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一愣,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不該讓藍煙去送蘇秦,還是自己低估了藍煙對蘇秦的感情,那么……不過不管怎么樣也只有見到了她才知道原有。當月璃到了的時候,藍煙又在嘔血中達到了一個后暈了過去,月璃伸手搭在了藍煙的脈間,月璃搖了搖頭,“又惡化了,而且很嚴重,恐怕撐不過一個月了?!敝車鷰讉€人一聽馬上哭了出來,月璃心里也很難過,自己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情同姐妹了,自己卻是無意見害了藍煙?!澳侵鞴乃幣浜昧藳]?”紫云反應最快就忙問了一句。
月璃苦笑地搖了搖頭,她要是早配好了,又豈會等到今日,“只差一味雪蓮子了?!北娙寺犃艘院?,倒吸了一口冷氣,雪蓮子,千年只有一子,待下一子結成,恐怕還要三四百年,且不說藍煙只剩一個月的命,即使能壽終正寢也等不到雪蓮子啊。當初月璃收養藍煙的時候,知道她先天不足,便已做好準備,可誰知十年來,卻終究還是功虧一簣,她不甘心,她連珍貴度僅此于雪蓮子的千年參核都找到了,為何卻還是找不到雪蓮子呢,參核顧名思義,只有在千年人參里有,指人參中間的一個核體,而千年人參的參核卻只有十年大小,并非千年參核,而千年參核有一分在千年人參里,其余的大都萬年人參里,月璃花了八年才找到了,倒是運氣極佳,找到的倒是胞核,即為兩粒千年參核。
月璃皺了皺眉,看來只有去找干爹嘍?!皞漶R車,水,干糧,去邛崍。”“主公,那你兩個月后于赤和嘉谷的婚約怎么辦?”“就說我抱羌吧,推遲兩個月?!薄笆?,屬下這就去辦。”“璃兒,你要走了嗎?璃兒要扔下了星星嗎?”星星急急地跑來,睜著那兩只慌恐的大眼睛問道。月璃無奈,說:“怎么會呢,我正要去找星星呢!”某說謊不打草稿ING?!罢娴膯??太好了。璃兒沒有忘記星星耶”“……”
半個月后。
“干爹,我來了!”“知道來干爹這兒了?”閻隱士笑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干女兒,說:“羅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閻青羅,是月璃的另一個名字,江湖上聽到這位閻大小姐的名號,多半也會有所忌憚。
月璃看了一眼床上,躺著一個男的,這身形怎么看怎么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誰,包的像個木乃伊一樣,連臉都包住了,又想到干爹的手段,莫非,又是那這個人來試藥?為這個人默哀一秒鐘。
“這是?”“這個人呀,應該是挺倒霉的?!痹铝б荒樫澩?,落在您老人家的手上,倒是真的到了大霉。
閻隱士似乎看出了月璃的想法,搖了搖頭“這個人應該是從高山上掉下來的,倒霉的是,臉著了地。”什么?臉著地?月璃差點沒笑的噴出來,“他原來應該也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可惜了?!?
“不過呢,從高山上掉下來,本是難不倒我,只是他恐怕又在水中漂了多日以至傷口潰爛的十分嚴重,倒也頗有難度。”
月璃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星星已到了月璃身旁,輕輕地拉著月璃的衣袖:“璃兒,煙姐姐”
“星星乖,你先出去一下,璃兒和干爹聊一會兒?!毙切锹犜挼淖叱鋈?,月璃收回視線。
“干爹,我這次想問你要雪蓮子。”
“不給?!?
“干爹?!?
“不給!”
“那就太可惜了,我還給干爹帶來了好東西呢?!薄笆裁春脰|西?”閻隱士馬上回了頭,卻又感到有些尷尬。月璃見狀,一挑眉,忙下了一劑猛藥。
“可是,干爹剛剛還不要呢,那就扔了吧。”月璃一揚手,將一個白瓷瓶子扔出了窗外。然后便是一道狂風從月璃身邊刮過,風沙大起。月璃瞇了瞇眼睛,再睜開時,邊上閻隱士的手里便多了一個瓶子。
“里面是什么?”“干爹打開不就知道了嗎?”閻隱士一臉提防的看著月璃,這個鬼丫頭,不知道耍了他多少次。
閻隱士小心翼翼的打開瓶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閻隱士趕緊蓋上,“*!居然是*!
月璃一看,竟是自己的干哥哥,閻清逸!
