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火急火燎的從外面趕回來,但是到了臨武縣之后,卻是一個晴天霹靂劈了下來,趙鐵柱家原來居住的房屋,竟然已經被賣掉了,而且出賣人竟然不是鐘離芷,這讓他感覺到非常的不解,同時心里面止不住的升起一陣陣的恐慌:世界之大,到底應該去哪里尋找大娘?!
在臨武縣中,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籠子里面的猛獸,不停地來回尋覓,但是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心情低落的他,就想要去外面的靈田之中看看,在他想來,如果大娘在之前就出了問題,那么靈田也一定不能幸免,這東西是由道院掌管的,哪怕只是單純的交易,也一定會有記錄,自己說不準能從這邊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可是,正在向臨武縣外面走去的時候,在一座破敗的莊園之中,竟然有一個蘊含著哀怨的聲音說道:“真沒有想到,本來平凡普通的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夠介入到鎮東軍的糾葛之中,張默,呵,張默,你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怎么會結了這么多的仇家?縣衙之中有人要讓我們生不如死,長陽劍宗也有人要將我們除之而后快,現在鎮東軍竟然也出現了,你究竟做了什么?!我連你一面都沒有見到過,卻因為你的緣故馬上就要死了!”
在外面行走,四野寂靜,張默心中所想的,正是如何找到鐘離芷,此時聽到有人說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話語之中所透露的信息量也足夠大,立刻就是感到心中一動:自己從蘇醒到離開,時間非常的短暫,如果不是對自己有足夠了解,或者是有足夠的淵源,根本都不會知道自己這么一個人,更何況聽她的意思,和自己還有很深的糾葛。
于是,身形一閃,立刻來到這莊園之中,開口問道:“你是誰?怎么會知道我的事情?!”
眼前突然悄無聲息的多出一個人,鄭姿屏當即就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戒備的問道:“你是誰?!”
好嘛,剛才張默問的話,她竟然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也是,換成誰在驟然受到驚嚇的時候,也未必能記得對方再說什么。
張默有些著急,但也知道不能輕易的嚇到此人,于是將焦急的情緒緩了緩說道:“我叫張默,你剛才不是在說我嗎?!”
“什么?你是張默?!”鄭姿屏聽到這個名字,顯然是非常的受到震動,驚訝之下甚至都忘記了害怕,直接站起來等著張默說道:“你真的是張默?你是哪個張默?!”
看著對方認真的神態,張默說道:“我是趙鐵柱的兄弟,鐘離芷是我大娘,我曾經在流風拳場學拳。你說的張默就是我吧?!”
張默也不確定,對方說的就一定是他,當看到對面的女子不停點頭的時候,心里面終于松了一口氣,急忙問道:“你既然知道我,那你知道我大娘鐘離芷現在在哪嗎?我回來找她一直都找不見!”
“我問你。”鄭姿屏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問道:“大娘的兒子趙鐵柱,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既然張默叫鐘離芷大娘,作為他法定的妻子,鄭姿屏自然也是要和張默一樣,用大娘來稱呼鐘離芷,他沒有回到張默的問題,只是問了一個鐘離芷最關心的問題,也是她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還活著,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回來,但是很安全。”
張默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此人如此關心趙鐵柱的安危,至少證明對鐘離芷是非常關心的,所以雖然心里面著急,但是還是先回答了她的問題,不過緊接著就問道:“你趕快告訴我,我大娘現在到底在哪里?她過得怎么樣了?!”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鄭姿屏的眼神有些迷茫,顯得非常無助,有些凄惶的說道:“不過,大娘的日子肯定過的不好,之前就曾經有人出手對付過大娘,動手的是縣衙的師爺田潤雨,他將全縣的乞丐都集中在一起,然后將大娘直接丟到了乞丐堆之中,大娘在那種環境中,又怎么能生活的好呢?!”
