理,我家主子豈容你詆毀。”泊天氣鼓鼓的沖著那糕婆婆嚷道:“隨便一副畫像,你怎么就能信口開河呢?你說是就是,你個老眼昏花的婆子懂什么。”
這話是沖著糕婆婆嚷的,卻是說給左清清和騰芽聽。
左清清看著奴婢這般刁鉆,便冷笑了一聲:“皇上,臣妾還有一件事情要稟告。但必須得得到騰貴妃娘娘的首肯。”
凌燁辰望了一眼左清清,又疑惑的看著騰芽:“是什么事情?”
“日前臣妾托宮外的金器鋪子打造了一尊送子觀音像,請來宮中安置。”騰芽蹙眉道:“只是觀音像安置在祈福殿之后,居然不見了蹤影。”
“臣妾之前查到一件事,宮里有奴婢私相授受,偷拿主子的東西運出宮去賣。而這個泊天,居然從祈福殿偷走了一尊金佛,正是騰貴妃娘娘遺失的那一尊。這件事情,說出來也確實不怎么好。送子觀音嘛,騰貴妃妹妹自然是希望能為皇上誕下麟兒的,這賤婢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泊天你……”趙翎兒身上沒有力氣,臉色也是難堪的不行。
“主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泊天氣呼呼的說:“你們要怎么冤枉我都可以,絕不許你們冤枉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不是溪思淼嗎?”騰芽蹙眉道:“你若是自幼就在趙昭華身邊侍奉的婢子,你會連她不能吃鮮芒都不知道嗎?且本宮已經著人去查過你的背景,實際上,你根本就不是在鮮欽時就跟在趙昭華身邊侍奉的婢子,你根本就沒去過鮮欽。”
“騰貴妃這話,奴婢可聽不懂。”泊天仰起頭,一臉的不服氣。
“妹妹不必和她多費唇舌,要查的都已經查清楚了,只消交給皇上過目即可。”左清清吩咐楊桃將記錄在冊的案情遞交到皇上手中。
凌燁辰飛快的翻動著冊子,眉頭越蹙越緊。
殿里的氣氛一時緊張到不行,還是趙翎兒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跪在地上想皇帝哀求:“皇上,無論泊天做錯什么事情,臣妾都愿意替她承擔。但臣妾必須稟明皇上,圩城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我不過是為了躲避父親的逼迫,才會和他假扮成夫婦,來鄰國暫時安居。皇上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不可能做對不起您的事情。”
“這婢子偷取宮中財物倒賣已經是重罪,其余的事情就讓大理寺繼續(xù)查。”凌燁辰蹙眉道:“把人帶下去。”
頌昌連忙吩咐人進殿,押解泊天前往大理寺。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泊天一臉的不服:“主子,奴婢不能在您身邊侍奉了,您可萬事小心。”
“皇上,泊天她……”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趙翎兒眼前一黑,整個人失重跌在地上。
凌燁辰蹙眉道:“來人,先把趙昭華送回傾波宮,讓御醫(yī)救治。”
“是。”御醫(yī)連忙恭敬的行禮。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好好的來給趙昭華診脈,居然遇上了這么一檔子事。皇上不發(fā)火則已,若是發(fā)貨,接下來該怎么收場,還真的是難說了。
“皇上,趙昭華的事情有待查證,不如這件事情就交給……”
“皇上,臣妾以為趙昭華的事情已經十分清楚了。”左清清打斷了騰芽的話,皺眉道:“她隱瞞自己昔日的經歷,又在宮中危及騰貴妃的安危,說不定之后還有什么別的陰謀。臣妾以為,就算她救駕有功,功過相抵,也該廢黜貶出宮去,以免招人口舌。還請皇上三思。”
“這件事情,朕自會查明。她如今傷重,又逢桑母,朕還是希望她可以調養(yǎng)好身子再從長計議。”凌燁辰對左清清道:“朕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既如此,趙昭華的事情就交給你繼續(xù)徹查。朕答應你,不會姑息養(yǎng)奸,一經屬實,必然依法懲治。”
“臣妾遵旨。”左清清總算是當過寵妃的,皇上都這么說了,她自然得懂得見好就收。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左清清朝皇帝行禮,目光與騰芽接觸,便匆匆退了出來。
“趙昭華當日擊殺刺客,你可看出什么端倪?”凌燁辰轉而問向騰芽:“不要瞞著朕,如實說便是。”
“當時沒說,如今才開口,倒像是臣妾故意落井下石了。”騰芽幽幽嘆氣。
凌燁辰伸手握住她的雙手,皺眉道:“你是什么性子,朕如何不知,哪怕是吃醋,也是光明磊落的吃,哪里會在她不濟的時候,落井下石。”
騰芽饒是一笑,道:“其實當日臣妾有建議刺客,直接挾持臣妾出宮,待到了宮門外,便可以騎馬而去,躲過一劫。但是對方似乎并不想走,當時,臣妾以為他是要行刺皇上才不肯走,可當他與趙昭華見面的時候,臣妾能感覺到他似乎是有情的。而趙昭華為了救臣妾,一劍就了結了對方,卻又似乎太過無情,也難以追查刺客的身份。當時臣妾沒有說,乃是因為趙昭華還是秦禹,臣妾想不到這其中會這樣曲折復雜。”
騰芽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頌豐的聲音:“奴才給皇上請安。”
頌昌想要上前攔阻他,卻被皇上阻止。
“何事?”凌燁辰皺眉看著頌豐。
“啟稟皇上,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送些東西過來給皇上過目。”頌豐將托盤遞給了頌昌。
頌昌快步呈于皇上面前,布剛掀開,凌燁辰就著實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
“這東西……”騰芽皺眉道:“這是之前臣妾讓內務局特意趕制的香囊。趙昭華入宮之初,臣妾怕她沒有準備這些,就叫內務局趕制了一批香囊、扇墜和宮花給她送去。只是怎么會……”
“回皇上、貴妃娘娘的話,這些東西是在清風閣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發(fā)現的。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都被剪碎撕碎,亦或者是亂劍砍過,皇后娘娘本事好心,吩咐人將清風閣收拾妥當,沒想讓打掃的奴才發(fā)現了這些東西……于是呈于皇后娘娘過目。皇后娘娘著實不知道如何處置才穩(wěn)妥,所以讓奴才呈于皇上過目。”
冰玉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昭華一定很怨恨公主,否則怎么會把公主送去的東西毀成這樣……”
“別說了。”騰芽心口有些窒悶,對凌燁辰道:“臣先妾告退了。”
沒有泊天這個左膀右臂在她身邊幫襯,一個又病又傷心的趙翎兒能玩出什么花樣?騰芽一步一步走出正殿,心里充滿了好奇。只是沒想到皇后居然也適時出手……足見趙翎兒的好日子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