閻清逸是很小的時候就被閻隱士收養的,他身骨極佳,閻隱士又待他極好,將自己的一身本領盡傳與他。而月璃則與他有些不同,月璃是郊游時無意遇到閻隱士的,兩人談的甚是融洽,閻隱士便收她為義女。
閻隱士雖沒有傳給月璃任何武功,卻傳了他一手高超的易容術,在山中學藝期間,月璃與閻清逸有些接觸,她覺得,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他的功力深得讓她驚嘆,他豪邁的外表和爽朗的笑聲,似乎還在昨天。
深深地山谷沒有鎖住他,他想一統武林,獨步天下。
可是,三年前,他竟失蹤了,成為了江湖懸案之首。月璃用遍了自己的勢力,都沒有找到他。
而在一年之后的某一日,被他的仇家找到了,據說是他在天山的無崖洞里練功走火入魔,仇家們一人一刀,經將他生生的剁成了肉泥,月璃知道后,便高價買下了清逸的遺體和所有遺物,遺體早已將他厚葬了。
月璃封鎖了消息,可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還是被閻隱士知道了,他瘋了。
于是閻隱士沒有在救過任何人了,除了月璃所有人在他手上都受盡折磨而死,月璃沒有阻止,她知道閻隱士的苦處。
可唯獨這個人,閻隱士苦心照料,原來竟是將他整容成了閻清逸,月璃苦笑,他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了。不過這個人的來歷,恐怕得問問清楚了。
“不過這個人很奇怪,每天都會流下一滴眼淚。”
月璃心里一動,她想起了那個傳說了,有些嫉妒了,那個女孩,真幸福。
“干爹,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來照顧他吧?!?
“好,干爹去睡會兒。”
月璃坐在床邊,伸手握住那人的手。那只手,白晰,修長,卻又很有力道。月璃忽然有些恍惚,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叫囂著月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緩緩地輸了一些靈力進去。突然感到手上一緊,月璃看著那人,那人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又不再看她,在透過她看別的什么東西。
月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笑了,不同于清逸,他笑的像陽光一樣,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月璃似乎在他眼里看到有一種極力掩飾的寵溺?
“是公主救了我的嗎?”月璃心里一驚,他,他,他,他居然是“伊靜軒,是你嗎?”月璃克制不住的顫抖著。
“是,沒想到公主還這么惦記著在下?!?
“現在不在京城,你不必這樣說話?!?
“只是在下有一點好奇?!?
“請講。”
“公主在書院里才呆了一個月,便走了,這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月璃心想,芝麻大點的事,他為何如此在意呢?嘴上卻毫不怠慢“母妃她想我,便讓我回去,與皇子們一起在太傅那兒讀書?!?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需要鞏固高煦的權力,這件事過于機密,自然不能說與他聽。
月璃自己也覺得有些心虛,“我去看看藍煙的情況?!鞭D身匆匆離去。伊靜軒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藍煙站在窗口,默默的望著遠方。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吧。她不奢望他愛她,可是,他疏遠的眼神總是能刺痛他,她想裝作不在意,可漸漸的,她發現,她做不到。也許,在一開始她就做不到吧。
看到他看明月的眼神,她羨慕,卻嫉妒不起來,那一刻,她放棄了。她可以站在陰影處看著他們,可以獨自在角落里舔著自己的傷口,她可伊,只要能默默的看著他,她什么都可以做,可是為什么,為什么?
她突然好想笑,好想大笑,她覺得自己好傻,真的好傻,居然會有那么天真,可是為什么,她又希望自己能多傻一點,傻到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感到臉上濕濕的,她恍然,原來自己還能落淚。
可是,他走了,他們走了。她想起了他的那個背影,那么決絕,仿佛世間再沒有讓他眷戀的東西了。
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只感到好累,好累。
月璃輕輕地推開門,看見藍煙癱軟的倒在地上,趕緊跑過去,抱起她,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藍煙張開眼:“主公,他,我。”
月璃其實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看見藍煙又哭又笑,她有些猶豫,卻還是沒有進去。因為她希望藍煙能自己走出這個死胡同。這樣看來似乎不可能了。“他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月璃走出了房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見藍煙眼里日漸出現的活力,月璃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以后的日子,還很長,不是嗎?
“星星給璃兒編了一個花環,璃兒你喜不喜歡?”經過三天的禁足,星星又能出來“煩”月璃了。
“璃兒當然喜歡了,星星做的璃兒都喜歡?!痹铝⒒ōh戴在了頭上,那一刻,月璃美得像花中的仙子,陽光灑在她身上,白晃晃的,耀眼得很。不遠處,一個人斜斜的靠在樹干上,瞇著眼睛看著月璃,濃郁的樹蔭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月璃突然神色一黯,她想到了赤禾嘉谷,她回去要嫁的人,她也知道,只要她不想嫁,沒有誰能逼她??墒?,若自己不嫁,匈奴就用這個借口來攻打大明邊境,雖不會危及到大明的政權,可是又會有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場景呢?似乎自己別無選擇了,這場政治婚姻她是逃不掉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月璃又將目光投向星星,星星離開了自己以后,還能過得這樣快樂嗎?星星似乎沒有感到月璃的黯然,仍熱情高漲的撲著蝴蝶。