鄭姿屏只是簡單地幾句描述,張默的腦子卻仿佛要炸開一樣,雖然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但是僅僅是聽聞的幾句簡單描述,就足以讓他殺意縈胸,真恨不得現在就將田潤雨拽過來,一點一點的將他給砸碎,而且就算那樣也無法發泄心中的怒火。
這殺氣在胸腹之間縈繞,已然化作實質一樣運行不休,但是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泄露,反而漸漸地與體內的劍氣融合在一起:劍氣本就是殺伐與毀滅的象征,在融合了殺氣之后,只會是變得更加凌厲,毀滅的味道也變得更濃,算得上是一次至關重要的進化。
這種進化,機緣巧合至極,純屬于運氣極好的小概率事件,而且融合的也比較粗糙,如果真要將新的劍氣威力全部發揮出來,還需要張默天長日久的打磨才行,孕劍訣的級別還是有些低了,其實用劍氣融合殺氣這種方法,也算是一種秘術,而且級別非常之高。
現在的張默,自然不會在意修為上的更進一步,雖然殺氣沒有絲毫外泄,但是造成的壓力卻是一點都不小,聽完鄭姿屏的話,對于她提供的幫助,心里面也有數,知道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鐘離芷大娘根本就活不下來,他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所以立刻鄭重的行禮道:“感謝閣下仗義出手相助,不論你和鐘離芷大娘是什么關系,也不論你是出于何種目的出手相助,你的所作所為,對我可謂是恩重如山,這段恩情我記在心里,日后一定會有所報答。”
鄭姿屏能聽出張默話語中的真誠,對于自己的丈夫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心里面自然感覺到高興,不過兩人之間的關系,顯然不是現在的重點,只聽她繼續說道:“報答什么的我不在乎,只是讓我著急的是,根據我得到的消息,現在大娘竟然被鎮東軍的人給帶走了,他們還想要將我一起抓走,幸虧我二哥提前告訴我,我才能躲在這里。”
非常無奈的一笑,鄭姿屏繼續說:“只不過,我能活著的時候也不多了,不用天亮,我就要出去,這鎮東軍的來人,不僅要將大娘帶走,還要講我也帶走。”
認真的看了一眼張默,鄭姿屏眼中仍舊沒有絲毫的怨恨,甚至還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聽大娘說起過,你和趙鐵柱一起被征召進入鎮東軍,只不過其他的人都已經死了,可是你們兩個人卻還活著,但是你們都做了什么?為什么這么多人不想放過你?!不論是明的還是暗的,有很多人出手對付你,如果能走的話,你趕緊離開這里吧。”
“我不會離開的。”張默很堅定的搖了搖頭,眼睛望向臨武縣的方向,嘴里面輕輕地說道;“我一定要將大娘救回來,而那些曾經加諸在大娘身上的傷害,我一定要加倍奉還。”
“你在說什么瘋話!”鄭姿屏瞪大了眼睛看著張默,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瘋子道:“那可是鎮東軍的斬妖士,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修為高深之輩,而且現在大娘一個人在鎮東軍的駐地中,那里可是銅墻鐵壁一樣的地方,你又怎么可能將大娘救出來?!”
“在我這里,只要想做,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張默對于自己離開后的情景,已經有了大概的印象,很篤定的對鄭姿屏說道:“不要急著回去,你會在明天迎來一個不一樣的早晨。”
已經得到準確情報的張默,再也沒有心思在原地停留,在這里多出一秒鐘的耽擱,在不遠處的鐘離芷,就會多出一秒鐘的痛苦與折磨,這是他絕對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望著遠遠離開的張默,鄭姿屏本來想要勸阻的聲音,完全憋在喉嚨中出不來,雖然心中有些擔心,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就變得踏實起來,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樣的安穩,哪怕是面臨著再危險的境地,也能夠安之若素,四號不以為意。
這段時間,他一個人艱難的撐起兩個人的生活,用盡了自己所能用到的一切辦法,一點點的撐到現在,早就已經感覺到心神俱疲,只不過因為心中總是憋著一口氣,再加上她本身的性格原因,才一點點的堅持下來,但是走到這一步,她真的已經感覺到自己沒有力氣了,所以才會打算一會兒就回到范家,大不了,和大娘一起赴死算了。
但是就在已經絕望的時候,那個從未曾見過一面的丈夫,竟然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還表現的如此硬氣,讓她的心一時間變得安穩起來,暖暖的有種想要哭泣的沖動。
鄭姿屏這里的情緒變化張默不知道,現在的他只感覺到心中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腦海中縈繞的,全是剛才鄭姿屏說的那些話,閃過的一幕幕都歐式鐘離芷遭受各種折磨的畫面,心都在滴血!
張默沒有停留,直直的向著鎮東軍在臨武縣的駐所趕過去,鎮東軍在帝國的東方屬于超級的龐然大物,駐所自然是是必備的,而且裝飾非常的豪華,不用打聽張默都知道在哪兒。
來到外面,張默并沒有直接冒冒失失的闖進去,他的第一任務是救人,現在不是殺人出氣的時候,鐘離芷還在他們的手中,如果自己隨意動手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會狗急跳墻直接將鐘離芷斬殺。
站在離著鎮東軍駐所不遠的地方,張默輕輕地將感知放開,這是一種不同于神識的感應,當年在烏厲島上,鎮獄神文第一次出現之時曾經出現過,后來被張默給爆掉了,但是在慢慢的修煉過程中,隨著對鎮獄神文的理解越來越深,這控制領域再次被張默恢復,并且掌握的程度更深,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這個感知的領域中,張默對于任何事物都有清晰的認識,而且因為不屬于神識,所以其他修士很難察覺,算得上是掌握情況、打探情報的絕佳利器。
只不過,因為這個范圍內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的都會反映在腦海之中,所以張默一直都是將這領域收起來的,只有在每天的訓練中才會涌出來進行刻意的修煉,在這個時候將領域放出來,算得上是最合適的了!
慢慢的,整個駐所的情況,一點點出現在張默腦海之中,沒過多久,身體就是一震,他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此時這個身影蜷縮在一間破敗的房間中,不是的一抽一抽,竟然是已經發起了高燒,已經變得很嚴重了!
因為是用領域在感知,對于鐘離芷此時的身體狀態,張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一處處爛瘡、一道道咬痕、一條條傷疤、一塊塊爛肉都好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中,讓他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相交卻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張默的身體,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被定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而眼淚也在不知不覺中流淌而下,流到嘴角中漸漸地浸道口腔里面,一股咸咸的、苦苦的味道在空苦中散開,但是比起心中的苦與澀,這點感覺又算不得什么了!
“大娘,你真是受苦了!”張默雙眼無神的喃喃道:“這是誰如此狠毒?!大娘你放心,我既然已經來了,就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委屈,我在這里對天發誓,一定要好好地對你,讓你再也不需要遭受苦難!”
張默這話剛一說完,就感覺自己的靈魂一陣悸動,仿佛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一個偉大的存在,這存在是如此的高貴、威嚴,用毫無表情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將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清楚地記下來,做了個備案!
這種反應是什么,張默不知道,也沒有興趣去了解,他此時正在緩緩的控制天地間的靈氣,一點點的向著鐘離芷的身體之中融入進去。
此時的鐘離芷,身體已經虛弱道極點,張默真的害怕,靈氣一個劇烈的沖擊,就能將她給沖垮了,那樣的話,自己科就成了殺害大娘的兇手了,所以這個工作他進行的可謂是小心翼翼,雖然沒有集中全部的心神,但是也真的不想去干別的事情了。
而隨著靈氣的不斷涌入,張默心中的那團火,也是變得越發的猛烈,如果真的能轉化成實質的火焰,眼前的這個鎮東軍的駐所,肯定以機構化為一片灰燼了,而且必將永遠停留在此地燃燒,難以撲滅。
在他的感知中,鐘離芷的經脈已經萎縮到極點,也就比死人好那么一點點,唯一的優勢就是還有些活力存在,但是這活力也是非常微弱的,真不知道這樣的經脈到底是如何保留下來的。
而身體的創傷就更厲害了,明著的傷勢就已經足夠讓人駭然,但是如果知道了暗里的傷勢之后,就不會感覺有多么的難以接受了:從里到外似乎都沒有一塊好地方了,肯定是在不停的一直受傷,雖然得到一定程度而救治,但是這種救治并不徹底,所以才會形成今天的這種場景。
一邊用靈氣在梳理,張默一邊輕輕地點數著鎮東軍駐地的情況,主要是人員情況,張默已經在心中給他們判了死刑,雖然他不是嗜殺之人,但是當有人觸及到他的底線的時候,他的殺性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會議最猛烈的方式迸發出來!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張默挺立在一米的地方那個,一直誒有被發現,而他也并沒有急著動手,相比于斬殺這些必死之人,對鐘離芷的身體進行調理才顯得更重要,如果真的將這些人都殺了,就能讓鐘離芷的身體好過來,張默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動手,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可能反而是,自己這邊一動手,那邊立刻就加強戒備,甚至會直接出手將鐘離芷斬殺當場,那樣的話,自己就算是將鎮東軍的人全都殺了,又能管什么用?!
張默用靈氣滿滿的滋養,鐘離芷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變得越來越舒服,本來緊繃著的神經,竟然慢慢的舒緩下來,在一波波潮水一樣的靈氣洗刷中,漸漸地昏睡過去,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在鎮東軍駐地外面,正有一個她一直相見的人靜靜的站立著。
隨著天色漸漸變得明亮,駐所之中開始有人走動,其中一個負責看管鐘離芷的小衙役走過來看了看,嘴里面笑道:“哎呦,竟然還能睡得著,這可真是奇葩,不過,我看你能挺多久,反正到了我們這里,還從來沒有能抗得過去的人。”
聽他這話的意思,仿佛還不知道鐘離芷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將她帶到這里的真正用意,只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犯人而已,并沒有特殊的想法,說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一步、兩步、三步,這人還沒有走出三步的距離,突然間就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仿佛瘋了一樣的向著自己聚攏而來,經脈被撐得不停膨脹,轉眼之間,他就感覺自己仿佛吃撐著一樣,嘭的一聲,爆成了一地的碎肉!
在這同一時間,整個鎮東軍駐所的無數人,都爆成了一地的碎肉,鮮血彌漫之中,一股攝人心魄的劍氣沖天而起,直刺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